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公主一定要在城堡里?”
“公主在哪里都是公主,你的光无人能挡。”
沈乌怡鼻子一瞬间酸了起来,她眼睛漾着水光。
第一次,有人这么对她着意。
从前大家都是说,不是公主就别做那梦,公主不是谁都能做的,现实一点。
沈乌怡低下头,眼眶里的眼泪掉了出来,滴落在手背上,她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鼻间彻底环绕上他的气息,半晌,她闷着声音道了谢。
边原拍了下她的背,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慢步走进里边的卧室。
沈乌怡整个人顿时挂在他身上,全靠他一只手臂轻易地举着,她抓牢了他的脖颈,完全不敢动。
坐回床上的时候,沈乌怡抬眼,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站在那利落把黑色T恤掀了,腹部的肌肉块块分明,结实有力。
沈乌怡手里还捏着衣服的毛绒,没动,等他靠过来的时候,耳垂蔓延到脖颈往下的部位全红了,她伸出一只手抵住他胸膛,毫无遮挡地感受到了他赤盛的心跳声。
怦怦怦的,极其有力。
脑海中酝酿了很久的那个念头,终究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
沈乌怡抬眼看向边原,耳垂猝不及防被他伸手捏了一下,他唇角挂了一秒痞笑。
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边原,我想看你,”沈乌怡叫他,说到这停顿了下,脸红起来,“那个。”
松开手了,指尖仍停留着女孩耳尖的温度。
听她这么说,边原挑了挑眉。
没看出来,这么会玩?
边原低头看着她,她没有闪躲眼神,直直等着他回应,他懒洋洋应了一声,“行。”
沈乌怡的手却被他抓住。
边原低笑,哄她:“你来。”
沈乌怡脑海一瞬似有烟花绽开,她还没回应,沙发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距离不远,来电备注闪着“梁嘉祯”的名字,边原居高临下地收入眼底。
沈乌怡看见他的眼神,硬着头皮走过去拿起电话。
梁嘉祯是前辈,还在犹豫时,边原朝她轻扬了扬下巴,敞着腿,示意她过来。
沈乌怡走回去就被边原拉着坐下,另一只空着的手被抓过去。
边原偏过头,气息贴着她的耳廓,“自己靠近点。”
沈乌怡坐在他腿侧旁边的空位,半边身子都僵了一瞬,他的声音和他人一样蛊惑人心,根本没有犹豫周旋的空间,被他带着解了,好在,解开之后就立刻松了手。
她低着头,眼前一晃而过,他手背的青筋用力凸显。
耳边的手机铃声还在响。
“怎么不接?”边原眼眸黑漆漆,一瞬不瞬看着她。
沈乌怡眼花耳热,被他抓过的手仿佛余有酥麻,她哦了声,面红耳热的模样,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室内过于安静,除了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和动作声,只剩下沈乌怡这边的手机通话声。
沈乌怡眼睛低垂着,耳侧的温度却仿佛能红得滴出血。
明明是她先提的要求,但她没想到梁嘉祯的电话此时却来得这么突然,她只想着尽快结束这通电话。
梁嘉祯打电话来是说下午提的那事,想要给她送核桃枸杞粥,但她的房间里面一直没什么声响,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就打来电话问问,让她喝了粥再睡。
沈乌怡声音尽量保持原速,跟梁嘉祯道过了谢,解释完情况,终于挂了电话,她松了口气。
重新抬起眸,边原腿敞着,模样懒散又冷淡地靠在那,眼皮要掀不掀的。
见她终于讲完电话,他眉目挑了一下,脸上带着冷感又痞欲的笑意,没停。
沈乌怡脚步似被钉在原地,眼神和身形都不知往哪藏。
边原一只手空着,反手敲了下旁边的空位,手指陷下去一秒柔软的被面。
“过来。”边原哑声说,“不是要看?”
