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叶泫的目中聚火,大吼道:“魔使大人交代给你们的事,你们就是这样完成的?!”
让他们来抓人,结果倒好,他们躺在这里玩得乐不思蜀。
床上的人立刻停止了动作,看到红影彤彤外,立着一个墨色身影,面庞看不清晰,但那寒冰般冻骨的气息,却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只有魔尊大人才会拥有这样强大冷冽的气场,也只有他,才会这样怒呵他们。
可是怎么会呢?
魔尊大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呀,他的尸体还被压在雪山下呀。
难道说魔使大人还派了另外的人来办这件事?
他们来之前是记得要办事的,可是一进来后,就被这些娇嫩丰腴的女子给勾了魂,将正事抛之于脑后了。
再说那名女子就在这楼里,难不成还能跑了?
等他们玩够了再去抓她也不迟啊。
于是一人讨好般地向戚叶泫邀请道:“这位魔兄,要不然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玩?”
戚叶泫闻言,登时暴怒,长剑一出,将面前的桌椅横劈了过去,“那你们俩就在这里玩到死吧!”
随后,他就阔步离去了。
他怒火震天地出了这座风月楼,这魔宫真的该好好整顿一番了,他不过离去数百年,他们就敷衍懒惰至此。
他回了五公主殿,挑起衣领闻到这一股子胭脂水粉的气味,他难受地走去了浴池,却坐在氤氲的水中失了神,八百年过去了,九歌为何从仙界女娲殿的守石神女变成了一个雪国的公主,那颗曾被她守护的女娲石为何又降落至了人间,当年他死后,还出过别的什么事吗?
如果那个长有五色花印记的女子真是被她带走,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有前世记忆的模样,否则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个大魔头与她的亲妹妹成亲的。
他沐浴焚香之后,再次去了雪芊的寝殿,确定她的殿中已经没有了旁人,他才走去了那张拔步大床,掀开红帘,看到她睡得香熟,但是脑袋却没有枕到枕头上,而是斜倒在了床沿边来,身上的金丝锦被也滑落至了腰间。
他略一抿嘴,自己在的时候,没见她睡得这样不安稳啊?
他的手穿过她的后背,轻轻将她往床里面抱,脑袋放在绣花枕头上。她在梦里轻轻闷哼了一声,樱桃小嘴砸吧了两下,这一声轻吟格外动听。
她的面颊绯红,小刷子似的眼睫毛轻颤,那张红唇缠绵悱恻地唤了一声:“夫君……”
他刚沐浴过的身体不禁一热,猛一下退开,心觉奇怪,刚才在风月楼里都没被点燃的那根神经,怎么一碰到她,就听了她这样一声根本不算是撩拨的梦呓,怎么就……
不可思议!
见她那副如含春带媚的娇欲模样,莫不是……在做那种梦吧?
梦里的对象,总不可能还是他吧?
“??!!”
他吓得仓皇转身大步逃了。
雪芊这夜的确做了一个很羞人的梦,都怪他喝醉酒跑来胡闹那么一番,她才会做那样羞于启齿的梦,她在梦里梦见了他粗暴地将她按倒,带着薄茧的手掌在她的脸颊上抚摸,他的唇落在她的脸上、脖颈上、手腕上,霸道地惩罚着她……
天亮了,她从梦中惊醒,一坐而起,看着空荡荡的大床,双手捂着滚烫的双颊,许久后才不得不承认,她做春梦了……
梦里的对象还是戚叶泫!
天哪,她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
太丢人了!
直到洗漱完之后,她脑海里还在想这件事,呆呆地坐在床榻前,聋拉着脑袋,看着自己脚上的东珠红莲靴。
戚叶泫进来的时候,她还保持着这副呆状,头都没有抬一下。
“在发什么呆?”
雪芊听到他的声音,如惊弓之鸟一般抬起臻首,在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她的脸轰然一下就红了。
“没……没有啊。”
她言辞紧张,目光闪烁,随即又埋下了头,借着发丝将自己的脸颊遮住。
戚叶泫觉得她这副模样很好笑,他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弯腰,贴近她的脸,用调笑的口吻问道:“怎么啦?怎么又不敢看我了?”
似海风热浪的气息扑面而来,雪芊忐忑地把头一偏,吞吞吐吐:“我敢啊……”然而实际却不敢抬起头来。
他伸出一根细而不瘦的长指,贴在她滚烫的面颊上,诧异道:“一大清早的,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啊?”
“我……”雪芊嘴角哆嗦着,她灵光一闪,忽地捂住心口,道:“是心悸!心悸!喝点药就好了……”说着她便要从床上站起来。
戚叶泫按住她,漂亮的睫毛眨了眨,很是担忧:“是心悸了吗?怎的这么严重?”
雪芊抬起头来,像只愤怒的小鸟吼道:“还不是怪你!”
