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校红了眼眶,她躺下从背后抱住女生:“没事的,别放在心上。”
“……”林岁安深吸口气,眼泪无声滑落进发丝随之消失不见,她突然囔声说,“我之前看到过一句话,别人选择放弃你,一定是因为比起你,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也许真的是吧。”
从小到大,她都是任何一个选择里,最轻易就可以被舍弃的那个。
梁校摇头:“不是的,岁安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要离开的人注定留不住,太过于在意那些人,生命会停滞不前的。”
“我们都要向前看,起码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听到这话,林岁安抿唇闭上眼,转身回抱住她,嗓音颤抖:“校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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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校在朋友圈发了一篇指名道姓的阴阳小作文,把吴雨微和沈子宵做的破事生动形象的好一通描述,末尾还附赠了一段精妙绝伦不带脏字的怼人语录。
她趁着林岁安去洗澡的功夫偷偷解锁了她的手机,从相册翻出跨年夜那天拍到的出轨视频,梁校特意截了张能清晰看到两个人的脸的截图,作为小作文的配图。
梁校在海港的社交圈子不是盖的,她又有意推广传播,一晚上的时间,沈子宵跨年夜出轨女朋友闺蜜,被女朋友当场抓包的事就传遍了朋友圈。
沈子宵最爱面子,他看到舍友转发的截图时顿时感到气血上涌,眼前一阵晕眩。
吴雨微前天从京州回海港来找他要说法,他刚好在林岁安家楼下受了挫,就赌气故意答应了和她交往,那张官宣图是她偷拍的,但看到她发出来他也没制止,心底暗暗期待林岁安能看见,还妄想能引她吃醋生气。
可没想到的是吴雨微是个没脑子的,直接在评论区爆他名。
三人的微信共同好友太多,还有梁校那个疯女人在,她绝对不允许林岁安受委屈。
只是他忘了林岁安可能会有证据这茬,视频截图一出,后路直接被斩断。
这下好了,他劈腿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以往营造的深情好男人形象全毁了。
吴雨微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慌了一阵之后心底又隐隐痛快。
好在现下还只在朋友圈里流传,没有放到微博上,不然就糟了。
想什么来什么。
也不知是梁校的手笔,还是有人看不惯吴雨微所以故意为之。
小作文爆出来不久,有个新注册的微博账号跑到一个网红避雷bot那里,把朋友圈截图私信发给了bot。
皮下凌晨便编辑了一段微博附上视频截图发了出来。
不出十分钟,转发评论和点赞疯涨破千。
等早上林岁安被闹钟叫醒,洗漱完坐上车,梁校把手机递给她看,她才发现关于吴雨微插足的相关词条已经冲上了热搜前排。
林岁安眉头轻拧,迟疑地看向她。
梁校挑眉:“花了点小钱,让热搜涨得快了点。”
“不用看了,网友都在帮你骂,那俩贱人这下彻底在现实和互联网上都抬不起头了。”
林岁安没吭声,她还是点进了微博,热门就是避雷bot发的那条。
【网红吴雨微插足摄影师闺蜜安宁的恋情,跨年夜跑到人家男朋友家里,被安宁当场捉奸,和前几天安宁取关吴雨微对上了,渣男贱女,各位品品。】
配图是梁校在朋友圈发的作文,昵称和头像打了码,还有她拍的床上视频的截图。
“你翻我手机。”林岁安平静道。
“有视频才能锤死”梁校宽慰她:“做错事的人应该付出代价,他俩先不顾情谊犯的贱,不用对他们于心不忍。”
林岁安沉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心情复杂,沉默片刻才又说:“我只是有些后悔。”
梁校失笑:“后悔什么?”
