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能打开才奇了怪
清风院。
顾以沫从朝闻院回来后,便一个人关在寝室内研究那个黑匣子。
“这玩意跟个板砖一样既没锁扣也没缝隙,能打开才奇了怪。”
整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玄机,她一把将匣子给丢回梳妆台上。
顾以沫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生了会儿闷气。
最后还是不甘心的重新拿起匣子仔细端详。
这玩意儿指定要她这个圣女才能打开,难不成得来个滴血认主?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试试呗……
她兴致勃勃找来一根绣花针。
用小时候中暑时,姥姥给她放血的办法,将丝线紧紧缠住左手食指。
然后一咬牙,用绣花针在指尖上狠狠戳了一个小窟窿。
嘶……
真特喵疼。
顾以沫呲牙,赶紧将冒着血珠子的指尖,对准黑匣子侧边那个圆圆的凹槽按了上去。
下一刻。
一股吸力粘了上来,指尖像是正被一张贪婪的小嘴用力吸吮。
顾以沫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想要撤回手。
可惜无论她怎么拉扯甩拽,那匣子上的小嘴,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止不肯松口,反而还大口大口,用力吸吮她指尖上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血液。
“天呐!她不会被这匣子吸成人干吧!”
顾以沫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就在考虑剁掉指尖的可行性时,凹槽边沿的纹络开始一点点发出金光。
半个时辰后。
整个黑匣子的纹络全部点亮。
而顾以沫也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指尖上那张小嘴终于是松开了。
呼……
还好小命还在。
女子庆幸的舒了口气,耳边却传来一道清脆的咔嚓声。
下一瞬。
闪着金光的匣子碎裂,一团黄澄澄的小东西出现在梳妆台上。
翌日。
红杏给自家小姐梳了一个漂亮飘逸的垂云髻,墨发间仅插了一根粉色碧玺桃花簪。
衣裳是房妈妈选的月白撒花交领褙子,下配苏绣曳地罗裙,鹅黄色丝带腰间一系,尽显婀娜飘逸。
看着眼前清雅出尘,气质卓绝,美如画中仙的小姐。
红杏和房妈妈眸底,皆流露出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
“小姐!马车准备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绿箩从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高高束起的马尾荡起一圈圈涟漪。
“好,那走吧!”
顾以沫点点头,两只手拽起长裙就要出门。
“哎呦我的小姐嗳……”
房妈妈惊呼一声,忙上前一步解救出被提高的裙摆。
“这裙摆是不能提起来的。”
“可是裙摆这么长,不提起来,走路会摔倒的啊!”
她一边说着,脚下还示范性的挪了挪。
很不巧,这一挪动就踩到了脚下的裙摆。
“啊……”
女子纤细身姿后仰,早有准备的房妈妈第一时间将人给扶住了。
特喵的乌鸦嘴。
半年多没遭罪,她竟然又大意了。
顾以沫趴在房妈妈怀里,咬牙忍着后背针刺一样的疼痛。
“没事了……没事了……”
房妈妈心疼的直掉眼泪,嘴里一个劲儿安慰。
红杏和绿箩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没有开口说话。
她们俩伺候小姐快十年了,以前小姐恬静温婉,接人待物大多时候都是浅笑嫣然不多话。
是亦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三年前小姐大病一场过后。
性子就变得开朗了不少,同时,话也多了一些。
于是乎。
她们发现小姐只要说话带有目的性,便会莫名其妙一语成谶。
可以此同时。
小姐也会如现在这般,痛得浑身痉挛。
这情况太过诡异,传出去只会对小姐不利。
遂!她们俩便一直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
而就在顾以沫被反噬的瞬间。
原本还在呼呼大睡的某只小东西,猛然睁开了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珠子。
主银……主银出事了。
黄澄澄的小东西麻溜冲出被褥,迈着两条细脚丫子朝自家主银飞奔而去。
啪唧。
小东西太过心急,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唔……好痛……
小东西用肉乎乎的小翅膀撑着地面站起身。
主银……我来了。
小东西甩了甩晕晕乎乎的小脑袋,踉跄着一骨碌钻进主人的裙摆里。
还在忍受反噬刺痛的顾以沫,却在脚背上莫名其妙爬上去什么东西后,痛感骤然消失……
丞相府前院。
顾曦嫣将一条水头极好的粉色翡翠手串交给顾芷翎。
“一会儿大姐姐来了,你借着道歉的名义,一定要将这条手串戴在她手上。”
“哦……”
顾芷翎不甘不愿撇撇嘴:“那小贱人把咱们害成这样,干嘛要送她这么好的东西啊?”
