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腰腹紧绷着,气泡扑簌破开,带起弱弱的音。
混着细密气泡的海底巨浪一瞬涌起,拍打在那抹秀瘦后背,她下意识将腰抬高绷紧,弯成细细月弧,腿顺着浪潮水流分开,圆润脚趾紧紧绷着。
似害羞,又似难耐。
陌生的体感叫她理智湮灭,喉管舌尖干燥哑声。
腰腹泛着麻,一簇一簇地颤跳着。
姜吟沉于海底最深处,海水一瞬猛灌入耳,胸腔和后脑嗡嗡作响。
她眼神雾湿迷蒙地望着灰白色天花板,床头壁灯漫出的暗黄光将两人交叠身影在墙壁拉长,如带着透镜的放大。
那旖旎画面,虽只是纯色剪影,也叫人瞧着心脏乱撞。
她心虚扑着软睫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这场由姜吟而起的惊喜之夜,也接着庆祝生日的缘由拉长进度条,带着几分无休无止的意味。
男女主戏份很满,情节极其紧凑,场景快速变换。
后来她背抵着微凉的书架时,被他大手覆着手背,手指紧按着硬纸书背,另只手绕着他肩背环紧。
如昏暗书房里身着绿裙的电影女主角。
真有一番演尽各色的执着。
繁华而落的帷幕,漫长而渐止的片尾曲,静谧中余影后的沉醉。
各自悄悄回味。
*
夜深露重,月色弥漫。
昏暗室内只留一盏昏黄地灯,挑起几缕弱光,落在白皙透分的脸颊。
姜吟困倦地睡着,额间细汗被轻柔抹去,嗡嗡风机响声里,浴后湿发也叫人丝丝缕缕贴心吹干。
修长手指穿过细软发丝,直到发干,才停到风机。
沈时斜掀开被子躺上去,手臂撑床,在她温温热热的腮颊亲了下,唇角不由深陷。
他从身后叫人搂住。
薄唇碰着她细软发间,轻吻一下。
说着低磁的晚安。
*
天光大亮时,姜吟才渐醒,疲倦眼皮懒懒地颤了颤,缓几秒才掀开密睫。
这一觉睡得太熟,睁眼便是刺目暖阳。
姜吟手指遮在眼前,适应好几秒,蜷在身前的手臂动了动,拽着被角朝上扯了扯,只稍稍挪动下身子便觉酸涩,隐隐泛着疼。
眉心浅蹙,痛吟还未出声,耳边便传来一道低沉男声。
“醒了?”
姜吟下意识掀睫,跟床侧坐着的男人对上视线。
昨晚那些场面接连浮现,走马灯似的,叫她心间羞涩上涌,一瞬垂下眼皮,遮住那道深邃的目光。
她咬着唇,低声嗯着。
他俯身,“昨晚的惊喜,我很喜欢。”
姜吟呼吸一窒,热意烧身,指尖捏紧被角,心跳声瞬间覆耳。
好在沈时斜瞧出她害羞,没将这份惊喜有多讨他欢喜展开讲,像是收到惊喜后的反馈,没有逗人意味,只是想叫她知道,他喜欢,很喜欢。
她不是多放得开的人,本是由她开场,此刻却如剧中角,由着幕后导演牵动而走戏。
在某些方面,这些年只是虚长年。
比不上他的游刃有余。
姜吟还惦记昨晚看的那个纹身,但她是在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要看,只暗戳戳瞧着他,在他拿起床榻白衬要穿时默默递过去眼神。
而这人仿佛背后长着眼睛,单臂扯下短袖时,忽然转过身。
深邃视线直直望过来。
她咬住唇面,尴尬在他的目光里,局促地拽着睡裙,满是被抓包的尴尬。
沈时斜轻笑声,拎着的白衬被他随手一扔,凌乱落在床尾,他大步朝她走去,单脚支在地上,朝她倾身俯去。
手指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朝上一台。
“偷看我呢?”
姜吟腮颊灼烧,舌结反驳,“没…… 没偷看。”
沈时斜唇角深陷,挑眉“哦”了声,指尖在她皮肤上揉了揉,“没看啊,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接着松开手指,起身撤离几分。
他轻叹声,表情落寞,好遗憾道,“我还以为女朋友满意我送她的生日礼物,恋恋不舍想再看一眼。”
说就算了,指尖还在腰侧那乌墨纹身上碰了碰,暗指意味强烈。
姜吟心跳加速,眼眸闪着光,落在他指下纹身的目光更灼灼。
原来这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吗。
她舔舔唇,按捺不住心里冲动,“其实……我喜欢的,我、我想看……”
话音一落,脸颊红意更盛。
沈时斜唇角笑意更深,他躬身,捧着她脸,“你跟我展开讲讲,你有多喜欢这份礼物?”
她红着脸颊,目光羞涩地望着他,唇面咬出细痕,扭捏着软声说就……很喜欢。
他又问,“不觉得这礼物廉价?”
姜吟没有丝毫犹豫,摇头否定,“不廉价!”
