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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厅，外面早已飘起雪花。
就连分别的时候也要浪漫一些对吗？永远让他们铭记这一天。
忽然一瞬的想法在顾茉脑海闪过，两次的雪都不代表浪漫，而是难过的开始。
顾茉不想回去，早回家也是待在房间里，品尝着今晚的痛苦，她不想这样。
“我们散散步吧。”她提议，哪怕能和他多待一会，怎么样都行。
徐燃看着越下越大的雪花，又看看顾茉，她今天穿了之前的那件大衣，看起来并不暖和。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顾茉身上，他身上只剩一件厚毛衣。
这天气穿成这样走在街上，被人看到一定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顾茉虽贪恋外套上的温度和气味，还是不舍得脱下来，踮起脚勉强披在徐燃身上。
“穿上吧，冷点让人清醒。”
让自己清醒地记住这一天，和爱的人走过的最后一天。
雪天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尔几个也是步履匆匆。
徐燃和顾茉成了这条街的特例，唯一在风雪中漫步的。
这时路边来了一对嬉笑打闹的情侣，打着伞，女孩一直调皮地跑出伞下，男孩一直追着，生怕心爱的人沾染上一丝风雪。
他们奔着，看样子是想快点回家，奔赴美好的爱情小窝。
只有顾茉和徐燃，缓慢地不舍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徐燃走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雪花仍旧落在她的发梢上。
这次就当做共白头了，因为他没机会了。
他们真的不知道再和对方聊些什么，只是往前面越来越暗的道路走去。
“前边没有路灯了，回去吧。”徐燃看着眼前黑暗的道路，没有再往前走的必要了。
“回去吧。”
确实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留不住的人走过多少路也留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顾茉没有了期待，现在的情绪就像被判了死刑，行刑前紧张又不舍的情绪。
还是到家了，从一开始住进来的陌生，但现在的彻底熟悉，不到一年的时间，现在要离开了，没有不舍，只是渐渐放不下心中的人。
顾茉走进房间，看着房间内熟悉一切。
她蹲下来，眼里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崩塌。
她跪在地上，泪水彻底冲垮她。
她真的好痛。
床下面的行李箱已经许久未用，积了一层灰，顾茉没有在意。
只是麻木地站起身来，整个腿跪得没有知觉，刚要站起来，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胳膊碰在床头柜上，打翻了闹钟。
闹钟先是重重地砸在顾茉身上，而后又摔向别的地方，四分五裂。
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了。
徐燃在外面听到动静，顾不上敲门跑进来。
看到顾茉倒在地上，身边还有闹钟摔坏的碎片。
她的眼睛红肿，满脸都是泪水。
“摔到哪了？怎么还哭了。”徐燃满是担忧。
顾茉摇着头，眼泪依旧止不住：“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徐燃看问不出什么，她还是断断续续地抽泣，他抱住她，给她最后一点安慰。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顾茉整个都吞噬，这是他唯一一次失控。
他紧紧地抱着她，不仅是安慰顾茉，更是缓解自己内心的空虚。
两人像是互相舔伤的动物，但他们不是，他们是成年人。
顾茉知道她不能再贪恋这一瞬间的美好，自觉在他怀里退了出来。
“已经不疼了，不过我把这个闹钟摔坏了。”顾茉看着地上的闹钟道歉。
“只要你人没事就行，闹钟以后我再买就是了。”徐燃说着站起身，走出房间。
很快拿着吸尘器，把大块地拿起来，小的碎片被吸尘器吸走。
顾茉坐在地上看着，一切就这么简单，像他们故事一样翻篇了。
徐燃清理完垃圾就出去了，没有再打扰她。
她开始收拾行李，把所有东西全部收进行李箱里，不过和开始不一样了，这次行李箱居然装不下了。
这段时间随着关系的缓和，顾茉几乎把所有需要的东西全都搬进了家里，她以为他们会越来越好的，可谁知突然来了变故。
她立刻从手机上下单了行李箱，明天一早就会送到，她不会给徐燃添一丝的麻烦。
收拾得差不多，顾茉坐到梳妆台前休息，她这才想起那枚戒指。
她没有再拿出来，再合适的东西，不属于她，她也不能觊觎。
回想这不到一年的感情就像电影一样闪过，他们没有激情更没有火花，只是平淡如水下积累的爱。
一切皆是命数，她只有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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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章就要完结啦，大家可以放心观看啦！