顾曦嫣闻言淡淡一笑:“三妹妹别这么说,大姐姐她也不想的。”
姐妹俩在一旁说悄悄话。
温文儒雅的男人却站在马车边兀自出神。
昨日顾承德回府后,就冲着曲如梅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随即他勒令曲如梅三日内,必须将长宁街的铺子经营权给收回来。
而曲如梅本来就还在为他帮着顾以沫抢嫁妆的事生气。
一时间。
鹣鲽情深的夫妻俩,爆发了十几年来第一场激烈的争吵。
三年来一直宿在如意轩的丞相大人,第一次被赶去了前院睡觉。
泼妇……
顾承德收敛心神,抬眼便瞧见姗姗来迟的祖孙俩迎面而来。
“母亲。”
他忙上前搀扶顾老夫人的手臂,那谦卑的样子,十足十的孝子姿态。
老太太不苟言笑的颔首,任由其扶着自己塌上矮凳上了马车。
顾以沫屈膝乖乖叫人:“父亲。”
“嗯!你就和你祖母一辆马车,也好照顾你祖母。”
看着眼前盛装打扮,美得宛如谪仙的大女儿,顾承德神色复杂开口道。
顾以沫再次乖巧点头:“好的父亲。”
就在她扶着绿箩想要塌上矮凳上车时,身后传来一道扭扭捏捏的声音。
“大姐姐……前日小妹不该恶语重伤你,这是小妹送你的赔罪礼,请你一定要收下。”
顾芷翎走到马车前,挤开绿箩将那条粉色翡翠手串递了过去。
顾以沫瞥了眼面前水头极好的手串,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手串,指不定藏着什么猫腻呢!
“抱歉,我现在不缺首饰,你若真想送点什么给我赔罪的话,其实黄白之物就很好。”
女子摩挲着下巴思量开口:“这手串……价值应该在五百两往上,我给你抹个零儿,你给我五百两就好了。”
顾芷翎:“……”
神他妈的要给你五百两。
“胡闹。”
顾承德被大女儿这要钱要得心安理得的样子气到。
这丫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没成想在庄子上呆了三年,竟变得和她娘一样市侩了。
他一把将那条手串从小女儿手上拿过来,直接塞进顾以沫手上。
“快些上车,在不出门就赶不上宫宴了。”
第二十四章好吧!那叫小花
长宁街。
一辆辆挂着各府标识的气派马车穿过长街,浩浩荡荡朝皇城方向行驶而去。
每每这个时候。
燕京的百姓们便能一饱眼福。
大家围在前往皇城的必经之路两侧,兴致勃勃讨论哪家的马车豪华气派。
哪家的公子俊俏伟岸,哪家的小姐夫人容貌姝丽端庄。
“我觉着吧!还是定北侯生得最俊,西北的风沙多大啊!偏生他常年镇守西北,可那肌肤啊!还是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一个年近四旬的妇人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巴咯咯娇笑。
她旁边的汉子见状,立刻扯着自家婆娘的头发就往家拖。
“死婆娘你发什么骚呢?让人家定北侯听见了,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死鬼你给老娘放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兴你们臭男人看漂亮小媳妇,老娘看看俏郎君咋地了。”
夫妻俩骂骂咧咧的声音走远,原地立刻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又有人感叹道:“说起咱们燕京的俏郎君啊!定北侯还真不是最好看的。”
“这还用你说,最俏的当属镇国公府的璟世子啊!”
“唉……可惜璟世子这样的战神英雄,亦逃不过天妒英才的命运啊!”
“可不是嘛!当年吴胡两国五十万大军连破我大周八座城池。
若不是璟世子带着一万疾风军赶赴战场守住天御关,如今哪里还有我大周的太平盛世。”
这边一群人慷慨激扬回忆往昔,另一边挨着护城河边的桃林处,又起了一阵骚动。
“快看,丞相府的马车过来了呢!”
就在此时。
人群里骤然冲出一道消瘦身影,直接在挂着顾字的镶玉大马车前跪了下来。
霎时马儿嘶鸣……
人群发出惊慌的抽气声。
“吁……”
在马蹄猝不及防,即将踩到跪在青石街面上的女子前,车夫用力勒住了马缰。
有病啊你!想死自己不会悄悄的死一边去啊!跑来这里捣什么乱。
不过车夫这话还没说出口,跪在地上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女子便抬起了头。
“小姐救命……小姐救命啊……”
车夫看见地上那张虽然红肿,却依然熟悉的脸,嘴里的责骂顿时没了声儿。
后面马车内。
顾以沫和老太太,正研究那条翡翠手串有什么猫腻,就感觉马车狠狠一晃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
顾以沫捏着翡翠手串,探头问前面赶车的绿箩。
“小姐!小桃拦住了大人他们的马车。”
“小桃……”
那个被极品丑男抱走的小丫头?