怎么会廉价,这是最珍贵的礼物。
在她眼里,不管过多少年,沈时斜永远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如同无暇白玉,熠熠生辉,而这块极奢无暇玉竟主动去打破那份完美,去主动刻上那道暇,她怎会不觉得珍贵呢。
赵成溪给他那些女朋友过起生日如同结婚,热闹非凡,夸张的很,若不是太俗气,他就要敲锣打鼓了。
若礼物送的不是哪牌高奢,定是要闹一闹。
沈时斜低叹一声,手搁在她后脑揉了下,倾身拉开床头抽屉,拿出深蓝色丝绒小方盒,指尖扭转正对自己,指骨微用力顶开。
黑色缎面绒布上躺着一条极细的银链。
精致小朵郁金香,花瓣旁是月牙形钻石,光影下浮光淬金。
姜吟惊讶地抬指遮唇,低呼声浅溢,“这……这是?”
沈时斜玩笑道,“还真当我这么小气?”
她无辜看着他,自证清白似的,“我哪有……没觉得你小气。”
他笑了声,指尖捏起那纤细链条,另只手握起她细细手腕,“给你带上好不好?”
“……嗯。”
细链搭在她白皙腕骨,紧挨着白润菩提手串。
指尖灵巧扣上搭扣。
姜吟转动手腕,目光染笑,唇角甜甜弯起,“好漂亮。”
指腹在那朵郁金香,还有那刻饱满的月牙上反复摸着,不由好奇抬眸望着他。
“沈时斜,你怎么会选郁金香?”
明知他不晓得,但闻出这话时,她心里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沈时斜勾了下唇,捏住她指尖,拉到唇边啄吻几下。
“因为你喜欢。”
姜吟心口漏跳一拍,试探着问,“只要我喜欢,你就送给我吗,什么都送吗?”
他轻笑声,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嗯。”
“真的什么都送吗?”
“当然。”
她抿抿唇,语气染上害羞,暴露贪心,“那……如果我要你呢?”
这话逗笑沈时斜,肩膀笑得轻抖几分。
他满目无奈又纵容。
“昨晚送的不彻底?”
第62章 .哥伦布
沈时斜就是有一秒破坏气氛的本事!
明明气氛恰到好处, 就算远不达史诗级浪漫,但怎么也会有句窝心的话。
可这人偏不!偏要说这般无关浪漫,甚至直白/赤/裸的话!
说还不够!
他还非要去捏捏她的脸, 指腹稍一用力,故意低下声音,混着颗粒感的嗓音问彻不彻底。
姜吟瞬间脸颊烧灼,偏过头躲开他手, 本想不理。
偏沈时斜不依不饶,还故作颇为贴的讲,“不满意?不满意我们继续?”
“……”
姜吟闻言瞳孔都微睁大几分, 羞嗔地抿了下唇, 支支吾吾地应着,细如蚊鸣地说满意满意, 不要继续。
她哪里还敢继续烫手话题, 赶紧转移话头说起了在桐城开店的事, 企图将跑向颜色跑到的话题拽回一本正经里。
比厚脸皮, 她向来一败涂地。
后来话题不知怎的一转, 聊到了陈芳菁和姜东明身上。
沈时斜本就对上次不带他回家颇有微词, 这次又故意问是不是还准备藏着他,语气委屈极了。
他故意叹口气, “女朋友, 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外面的阳光?”
姜吟一瞬哭笑不得。
关系至此,再不叫他去见家长倒显得她心不诚了。
陈芳菁对沈时斜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时期,实在是上次在别墅门口没瞧清他现在的样貌, 新闻里的图片又太过疏离。
她对这女婿的评价嘛, 还是那会儿的名字好听, 长得好看。
倒是后来得知是港城沈家, 陈芳菁受了番冲击,想过未来女婿或许没钱,唯独没将对方“富可敌国”这情况纳入选项。
于是,对沈时斜的印象,多了“有钱”二字。
带沈时斜回家时,姜吟提前给陈芳菁打了电话,明知他们蛮满意沈时斜,但说起带男朋友回家还是忍不住紧张,像是生怕落下旁人恋爱里的某一环似的。
陈芳径答应得痛快,连姜东明都在一旁应着。
等姜吟带人真回去梅溪湾别墅,瞧着那一桌子堪比满汉全席精致菜肴,有几分目瞪口呆。
她悄悄拽了下沈时斜的手,忍不住小声说他面子好大。
平时哪里见着这般场面。
沈时斜反手拢住她的手指,在掌心捏了捏,薄唇撩起一道浅弧。
他压低声音说,“因为叔叔阿姨太喜欢我了!”
语气虽低,但话里笑意明晃晃昭示他那份恨不得昭告天下的得意。
姜吟指甲在他掌心压了下,抬眸看着他,不由轻瞪了他一声,“自恋!”
沈时斜挑了下眉,故意逗人的:“这不是事实?”
