美人儿吓得花容失色,推搡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愿,这磨.蹭和扭.来扭.去之间,有一处,早就蓄势待发了。
陆珩眸色越发的幽深,也不再逗她,他直起了腰,两人便对立而坐。
铺天盖地细密的吻落在林冉的额头和脖颈,不同于方才的调.笑,男人的动作和呼吸,此时此刻都无比的认真。
“二、二爷…… 有酒吗?”
林冉忽然道了句,陆珩松开他唇边的耳垂:“要酒做什么?”
小姑娘涨红了脸,低头喃喃:“那册子上说,说有酒的话,便没那么疼了……”
陆珩闻言笑了笑,再度衔住了她的唇。
“那是说下了药的酒,你想试试?”
药……?
林冉忽然想起了那晚假山中的陆珩,那模样至今刻在她的脑海里,她连连摇头:“不要。”
陆珩便重新抱住她,躺了下去。
林冉有些抖,长睫如同蝴蝶的双翼,男人的右掌轻轻覆了上来,像是宽慰和回应。
“别怕。”他轻声道。
或许是此刻的他过于温柔,亦或是有黑暗的保护,林冉心中的恐惧当真减轻了一些,她柔柔的应了一声,接下来的一切,便是只需要遵循本能。
……
深夜,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雪。
黛苑的院子里有一株梅花树,寒冬腊月,含苞待放的梅花迎着风雪悄悄绽放,鲜红的花瓣娇艳的如同滴血一般,风雪无情摧残,拍打在那稚嫩的花蕊之上,一夜不停。
初逢不堪折,后半夜,屋内传出带着哭腔的哼唧声,听得守夜的小谷和微雨双脸通红,接着,便又传出了男子一声声的低语。
说了什么大抵是听不见的,但那话语声中的心疼和哄劝倒是能分辨的出来,风雪渐停,屋内终于传出了世子爷略带暗哑的声音。
“备水。”
小谷不敢怠慢,早就将烧好的热水朝盥室送了去,进去了也不敢抬眼,余光只瞧见世子爷是抱着姑娘进去的,她心中松了口气。
世子待姑娘体贴,也算是件好事吧……
陆珩此刻的确“体贴”的伺候着她的小姑娘,只不过那白皙上的红印却是暗暗在诉控某人方才的“恶行”,陆珩第一回 心虚的摸了摸鼻尖,俯身去亲她的眼尾。
“下次,下次轻些。”
林冉有气无力的抬眼看了他一眼,懒得回话,只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付出”,因为太乏,竟在浴桶中就睡了过去。
而后她是如何被人抱回去擦了身换了被褥,便是一概不知了……
次日天不亮,林冉便被窗外枝头的鸟叫声唤醒,她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帐内还很昏暗,但头顶上的眼神却是不容忽视,陆珩像是一夜未睡,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单手撑着额头。
林冉对上他眼神的那瞬间便往被子里缩了缩,完全是出于本能,她实在是怕了这双眼,昨夜后面,她也慢慢的睁开眼过几回,可每回都能对上他炽热幽深的这双眼,带着掠夺的意味,无休无止一般……
她实在是有些后怕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两人从前的种种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这个白日里衣冠楚楚的男人,到了夜晚就全然是另一幅模样了。
陆珩眉头一挑,似乎对她这样的躲避有些不满,干脆再度覆下,连人带被的抱入了怀中。
“别……”林冉以为他还要来,一双眸充满了惊慌之意,陆珩对她的反应十分受用,心情颇好,起了逗她的心思,故意掀开被褥去分开她月退,吓得林冉又伸手,在他后背上挠了一把。
“嘶”的一声,痛感激发了男人的欲,原本没想动真格的那处也隐隐有了抬头之势,可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双寿的声音都在抖。
“世、世子……胡大人说有要事要见您……”
“让他等着!!”
陆珩想也没想就回头怒吼了一声,双寿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心里把方才脚底抹油的双顺骂了千八百遍。
什么人呐,就只会让他来干这种得罪主子的事……
林冉连忙推他:“二爷快去……正事要紧……”
陆珩手臂上的青筋都横了起来,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梢,垂眸去看身下的美人,脖颈、手臂上皆留有他的印记,一碰就红……
太娇了。
不过心情倒是不错的,他亲了亲她的唇角,还带着惩罚意味的咬了一下。
“赶我走?”他故意问。
林冉是真服了这人的赖皮粘人劲:“真没有……”
陆珩嗤笑一声,不过到底还是起了身下了塌,林冉长舒一口气……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当即就要下地去伺候他,却被陆珩又回头一瞪:“起来作甚?躺回去。”
林冉:“……”
“二爷不需要我伺候更衣吗?”
