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温良的小狐狸,还是狡猾的小狐狸?”周雪燃抬头,嗅她发间的幽兰清芳。
“不管是哪个,我都是殿下的小狐狸。只会是殿下的女人。”许清渺转头,毫不迟疑地吻上周雪燃分明的喉结,唇瓣轻轻含住。
周雪燃长指按住她的后脑,轻轻阖目感受湿热水嫩的唇舌,忽地,犬齿一般的轻啃传来。
周雪燃抬起眼皮。他竟将如此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他人面前。
许清渺察觉面前人的不对,松开了他。
是不是弄疼他了?
许清渺又提心吊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他,不自觉地拉开一些距离。
“不用怕。”
周雪燃又抱她更近,手中的身子娇软,让人不愿放开,“渺渺会不会骗过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会一直陪着殿下的。”许清渺顺势靠在周雪燃骨感的宽肩,素手搭在他的心口,隔着衣料和皮肉,可以觉到强有力的心跳。
他们方才是一起沐浴的,身上有一样的澡豆香味。这是周雪燃身上惯有的淡香,此刻许清渺身上也有了,加之她在他怀里,周雪燃更加真切地觉得怀里的人是他的。
“如若你骗了孤,孤不会放过你的。”
周雪燃的话让许清渺不寒而栗。
许清渺勉强故作自若一笑,“不会的。”
“倒是殿下总多心我的真情,难道看我哭,你就高兴了?”许清渺低眉含蓄,小声怨道。模样真的像受极了冤枉的。
当真是他多心了?
不过看许清渺哭倒是真的牵人心弦,又心疼又欢喜,叫他觉得自己毫无厘头的和那些粗鄙男人无差,毫无君子之仪。
他明明是爱她的。怎么能舍得她哭?
就算哭也只能哭给他一个人看。
周雪燃矢口否认,“不是。”
许清渺上衫微散,领口露出大片风光,周雪燃按住她的腰,转了个姿势,让她坐到了椅子上。
许清渺被这突如其来惊慌失色地抓住他的衣袖。
又来?
周雪燃一手撑在许清渺的腰边,秀挺微凉的鼻尖戳着她软嫩的脸蛋,侧首吻她的唇,动作轻柔。
这次许清渺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彷佛压在她身上的是凶残的野狼。
周雪燃抓着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腰上,示意帮忙解开腰带。
许清渺颤抖着手解开,替他褪去暗蟒玄衣,衣衫下是紧实峻拔的身躯。比起第一次,周雪燃已经削减了少年气息,身上的男子气概愈发强郁。
他们历经过多次,如今已然了解彼此的动情情绪。
许清渺捧着他的下颌,细细端详那张恍如天神之作的脸,她最爱的是周雪燃凛若冰霜的眼眸和薄唇。
连许清渺自己都没发觉,她此时看周雪燃的眼睛很柔媚,爱意如水。
她爱这张脸,见他的第一面就爱这样的脸。
许清渺承认,那时自轿上下来,见到马上的太子第一眼心跳霎时慢了一拍,白衣玉冠,腰佩金剑。
是从未有过的少女心绪,许清渺自我解释,大抵是因为周雪燃是她的救命恩人。
周雪燃看着许清渺顾盼生辉的眸子,他愿意将她那些漏绽置之度外再相信一次。他低头含住许清渺柔嫩的耳垂,舌尖卷起珍珠耳坠一同吸吮。
周雪燃平日里言行淡漠,但在床笫间是温柔的,他不会伤她,会注意许清渺每一个细微的小情绪。
窗外清风吹拂,殿外应是没有宫人在的。
许清渺叫他把窗户关上,周雪燃只道“不会有人来”。
即便如此,开着窗还是让许清渺面红耳赤,面若桃花。
折腾到天降余晖。
许清渺还是第一次和他闹腾这么久。
末了,许清渺语气还慢慢回到到骄横态,她要周雪燃叫人拿套正常衣裳来。
周雪燃依了,叫宫女拿了件藕粉色的绣荷衣裙。
许清渺重新洗浴,几个宫女侍奉她,其中一个没忍住多看了她身上的痕迹一眼。
待到许清渺沐浴完出来,桌上又摆好了膳食。
周雪燃叫她过来用膳。
“你说好的送我回去。”许清渺离周雪燃三步之遥,迟迟没有上前。
“先用膳,你应也饿了。”
这次是许清渺爱吃的菜肴。
“我不饿。”
“孤让青止和你那婢女说过了,你今晚不回去,她会帮你打遮掩。”
“你......”这是在东宫,边上还有宫女在,许清渺只好将快到嘴边的“疯子”咽了回去,改成了,“我何时说了?况且这怎么行?”
皇宫之中有宫规。
天黑之前,宫外的人没有天子准许是不得留宿的,若是被知道了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怎么不行?”周雪燃轻飘飘道,“东宫是孤说了算,你在这不会有外头的人知晓,明日一早孤会叫青止送你回去。”
“就算被人知道了,有孤在你怕什么?”
