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听勾了勾唇道:“你说的我和出轨一样,言笙哥打电话来让我待会儿去他那里拿几箱水果,说是他在美国的姑妈寄回来的,他吃不完,让我拿去给我爸妈吃,当然也有一份是给我的。”
顾凌泽冷着脸说:“他自己不会送到你爸妈那里非要你过去?”
“他今天一整天要做三台手术没时间。好啦你开心一点儿,今天回去过中秋,你不应该高兴吗?”
“高兴。”
顾凌泽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她觉得还不够,等着他继续呢,谁知道他放开她转身就上楼,她急匆匆跟在他后边,一边扯着他的袖子一边说:“你还是不高兴啊?江昉哥也就算了,怎么连我哥的醋你也吃。”
顾凌泽忽然顿住步子,回头,脸色阴沉沉的,道:“许言笙算你哪门子的哥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时听这回也愣住了,她垂下目光仔细想了想,然后抬头看着他,说:“当初真的只差一道收养手续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办下来。你干嘛这么较真啊……就好像你没有什么瞒着我似的。你质问我做什么?你也没对我坦白一切啊,那天那个男孩儿你也没告诉我是谁……其实他又打过家里的座机,我接到了,那个小男孩儿好凶,说我鸠占鹊巢……我看你对他也挺凶的就没和你说,怕你凶他,一个小孩子而已我可以忍的,可是我什么时候鸠占鹊巢了啊……我才不是鸠。”
她声音有些虚虚的,看起来有些委屈,眼睛立马就红了,凌乱的碎发堆在额前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顾凌泽一怔,叹口气,上前抱了抱她,脑袋勾下来,软着嗓音道:“我没有怪你。”
“你明明就有怪我的意思。”
“没怪你,我只是……想知道许言笙和你到底有多少深厚的感情。我承认,他的存在多少令我有些不安。”
顾凌泽这时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那个打电话来的小男孩儿……是我弟弟,我爸的私生子。我不喜欢他。之前没有和你解释,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毕竟我并不清楚我爸在外边到底惹了多少风流债。”
时听怔了许久,用他的衣袖擦了擦眼睛,正要用来擤鼻涕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有洁癖,所以她就忍住了,用手揉了揉湿润的眼睛说:“是这样啊……其实你不用介意我知道这些事情的,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不代表你是什么样,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
“……”
顾凌泽有些无奈道:“我没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啊?”
顾凌泽忽然笑了笑,抬手按了按她的脑壳,说:“怕这些人和事太复杂,你的小脑瓜子想太多。”
时听瞪他一回,“你说我脑容量不够说我笨是不是!”
“没。”
“明明就有!”
时听气呼呼地推他回了卧室,坐在他大腿上一通小拳拳伺候,只是伺候着伺候着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顾凌泽把她反压在底下,扣着她两只纤细手腕摁在她脑袋两侧,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温柔又有些霸道地咬她的唇瓣,她气喘吁吁地微张开唇,他的舌抵进来,缠着她的慢慢逗弄,口腔内他扫过的地方激起一片酥麻,过电一样,像燎原的火渐渐失控。
他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游弋,冰凉柔软的唇在她的玫色肌肤上勾起一片涟漪,内衣的衣带划落时,她的理智浮上来,轻轻推拒道:“等下就要去机场了……”
顾凌泽托住她的脑袋重重吻了一下,轻笑着说:“还有两个小时才动身,来得及。”
她脸色涨红,扭着脑袋不看他,羞涩道:“我的行礼还没收拾……”
“只是回去住三天,带几件衣服就行。”
顾凌泽又吻了吻她的耳朵。
“那我也要收拾的……”
顾凌泽用手撑着身子,俯视她绯色的脸颊,道:“白天你害羞?”
“……”
她虽然很想说就算是晚上也会害羞,更何况她和他一直没有真的做到那一步,现在忽然就……她会有些紧张,而且等下要回青州,现在她脑子挺乱的。
见她一脸心事,顾凌泽沉着眸色勾下脑袋来压着她又亲了会儿,随后放开她,起身去衣帽间拿了套衣服。
时听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你又洗澡啊?早上你洗过一回了,我身上又没有很脏……”
顾凌泽却一本正经地解着衣服扣子说:“我不自己解决,难道你帮我?”
“什……什么?”
