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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描越黑罢了。
宋菁榆没再阻拦他，只让开身子让他自己走。她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与盛洲解释。
晚间回家的时候，宋菁榆接到了童霏的电话。
这个电话已经很久没有打过来了。
宋菁榆心头一意外，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你是童小姐的朋友吗？
坚定官方的语气，让宋菁榆意识到童霏的处境一定不会很好。
她连忙应道：“你好，我是！”
电话那头的是一名警察，那位警官在路口发现了醉酒后的童霏，据警察说，发现童霏的那时候，她正躺在路边，口中模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头发凌乱，语无伦次。
让警察一度认为这是个疯子，于是把她带回了派出所，在她身上发现的手机，打开电话簿的第一个号码便是宋菁榆，于是这才打了过来。
宋菁榆大致了解了情况，去派出所接了童霏，把她送回了家里。
时隔几个月再见面，让童霏一度以为是在梦里。
她扑过来捏揉了下宋菁榆的脸，“阿榆，你来啦！”
第148章 ：卖子
“你喝多了。”宋菁榆将她拉开一段距离，让她先窝在沙发里，自己转身去给她倒水。
可就是转身的一瞬，童霏重重摔落在地，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紧紧抱住了宋菁榆的一条腿，小孩子似的哭了出来。此时的童霏还不太清醒。
“摔疼了？”宋菁榆低下身来，忙着去扶童霏，这才注意到她的手掌鲜血淋漓。
不像是刚摔下的伤口。
宋菁榆严肃了起来，握着她的手腕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啥？”童霏一拍地板仰起头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你…你是谁呀？”
“别跟我装蒜！”
宋菁榆连拖带拽地把她弄了起来，童霏的身子瘦小，几乎是被人提着走，她一步一步，如踩在棉花上一般，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
光是从客厅到卧房的那段距离，就踉跄着要摔倒。
宋菁榆好不容易才把她弄上床，脱掉鞋，扯来被子替她盖上。她环顾四周，家里没有孩子的用品，一丁点儿有孩子的痕迹都没留下。
难道孩子没了？
这是宋菁榆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童霏闭着眼睛吧咂着嘴睡去了，偶尔会蹦出几句梦话，但说完只是咯咯一笑，又接着睡了。
宋菁榆轻抚她的额头，把那几根凌乱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真正端详起她来。
童霏瘦了，精神状态也不好。
眼窝凹陷进深深的窝里，皮肤也黑了好几个度，颧骨高高的，让人会联想到骷髅头。像是在骨头上硬贴上一层皮似的，很是吓人。
她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贺源维到底怎么对待她的，怎么竟让她瘦成了这副模样。
宋菁榆在这里守着她。
期间，她找遍了家里都找不出贺源维的一件东西。
难道离婚了？
这个想法又在她的脑海里绽开来。
翌日童霏醒来时被床前正酣睡的宋菁榆吓了一跳，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没有丝毫印象，只感觉头疼欲裂，于是起来后不断摁着太阳穴缓解。
宋菁榆迷迷糊糊的察觉到她起来了，于是也撑起眼皮去看她，四目相对之时，二人不自觉地笑了，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童霏的语气里带几分撒娇埋怨的意味，“不是不来吗？你怎么在这儿？”
“你喝多了，警察打电话给我，我才把你接回来。”宋菁榆回答说，“你是一点儿都不记得啊？”
“嗯，你这么一说，确实忘了！”童霏垂下头，用大拇指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
宋菁榆扫视了下卧室，不经意地问起：“对了，贺源维呢？昨晚一夜没回来，又出任务吗？”
“呃……”童霏尴尬笑了两声，“他，出差了吧！你知道我自从辞去工作，也不清楚他们这档子事。”
这个理由很难信服。
说出口后就连童霏都这样觉得。
宋菁榆嗤笑一声说：“把行李带走出差？童霏你现在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你跟我说，贺源维到底去哪了？”
童霏笑笑，脸上的皮如木偶似的扯了扯，“还是没瞒过你。”
“少废话了，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
她们的情谊多年，从上学时期就是最好的朋友。
知道彼此的一切，明白此次的想法，甚至有些事情只有她们两个人才会懂。
童霏有什么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宋菁榆在心里这样想着。
可现实往往会出乎她的意料。
童霏蜷起双腿，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进里面，过了很久才发出一声轻叹：“贺源维……没有跟我离婚，他逃了，带着孩子。”