要不是他昨晚喝醉了酒,跑来这里对她又是摸又是说想她的,她会做那样的梦吗?
“怪我?”他声音停顿,又道:“对,怪我,我就几夜没来陪你,你的病就这么严重了,真是为夫的不该。等到今夜,我就可以来陪你了。”
他的手轻揉她的后脑勺:“乖,再忍忍。”
雪芊脸上的红晕不退反增,仰头问:“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昨晚……”戚叶泫愣了愣,“昨晚什么事?”
装傻充楞这种事,他惯会演了。
雪芊见他果然不记得了,目光暗了下去,昨夜都是他的一场醉梦而已,事情过后,全然无存。
他倒好,喝醉酒说过的话可以不算数,可是她发下的誓言却是与神画了押的,那个毒誓会跟随她一辈子的。
所以他说的那句“只属于她”也是不作数的,她不满意地嘟起了嘴,一点也不公平!
她推开他,向外走去,闷闷不乐道:“我去喝药了。”
“等会儿。”他的手指向旁边一侧的柚木架,那是一排四四方方的镂空木架,晨光熹微,从窗户外闯进来,落在木架上摆放着的那些精致摆件上,“你这屋里……是不是来贼了?”
“嗯?”
他道:“我记得那里摆着一对玉如意,怎么不见了?”
雪芊的脚步立刻僵住,神色难堪,他这人的观察力这么强的吗?那木架上至少摆了十几种物件,那么一对不起眼的玉如意,还是放置于角落中的,怎么就被他给发现了呢?
她保持镇定,答道:“我嫌它摆在那里不好看,就让侍女收走了。”
“不好看?”
戚叶泫压下眼里狐疑的光,沉声应了一声:“行吧。你开心就好。”
雪芊见他没再追问,大步流星朝外奔了去,就跟逃命似的。
她每日都是要喝药的,因不想让寝殿里沾染上药汁味儿,所以她每日喝药都会去专门的一间房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跟着戚叶泫去天清山修行,渐渐地,她与赵青骨也熟络了起来,而戚叶泫也依旧老样子,他每次都将她往赵青骨那里一扔,就转身下山去了,直到天黑才会来接她。
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而他与赵青骨的关系,真如他说的那般,是很要好的朋友关系。有时候,他会提酒上山来,然后他们三个就一起在月下共饮,不过,她喝的是茶水。
他们两个都不让她喝酒。
雪芊竟有了一种错觉,她突然间多了两个宠她的哥哥。
不过,一切的平静安好,都将在上元节的这天被打破。
【当前任务:给九歌下毒。】
原书中,原主也算不上什么好人。虽为炮灰女配,却也藏着一颗恶毒的心。
作为一个深度恋爱脑,她的世界里唯有男人才是最重要的,从大婚第二天戚叶泫给九歌奉茶时,他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钟,原主就已经怨恨上了她的姐姐九歌。
她觉得戚叶泫喜欢九歌,所以,便起了毒害她的心思。
也是因为这个毒,才使得九歌与她的真命天子相遇,才有了后面的剧情。
上元节那天,是九歌五百岁的生辰。
在雪国,五百岁是一个节点,相当于凡人的十八岁,这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在这一天过成人礼的。
雪芊连成人礼都没到,就已经成亲了,这对于雪国人来说,着实是太早了,是以在戚叶泫的眼里,她始终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儿。
她跟随着系统的指令,披着一件白色绒毛斗篷,在雪夜里出了宫门。
正月十四的夜,仍旧寒凉,雪国一年四季都会下雪,即使白日里出着大太阳,深夜里也依旧可能会下雪。
池子里冻了薄薄一层冰,落下的红梅被冻住,好似一幅凄美壮烈的寒梅图。
她从池子边走过,今夜不是她与戚叶泫同寝的日子,所以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来。
她瘦弱的娇躯缩在斗篷内,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口里,踩着小碎步踏雪疾走,最后来到了一座空旷的殿宇里。
守夜的宫人们坐在地板上打着盹,她避开他们,绕进了屋子里面,屋中有一个半人高的铁笼,里面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熊猫正在酣睡。
这是他们雪国的圣物灵宝,成人礼那天是要由它来给九歌送福的。
雪芊的心都快被它给融化了,她可喜欢熊猫了,她好想抱抱它。
奈何,她今天来是干坏事的,不能将它吵醒。
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将里面的淡黄色药膏往它的指甲盖里抹,此乃一种特殊毒药,它只有遇到血才会散发毒气,雪国的成人礼习俗就是让灵宝在那人身上抓一道血口,意为送福。
等到它给九歌送福的时候,爪子划破她的皮肤,毒药就会渗入她的血肉,这样就能够令她中毒了。
这熊猫白日里的时候,都是在专门修建的假山花园里玩耍的,把毒药下在它身上,不容易找出凶手来。
“乖宝宝,千万不要用手抓自己哦。”只要它不抓伤自己,就不会中毒。
她做完这一切后,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在雪地里快行,却不想撞上了一个人,竟是多日不见的苑觞,他此时正穿着一身侍卫服,在宫殿里值夜。
“芊芊?”