她一开始不太明白,直到视线无意扫过他腰下……她迅速移开目光,捂住脸跑去衣帽间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衣服。
用了半小时左右才挑好几套要回青州穿的衣服,接下来她还要收拾护肤品和化妆品,还有送那边亲戚的礼物,除去公公婆婆小姑子,还有各种七大姑八大姨的,她买了很多礼物,光是礼物就能装两只行李箱,这么一折腾下来刚好用了一个小时,而顾凌泽半小时前就洗完澡在楼下客厅等她,只因他行李不多,真的就三套衣服,还有一台笔电和手机一起塞行李箱里。
见她有三只大箱子,顾凌泽也没有特别诧异,他走过来替她拿了另外两只行李箱,一边问她:“许言笙那边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她一顿,笑着说:“我差点忘了。那先送我去言笙哥那里的话,还赶得上班机吗?不行的话我打电话给我爸让他去拿也可以,或者我们回来之后再去拿也行,回来之后你也得去我家看我爸妈的。”
顾凌泽点头,看了眼时间道:“航班大概还有两个小时起飞,节假日比较堵,大概来不及,不如从青州回来再给你爸妈送?我到时候也会买东西过去。”
“那好吧,我给言笙哥打电话说一下。”
时听当着顾凌泽的面拨了许言笙的电话,很快通了。
“喂?言笙哥,时间可能来不及,我回来之后再去拿行吗?或者我让我爸爸去你那儿一趟。嗯,好,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她笑着对顾凌泽说道:“言笙哥一直很好说话的,他说今天下班后会自己送到我爸妈那里。”
顾凌泽抬行李箱的手一顿,目光落在她脸上。
“你的意思是我这个人一直不好说话?”
“……”
完了,她又踩雷。
第37章 青州行
不知不觉中好像遍地是雷, 这种感觉紧张又刺激,但是她认为这也是顾凌泽吃醋的一种表现,只因她刚才再度提到了许言笙。
他刚才就对她说过,许言笙或许令他有些不安。
可是一根神经的她却把这件事给忘了。他第一次对她袒露心事一角, 她应该好好记着, 所以这一次踩雷, 或许是她的不是, 如果他在她面前时时刻刻提及温芯,她不仅会烦燥还会生气,或许冷战也不一定。
时听暗自纠结一番,走过去拉住顾凌泽一只衣袖, 扯一个舒心的笑,语气温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的。”
顾凌泽稍稍敛了敛目光, “我不知道。”
“……”
时听咬了咬唇,又说:“你不用吃言笙哥的醋的,我把他当作是哥哥, 或许言笙哥是个妹控也不一定,所以他对我的事情都很上心, 这种关心出自于亲情,就像我爸对你的感受,虽然你一表人才带出去会很有面子,不过我爸第一次听说我结婚的消息可能杀你的心都有, 他只是极力掩饰而已, 所以你不要吃醋啦, 就把言笙哥当哥哥一样。”
顾凌泽挑眉, 冷道:“我没理由叫他哥。”
时听一本正经:“可是他比你大两岁。”
顾凌泽:“满大街都是比我大两岁的, 我都要认亲?”
“……”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时听妥协得很快,没有继续和他计较到底要不要叫许言笙哥哥这件事,她把行李箱提到后车厢放好,然后回宅子里叮嘱阿姨这几天要如何照顾两只龙猫以及那只大白,阿姨一一应下,时听又跑回二楼带上那只平常用的帆布包,这是她的百宝箱,即使现在出门到处都是商店,她也要带着出门才有安全感。
顾凌泽在驾驶位坐着等了时听十多分钟,待时听拉开车门上车,他从兜里拿出一只蓝丝绒盒子递给她,她不知道是什么,一边问一边打开盒子,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闪耀的钻戒,很大,她眼睛都要闪瞎了。
她不知他的用意,呆呆地问:“这是给我的吗?今天虽然是中秋,但又不是情人节……”
虽然如此,她内心还是很高兴,老公送的中秋礼物是一颗大钻戒,这足以收买她的心,即便她平常对首饰一类的东西并不太感兴趣,但天底下就没有对珠宝首饰不动心的女生。
顾凌泽见她盯着看了许久也不戴上,于是倾身过去,将戒指缓慢地推戴进她的无名指上,说:“戴着戒指更能彰显你已婚的身份。”
“可是你不需要彰显自己已婚的身份吗?”她问。
顾凌泽抬起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颗铂金戒指。
时听这才心满意足地系好安全带。
晥城飞青州只需三个小时,打个盹儿就到了,而时听自上了飞机后就被瞌睡虫叮了,连续睡了三小时,连过来嘘寒问暖了不下十回的乘务员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之所以她知道有位乘务员过来询问了好多回,只因她全程处于半梦半醒间,如果不是因为她太困,她一定会大声告诉那名乘务员顾凌泽是有主的人了。
下了飞机后,时听和顾凌泽才取了行礼就有司机模样的人走过来接收他们的行礼,除了那只白色的帆布包,其他行礼都被司机运走,来接机的是一辆黑色奥迪A8L,加速度很快,起步几秒就像坐火箭,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顾宅。
