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认真。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知道沈遇礼是真不高兴了,连忙顺毛:“对,是你的,你俩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才女貌,般配的很。”
车内寂静了,全驰满腹疑惑,拿出手机戳戳另一位朋友:问你个事,你知道老沈喜欢温溪吗?
他发完又想撤,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转而又想,刚才沈遇礼那么轻易就说出来了,好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方回得快:现在知道了
沸羊羊:草?
沸羊羊:你这消息保真吗?
全驰回想沈遇礼的语气:保,铁真
沸羊羊:那不是沈遇周未来老婆吗?他看上他嫂子了啊
沸羊羊:叔嫂文学,真会玩儿
全驰:“……”
看吧,不止他一个人这样想,大家都这样想,真不能怪他刚刚说错话。
但表面还是一本正经回:瞎说什么呢,这话可别在他面前说
沸羊羊:嘘/
车一停,全驰浑身一激灵,总有种自己干了坏事要被抓的错觉。
合上手机,自顾自说了句:“到家了啊。”
沈遇礼嗯了声,刚要拿笼子,双眼一眯:“我猫怎么少了一只?”
“…啊?”
全驰马上去看,发现自己抱在腿上的没了,慌里慌张去瞅,最后在车座底下扒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把猫大爷捧给他。
“可能这只太调皮,就跑下面去了。”
沈遇礼看他一眼,没计较:“帮我把猫粮拿过来。”
“好嘞!愿为皇军效劳!”
他跟在后面笑说:“不过你养猫这算不算专业对口啊?你这专业也算没白学。”
沈遇礼淡声道:“我是养猫不是给它们看病。”
进了家门,他打开猫笼子,放猫猫们出来,而后对全驰道:“我去做饭,你帮我买点儿东西,猫砂猫盆之类的,一会儿转你钱。”
沈遇礼的厨艺贼好,全驰一听就知道今天有口福了,掏出手机激情下单。
买完了,他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冲他道:“五只猫呢,你要不要给它们起个名字?”
他切菜的手停住,若有所思回头,瞅着迈小短腿跑步的灰猫,过去把五只猫拢在一起。
伸出手指,从左至右:“大温。”
全驰:“…?”
“小温,大溪,小溪。”
全驰:“??”
手指放在最后一个,拧眉:“多余。”
全驰笑喷了:“早知道刚刚应该把那只丢了,你看多余了吧。”
第九章 交不到朋友的少年
温溪的生活开始按部就班,除了第一天的不真实感,后来便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尤其看着一些咨询者的熟面孔,她也慢慢找回感觉。
但今天却发生了变故——来了一位上辈子从没见过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她没有过多思考和纠结,毕竟事情的发展本就是不确定因素,可能因为某人的一念之差就会产成不一样的后果。
来人是位17岁的少年,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天蓝色校服,额上几颗明显的青春痘,整张脸看起来挺秀气。
少年过来先是惴惴不安地环顾四周,将四面墙壁巡睃了一番,方才坐下。
温溪的心理咨询室是自己找人布置的,她找了会墙绘的人,将整个房间装饰成了森林主题房。
墙上有枝繁叶茂的大树和五颜六色的小动物,金色的光线穿过树叶的缝隙,汇成光束射下,一面墙壁画的是蜿蜒的溪水,有饮水的梅花鹿和衔羽的白天鹅。
室内也放了好几盆绿萝,窗户朝阳,天气好的话,大片艳阳投进来,大自然的气息浓郁饱满,让人看着便十分舒适、心旷神怡。
人在大自然的环境中很容易放松,少年坐了会儿,果然没有像进来时那么紧张了。
温溪的桌面上有刚倒好的温水,一盒纸巾,还有一盒彩色糖纸包裹的水果糖。
她望着少年,温和地笑道:“你好。”
温溪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的美,尤其笑起来,扶若春风,有种民国时期大家闺秀的感觉。
很多人在面对她时都很容易放下戒心,少年手指交握,自我介绍道:“我叫闵嘉祐,十七岁。”
温溪将水杯推过去:“先喝口水吧。”
“谢谢。”
“想咨询什么问题呢?”
“我……”他低下头去:“不知道。”
温溪略微沉默:“那我们就聊聊天吧。”
他抬头:“聊什么?”
