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救我!”
手持凤鸣鞭的苏翘翘见到大宝身后跟着的,近有两米高的苍月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鞭子应该要先抽哪个。
“你这傻子哪里引来的苍月狼!”
“我也不知道啊,你快点救我。”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大宝也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倒霉,降临的地点会在晒太阳的苍月狼脑袋上。
那么久了还没抓到人的苍月狼见到手持凤鸣鞭的苏翘翘,误以为他们是一伙的,钢爪化刀猛袭而来:“你们都得死!”
苍月狼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居然会挡住他的攻击,碧青眼珠渐染猩红的后退一步。
双手捶胸对天长嚎惊起一林飞鸟,也将附近的其他考生吸引过来,里面就包括同鹤一鸣在一起的小宝。
等走近才看清楚是一头体型近两米高,毛发如针的灰狼。
单手锤爆一块巨石的苍月狼眼尖的扫见他们,误以为他们是同伙,捡起地上残石向他们掷去。
离得近的人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被砸出了几个血窟窿。
从地上爬起的苏翘翘见他们要走,咬牙站起来:“你们要是不过来和我一起对付这头狼,等下我们死了就一定会轮到你们,不如现在大家一起努力,共谋一线生机。”
苏翘起又见到那个傻子完全不懂得大祸临头怎么写,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骂道:“你这个傻子还不快点来帮忙,还是说你真的想要死在这里。”
小宝拉过鹤一抿的袖子,小脸上全是紧张:“你快点去救我哥哥。”
眼眶泛起一圈湿红的小宝害怕他不去,憋红了眼说出一直埋藏在心里许久的话:“我知道你就是我哥哥,你要是对二哥见死不救,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你做哥哥!”
第29章
鹤一鸣虽然疑惑小宝是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 但眼下明显有比追问更重要的事情。
导致他后面想起来再次追问时,小宝就像是一只锯嘴葫芦,一问三不知, 还否认,并且反咬一口。
是他听错了,她本人从未说过!
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的大宝看着不断逼近的狼头, 森森獠牙, 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还没有让娘亲买上三只烤鸭!
第二个念头,要是自己在这里翘辫子,那个狐狸精肯定会登堂入室!
不但抢他娘亲,抱他妹妹,捧他的小破瓷碗, 还该死的睡他窝!
不许, 他绝对不允许!
被他们惹恼的苍月狼再也受不住这群蠢货挠痒痒的攻击, 利爪扑向离他最近的小孩。
苍月狼还没来得及行动, 他的四肢先被脚底蜿蜒爬上的冰藤封住。
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开脚边细如春草的藤蔓,最该死的是他的力量,也在一点点地被贪婪的冰腾吞噬。
这种熟悉的感觉是,那人!
闭上眼的大宝迟迟没有等来疼痛, 睁开眼见到的是手持书卷毛笔的青衫女子在低头记录着什么。
那头凶神恶煞的苍月狼在此刻竟成了一只看起来再乖顺不过的兔子, 要是他们没有看错, 那头狼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应该是娇羞吧?
有人反应过来, 上前一步道谢:“多谢长老相救。”
顶着自家娘亲壳子的宋无囍在苍月狼的那一册记上他破坏的物资, 淡如琥珀的瞳孔扫过跟在后面的玄天宗弟子:“将他带走。”
“是。”
“宋长老, 我们该如何处置这头狼。”玄天宗弟子没有想到闭关数年的宋长老会提前出关, 还第一时间赶来阻止事故现场, 脸上闪过激动。
他的问话,久到风都吹过好几轮树梢都未曾得到回复。
就在弟子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已经背过身的宋无囍开了口:“万物平等,众生皆有灵。”
“宋长老的意思是,他不用死了?”
