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处理问题吧,我回去了。”一辆出租车冲他们按了一下喇嘛,周宜随即抬手。
李准一把抱住她,冲出租车司机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现在不需要车。
张启辰的信息来得很快,位置和房间号发到了李准的手机上。
“大半夜还解决什么问题,我陪你去酒店,明天我送你去上班。”说着就拉着人往酒店走。
张启辰恨死了边婧妍,每次来都给他带来一堆事。这次还挑在这种年底最忙的时候。
上次过来边婧妍纠缠了他三个小时,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好不容易摆脱开,夜里又给他打电话让他去给他买这买那。她都跟李准分手了还凭什么使唤他?
这就算了,还让李准挨了一闷棍,害他工作量直线攀升。
这次他刚睡着,就被李准叫起来订酒店不说,还要去李准家里请走她这尊煞神。
张启辰进门时,边婧妍穿着她的圣诞套装正坐在沙发上哭。
她鼻头通红,眼泪汪汪一抬头,就看到裹着羽绒服熟稔地推门进来的张启辰。鬼使神差地,她站起身就往他怀里扑。
张启辰赶紧抓住她抬起来的胳膊,把她再次推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你也这么对我?你不是一直都对我有意思!?”边婧妍坐在沙发上,看张启辰一眼都没多看她,心里有点委屈。
“您那只眼看到我对您有意思?”张启辰捡起卧室里边婧妍换下来的衣服,拧着眉头质问。
“那我以前让你帮我做那么多私密的事情,你怎么都没拒绝?”边婧妍撅着嘴问。
“你要不是我哥女朋友试试,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帮你做!”张启辰拉开行李箱,被里面的Q趣用品看得一愣。
“那我以前挑逗你,你也没推开我啊。”边婧妍拿起行李箱边上的一件DZ裤,甩在张启辰肩膀上。
张启辰磨了磨后槽牙,“我那是不想碰你!”张启辰从肩膀上把衣服拽下来,一把塞在了箱子里。
“你帮我,帮我跟李准和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边婧妍在张启辰对面跪蹲下,傲人的胸部在张启辰眼前晃。
张启辰被气得揉了揉眉心,把代表他斯文儒雅的眼镜一摘,装在胸口的衣袋里。用力合上行李箱,唰的一下拉上拉链,又拿起门口的羽绒服往她身上一罩,拉链一拉,提起行李箱一把把边婧妍拽出了李准家。
“我可没我哥那么怜香惜玉,以前听你的不过是看我哥的面子,你再给我发骚犯贱,别怪我不客气!”张启辰一改以往嘻嘻哈哈的态度,脸色冷的能冻死人。
边婧妍第一次见这样的张启辰,摘掉金丝眼镜的他脸色一变,竟然给人一种不可逼视的压迫感。她也第一次get张启辰的颜值。
张启辰一手提着他的行李箱,一手连拖带拽地把她塞进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直接把她送到了大西郊。
明天就算她要回来继续胡搅蛮缠,也得折腾半天。
张启辰满意地看着出租车越走越远,舒了口气,拨通了他哥的电话。
周宜已经睡着,她本身就缺觉,折腾了这么半天,洗完澡一挨枕头就入了梦,似乎今天的事情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影响。
李准听张启辰汇报完情况,又听他说道:“哥,今天你让边婧妍进门就不对,你跟周老师本来就不稳定,如果今天周老师看到信息装作没看到,下次你再有类似的情况,你觉得周老师会怎么想?你们俩信任基础本来就岌岌可危,下次你还是要注意点。”
李准少见地没有跟他互怼,扭头看了看蜷成一团熟睡的周宜,“嗯,这次是我欠考虑了。”
李准失眠了,导致早上周宜起床时他还没醒。周宜并没有叫醒他,匆匆收拾好就往学校赶。临近期末,还有两个重要的考试,周宜最近的重点都在班级上。
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一把把手机仍在床上,边婧妍换了手机号,还在持续不断地给他打电话,而上面的9:12,更是慌了他的神。
周宜走了,没有窝他怀里撒娇,没有亲他一口,甚至没有叫醒他。周老师肯定还在生气,这个问题很严重。
李准给张启辰打了电话,让她整理下边婧妍之前用他信用卡的消费记录,然后去告诉他,如果她继续纠缠下去,就起诉追回曾经所有花在她身上的钱。
张启辰效率很高,约了个咖啡厅把事情说明白,然后又劝道:“边小姐,我劝您还是及时止损,李总不像您看所见的那样好拿捏。如果您继续一意孤行,恐怕后果不是您能承受的。”张启辰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跟之前任她差遣的样子判若两人。
“好,我答应你。”边婧妍被这样威胁,当然没有反抗能力,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配合。
大脑在飞速思考:既然李准如此决绝,退而求其次,张启辰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又高又帅,还不好女色,感情上或许比李准靠谱。
在张启辰起身时一边婧妍把拉住了他的手,“但是,我是看你的面子哟。”
边婧妍依然是烈焰红唇,浓妆艳抹,带着超出她这个年龄的妖冶。她目光灼灼,楚楚动人。
美则美矣,可惜她面对的是张启辰。
张启辰冷着脸抽出了手,又用湿巾擦了擦。把湿巾扔进垃圾桶,干脆利落吐出俩字,“谢谢!”