“随便,你想什么都可以,学习上的事情,生活上的事,或者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同学。”
闵嘉祐稍显迷茫,似乎是有些不知所错。
而温溪这次什么都没说,而是温柔地注视着他。
这在心理学上叫做沉默效应,如果问出一个问题对方没有回答,那么只需要看着他就好。
终于,他缓缓开口:“我在市一中读书,高二,我,学习很好,是班里的前三名,家里人都很喜欢我,我…没有朋友。”
她问:“是不愿意交朋友吗?”
“不是的。”他咬着下唇:“我很想交朋友,也试着去认识他们,起初还好,可是时间久了,他们都开始疏远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和他们闹过矛盾吗?”
“没有,我从来不和同学吵架。”
听完,她并没有发表意见,而是换了个话题:“你今天为什么想来做心理咨询?”
“是我妈妈让我来的,她觉得我最近情绪不好,总是心不在焉,怕影响我学习。”
“那你为什么情绪不好?是因为交不到朋友吗?”
“算是,也不算是。”他支吾了下,抬头,却见到温溪认真看他的样子,心里受到了鼓舞,说道:“我和我妈妈说我交不到朋友,她说,我以后是要出国的,就算现在有了朋友以后也会离开这里,现在没有正好,省得以后分别时难过,她说我以后会交到更优秀的朋友,还告诉我强者的路总是孤独的,可是那个一直以来总是考第一的人就有很多的朋友。”
温溪现在大概知道了。
他因为某种原因交不到朋友,回家和母亲说,母亲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告诉他他不需要朋友。
可对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朋友是成长路上不可或缺的。
再加上有一个比他学习还要好的人作对比,对方成绩比他好,却有很多朋友,直接就将妈妈那句“强者的路是孤独的”给反驳了。
她再次抛出一个问题:“那你有没有和妈妈说过,其实你很想交朋友啊?”
“…没有,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也没用,她只会告诉我我不需要朋友,会说我以后要出国之类的话。”
“你想出国吗?”
这次他停了很久都没有回话。
温溪笑道:“你放心,我们今天说的话是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闵嘉祐这才咕哝:“我…不想。”
“我不想出国,我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妈妈的工作在国内,我出去就要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形单影只…而且我英语没有那么好,我会交流不通,会更加交不到朋友,我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这个有和妈妈说过吗?”
“没有,她会骂我的。”
看来他所有的问题,其实都出在他母亲的身上。
父母拥有对孩子的掌控权,一个强势又霸道的母亲,常理来说会培育出两种孩子,要么叛逆,要么怯懦。
而他则是后者,逆来顺受又自卑怯弱。
她问:“你爸爸呢?”
“我爸爸很好,可是他很怕我妈妈,我家里是我妈妈做主。”
“这些事你都和爸爸说过吗?”
“没有,说了也没用,他做不了主的。”
“嘉祐,我教你怎样交朋友,然后你回去后就把你的想法偷偷和你爸爸说好不好?”
“啊?”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和爸爸说而不和妈妈说呢?他做不了主啊。”
温溪轻笑:“你不是不愿意和妈妈说吗?那就和爸爸说,反正也没关系。”
确实和爸爸说会比和妈妈讲轻松的多,他纠结道:“你真的可以帮我交朋友吗?”
她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而是说:“你现在给我讲讲你都是怎么和人交朋友的,就讲讲你之前的那些朋友吧。”
“好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闵嘉祐讲述了三个曾经交到后来又疏远的朋友。
温溪也听出了症结所在,虽然他成绩不错,但本人却很自卑,总是认为自己不行,哪怕考了好成绩也总爱说自己没考好,久而久之,那些成绩不如他的人都会觉得他虚伪,甚至是故意这样气人。
另外,他总认为自己要出国,想着反正以后也会和他们断联系,就像母亲那句话,“以后分别时难过”,所以在交往时就会有所保留,这就造成了“他不是真心和他们交朋友”的假象。
第十章 连我这个变态都觉得你变态
温溪将这些问题都告诉他,和他说:“其实就算毕业了你们也会分道扬镳,你们所有人不可能都考到同一所大学,很多高中同学都会就此疏远,但是也有一些人,哪怕你们不常联系,但只要某天聚在一起,感情就会回来。”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哪怕你去了国外也可以经常联系,就算不是国外,是国内不同的大学,两个人也不能经常见面,都是靠偶尔的联系来联络感情的,所以不论国内国外都没什么不同。”
“可你现在却把结果想在前面,总是想着不好的结果,过程怎么可能会顺利呢?”
“你应该敞开心扉,去认真的和他们交朋友,并在和这个人开始时,就抱着以后你们也会永远是朋友的想法。”
“换位思考,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不是真心和你交朋友,你还会想和他继续吗?”