第26章 顽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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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顾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时睡时醒，仿佛又在梦中。
五点多她就醒了，窗外还是无尽的黑暗，她体会到了今夜是多么地难熬。
全部的东西顾茉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昨天晚上网上订的行李箱送过来。
网站上写着最早也要八点，没有比这几个小时更难度过。
她现在多么希望没有醒过来，这样就不用品尝着这一刻等待离开的痛苦。
离开是注定的，是徐燃对她的好让她彻底放纵，完全忘记了他们是怎么开始的。
果然掺杂了爱，就一定会受伤。
终于在七点半电话打来，商家说给放到门口了。
这是在顾茉的催促下，商家一开店就给送了过来。
她把箱子拖进来，把收拾好的东西全部丢进箱子里。
一共两个大箱子，顾茉艰难地拖着来到客厅。
这个时间徐燃应该起床做早餐了，现在知道她要离开，连她在这个房子里的最后一面都不想见到了吗？
顾茉最后一次环顾这个家，这个给她短暂幸福的家。
她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侧头透过玻璃就能看到徐燃在厨房里，为她做手冲咖啡。
曾经的场景浮现在顾茉眼前，她有太多的不舍。
行李箱倒在地上，重重地一声让她彻底清醒。
她担忧地看向徐燃的房间，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希望没有吵到他。
这段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顾茉拖着行李箱出门，这段关系就以这样狼狈潦草的方式收场了，就像开始一样。
徐燃始终没有在房间出来，他可能连最后的体面也不想给了吧。
这一晚徐燃压根没睡，从黑夜熬到天亮，回顾着这段短暂但最美好的时光。
他也想出来送送顾茉，再给她做一次早餐。
可是再看到顾茉的脸，他该说什么？
就算有无尽的不舍，那也只能长痛不如短痛，早些了断吧。
顾茉走了，她先搬进了陈思沅的房子。
陈思沅安顿好国外的事情，已经上了回国的飞机。
这段时间顾茉照常上班，也感谢剧院工作繁忙，让她暂时忘记了和徐燃分开的痛苦。
“小顾，这段时间辛苦了，明天给你好好放一天假。”张总看完顾茉交上的报表说着。
面对顾茉这样的人才，张总很是满意，有什么福利当然要想着这优秀员工，到时候他升职了，这个位置他还想留给顾茉呢。
“张总，明天不是还有新人培训，我还是在这里比较好吧。”
张总摇头：“你是经理，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不是说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好了说定了，明天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顾茉恍惚地答应：“好的，谢谢张总。”
命定的分开，就算自己再拖几天也是这样的结果。
她终于打通了徐燃的电话。
电话并没有很快接通，直到快要挂掉的最后一秒才传来徐燃的声音。
“喂。”
这一声给她一种很疏离的感觉，好像什么都变了。
“明天去办手续吧。”
对面几秒后才传来声音，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好。”
顾茉听这声音不像以前那么坚定，是那么地遥远且无力。
不知怎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彼此流着泪什么都没讲。
互相沉默许久，顾茉开口：“明天见。”
对面没传来声音，顾茉觉得等下去甚至多一秒钟都是煎熬，她选择先挂断了电话。
这天下班就如同平时一样，开着车回到陈思沅家中。
陈思沅已经回国，但她们并没有聊起这个话题，她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她们已经过了遇上什么事情就要立刻找人安慰的年纪，况且这次就连顾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起。
她回到家，一向没有生气的陈思沅家居然有了饭香味。
换下拖鞋进屋，桌上摆着水煮肉片炸鸡等一切的好吃的，陈思沅还在厨房忙着。
她走过去看着陈思沅忙碌的身影，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定难受得要命，我就把所有堆积的工作处理完，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都可以陪你。”
顾茉听她说这些，终于憋不住了，走上前去抱住她，失声痛哭。
还好，身边还有陈思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她都是避风港。
“要不你嫁给我，至少我能天天哄你开心。”陈思沅开着玩笑想着，逗笑顾茉。
“你别开玩笑了，你不说了你的性取向是大叔型男。”她一边哭一边否认。
陈思沅嘴上开着玩笑，眼神中却带着几丝真情：“这你都记得，不过为了你我可以改变自己的性取向。”
陈思沅安抚了好一会，等顾茉缓过来，两人坐在桌子前。
她打开两瓶啤酒放在顾茉面前，她知道顾茉一定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释放一下自己。
顾茉喝了一口后放下酒瓶，开始诉说：“你不知道我有多体面，徐燃他说了分开，我还嘴硬地拍手叫好，支持他去寻找新的人生，明明我好难过。”