雪芊惊愕地抬起头,一张小脸披头散发,隐在宽大的斗篷帽子里,“苑觞?”
“芊芊,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在外面啊?莫不是来寻我的?”他脸上惊喜,张开双臂来抱她。
雪芊惊慌后退,胡编了一个理由道:“不是,刚刚三姐姐的猫又跑来我的宫里,吵得我心烦,我便起身将它送回三姐宫殿去了。”
“那只猫啊,就爱乱跑,不过最近好像格外喜欢往你那里跑,尤其是……你那夫君那儿。”他话里有话,继续说:“那只猫白天趴在九歌公主身上,晚上又趴在你夫君身上,你说你夫君每天闻到的,岂不是九歌公主的气味?”
雪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色,半天没有吐一句话出来。
苑觞见她这副表情,心情大好,忽然很想看她回去冲戚叶泫发火的样子。
雪芊拢了拢斗篷,道:“好冷啊,我先回去了。”说罢,便错开身快步走了。
“我送你吧。”苑觞还欲跟上。
“不用了!”
风雪潇潇之中,她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丝冷意。
当她往自己宫殿走去时,却不想在风雪之中看到了戚叶泫的身影。
大半夜的,他怎么也在外面?
而他怀里,抱着的正是九歌姐姐的那只猫。
雪芊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不多时,就看见了九歌的身影。
她立刻躲到了假山后面去,心中惊讶,戚叶泫这是在私会九歌?
第14章 占卜
原书中,她就是个最悲催的炮灰前妻,不仅不受宠爱,还要被他挖心,她这个角色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作为他的“养心人”。
外面响起了一声猫叫,她好奇地探出头往那边看去,只见一树寒梅下,少年将猫还给少女,少女笑着道谢,“我就说我这猫最近老不在,原来是跑去妹夫那里了呀。今晚我就是出来寻它的,谢谢你帮我把它送回来了。”
“无事。”戚叶泫淡淡回以一个笑。
雪芊在这边瞅着他们两人,不是很爽地撅起了嘴,白月光了不起啊,她也要去找个白月光。
她正要离开时,余光却瞥见戚叶泫那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上捏着一张金光闪闪的符纸,她面色一讶,随即看到九歌怀里的那只猫,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似有金符显现,而九歌并未低头,所以没有注意到。
那是什么东西?
戚叶泫为何对那只猫下了符印?
【当前任务:偷符。请宿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
而那方,九歌与戚叶泫道别后,就抱着猫转身走了。
戚叶泫站在原地,拿起手中的那张符纸来,金光逐渐消散,化为一张普通的符纸。这是一张窥心符,他将其下在那只猫的身上,只要九歌与那只猫对视过后的话,他就可以窥探到她的内心。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都在密切观察着九歌的动向,但是却并未发现那名有五色花印记的女子,为了查出那人是不是被她带走的,他不得已用了这张符。
雪芊见他往回走了,便缩在假山后,等他走后一炷香,才慢慢挪步出去。
她垂着脑袋,在雪地中慢行,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小脚印,脑海中却在思忖着戚叶泫手中那张符到底是什么呢?
“回来啦?”
倏地,前方响起了一个明朗的声音来,吓了雪芊一大跳。
她吃惊地抬起头,看向前面那个说话的人影。
月落乌啼霜满天,形单影只对愁眠。
雪芊看到的,是他的一个侧影,单薄的身影靠立在朱红色的宫墙下,单手交迭环抱于胸前,另一只修长的手中好像拈着一枝红梅,正在百无聊赖地把玩,忧郁地望着头顶的漫天飞雪。
那一袭勾着银花的墨衣在雪地里过分显眼,悠长的青丝也随着雪花摆荡,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眉骨如同画师勾勒而成,而他的神情似乎被冰雪定格,将最苍凉的那一面展露在她面前。
他侧目望了过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深如寒涧,雪芊被这眼神冻得全身冰凉,一双脚僵立在雪地中迈不动。
“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似寒冰碎裂,雪芊竟听出了盘问的感觉。
他发现自己跟踪他了?
还是他发现自己去下药的事了?
要是被他知道,他不会饶过她的。
“我……我……”雪芊被他那样冷冽的眼神吓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编理由了。
他强大的威压令人胆怯,她身体抖得像枝头猛颤的花树,花瓣飘零,树干摇摇欲倒。
“过来。”他长指蜷曲,对她招了招。
雪芊稳了稳心神,忐忑地朝着他那边踱步,这条路是她回寝殿的必经之路,很明显他是故意站在这里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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