对于这种愚蠢的问题,宋无囍知道依照娘亲的性子从不屑回答,还是跟在身后的圆脸少年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头苍月狼做错了事,理应要赎罪,破坏掉的花花草草也得要按价赔偿。”
况且这头狼就是个惯犯,每年都会在这个时期吓唬入山的人。
太阳落山时,山涧雾浓得伸手不见五指,几处夜鸟跃枝高鸣。
有人选择连夜赶路,也有人选择就地休息。
选择了后者的大宝正抱着包裹缩在树底下,尖尖的下巴搭在膝盖上,眼皮耷拉着明显很不开心。
因为苍月狼,而有了些友情的几个人决定一同上路。
如今聚在一起点燃篝火,拿出各自的食物进行分享。
这人一多,难免会说到玄天宗里的二十八星宿,每颗星宿对应着不同的长老。
划分得再清楚一点,便是青龙七宿主修丹,朱雀七宿主修器,白虎七宿主修阵,玄武七宿主修符。
宋长老位于青龙七宿之首,只不过宋长老神秘得很,虽说是长老,却从未收徒,除闭关外,每个月还会授课三日,人,妖,半妖皆可前来听课。
接过馒头的大宝听他们说宋长老性子冷得像块冰不好接近时,当场反驳道:“宋长老哪里像你们说的那么冷,明明很温柔嘛,而且今天要不是她,我们怎么还能在这里吃烤馒头。”
气得他连馒头不想吃了,就想砸他们脸上。
别人不知道宋长老是谁,他和妹妹可知道宋长老就是自己娘亲,娘亲哪里冷冰冰了,明明温柔得很。
虽然他不清楚娘亲为什么又换了张脸,他只知道,娘亲就是他娘亲,无论娘亲变成什么样都是娘亲。
“哪里温柔了,要我说,我还是喜欢小梦长老,人温柔又爱笑能力还强大。”有人不赞同道。
“我喜欢的是林长老,听说一把流星锤耍得虎虎生风,可俊了。”
并未见过其他长老的小宝颁碎手上的馒头,眉飞色舞的得意:“那又怎么样,他们都没有我娘亲长得好看。”
“你娘亲又不是长老,小妹妹,我们现在讨论的可是长老。”
有脑子转弯过快的,笑眯眯道:“小妹妹,难道你娘亲就是玄天宗里的其中一位长老吗。”
她话音刚落,顿时引来其他人的目光。
众人才发现,眼前的两个小孩未免大小了,瞧着也不过四岁,生得又瘦又小,脸颊两侧还不挂多少肉,身上的道袍也是灰扑扑得极为普通,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身上能掏出三枚灵石的有钱人。
目光又落在他们身后的抱剑少年身上,眼睛瞬间亮起。
无外乎鹤一鸣全身上下都透着有钱,身份不凡的味道,有些人瞬间起了心眼。
“师弟,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不知道你是哪个考场的。”
“以后我们就是同宗师兄弟了,我年龄比你大,就占便宜喊你一声师弟如何。”
鹤一鸣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取出怀里还温热的芝麻烧饼换走小宝手中干巴巴的馒头:“这个好吃。”
小宝看着手上的芝麻烧饼,眼睛眨了眨,小手把烧饼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大宝:“哥哥,好吃的。”
大宝闻着不断钻入鼻尖的香气,小脸一别,硬气道:“哼,狐狸精的东西,狗都不吃。”
鹤一鸣也不惯着他的臭脾气,揉了揉小宝细软的头发:“既然他不吃,小宝就多吃点,吃完了哥哥这里还有。
“小宝是我妹妹,你乱喊什么啊!”大宝气得把他推开,觉得狐狸精真是讨厌!
抢他娘亲还不够,居然还想抢自己妹妹!那么想要妹妹,不会自己生一个啊!
“你…你们是兄妹?”有看完全程的考生惊咦出声,也说出了其他人心目中的想法。
鹤一鸣还未承认,当事人之一的大宝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炸了,气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鼻子。
“谁和他是兄弟,我告诉你们,我娘亲就生了我一个儿子!他就是个破坏我们家庭的第三者,是,是…是那种男狐狸精!”
………
随着天亮,半山腰的白雾散去不少,气得一夜未睡的大宝拿着一根树杈当拐杖,晨雾涌来,冷得他打了个喷嚏,发梢染霜寒点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导致有些着凉了,不过一想到等下就能见到娘亲,他整颗心都变得火辣辣,像被一把火熊熊燃烧。
热,他好像还真的觉得有点热,鼻翼抽搦间,甚至闻到了一丝烧焦的味道。
本以为是他的心火热得在燃烧。
“哥…哥哥,你的衣服上着火了!”小宝看着爬上哥哥衣服的火苗,害怕得哇哇大叫。
临近中午,他们一行人终于爬到了山顶。
如今险山峰峰顶上的人,匆匆一略不过百余人。
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宋无囍正躺在树荫下,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想到老陆说小叔也会来玄天宗任教,思绪不尽然飘到百年前。
那时她才年仅十岁,就被老陆扔出来,嘴上美其名曰要她外出历练,归根结底不就是嫌她在家里当电灯泡,碍眼。
哼。
从地上爬起来的宋无囍拍拍装满大白馒头的包裹,信心十足地看着金闪闪的玄天宗大门,裂嘴一笑。
想着等下测出灵根入了学堂后,她应该选什么专业。
一,学剑,和日后和小叔双剑合璧,行侠仗义当一对世人艳羡的神雕侠侣。
硝烟滚滚的战场上,她和小叔双剑合璧再一次打败了邪恶的反派,在人们的感激下获得了掌声,鲜花。
一个利落的帅气收势回剑的宋无囍取下腰间挂着的葫芦递过去,眼尖地见到小叔破了个洞的衣袂,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小叔,你的袖子怎么破了。”
鹤寻舟眼帘半垂地将袖子收回,语气稀松平常:“剑修不都是如此。”
一脉相承的穷,两袖清风的闲。
宋无囍一听,心疼得眼眶泛红,握住他的手背贴上自己脸颊:“都怪我,要是我再有钱一点就能为小叔买一支新的簪子了。”
不行不行,这个看起来太穷了,她穷可以,怎么能让小叔和他一起穷!