周雪燃拉她的胳膊过来,轻轻一笑,“要坐孤腿上吗?”
“不要。”许清渺赶紧挣开,坐在了边上的位置。
她觉得周雪燃大概是真疯了。他这般言论,这殿内的宫女竟也没一丝怪异之色。
桌上备的全是对许清渺口味的。
许清渺耗了气力,也是真饿了,便多吃了些。
周雪燃看着对她好讲话,实际上说定的东西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许清渺无奈,只好在东宫睡一晚。
夜幕降临,殿内的烛台全被点上了,顿时通明。
周雪燃还有政务要处理,便在书案上看疏奏。皇帝近来身子不行,将大多政务交由太子处理。
桌案上的折子不少,本是周雪燃下午要批阅的,现在留到了晚上。
殿内静寂。
“过来。”周雪燃手持折子,抬头唤了声躺在他床上看史书的许清渺。
许清渺在此处实在无聊的紧,没什么可消遣的,周雪燃这的书都是古板难懂的,许清渺找了本还算能看明白的史记。
东宫的床是硬板,许清渺躺在薄缎被上也觉得硬,晚上看来是睡不好了。
听到周雪燃唤她,许清渺起身过去,“怎么了三郎?”
“帮孤研墨。”周雪燃长指点了点砚台。
“好。”
许清渺上前,她闲着也是没事干,干些活并非不行。
只是许清渺研墨的方式实在不敢恭维,上好的墨都叫她磨的稀水似的,还弄的到处都是。
周雪燃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唇角扬起一个不令人察觉的弧度。
片刻后,许清渺指尖微微发酸。
“好了,不要折腾了。”周雪燃让许清渺坐在边上。
许清渺坐下等他看折子,眼眸放空,慢慢困意泛了上来,趴在椅柄上小酣。
一时宁静。
周雪燃看完折子,敛了神,才发觉边上的女子睡着了。
他轻轻抱起许清渺走向床榻,许清渺在他怀中换了个舒适的姿态,半张小脸埋在周雪燃的胸口。
周雪燃坐在床榻边,想放怀里的人躺下,却发现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领子,他无奈,只能先抱着,长指抚顺她的柔发。
怀里的女子突然小声呢喃了一声,“三郎。”
语调带着依恋和依赖。
周雪燃手上的动作停了,许清渺闭着眼,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
她早就醒了。
忽地,额上传来柔软冰凉的触感,微微湿润。
许清渺徐徐睁眼,扶着周雪燃肩膀起来,“你看完折子了吗?”
“嗯。”周雪燃说,“睡吧。”
“好。”
许清渺躺在了里面,周雪燃抱着许清渺,二人只穿了薄衫,肌肤都是微微发热的。
夏季,殿内放了许多冰,微敞的窗透着凉风,灭了灯仍能看见地上的霜月光,今夜格外安宁舒适。
翌日。
待许清渺睡醒时身边已经没有了周雪燃的身影。
有宫女侍候她穿衣梳洗。
许清渺坐于铜镜前,身后是宫女为她梳发。
许清渺向她们问起周雪燃,“太子殿下呢?”
“殿下去上早朝了。”一个看起来为首的宫女恭恭敬敬答道。
“可......还有其他女子与太子殿下宫睡过同一床榻?”许清渺问。
许清渺可以和周雪燃行那种事,但如若他与别的女子也做了,她就不会再与他做,总觉得心里膈应。她对自己倒是包容,对男人就要求甚高。
之前许清渺问过周雪燃这事,周雪燃答过一两次“没有”,便不再回答她了,还说“多余”。
“娘子休要再问了,殿下的事岂是我们奴才能过问的?”那宫女低着头不敢说。
若不是青止说了“好生招待那位娘子”,宫女们压根不会回答许清渺的话。东宫不让多嘴。
许清渺点点头,没有为难她们。
等许清渺穿戴梳洗完后,青止驾车自看管较为疏松的南门送她回了太傅府后门。太傅府内的粒儿想办法引开了看门的家仆,才让许清渺相安无事地回了偏院。
偏院向来不受太傅府关注,许清渺消失了一整日也无人知晓,仅有粒儿关心得紧。
“太子殿下没对小姐怎么样吧?”