答案毋庸置疑,闽嘉祐自责:“原来是我做的不对,我有时候还埋怨他们…”
“不要这样想,你也很想交朋友不是吗?只是没有掌握好方法。”
她一顿,忽然问:“现在不是放暑假了吗?”
“对,我在学校夏令营,准备物理竞赛。”
“这么厉害!你这么优秀还认为自己差啊?”
他羞涩地抿起唇。
“你比我见过得大多数人都要优秀,而且你比我高中厉害多了,我以前别说竞赛,能考个好成绩就不错了。”
他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是吗?”
“当然了。”温溪自嘲:“我很笨的,很多东西都学不会,成绩也总是赶不上去,很多个晚上都抱着课本哭着学习,想想就好笑。”
“可我听说你是Z大毕业的啊。”
“那是我无数个日夜哭出来的结果。”
闵嘉祐忽然笑了,这是他走进这里第一次笑。
温溪跟着笑,她用自我披露的方法,和他产生共情,果然他看着好了很多,也更亲近她了。
时间接近尾声,今天的谈话也到此为止。
她从糖果盒子里掏出糖果,每个颜色各拿一只,放到他面前:“不开心了就吃一颗,我们下周见。”
“谢谢。”他抓着糖果塞进口袋里:“医生,我可以叫你温姐姐吗?”
“当然可以了,随便你怎么叫。”
“谢谢温姐姐。”
原来他笑起来有两颗虎牙,温溪夸赞道:“虎牙很可爱,以后多笑笑。”
“嗯。”他又腼腆地绷住了嘴。
温溪目送着少年离去,心里一片平静。
起身倒了杯咖啡,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机。
刷朋友圈时,又看到了沈遇礼发的猫,还是无文案。
五只灰色的猫,两个在勾毛线团,一个在咬沙发上垂下来的流苏,一个在吃猫粮,还有一个困倦地蜷缩在沙发垫上,上面落着修长漂亮的手。
这幅画面十足的温馨,室内色调以深棕为主,桌面上是素白鹅黄的插花,弥漫着书香气息。
完全想象不出,这是沈遇礼的家。
都说通过一个人房间的布置可以看出这人的性格,单看陈设和风格,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主人是一个温柔有涵养的人,不论怎么都没办法和沈遇礼联系在一起。
除了他的名字以外。
从上次之后,他们也三四天没见了,但她每天都能在朋友圈刷到沈遇礼发的猫的照片。
背景各不相同,温溪却从这些图片里,勾画出了他的家。
这个人……
门外传来敲门声,下一位咨询者来到,她合上手机,换上温柔和善的笑。
-
在阳台的雕栏躺椅上,沈遇礼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腿上一只猫舒服地在他手上蹭,他鼻梁上挂着副金框眼镜,看起来斯文至极,又带着几分倦懒和性感。
全驰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啧啧称奇,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咔嚓声让沈遇礼偏头。
“我看你这几天朋友圈发的挺频繁,你光拍猫有什么用啊,拍拍你自己啊。”
“你也不能靠猫吸引人不是。”
全驰作为结了婚的人,男人那点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一个曾经朋友圈跟死了一样的人,突然一天发一次,不是发神经就是发/情。
全驰把刚拍好的照片发给他,“用这个,保准迷的她鬼迷心窍,不用谢。”
沈遇礼点开,拍的他的侧身,金色光线打在高挺的鼻梁上,不论是侧脸,还是落在书和猫上的手,都很好看。
他点击保存,问:“你来做什么?”
“喊你出来玩你也不出,兄弟们怕你在家里闷出病来,托我来看看你。”
沈遇礼起身,将书随手扔躺椅上,抱着猫往屋内走。
“不劳你费心,死不了。”
全驰好奇去拿书:“看的什么书这么认真。”
“取悦女人的一百种方法……”他随手翻开,满目的黄/色内容差点让他眼睛都瞎了,手一哆嗦书掉下去。
“草…你怎么看这种书?”
沈遇礼回头,语气奇怪:“你没看过?”
“看也不是看这么变态的啊!”他追上去,“你现在又用不到,这书名,怎么听着这么舔狗,而且你看这个不会看出反应来吗?”
他说着视线就往他下面瞅,沈遇礼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学习学习,以后用。”
这种话你都能说的这么坦率?
全驰一脸看变态的眼神:“你真行,真的,连我这个变态都觉得你变态!”
“你吃错什么药了?以前你一副性冷淡的样,现在突然开窍不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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