顾以沫五味杂陈的愣住。
那丫头被带走一天一夜,只怕早就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见大孙女脸色不太好,顾老夫人刚想出声安慰两句,却看见一只个头极大的蜜蜂,从敞开的车窗外飞了进来。
“快……快打死它……这峰子有毒。”
老人瞳孔一缩,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颤音。
“老夫人小心……”
旁边的李嬷嬷和红杏吓了一跳,忙扬起帕子,合力将那只嗡嗡乱飞的毒蜂给拍死在矮几上。
随即,红杏立刻从腰封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把毒蜂的尸体给装了起来。
这可是很好的毒素提取物,可不能浪费了。
顾以沫收起临时泛滥的同情心,拍着老太太的后背担心的问:“奶奶你没事吧?”
经过昨日开诚布公的单独相处,祖孙俩的距离明显拉近了不少。
老太太缓了口气,因突发状况而失控的心跳也得以平稳。
“没事……人老了,这连胆子也变小了。”
老人自我打趣完,便听见大孙女袖子里,传出奇怪又急促的欧欧声。
马车里两位老人再次吓了一跳,都齐齐朝顾以沫的袖口看去。
这……这袖子里藏了个什么东西?
老太太还未问出口,就见大孙女脸色骤变。
“绿箩。”
听见小姐急促的声音,绿箩当即撩开车帘探身而入。
“小姐。”
顾以沫沉着脸,拿起矮几上的翡翠手串递了过去。
“把这悄悄塞到前面马车里。”
“是。”
绿箩接过手串,二话不说便跳下辕座。
“那手串会招来毒蜂?”
老太太一脸凝重的问。
“嗯!”
顾以沫点点头:“我就说顾芷翎没那么大方送我东西嘛!只怕小桃会在此处拦下马车也不是偶然。”
“太过分了,小姐若没有发现这手串有问题,大量的蜂潮飞过来时,小姐又戴着手串,岂不是成了毒蜂们的活靶子。”
想到那样的场景,红杏便气得小脸煞白。
顾老夫人亦是沉默的抿紧了唇。
见大家都脸色发紧心情沉重。
顾以沫眸光一转起身放下车厢两边的帘子。
然后从袖袋里摸出一只黄澄澄,长着一双大眼睛,样子和猫头鹰有九分像的小东西放到矮几上。
“大家不是好奇我藏了什么东西吗?”
果然!大家一看到矮几上那小小的一只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
李嬷嬷被小东西呆萌呆萌的样子弄得心尖发软。
她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小东西圆脑袋上的圆圆的小耳朵:“你是什么怪东西呀?下半身长得像鸟,可这脑袋和眼睛长得也太奇怪了吧?”
“你才是怪东西……你全家都是怪东西。”
小东西炸毛了。
两只圆圆的大眼睛里满是被冒犯的愤怒。
“吾是神鸟……神鸟懂不懂啊愚蠢的人类。”
李嬷嬷一听这鸟还能口吐人言,顿时就惊讶得瞪大了眼。
顾老夫人则若有所思的问:“沫儿!这是哪来的。”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圣巫族的手札上,好像就画了一只有着圆脑袋,和两只大眼珠子的神鸟。
只是手札上的神鸟,有着七彩斑斓的羽毛,且体型威武高大,它是圣女的坐骑跟伙伴。
“这小东西啊!可是您送我的那只匣子里弄出来的呢!”
顾以沫丹凤眼俏皮的眨了眨,语气神秘兴奋的说:“它不止能消除我乌鸦嘴的反噬,还能和所有的小动物沟通呢!
刚刚就是它告诉我,那只毒蜂说顾芷翎送我的手串有股味道,对二十米内的毒蜂有致命吸引力。”
“没错!没错
那些毒蜂可毒啦!
若被它们咬上一口,主银你小命就不保了呢!”
听见主人正在夸奖自己。
小东西放弃撕咬李嬷嬷的手指头,骄傲的扑腾着肉肉的小翅膀,扬着圆乎乎的小脑袋等着被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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