陆珩两三下就自己穿好了衣裳:“我没这么多规矩。”
林冉便不再说话了。
许是察觉到她情绪,陆珩穿戴好之后又重新走回床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睡吧,外面天塌下来都不用管。”
林冉没由来的酸了酸鼻腔,没忍住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一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如今没名没分的跟着他,是没有资格过问他行程的。
可谁知陆珩不仅没丝毫的介意,心情似乎还很不错:“有空就来。”
他起身,最后扣好腰封:“厨子是我府上的人,擅长南方菜,还有门口的几个婢女,都签了契不会多说一个字,你不喜她们近身的话就只在外头洒扫,还缺什么,就尽管开口。”
林冉轻轻嗯了一声:“很好的,什么也不缺。”
陆珩最后朝她笑了笑,时间也不再允许他多留了。
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昨夜种种回忆又浮上心头,林冉默默躺了回去,慢慢的合上了眼。
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但到底,这个男人会护她。
这一点,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
锦衣卫今日要奉旨缉拿王之韦的余党,王之韦虽然远在肃州,可王家在长安城也是势力颇深,这显然是一块儿硬骨头。胡六一大早就带人碰了一鼻子灰,正在气头之上。
远远的看见了陆珩,胡六精神一振,赶忙迎了上去:“大人昨晚去哪儿了?陆府也没人镇国公府也没人,可把属下急坏了。”
陆珩闻言没答话,只是冷冷的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胡六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不是,这一大早的,他也没做什么错事吧?!
陆珩脚步不停,他只好赶紧跟上,将今早的事情全部汇报了一遍。
“王家现在还有两处宅子在长安城,属下 一早便派人过去抄了家,现在正在搜寻。”
“只是王家和程家也联了姻,属下们本来也是去程家例行询问,可谁知王家的小女儿现在在程家闹得要死要活,她怀了孕大着肚子,属下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早上,就过去了……”
陆珩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先这样吧,程家不必多管,去刑部提审王之韦的门下。”
胡六原本心中是七上八下,生怕大人心情不好又因差事不顺降罪于他,可谁知,大人就只是轻轻一嗯,便不再过问了。
胡六忍不住睁大了眼,还怕听错了一样的掏了掏耳朵。
这还是他认识的大人吗?
待他忍不住抬头去看时,这才发现,一向冷漠严肃的指挥使大人脖颈上竟然有三道划痕!
“大、大人,您受伤了?!”胡六惊愕的嘴巴都合不拢。
还不等陆珩的眼刀子飞过来,他便被另一个锦衣卫的副将一把扯了过去,捂住了嘴。
第37章
陆珩今日又是整一日的周旋于六部之中, 锦衣卫办案和京兆尹不同,雷霆手段,缉拿的犯人也不一定非要送往刑部。
只是捐监一案牵涉的官员过多, 锦衣卫刑房也根本审不过来,一批无关紧要的犯人就挪到了刑部天牢, 若锦衣卫有需求,再进行提审。
陆珩从刑部天牢走出来的时候,抬眼就遇到了贺卓。
他如今刚刚胜任刑部主司,朝陆珩笑着走了过来。
“陆大人,以后可要仰仗你多多观照。”贺卓同他玩笑, 陆珩也顿住了脚,上下打量他一番:“不错。”
贺卓笑着摆手:“我这就是新官上任, 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因为捐监一案, 朝廷撤掉了大量徇私舞弊有所牵涉的官员,这刑部主司一职,自然就落到了今年的探花郎贺卓身上。
陆珩拍了拍他的肩膀,寒暄之后,贺卓忽然问道:“对了,我听说你家那个表姑娘出了事,现下可如何了?她真是林章之女?”
陆珩听到“表姑娘”三个字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的眯了眯。
“还在找。”
贺卓叹气:“真是命苦,如果有我能做的, 你尽管开口。”
“好。”
“对了羽之, 你这是去往何处?若是今日忙完了, 可去千里楼坐坐?”
“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改日吧。”
贺卓点头表示理解, 只是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猛地顿住了脚, 侧头看去。
今日陆大人那脖子上的痕迹实在是有些显眼, 他想装瞎都难,贺卓一面瞪大了眼一面拉过他小声道:“你这是什么情况这是……”
陆珩面不改色:“猫抓的。”
“猫?!”贺卓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片刻后,心中了然:“同为男人我能理解,但你多少也遮掩一些!被旁人看见也就罢了,若是被你家大夫人瞧见……”
“近日不会回府。”陆珩打断了他。
“另外,欲盖弥彰,听过么?”
陆珩说完便扬长而去,剩贺卓依旧一脸不可置信,在风中凌乱了许久。
-
“世子,回陆府?”