沈乌怡红着脸,视线被他抓得动弹不得,好几秒,才开口道:“我在这也可以看的。”
边原混不吝地低笑一声,没让她逃掉:
“公主是VIP席位。”
-
七月末过得很快,《山月事》剧组在申城最后一点戏份拍完的时候,留了小半天的时间给大家收拾准备。
次日,沈乌怡就登机飞了希腊。
抵达的头一天晚上,有熟识的工作人员组织少数感兴趣的人,一起去帕特农神庙下看一场露天歌剧。
沈乌怡也参与了其中,感受到明显不同的异地风情。
希腊临海,地形多岛,人土风情也个性鲜明,下了戏吹到的海风都带着舒服大方的湿气。
沈乌怡是八月来的希腊,总共要拍将近两周的戏份,她特意把后面的戏份提前拍完了,表演自然流畅,没卡过,向导也乐意早点结束收工回国,每天的场景费,多待一天就多耗一大笔。
时间正值盛夏时,边原的生日到了。
边原生在他那年的七夕节,8月9日。
沈乌怡很早准备好了,但来希腊的几天几乎忙得不见天日,没和边原联系过。
8号那天早上,沈乌怡拍完最后一场戏,走出现场,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养生茶,眼眸低着,在想事情。
沈乌怡想要给边原过这个生日,现在在考虑要不要订个回国机票,或者让边原飞过来。
身后不远处的梁嘉祯也获得中场休息的时间,摄像机在拍配角的一个场景,梁嘉祯走了过来,抬手帮小丁还没递过来的毛巾放沈乌怡面前。
沈乌怡回过神,接过毛巾,弯着唇道谢。
梁嘉祯低下头看她,“你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也能看出来她最近拍戏的极其专注投入,把后面的戏都集中这几天全拍完了,配角的戏份挪后拍,最后拍出来的效果大家都是很满意的。
但她看样子急着做什么事的样子,前几天通宵拍完,下了戏后又不见踪影,看着似乎很忙。
沈乌怡抬起头,正要笑着开口,手里抓着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自动亮起,她低下头,边原给她发了一条短而简洁的信息。
冰块:【出来。】
第24章 二十四谱
手机信息出来的时候, 沈乌怡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还没回复梁嘉祯,男人身后就有工作人员远远地叫了声他。
“梁老师!导演叫您过去一趟。”
梁嘉祯回过头, 工作人员用力朝他挥手, 示意他赶紧过来。梁嘉祯笑着点点头,低下头看沈乌怡时对她歉意一笑。
沈乌怡赶忙摆了下手,先他一步开口:“梁老师您先忙,我们有空再聊。”
工作人员还在另一头等着。
梁嘉祯跟沈乌怡点头告别后, 便转身走了。
从剧组的拍摄地走出去, 是一片海,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白色和蓝色的建筑。
沈乌怡拿着手机缓步走了过去,此时的风很小, 海浪一小层一小层地卷过来, 抵达灰色的礁石。
海岸线不是特别长,海边还有一对新人在拍婚纱照,放着白色焰火, 西装革履的男人搂着穿白婚纱的新娘, 亲昵地亲着她的脖颈, 笑得很灿烂。
沈乌怡视线和新娘对上一秒, 脸上都带着笑, 而后, 沈乌怡偏过头去看海岸线尽头的那抹黑色高瘦身影。
蔚蓝天,烈日,白焰火, 海浪碧绿,路尽头站着他。
连经过的风似乎带上了触手可及的湿汽。
倚靠着墙边, 懒散地屈着单腿的男人,此刻忽地抬起眼皮, 直直对上弯着笑眼走过来的沈乌怡的目光。
边原嘴里叼着根烟,他拿下来,呼出一口白烟,单手拿手机,背略微低着,没再看手机,目光一直看着快步跑过来的沈乌怡。
缭绕的烟雾散去,唯有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尤为显眼。
沈乌怡加快了脚速跑过去,到边原面前,仰起漫着笑意的脸,抬头看他。
“走吧,”沈乌怡说,声音柔柔的,“等很久了吗?”
边原睨着她,在她靠过来的那一秒,随手把烟掐灭了,懒懒地随意应了一声,抬手捏了一下她脸颊,似笑非笑的,手上还有淡淡的烟味。
两人并肩走在海边,阳光打在侧影上,投落出两道紧密相依的影子。
边原带她去吃了顿饭,吃完时间正值黄昏,海边依旧有西装革履和白婚纱的新人在拍摄。
上酒店的总统套房前,沈乌怡扯住他的衣袖,边原回过头,嘴里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眼睫垂着睨她。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沈乌怡抬头,唇角带笑嘱咐他,说完又添了句:“我很快回来的,你别动,不能偷看。”
边原挑了下眉,懒声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等她。
沈乌怡没跑多久,就拿着一束花跑回到边原身后,从后面走出来,把那束花递到他面前。
边原明显怔了一下,咔咔玩着打火机的手也顿住。
一双莹白的手中握着一束花,看着像花,但凑近了才发现是一束花束蛋糕,中间的蛋糕做成了花束的造型。
上面还有一张卡片,字迹清楚又漂亮:
——准备好了吗?