张启辰起身离开,边婧妍突然站起来冲他喊:“你真的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闻言一愣,承受着咖啡厅齐刷刷的目光洗礼,张启辰意识到边婧妍在给他耍花招,淡定地转过身,嘴角噙着冷笑,“那就请边小姐拿着亲子鉴定结果来找我,否则您和别人同居那么久,凭什么让我负责?”
咖啡厅里齐刷刷的目光又从张启辰身上转移到边婧妍身上,然后快速低下头交流,从激动到窃窃私语,都表现出一种“瓜好大,但是没吃饱”的求知欲。
边婧妍本来要坑张启辰一把,不想却引火上身,拿起包匆匆要离开,却被服务员喊住去埋单。
社死当场的边婧妍,快速付了钱,在吃瓜群探究的眼光中快速逃离现场。
张启辰从车窗中看着边婧妍落荒而逃,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眼中却是满满的厌恶。
笑面虎的重点不是笑,怎么就老有人抓不住重点呢?
第49章 扫地出门
周宜不想去参加李准的年会,她不认为他们有未来,过多的牵扯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早上把周宜送到单位后,李准也匆匆赶往公司,年会前的事情很多,他必须在场。
元旦前的最后一天,所有的工作几乎都已收尾,就等着下课铃声一响,学生走出校门回到家中,周宜就可以安心享受三天假期。
先于放学铃声想起的是周宜的手机铃声。她以为是李准,却在拿起电话时愣住了神。
蒋少琮,蒋少瑜的亲弟弟,周宜的前小叔子。
周宜之前把老蒋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关了小黑屋,后来蒋少琮跟她请教了几个专业方面的问题,周宜见他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就没再拉黑。
“姐,快走,他们要去学校堵你!”蒋少琮的电话就匆匆说了这一句话,就挂掉了,似乎挺紧张。
周宜听后略一思考,大致明白可能朱秋红要故技重施。
马上收拾东西,叫上几个关系还不错的男老师,周宜带着他们往校门口走去。
果不其然,校门口吵吵嚷嚷,很多人都围在一起看热闹。正是学生放假的时候,门口聚集了大量的家长,都是闲着没事好吃瓜的状态。
朱秋红坐在地上,边嚎边拍大腿,指着校门口正骂得起劲。
“嫁给我们家五年,从来没让她受过委屈,说离婚就离婚……
“离婚就算了,还抢了我儿子的房子,害我们老两口现在露宿街头……
“还是优秀教师,简直是误人子弟……
周宜让几位男老师都戴好口罩,等她叫的网约车打电话说已经到校门口时,冲这几位挥了一下手。
几个男老师点了点头,气势汹汹冲出校门,一声不吭抬起朱秋红就往网约车的地方走。
蒋东来原本躲在人群中,看到妻子被人就这样抬走,正要出声阻拦,也被两个彪形大汉一起架走,干净利落地被塞进了网约车。
校办邝主任闻讯赶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周宜一把拉住。周宜把他拉倒旁边的楼道里,把前公婆在校门口闹事,目的是要回她的房子的事情跟他交代明白,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给学校带来这样的麻烦。
两年前还没离婚的时候,周宜的公婆就曾大闹单位,彼时周宜正在带队高考,面对校门口无数家长好奇的、探究的、不屑的的眼光,周宜百口莫辩,一口血吐在了周秋红身上,直接气出了胃出血,也留下了严重的社交焦虑的毛病。
邝主任闻言皱了皱眉,他虽然同情周宜的遭遇,但他更在乎学校的声誉。放假时间这样在校门口闹,实在是不像话。
“周老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邝主任脸色很不好看,但周宜工作能力摆在那,他也不好说得太重。
周宜把邝主任安抚好,又约好假期结束后请那几个出力的男同事吃饭后,放学铃才姗姗响起。
而那边被网约车拉倒家门口的朱秋红夫妇,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却在小区门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
没错,他们被扫地出门了。而他们的儿子蒋少瑜,此时正焦头烂额地应对眼前的状况。
他老婆生了,全家却在为去月子中心、请月嫂和婆婆照顾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蒋少瑜现任妻子家境优厚,少不更事迷上了机车酷男蒋少瑜,未婚先孕,然后开启了她的婚姻之旅。
结婚时嫁妆很丰厚,蒋少瑜他妈妈的朋友圈连发了好几天。
小公主往往都有公主脾气,蒋少瑜他妈,朱秋红女士,在享受了新儿媳带来的虚荣之后,却不想迁就公主儿媳妇的小脾气。
早被周宜骂不还口、越压迫越讨好的方式养刁了胃口,朱女士对新任儿媳的不满在日积月累之后终于找到了爆发点。
“生个孩子怎么会这么贵?啊?还是生了个丫头,我生少瑜和少琮的时候,都是在乡卫生所生的,来回两个钟头,我们现在不都是还好好的?在家里坐的月子,我现在也好好的,怎么就必须住月子中心?”朱秋红看着手里近两万的住院收费单,冲着蒋少瑜和沙发上的田菲菲喊。
今天他们刚出院,田菲菲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孩子脐绕颈两周半,我又有妊娠期高血压,这个医院有市里最好的产科大夫,真要有什么意外能第一时间解决。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人,肯定知道生孩子就是过了趟鬼门关,一对比就知道选哪个?您老不是怕花钱吧?”田菲菲心有火气,虽在努力跟她讲理,语气却并不好。