“去黛苑。”
双寿侯在马车跟前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果然,连犹豫都没有一分,陆珩就吐出那两个字。
得嘞,双寿招呼马车改了道,这以后呐,怕是连问都不必问了。
“在永宁坊门口的百香楼换辆马车。”陆珩上车后忽然吩咐,双寿一愣,百香楼?
他显然思忖了片刻才回忆起百香楼是个什么地方,不由得睁大了眼,那、那不是乐坊吗?歌女舞女云集的地方……
双寿脑子不比双顺灵活,但也琢磨出了世子爷的深意,这全长安城的人都在忙着找表姑娘,这会儿,是得掩人耳目一些。
“G。”
陆珩自从接手了捐监一案,几乎就没睡上几个好觉,偶尔能在马车上小憩一会儿,睡得竟然有些沉了。
“世子,世子。”
双寿唤他,陆珩这才略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马车此刻停在百香楼附近,这百香楼是什么地方,一掷千金,人声鼎沸。当一袭暗红色官袍的陆珩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空气都跟着安静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那二楼的花姐儿恨不得争先抢后的朝底下扔帕子,即便不知道身份的,瞧着郎君的气度和容貌,也怕是让不少人都动了心思。
双寿忍不住暗暗感慨,世子何曾来过这样的地方,这若是被认识的人瞧见,怕是很快就能在长安城传开了。
与此同时,百香楼门前也经过一辆气派的马车,那赶车的马夫注意到了这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不是镇国公府世子爷嘛……怎么来这儿了?”
马车侧帘被慢悠悠的掀起,里头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马夫:“听说陆家上下都在忙着找林姑娘呢,就连您都帮着打听,这位世子倒是有闲情逸致来这儿。”
“不许妄论。”马车内的声音不是旁人,正是程云哲,那马夫忙道:“奴才失言。”
“继续派人去暗中打探,一定要尽快找到林姑娘。”
“是。”
-
夜深露重,小谷将屋里的灯点燃了。
冬日一日比一日冷,黛苑刚刚收拾出来,前几日东西还不算很齐,昨个儿双顺跑了好些躺,送来的都是最好的银边炭、云锦被。
“姑娘,晚膳好了,现在用还是等等?”
林冉坐在窗边看了眼外头,她也不确定陆珩今晚会不会来……
“先放着吧。”
微雨应了一声,刚准备命小厨房温着,就听到外头熟悉的声音。
林冉也听见了,下了塌穿了鞋,陆珩走了进来。
外头依然飘了些风雪,他一身寒露,冰冷的气息与这满屋子的温暖截然不同,林冉快步走到他面前替他脱掉大氅:“冷吗?先去火炉边暖暖。”
陆珩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冰冷的。这在外头的风雪里走一遭,只会比往常更冰。
可现下,他目光却如同冬日的暖阳,掌心也泛着一丝烫,反手就握住了她正在替她宽衣的手,捏住那柔弱细腻的手指反复揉搓:“你冷吗?”
林冉被他的目光看到有些不好意思,想侧过身去替他解外衣:“这屋里有地龙,昨个儿双顺又送来了炭火,我只觉得热。”
陆珩扫了一眼屋内,“还不够。”
“什么不够?”
“添置的东西,明个儿让双寿再送些,你喜欢的香料,字画,装饰,都让双寿去买。”
林冉哑然失笑。
“真不用的……我什么也不缺。”
陆珩似乎有些不悦的捏了捏她的指骨:“你缺不缺和我给不给,是两码事。”
屋内的温度着实有些高,林冉觉得自己有些热,身上是热的,脸颊更是。她着实不太习惯男人这般炙热的眼神,干脆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二爷去更衣吧,瞧着你我热。”
这是怎么个道理?陆珩蹙了蹙眉,低头一看才瞧见自己身上的衣裳颜色,暗红色的,加上这屋里的炭火,是有些热了,他三两下脱了外衣:“我去沐浴。”
还不等他“你帮我”那句话说出口,林冉已经进了内室。
他眉梢一挑,只好自己讪讪的去了盥室。
在盥室里,陆珩还不由得哂笑一声,也不知他这到底是找了个女人还是找了个祖宗。
也罢,反正麻烦精一向都娇气,他早就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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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陆珩换了身白色长袍,屋内的膳桌上也摆上了饭菜。
一盘八宝肉圆、芋煨白菜、酱炒三果、芙蓉豆腐,外加几张糖饼和一笼虾饺,的确都是林冉爱吃的菜色,甚至比她在褚玉苑住的时候还要好。
陆珩坐下后,林冉替他布菜。
从前两人也曾同桌而食,伺候他用膳,她还是记得规矩的。
“吃你的。”陆珩阻止了她的动作,自顾自拿起了筷子,林冉愣了愣,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没有坚持了。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这顿膳用的很安静,只是快用完时,微雨又端了一盅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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