她很轻地哼了声,懒得理他,甩开他的手朝厨房走去,边走边问陈芳菁有没有要帮忙的。
沈时斜站在原地,视线落在她纤瘦身影上,眼尾缓缓弯起,薄唇也随之微抬。
目光清朗,是毫不遮掩的柔和软。
叔叔阿姨哪里是喜欢他,是因为在意她,所以才会爱屋及乌地重视。
只是一碰到她,他忍不住就想逗人。
陈芳菁把姜东明从厨房赶出去,一边催人一边交代,“不是在你那坛子里藏了白茶,说什么要等你女婿来了喝,这不你女婿来了,快招待去,别在这碍事!”
老早前,姜东明就说珍藏了一坛子好茶叶,等哪天女婿上门了,定要沏一壶好茶,两人好好品一番。
把人撵走后,陈芳菁还特意将厨房门合上。
她拉过姜吟的手,将人往厨房里带了带,调小炉灶上的火,视线在女儿身上扫了扫。
“你肯带他回来,是不是因为你们……”
怕女儿难为情,她故意没将话说的明白。
但姜吟却一瞬听出陈芳菁话里暗意。
她脸颊瞬间烧红,难为情地掐着指腹,扭捏低语支吾,“妈,哪……哪有……”
见状,陈芳菁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她虽对沈时斜挺满意,但吟吟是她亲女儿,能叫吟吟松口带人回来,必定是到了那一步。
即便知道女儿再头脑清醒,也生怕她一时脑热,做出些冲动选择。
陈芳菁好心没拆穿女儿拙劣谎话,只顺着她的话意往下说,交代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准恋爱脑上头,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吟尴尬地咬着下唇,煎熬地吞了吞喉咙,在陈芳菁的温声叮嘱里点着头。
陈芳菁头次对女儿不放心,忍不住又说:“吟吟,你可不准阳奉阴违,底线要把握好,知道吗?”
姜吟脸颊热意更盛,睫毛垂得极低,不敢瞧她。
声音很低地“嗯”着。
“妈妈,我记住了,咱们出去吧。”
但又带着一丝急促,想快点掀过这个话题。
见姜吟是真听进耳朵里,陈芳菁才踏下心,从小到大,她甚少这般耳提面命,学习生活,像来喜欢点到为止,这般唠叨还真是头一遭。
实在是她瞧出自己这女儿有多在乎沈时斜,怕她一时上头,就真不管不顾。
思想开放是一回事,又没有能力承担冲动后果是另一番事。
厨房里羞得人想遁地,客厅里倒是和谐又热闹。
瞧着姜东明和沈时斜两人,就差下一秒称兄道弟了。
沈时斜瞧着矜贵又不食人间烟火,更活像气死长辈面不改色的混不痞,但在姜东明这儿却意外地讨喜又会哄人。
起初两人在茶道上兴趣相投,大谈特谈,后来聊到焚香。
听出姜东明这份喜好,沈时斜不动声色说起家里有块上好的鼻参大千,又说叔叔要喜欢,下次便给他送来。
姜东明瞬间激动,话匣子一箩筐。
“小沈,你还有这爱好,你跟姜吟倒是投缘,年纪轻轻竟也喜欢沏壶茶,点块香。”
沈时斜惊讶不已,“叔叔,您是说吟吟也喜欢香?”
姜东明拎起茶壶倒满,点头说喜欢啊,还不是一般喜欢。
“前些年吟吟买到一块鼻参大千,品质算上乘,宝贝得不行,我说拿出来点点也不让。”
说到后面,他无奈一笑,“这孩子啊,喜欢的东西不多,倒是难得见她那么舍不得。”
从小姜吟的喜好就很淡,似乎没什么特别喜欢和讨厌,或许是习惯了被规划,长久下失去了个性,也是她从小的乖叫他作为父亲开始越界。
以至于后来女儿稍微展露出那个年纪该有的个性,他就接受不了,甚至情绪一度失控。
也是后来,看到她那么护着那块香,他才后知的庆幸。
陈芳菁出来见两人相谈甚欢,笑着跟姜吟说:“小沈倒是接地气,瞧着也没那些贵公子的习气。”
面对沈家的家世,不可能不在乎。
比起这般显赫,陈芳菁更欣赏水平相当,不至于非门当户对,至少不要天壤之别。
倒不是门第观念重,不过是怕沈家那样的世家,水太深,怕女儿这样单纯的性子会受委屈。
只是后来得知沈老爷子出面的事,她跟姜东明才踏实下来。
如今见到沈时斜,心更是放到肚子里去了。
姜吟唇角不自觉弯起,隐隐带起笑意,语气不由开始护人,“他只是看着挑剔,其实没那些坏毛病,很好相处。”
听到妈妈夸他,就想听到夸自己似的,心里忍不住雀跃。
这种共担夸赞的感觉,叫人觉得心窝软。
一顿午饭下来,沈时斜彻底笼络两人欢心,尤其是姜东明,投其所好这一招用的恰到好处。
姜吟不禁小声说人真的好善变哦。
本以为声音够低,却偏偏叫人听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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