林岁安:“后悔当初要是没答应沈子宵就好了。”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梁校沉了脸:“岁安,为什么吴雨微不在你答应沈子宵之前就把他拐上床,非在你俩谈了之后才动手。”
林岁安喉头一哽,诧异地看向她。
梁校金色的短发绑成半马尾,看起来飒爽又俏皮,她冷冷一笑:“吴雨微心里一直在嫉妒你,大学那会我就看出来了。她一个隔壁宿舍的,故意接近你和你做朋友,还拉着你给她拍照片,逢人就说你这个院花是她的好闺蜜,给自己长脸。”
“不管是成绩人缘还是脸蛋,她都比不过你,甚至她一开始可能根本都不喜欢沈子宵,只因为那是你的东西,所以渐渐生出了要在你点头同意沈子宵之后,就把他夺走的心思,妄想可以借此打击恶心到你,满足她那可笑的自卑心。”
梁校扯了扯唇,化着烟熏妆的杏眼隔着墨镜直视前方,眸光冰冷:“还有沈子宵,昨晚他那些酒肉朋友可都跟我交了底,这男的根本不像他表面装的那么老实。”
“口口声声说只爱你的这六年间,其实就没有和女人断过。”
“听说去年年初还骚扰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把人小姑娘逼走了,人家气不过去告了他,后续因为没有直接证据所以不了了之。”
林岁安心头一顿,表情怔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梁校嗤笑,骂了句脏话:“现在闹成这样都是他们应得的,要是想活得开心点,就别老是反思自己。”
第66章 [VIP] 和我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早晨起来路面已经被及时轻扫干净,只有绿化带上依稀瞧见雪白痕迹。
空气中被冰凉因子充斥,无孔不入地钻进毛孔, 让人由内到外的感到冷。
车辆颠簸,空调憋闷,林岁安精神有些萎靡,醉酒的后遗症似乎还未消散,她难受地闭上眼,忍受着从胃里向上翻涌的恶心。
幸好她还没吃饭, 除了胃酸什么都吐不出来。
“再忍忍, 快到了。”梁校偏头注意到她的神色,轻声宽慰。
“嗯。”林岁安抱住胳膊,整个人缩进座椅,脸色呈现出虚弱的苍白, 几近透明, 连皮肤浅层的毛细血管都能看见。
她安静孱弱的仿佛一触即碎, 梁校不由担心她又会在工作中晕倒。
一路沉默着开到集合点, MICO包的两辆专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李可文和化妆师小姐姐站在车旁正边喝咖啡边聊天, 看见路边从车上下来的林岁安,她连忙蹦着招手。
梁校帮林岁安将行李从后备箱拎出来, 递给她的时候不忘嘱咐:“记住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定要按时吃饭睡觉,觉得不舒服就立刻休息。”
瞧她这幅苦口婆心的模样, 林岁安心头一暖,扯起唇, 郑重地点点头:“保证听话。”
目送梁校开车离开,林岁安的表情淡了下去,她拖着行李箱走到李可文身边,女生连忙从托特包里拿出一份早餐递给她:“欧包和豆奶,还热着呢。”
前面这辆保姆车里坐满了摄影工作室的小伙伴,众人看到老板过来,纷纷打招呼,林岁安点头示意,顺带清点了下人员,确定无误,她接过早餐跟李可文道了声谢。
“什么时候走?”她问。
“说是八点准时,我们的人都到了,MICO派的人待会就下来。”李可文的注意力落在林岁安异常差劲的脸色上,没忍住,小心开口,“安宁姐,你……还好吧?”
老板被劈腿的热搜大家都看到了,这会儿听到李可文的关心,车里众人担忧的视线顿时投射过来。
林岁安自然知道李可文问的是什么,她暗自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拧开玻璃瓶,喝了口还温着的豆奶,安抚性地朝大家笑了笑:“你们放心吧,我没事,都处理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互递眼神,显然不信。
林岁安阻止不了别人心里的想法,笑话已经被全国人民看到了,她能做的只有保持冷静,不让他们为了顾及她的情绪而影响到接下来在滨宁的工作。
她扫向四周,没见到明昼,眸光轻滞,林岁安咽下口中的清甜,状似不经意地换了话题:“尺蠖那边,不跟我们一起吗?”