这个选项必须否定,穷谁都不能穷小叔。
要不选医修?这个行业赚钱,她递药,小叔熬药,他们是最契合的妙手回春组合。
历经数月后,他们终于寻到了那株名贵药材,为了能尽快救助被疾病缠身的百姓,不得不连夜炼制丹药。
“小叔你累不累,我帮你擦汗。”
“不累,只要有你陪着身边,我一点儿都不会累。”鹤寻舟的脸在月光下照得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偏生那张37°的嘴却能说出0°的话。
“我昨天让你背的书背完了没,要是背完了我正好来考考你。”
“啊?”宋无囍为他擦汗的手愣在原地,张大着嘴,完全忘了动作。
“五味子和五倍子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茯苓是多孔菌科真菌茯苓,还是百合科植物光叶接葜的干燥根茎,它的主要功效有什么,什么人不能服用,服用过量又会产生什么危害。”
从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宋无囍就觉得天黑了,摇着脑袋在这个选项上打X。
不行,这个要背的东西也太多了,而且她完全背不下,那要不选器修?
这个不需要背书,还有钱。
她在练铁房挥汗如雨打出一支金光潋滟的碧海苍玉簪,准备用来送给小叔当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用汗巾将脸上汗水擦干净,低头看见自己鼓鼓囊囊又充满男子气概的肌肉,想到小叔收到礼物后高兴的表情。
谁知道提前回到家,会看见屋子里多了一个睡她床,吃她饭,不但想打她娃,还要睡她床的女人,当场气得眼眶泛红:“你们在做什么!”
屋内,怀里抱着个貌美少女的鹤寻舟眼梢微挑,浑然不在意她的怒火连绵:“我说过我不喜欢长得又黑又壮的女子,所以我们结束了。”
“原来这位姐姐就是舟哥哥嘴里,长得又黑又丑又壮还像猪刚鬣的道侣啊,我之前还以为是舟哥哥诓骗我呢,可是现在一看,我觉得舟哥哥真是可怜,每天都要面对着那么一张丑脸。”
“谁丑了,你这小白花还不快从我家里滚出去!”宋无囍知道她一身肌肉,可不是为了能扛得起大锤养家糊口,黑只不过是在练器房待久了熏的。
“舟哥哥,姐姐好凶哦。”被吓到的少女将脸埋进鹤寻舟颈侧,满是委屈的害怕,看向宋无囍时却是浓浓的挑衅。
鹤寻舟安慰了怀中少女几句,抬头看向像根柱子杵在门边的昔日道侣,眸色一冷:“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今后我们二人还是一别两宽,两生欢喜为好。”
“不行我不允许!”宋无囍喊完就从回忆中抽回神,啪的一声打上自己的脸。
呸,瞧自己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小时候垂涎小叔美色肖想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肖想!就不怕被小叔和老陆知道自己的那点儿龌龊思想后,被老陆给吊起来用蘸盐小皮鞭打,果然是太久没有到花楼摸摸小手,搞得有点儿饥渴了。
宋无囍摸摸下巴,想到把那些金银珠宝卖了后到手的一笔小钱钱,原本是要全部拿去还债的,但是转念一想。
意欢肯定不缺自己的这点儿钱,要不?她先拿着钱的一半去买点快乐?
钱是还不完的,但快乐是无价的!
“可是做噩梦了?”清冷的调子像炎炎夏日里掷进冰镇酸梅汤里的半熟青梅,叮咚一声。
以为还陷在回忆里没有抽出的宋无囍抬起胳膊往上压,又捏了捏硬邦邦,但是线条流畅并非块状的臂肉,还好还好,她没有变成梦里黑黝黝的大块头,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都从回忆里抽出了,为何还会听到小叔的声音?
鹤寻舟见她又一次走神,取出一小袋蜜饯递过去,喉结滚动间再次出声:“在想什么?”
装着蜜饯的布袋子快要贴到脸颊,宋无囍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在想什么,反倒是小叔怎么来了。”
“路过。”嘴上说着路过的人袖袍撩起,在她身边坐下。
“可是有了心事?”
解开布袋,拈了一颗蜜饯塞进嘴里的宋无囍鬼使神差中,拈了一颗递到小叔嘴边。
鹤寻舟先是一怔,仿佛没有想到她会喂自己蜜饯吃,耳根腾地变红,白皙的脸颊晕染一层淡粉,忍着心中悸动,低下头用牙齿攫住那颗蜜饯。
知道小叔一向有洁癖的宋无囍以为小叔会拒绝,或者是用手接过,万万没有想到小叔用的居然是嘴!
甚至,她能感受到小叔柔软的唇瓣划过她指尖时泛起的一阵窜上骨髓的酥麻颤栗,从她的位置窥去,能看见小叔露出的一截粉.舌,微敞的领口处露出的一抹月牙皎白。
明明只是无意的举动,宋无囍就觉得整个人像被烧起来一样不得劲,还觉得小叔在勾引她。
果然,还是憋太久,得要去摸摸其他男人的小手!
嘴里叼着蜜饯的鹤寻舟抬起头,猝不及防和她的眼神交汇,不只耳根,大脑都嗡地一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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