时听从没来过青州,所以青州给她的感觉很新鲜,虽也从电视里领略过青州的美景,但真正踏入这片土地,与在电视里看着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座城市经济与风景双绝,是座旅游名城,园林景观便是一大景致,各色古代园林保存得十分完整,几乎是一步一景,这座城市经济发达也宜居,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曾想象过踏过石板路再看着小河流水是什么感受,如今亲临现场,她感受到最多的是一份宁静。
他们从晥城出发是下午两点,经过三小时的航程后到达青州已是黄昏时分,夕阳低垂,夜幕来袭,天边落日被大片绚烂的橙色云朵包围,像颗巨大的蛋黄发着暖光,隐约几道航迹云下闪过黑色的飞鸟。
黑夜来得很快,但城市不会休眠,现代都会,几乎都把自己修炼成了不夜城。
从机场进入市中心车程约一小时,夜色悄然,高耸入云的建筑被霓虹掩映,时听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原因很简单,爱屋及乌,城市规划大体都差不多,只是因为这里是顾凌泽的家乡,所以她才格外留意。
司机将车子稳稳停泊下来,时听刚下车就有些站不稳,不是因为顾宅很气派,仅仅是因为今日坐着的时间太长,腿脚都不利索了。
顾宅和她想象的差别不大,独栋,浅灰白色的墙体外观,淡黄色的灯光将宅邸照得亮堂堂的。
这里宅邸群落四面环水,湖心那里还有一栋私家会所。
顾凌泽去按了门铃。
时听左顾右盼,又着急忙慌地整理仪容,样子有些好笑,明明她的头发睡得乱糟糟的,但她一味地整理衣服。
在他看来她的衣服很普通但很得体,没有必要整理,她应该整理自己的头发,但显然她过于紧张,所以整到最后也没有想起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他叹了口气,抬手替她理了理披散过肩的长发。
她用黑色的一字夹别住一些细碎的头发,光洁的额头露出来显得一张脸很精神,妆容很浅,他没见过她化浓妆,不过今日她的妆有些花了,应该是舟车劳顿的缘故,她还来不及补,不过没有大碍,她这张脸是讨喜的。
门很快就从里边打开,系着白色围裙的阿姨立在门后十分热情地拉开笑脸,先是望了眼顾凌泽,又望了望他身边的时听。
阿姨领着他们去了客厅之后就跑去泡茶倒水,全程都很忙的样子,不过时听发现家里还有一个阿姨,所以她不是很明白这位来开门的阿姨为什么这么忙。
她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水抿了一口,嘴巴差点烫出水泡,不过为了形象她还是狠狠地把茶水一口咽了下去,又缓了缓才小声地问顾凌泽:“今天晚上吃饭一共几个人啊?”
毕竟这里是自己家,所以相对她的紧张而言,顾凌泽十分的怡然自得,就像在自家后院喝茶一样悠闲,他端着茶杯,用茶盖轻划杯沿,又轻轻吹气,然后才喝了一小口,姿态非常优雅,把她衬托得像个野丫头。
“我爸妈,还有佳萱,以及顾松泽。老爷子住老宅,他身体不好,不知道会不会过来一起吃饭。”
时听有些懵。
“哦……顾松泽是谁啊?你哥哥吗?”
顾凌泽的脸色很不好看,纠正道:“是弟弟。”
“……”
时听想到他之前说过他爸爸有个私生子的事,难怪他心情不好,毕竟没人会希望自己有个私生的兄弟姐妹,因为这代表对于原配妻子的不忠。
她没有多问,但也无事可做,这种家境不需要她献殷勤表现勤快,所以她不需要去做家务搭把手什么的,因此她现在只能干坐在这儿喝茶。
不多时楼上一阵跑跳的动静,还有玻璃球在地上弹来弹去的声音,她一瞬间想到了顾凌泽的弟弟顾松泽。
又过了会儿,楼上一阵踩踏地板的嗒嗒声,紧接着是一道年轻的女声。
“你别在我房间里玩儿行不行!地板都被你踩花了!赶紧滚!”
“我就在你房间里玩儿!这么小气做什么!爸爸都没说我!你再凶我我晚上和爸爸告状让他不给你零花钱买新衣服买鞋子!”
“顾松泽你皮痒了是不是?!”
接着是小孩儿“啊啊啊”的叫声,不多时楼道的嗒嗒声更响亮了,时听意识到两个人应该要下来了,于是正襟危坐,连手里的茶快洒了都没察觉,这茶还是很烫的,洒下来泼在皮肤上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也会疼,因此顾凌泽及时拿走了她手里的那杯茶。
时听拿了纸巾擦擦手,然后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从楼梯那儿奔跑过来,一蹦一跳的,脸上的笑容看着有些贱贱的,他背后是一个穿着牛仔短裤白色T恤的妹子,十七八岁的模样,想必就是顾凌泽的妹妹顾佳萱了,而那个吵吵闹闹的小鬼头就是顾松泽。
顾松泽一开始还乐乐地挥着拳头左一锤又一砸的,把沙发都砸出软软的坑来,这还不算,他就像个混世魔王,随手拿起桌上的弹簧球就往顾佳萱身上砸去。
顾佳萱躲闪不及被砸中了心口位置,立马不甘示弱地砸了回去。
顾松泽跑得很快,稳稳地避过那颗弹簧球,然后捡起来猛地又朝顾佳萱砸去,顾佳萱这时已经发现顾凌泽和时听二人了,于是往客厅走,顾松泽立刻改变球路,于是那颗球就这么砸向了客厅。
“砰”一声,砸中了一杯茶水,而茶水飞溅到了时听的身上,把她的衣服弄得湿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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