听到偶像的名字,李可文的注意力瞬间被拉走,她惋惜地瘪了瘪嘴,高昂的兴致萎靡了几分:“应该不是一起去,都这个点了还没来,估计单独出发,到滨宁再会合。”
莫名的,一种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落的情绪从心头弥散,林岁安恍惚点点头,她攥紧手心的温热,指腹按了按太阳穴,没什么精神地沉了口气:“蚊子,那我先上车眯会了。”
从海港到滨宁起码四个小时的车程,她有足够的时间补个回笼觉。
说罢,她便要挤上面前的车,李可文连忙拦住她:“去后面那辆吧,没什么人安静点,待会我也上去陪你。”
林岁安这会思绪疲乏,困得没了挣扎的力气,被李可文扶着上了后面的保姆车,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落座。
车门关上,四周顿时陷入幽暗,冷空气被隔绝,暖意一点一点将身体包裹。
林岁安在安静的空间内逐渐陷入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自动开启,光亮透进来,落在紧闭的眼皮上,林岁安眉头不适轻蹙。
有人上车,底盘轻微晃动,紧接着一道冷冽又极具存在感的气息于身侧落下,胳膊贴上一个略硬的触感,雪松混杂着柠檬尾调的香水味在逼仄的空间内弥散,温柔到毫无攻击性,只有吸引人的禁欲感,让人不自觉沉沦,想要靠近。
以为来人是李可文,林岁安闭着眼咕哝了两声,她偏过头,靠上那人的肩头,想要睡得舒服点。
迟钝的没有发现对方过高的肩线和瞬间僵硬的身体。
等李可文上车时看到的就是林岁安靠在明昼肩头,睡得正香。
“安……”
她吓得心头一跳,连忙开口提醒,却被男人抬手制止。
明昼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李可文抿紧唇,鼓了鼓脸,在前排落座。
车门重新关好,终于启动前进。
等车辆平稳,林岁安的鼻息沉下来,明昼才敢低头去看她。
睡着的姑娘乖巧的令人心疼。
从这个角度瞧去,能看到女生漂亮淡雅的眉眼轮廓,黑睫卷翘纤长,鼻型挺直秀气,涂着透色唇蜜的唇瓣莹润饱满,肤色细致苍白。
浓密的黑长披散着,几缕落在他的手臂上,散发出幽幽的玫瑰香。
是和她十七岁那时身上的青涩桃子香完全不同的味道。
像朵开到荼蘼的玫瑰,成熟又诱人。
相同的是,他依旧沉溺其中,不可救药。
明昼低垂的眼眸中满是隐忍的情愫,他不禁侧额,喉结轻滚,克制的吻轻落在林岁安的发顶,在昏暗中悄悄握住她搁在腿上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眉头一皱,心口泛起阵阵涟漪。
他不敢放肆,又控制不住地渴望触碰她。
忍住一天不找她,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待在充满林岁安生活痕迹的房子里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抓心挠肝和度日如年。
想要牵手,想要拥抱,想要缠吻,想要睡醒后她就躺在身边。
那晚和她分别后,他回去辗转思索了一夜。
他后悔了,要是说出当年的实情能让她心软回到自己身边,那自私点也没什么不好。
他本就是个内心阴暗偏执的人,是林岁安的出现,他才想着当个好人。
可如果代价是失去她,那不如一直恶劣下去。
反正在她心里自己从不是个正面人物。
和失去她相比,任何事都算不上什么。
明昼不禁苦涩一笑,泛红的眉眼盛满了缱绻和无奈,他被打败似的将下颌贴上林岁安的额头,喉结滞涩滚动,闭上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句:“我真的,好爱你啊……”
与此同时,林岁安眼睫兀地一颤,她感觉自己好似被一道光源包围。
温暖又极具安全感,她下意识放松了疲惫紧张的身心,陷入沉睡之中,
已经有好久好久,她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
上次这样还是八年前住在出租屋的时候。
每晚少年滚烫的身体都会贴上来,赶也赶不走,像苍白雪地里的唯一热源,融化所有冰冷。
他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哄她入睡。
低喃轻柔的耳语穿透鼓膜落在心间:
“安稳地睡吧。”
“我会一直在的。”
睡梦中,有股莫名的酸涩自心口泛滥,林岁安皱了皱眉,紧闭的眼眶热意弥漫,手指下意识蜷缩,却立刻被一只宽大炙热的手掌攥紧,指腹轻捻手背,无声的安抚。
明昼以为她做了噩梦。
林岁安眼珠微动,神思逐渐清醒,她半睁开迷蒙的双眼,涣散的眸光慢慢聚拢回神,后知后觉地恢复身体的感知力。
她阖了阖眼,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却感到一阵阻力。
待看清握着她的手,林岁安倏地支起脑袋,望向身侧的男人。
对上明昼深沉的视线,心口一窒,林岁安表情怔然,痴痴的和他四目相对,黑眸氤氲着迷茫的水汽。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良久都没有反应,直到她看见明昼垂下眼,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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