“无事。”许清渺在东宫睡不好,回来便躺在了床上,还是自家床榻软。那是许清渺第一次和周雪燃一起睡觉,又在陌生的环境,许清渺睡得小心翼翼。
粒儿放下了床幔让许清渺好好补一觉。
许清渺躺在床榻目光不动,她想着的是昨日发生的事,说是有惊无险,事实上后患无穷。
只盼魏靖琦能尽快退了与沈青玉的婚约早日来许家提亲。
以魏家的家世,魏家嫡子来提亲,那些个盼着许清渺高嫁的许家长辈应是高兴都来不及,定然会应下这门婚事。
魏靖琦温文尔雅,与这样的正人君子过一辈子并无不妥。
想着想着,许清渺沉沉睡了去。
几日后。
上京传遍了魏家嫡出小公子魏靖琦与沈家嫡女沈青玉退亲的事,人人乐道感慨。
此事盛大,东宫的周雪燃和太傅府的许清渺几乎同时知晓。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出谋划策
旭日暄和, 临近夏末,天也没那么炎热了,绿植依旧盛。
尚书府上今日来了贵客。
府上的家仆热情招呼着门口的俊朗公子进门, 又小声吩咐边上的伙计去通知家里的主子,说是未来的嫡姑爷来了。
魏靖琦在一众同辈世家公子里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人人皆道其是满腹经纶, 彬彬有礼的如玉郎君。
沈青玉有这样的未婚夫婿是惹人眼红的, 上京女子里最羡慕的除了未来太子妃姜婉儿就是沈青玉。
“魏公子。”尚书府的家仆有礼候安, 见了这样的谦谦公子自然嘴角上扬。
此刻他们殊不知魏靖琦是来商榷退亲一事的。
“嗯。”即使是来退亲, 魏靖琦仍是有礼回应。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魏靖琦面上有一丝疲倦之意。
得知魏靖琦来了,府上的婢女匆匆小跑着去告知沈青玉, “未来小姑爷来了。”
沈青玉刚洗漱完, 忙叫几个婢子帮着梳妆,取了好几件衣裳做对比最后挑了一件翠青色的, 形态妆扮是婉柔做派。
距魏靖琦来了有片刻了,沈青玉着急想见他, 一路疾步得快要小跑起来。
前段时日。
魏靖琦挨了家法,听闻伤势不轻。
沈青玉不知其中缘故,只听他受了罚心中很是忧虑,想着上门探访不合礼数, 显得她不矜持,便叫人送了些好药过去。
谁知被魏靖琦退了回来, 说是府上有御医在, 让沈青玉不必操劳。
魏靖琦向来知礼数,沈青玉自小有意亲近, 都被他保持距离, 只道男女有别。
沈青玉虽愁, 但不恼他这样,魏靖琦是温润君子,她高兴才是。
白驹过隙。
他们都已长大,阿娘告诉沈青玉,该叫爹爹催魏家来提亲了。沈青玉娇嗔着怪道一句“阿娘”,实则心里也催着魏靖琦快些来娶她。
方才婢子来说魏靖琦在正堂和老爷商议何事。
沈青玉疾趋而去,直至正堂出现在视线之中她才放慢脚步,深吸了口气,理了理发鬓和衣衫,端方走去。
五步,四步,三步......
近了,沈青玉听到正堂之中的交谈声愈来愈近,两道声音在耳边放大。一个沉稳中年男声,是她父亲,一个清朗青年男声,是魏靖琦。
她父亲语态似有些激动,不自觉抬高音调,“此事可与你家父商讨过?你可知此事这对沈魏两家意义为何?”
魏靖琦温文尔雅,不急不徐,“人生大事,沈伯伯应也不希望女儿错付终身。就算是我父亲压着我,我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小辈今日就是为退婚而来。”
“你!你!”沈尚书气得说不出话来,忽而看见自家女儿沈青玉站在门口,双目通红。“青玉?”
魏靖琦与沈青玉眼神交汇,只见她鼻子一酸,眼泪说掉就掉。
魏靖琦一愣,在他印象之中与沈青玉交际甚少,对方应是和他一样对这桩婚事是无奈的。
“告辞了。”魏靖琦朝沈尚书行礼,他应对不了女子落泪,应该说是除许清渺之外的女子。
沈青玉见魏靖琦离去,转身追上他。
“魏靖琦。”这是沈青玉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她竟然被魏靖琦退婚了,奇耻大辱,叫她日后如何在上京立足?上京哪些贵女们又该如何看她?
她们定会耻笑沈青玉的。起初沈青玉仗着魏靖琦这个未婚夫沾了不少光,如今都要如数还出去。
魏靖琦停下来,转身。“沈姑娘。”
三步之遥。
沈青玉脸上的泪还没擦干,她问魏靖琦,“你为何要与我退亲?”
“我有爱慕之人,也不该耽误沈姑娘。”魏靖琦道。
“耽误?和你在一起怎么能是耽误?何况除了我,上京哪家娘子还配得上你?”
除了魏靖琦,沈青玉看不上其他男子。
“沈姑娘会遇到良人的。”魏靖琦不知说什么安慰她,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大的情绪,分明他们相知相处并不多。
“你既说已有喜欢之人,她是谁?”沈青玉恨不得咬碎银牙,她从小是被家里捧着长大的,现下竟叫魏靖琦和那女子这般羞辱,颜面何存?
沈青玉从未见过魏靖琦和哪个娘子走得近,怎么会这么突然?
上京谁人不知魏靖琦和她早有良媒,到底是哪家的娘子敢抢她沈青玉的良婿。
魏靖琦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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