“是什么原因呢。”陈思沅试探的问起。
“就说现在和我在一起不是想要的生活，就是不合适了呗，我们一开始说好的，觉得不合适就提出来，谁也不纠缠谁，也没什么好纠缠的，我私自动了心，终究是怪自己。”
她饮下半瓶酒，靠在沙发上，回想着徐燃柔和的脸庞，他那让人贪恋的温柔，和身上好闻的木质香。
“我是真的爱上他了啊，可他怎么就不爱我呢。”顾茉脸颊上的泪都没断过。
陈思沅见状递上纸去：“他不爱你是他没眼光。”
“不是他没眼光只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们说好的搭伙过日子，我动心了我违背了约定，所以痛苦也是应该的，也该由我承受这些。”顾茉这时候还在帮徐燃说话。
“好了，谁也不怪，他和你分开后也未必幸福，这个年代有几个人是真的快乐是真的幸福。”陈思沅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说些能让顾茉宽心的话。
“不要这样说，我不幸福但也希望他能幸福，两个破碎的人有一个完整也是好的。”她始终希望徐燃幸福，他这样的人值得幸福，也值得遇到更好的人。
酒一瓶瓶喝着，直到睡着。
陈思沅把她抬到沙发上，盖上被子。
她拿着烟走到阳台上，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雾朦胧。
此刻她多么想就这样和顾茉过一辈子，至少她在自己身边不会难过。
早上顾茉醒来头痛欲裂，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遇上徐燃那天。
她找到手机看时间，毕竟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屏幕亮起，已经十点整。
不过页面上没有任何电话和信息，徐燃没有催促，一切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来。
顾茉拨通他电话。
“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才给你打电话，我们出民政局门口见？”她征求着徐燃的意见。
“你现在住哪，我过去接你。”徐燃的声音还是那么遥远，虚幻。
“不用了，我们民政局见吧。”
断了，就不要做一切美好的事情了，给人留下遐想。
这次顾茉先到了，以往第一个到的徐燃竟然迟到了。
迟到了二十分钟他的车才姗姗来到，那个自己心念十几天的男人从车里走下来。
他瘦了，整个人充满了破碎感，这个样子不像是幸福的样子。
“证件都带齐全了吗？”徐燃开口没有寒暄，只有公事公办。
“放心，带全了。”
两人走进民政局，此时比起结婚更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到达离婚窗口，递上证件。
“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呢？再商量一下呢。”
徐燃没开口，沉默许久开口。
“已经商量很久了，必须要离。”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的，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结束。”工作人员还希望能唤醒他们仅剩的爱。
可除了他们谁知道，他们这段关系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爱。
“我们在一起，我给不了她幸福，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放过彼此。”
徐燃说了这句，不只是工作人员哑口无言，就连顾茉心都颤了几下。
是啊，幸福是强求不来的。
离婚证顺利地办理出来，每人一本，很公平。
结婚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徐燃对自己和对自己父母说的那些客套话也在耳边响起，一切都是假的，一切爱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我走了，希望你能幸福。”顾茉说完直接转头，到最后自己也是希望他能幸福。
“顾茉，谢谢你。”徐燃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时候不说可能真的没有机会了，因为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甚至永远不会再见了。
“嗯，也谢谢你。”顾茉应下，但没回头，继续向前走了。
徐燃站在原地，站了许久，这时间足够回忆和顾茉经历的点滴，他是有多么地不舍。
他开车回到医院。
电话已经响了三次，他终于接听。
“都说了检查身体别迟到，你怎么回事。”
“这不是去办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徐燃快步往电梯走着。
付绪在电话里直接急了：“什么事情能比你的身体还重要。”
“只有这件事情比任何都要重要，这可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她我会坚持不下去的。”徐燃暗自喃喃道。
“别整什么精神支柱了，治疗才是最重要的，快点上来。”付绪继续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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