宋菁榆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问：“逃？逃去哪儿？”
其实她更不明白的是童霏为什么要用逃这个字眼，这个字一出就自带着敏感似的。
“就是……”童霏扯起苍白的唇角，划出一抹惨淡的笑，然后说：“孩子被他卖了。”
这句话的威慑力不亚于童霏说贺源维杀了人。
宋菁榆的心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一下似的，瞬间紧缩着，不时颤动。
隔了许久，她不可置信地说：“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可是他的亲生孩子啊！”
童霏垂着头没说话。
孩子确实是被贺源维卖掉了。
童霏回忆说，那次回家后，贺源维只是与她谈好，二人和平过日子，林漠的事情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发生过。毕竟他们是夫妻，有孩子，童霏害怕未出世的孩子没有了爸爸。
贺源维当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让童霏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可童霏回家不出几天，他的狐狸尾巴就露了出来。
一次童霏出任务回来的时候，看着家里散落的衣物，是两个男人的，内心忽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当她打开门时，那一幕，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却。
于是她不愿再忍，向贺源维谈出离婚。
这次被撞破的贺源维也没有脸面求得老婆的原谅，只是冷静的提出一个条件：离婚可以，把孩子留ᴶˢᴳ下，相比于童霏，他的条件更能给孩子好一点的生活环境。
童霏细细想去也确实是这样，她工作没几年，经验不如贺源维的丰富，平时跟着出任务什么的，连续几天不回家是常态。
到时候孩子跟着她只会更遭罪。
于是童霏答应了。
答应暂时不离婚，留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和贺源维离婚。
“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能干出那样的事情！”童霏说，说到这里时，她已经泣不成声。
童霏就在这里度过了几个月，那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几个月，肚子里的孩子折腾着她的胃口，让她吃不下东西，孕吐严重。有时候厉害了，还甚至会一整夜的睡不着觉。
那段时间，她是真的感觉自己的精神要出问题了。
终于，这段时间熬了过去，童霏说自己要生的那天，是解脱的。
孩子生下来了。
男孩。
死婴。
这是贺源维告诉她的，说是孩子缺氧导致出生就没了呼吸，医生都无能为力，让她节哀顺变。
童霏看着他那副悲伤的神情，对待此事深信不疑。
可没过多久，她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的。
第149章 ：捡起来喝
宋菁榆听着她平静地把话说完，尽管眼中已蓄满了泪水。
童霏仰起头，目光悲戚得像故事中的祥林嫂，“阿榆，我也许一开始就该听你的，我真傻，我真的不该相信他，贺源维他就是个骗子……”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宋菁榆反问她，童霏都愣怔一下。
“阿榆你……”她咬了咬唇，定定望着她。
宋菁榆同样看着童霏，看着这样一个从曾意气风发的少女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一步，这样枯瘦无力，这样颓废不堪，她问：“童霏你还记得自己是干嘛的吗？”
“我……”
“还记得吗？童霏。”宋菁榆捏紧了她的肩膀，一寸一寸地用力，是深入骨髓的疼，“我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就跟我说你以后想做一名警察，你要保护你的家人，你不想让他们一辈子都被人踩在别人的脚下，这话是你说的吧？”
童霏气儿都喘不匀，抹了把泪水，颤颤巍巍道：“是，可我现在，我……”
宋菁榆摇了摇头，而后一笑：“可是什么？你还记得你是警察吧？你现在遇到了点儿什么事就这样一蹶不振了，你还怎么保护你一家？”
“可我怎么能让贺源维钻了空子？那是我的孩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明白吗！”
“贺源维是畜牲你也是吗？”
“我！”童霏的肩膀颤抖着，空握着拳头在腿上狠狠捻了几下。
宋菁榆松开握着她肩膀的手，“贺源维他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会钻了空子，你得做好你本职的工作，童霏，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拎得清你知道吗？”
“拎得清……”童霏苦笑一声，单薄的身体背对着她，狠狠吸了一口冷气，“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孩子，我怎么拎得清……”
宋菁榆说：“拎不清也得拎，这很重要！”