朱秋红正要回怼,“你……”
“真要是怕花钱您二老放心,这个钱我爸出,毕竟这是他们的亲外甥女。”田菲菲任性惯了,没那么多察言观色的耐心,随即又接了一句。
“什么叫你爸出?这是我们蒋家的孩子,你爸出这个钱别人怎么看我们老蒋家?你让我们俩怎么在外边抬头?”朱秋红女士一直秉承着面子第一的原则,当初拒绝周宜请月嫂也是这个理由。
“你面子值钱还是我和孩子的命值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田菲菲闻言来了火气,如果真是因为钱的原因她倒是可以不计较,这面子比命大的说辞,让她感觉被侮辱,认为他们老蒋家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反正就是不行,月子我来伺候,保证让你吃饱,其他的没商量!”朱秋红女士也随着抬高了声音,丝毫不让步。
“没门!我爸已经把月子中心给我联系好了,明天我就让少瑜去交费,我看你们谁拦得住!”田菲菲也来了火气,“你们不交试试看!信不信上户口时,我让孩子姓田!”
朱少红被怼的张口结舌,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沉默十秒钟左右,突然就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这都什么世道啊,儿媳妇都可以骑到公婆头上拉屎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朱女士嚎完,抹了抹眼泪,好像想到了压制对方的方法,恶狠狠地指着田菲菲喊:“周宜生孩子时我们脸都没红过,跟你说话怎么这么难!!”
“别给我提周宜,周宜那么好不还是被你们逼走了吗,不还是不要你们了吗?自己什么货色心里有点数吗?”田菲菲也来了火气,吵起架来口不择言。
“你怎么说话的!”一直坐在旁边默默抽烟的蒋爸蒋东来,突然把一直提在手里的酒瓶摔在地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对长辈!”
“我怎么说话?你们怎么办事的!现在说自己是长辈了,结婚买房买车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长辈?需要花钱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长辈?吵架的时候想起自己是长辈了?丢不丢人!”
田菲菲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丝毫不怵,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酒瓶子吐了口唾沫,“谁摔的谁收拾,敢留一个玻璃渣子在地板上,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蒋东来脸被气成了猪肝色,呼呼喘着大气,指着田菲菲“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其他话来。
“凭什么是我们出去,这是我儿子的家,要走也是你走!”朱秋红气不打一处来,噌地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田菲菲吼道。
“这房子是我爸买的,写的是我的名字。你们当时要是出一半的钱我都没底气请你们出去,但现在,这,每一块儿瓷砖,每一件家具,都是用的我爸的钱,我让你们站在这里不收租金就是看在我刚生了孩子的面子。别当了两天老太爷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让你们过来是伺候我坐月子,不是来当家做主的!伺候不了就滚!”
蒋少瑜脸色发青,当时买房时他是主张出一部分钱的,可是朱秋红说田菲菲已经怀了孕,着急结婚的是她,这个钱即使自己不出田家也会出。到时候做了婚房,还不是小两口的财产。她当时死扣着手里的钱不出,蒋少瑜手里又确实没钱。
这时候被指着鼻子骂,蒋少瑜想反驳也拿不出理直气壮的理由。
“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菲菲,你刚生了孩子,不要动气,回了奶孩子怎么办?”蒋少瑜拿出伏低做小的态度,想先安抚了老婆,毕竟是刚生了孩子。
说完,他又扭头看看父母,眼里有气愤,有无奈,有埋怨。他倒是希望父母能先出去,别让这个家里气氛太压抑。
蒋少瑜本来是想安抚老婆,但是田菲菲却在听到“回了奶孩子怎么办时”,火冒三丈。
“感情我就是个生孩子和奶孩子的工具,蒋少瑜,你们家有没有把我当个人?”
蒋东来和朱秋红最后还是被儿子劝出了家门。他们从老家过来,人生地不熟。和周宜离婚时努力抢过来的那套在建的大房子还没装修,蒋少瑜就这样让他们出来躲躲,他们能躲到哪去?
柿子挑软的捏,拿捏不了田菲菲,还拿捏不了好脾气的周宜?二人本来想叫上二儿子一起去堵周宜,奈何蒋少琮正在兼职打工,闻讯赶紧给周宜报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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