边原抬起眼,撞上沈乌怡隐隐欣悦的目光,眼眸黑漆漆不见底。
沈乌怡朝他笑了一下,笑意温柔,语气缓缓说道:
“边原,这次我带你走。”
相撞的视线中,不知是谁的心跳越来越猛烈。
距离靠得很近,覆盖掉淡淡烟味的是她身上那股清新的花香和蛋糕花束的甜香,夹杂在一起,边原的心莫名动了一下。
边原头颈低着看她,散漫笑了一下,身影居高临下地笼罩着她,浑身痞气又拽。
“行,爷跟你走。”
-
抵达土耳其的小镇,已经是夜幕沉沉。
沈乌怡全程很神秘,脸上一直挂着笑,不肯透露半分,落地没多久,她直接带着他上了等候许久的一辆红色敞篷跑车。
夏天的夜晚,燥热的气息,几乎没有风,天色未亮,是沉沉的蓝黑色,只有红色车灯夹杂着白光闪烁。
边原偏头睨了沈乌怡一眼。
沈乌怡难掩兴致勃勃,双手把着方向盘,漂亮的轮廓上晕着一层能融化人的笑意。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沈乌怡偏了下头,说:“是头晕了吗?我开慢点。”
说着,沈乌怡指了指储物格,里面放了有矿泉水。
边原被她逗得低低哼笑一声,懒洋洋应了下来。
就这点速度,还谈不上晕。
稀奇的是,他第一次坐人副驾驶,还是一个女人的副驾驶。
也不对,上回去医院急诊,也是沈乌怡把着方向盘开的车。
边原头朝向黑漆漆的夜景,在掌心磕了一根烟出来,咔咔玩了几下打火机,拢着烟头点燃了,缭绕的白雾飘向空空中。
一股淡淡的烟味。
黑夜中唯有猩红的烟头火光,在隐隐作亮。
快到的时候,沈乌怡在路边停了一下车,拿出一个黑色眼罩,转身,弯着唇递给边原。
“保持秘密,你先戴上。”
边原没动,眼睫低垂着看她,唇角挑了一下,“你给我戴。”
沈乌怡对上他没什么起伏的神态,却莫名好像见他玩味地笑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边原似是并非指眼前的场景,混混地开了个腔。
沈乌怡脸上温度骤升,但她点了头,倾身靠过去,动作和语气一样温柔:“等一等就可以摘了。”
眼前的视线瞬间变成一片黑暗。
边原心底却没有任何其他情绪,鼻尖还萦绕着沈乌怡那股清甜的香味,她还在给他调整眼罩的位置,十分细致。
心底某块地方莫名痒痒的,边原抬起一只手,握住沈乌怡纤细的手腕,很温暖的触感,他圈了一下,声音低低沉沉在车内响起。
“公主,”边原顿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低声笑了下,“带路吧。”
沈乌怡的手腕被他握了一瞬又放开,放开之前,她掌心最柔软的那部分似被他轻轻摩挲了一下。
带出明显的酥麻感。
沈乌怡声音很轻地应了下来,坐回驾驶座,她没开过跑车,这几天利用闲暇时间上了手,但不敢开太快。
刚才边原在路上偏头看她的时候,她心跳猛烈不止,下意识问他是不是晕了,但话刚出口就意思到自己话语的漏洞,边原性子是酷爱极限运动的。
思及此,沈乌怡加快了速度,全神贯注。
一辆红色敞篷车,呼啸而过。
很快,到目的地时,沈乌怡歇了火,握住边原随意搁在旁边的手,轻轻握了两下,像每次边原握住她的手那样。
耳边响起她温吞又甜的声音,“再等等哦。”
沈乌怡下了车,领着他慢慢往前走。
尽管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但边原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这片黑暗更亮了几分。
边原的一只手还被沈乌怡握在手里,柔柔软软的。他一只手分明就能完全掌住她两只手。
过了会。
“可以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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