童霏缓缓地转过脸来，苍白的脸瘦得吓人，“阿榆，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宋菁榆抿唇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果我是你，我会等这次休假结束回到单位，回派出所找到林朗，我会用我的努力去换那个畜牲的罪证，而不是在这里，在这个逼仄的房间里自暴自弃。”
“好。”童霏噙着泪水说，“我听你的，回去找师父，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教我。”
“放心吧，他会。”
宋菁榆离开童霏家时给她留下了林朗的新号码。
“你师父最近出任务，你和他联系怕是有点难了，回去以后打这个，这是他的私人电话。”
童霏诧异地抬眸，“你和我师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这个……”宋菁榆被问得顿了顿，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和林朗开始来往了，自从林朗知道她是他姐后，就会隔三差五地过来。
加之林朗帮过她很多次，宋菁榆对林朗又不似对林漠那样讨厌。
一来二去，也就认了林朗。
但宋菁榆在这种关头怎么能这样说，只好闪烁其词：“先前他帮过我，我就……留了他的号码，诶对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
童霏听着重重的关门声心里兀自松了一口劲儿，她双手抱膝，将自己抱着，给予自己暂时的温暖。
那天她想了很多。
想来想去自己不过是要报复贺源维而已，就像菁榆说的，她不能这样一蹶不振。倘若她真的有一天有能力了，她第一个找的就是贺源维！
……
盛洲有几天没回家了。
宋菁榆这次没有派人去找，她吩咐家嫂把家里属于盛洲的东西都归置归置，放到客房里去。
清早去公司上班，宋菁榆与小徐走进写字楼内。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夺扰了一大部分人的视线，唯有前台的那个女人，在被人忽视的角落里狠狠瞪着宋菁榆。
这时娘娘腔主管背着包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方媛！老是朝那头看什么看，我看你是工作太闲了是吧？”
方媛。
宋菁榆无意间听到这样一个名字，脚步停了下，手扶墨镜向下倾了倾，目光锁定在前台穿工作服的方媛身上。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小徐在一旁应道：“是啊宋总，您把她安排到前台工作已经有段日子了，您说她长得标志，正合适安排在公司一进门的地方。”
宋菁榆哼笑一声。
标志？
方媛的确标志，只不过标志没用对地方，竟然敢打她的主意，就这点儿小伎俩，宋菁榆闭着眼睛都能琢磨明白。
望着被娘娘腔主管痛骂的方媛，宋菁榆心头那口气总算是出了半口。
不过退一步而言，方媛也确实帮了她大忙。
要不是她主动出击勾引周禹，宋菁榆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清那个烂人的真实面孔，他的心是发黑发臭发烂的，任扔在地上，狗都不理一下。
“徐啊！”宋菁榆拍了拍身旁小徐的背，望向前台，“你去让赵主管先忙，通知方媛十分钟后到我的办公室里等我，我有事跟她说。”
小徐点头，“好的宋总！”
宋菁榆重新戴好墨镜，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小徐得到允许后把方媛引了进来。
穿着深蓝色小马甲工作服的方媛，全然丢了和周禹在一起时的嚣张，现如今她被周禹甩掉了，孩子不知道给人家打了几个，长得也远不如之前漂亮了。
宋菁榆随手抽了个纸杯给她，“你身后，有咖啡机，想喝自己弄。”
方媛站在原地不为之所动，语气仍生硬得像石头：“我不喝，你叫我到底什么事？”
“不喝怎么能行？”
宋菁榆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直起身来将纸杯放在桌子的边沿儿，翘起二郎腿说：“快去吧！我这儿的咖啡味道很正，是我托朋友从外地带回来的，你喝一点尝尝吧！”
方媛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碍于二人的身份悬殊，方媛只好走近几步去拿那只纸杯，她刚伸出手，纸杯就纸片儿似的掉落在了地上，滚落到她的脚边。
宋菁榆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捡起来喝！”
第150章 ：目标
方媛看了她一眼，幽怨的眼神里写满了不悦。
她知道是宋菁榆故意的，但还是弯腰去捡，手指刚触碰到杯壁，但这时被突然闯进来的小徐一脚踩扁。
“宋总！”小徐气喘吁吁，察觉到脚下不对连忙挪开了脚，只见被踩扁了的一只纸杯，又看了看蹲着的方媛，“呦，这儿还蹲着一位！”
因为插足别人的感情，小徐是打心底看不起方媛的。
方媛也同样不撩起眼皮看她。
将地上的纸杯捡起丢进垃圾桶后，方媛便起了身，小徐身形矮，她不比方媛有身材有脸蛋，方媛站起身整比她高出一头。
“你们聊。”方媛说，实则她也再待不下去，明知道宋菁榆是找茬的又能怎么样呢，现如今周禹回到了周家，往上贴的女人是不缺的。
不把她从那房子里赶出去就仁至义尽，还哪里有时间顾得上她。
但方媛向来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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