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没有。”
曹文广:……两口子没一个好伺候的啊!
“那……李总,能不能帮忙传个话,让周宜抽空来学校一趟?”曹文广含笑问。
“她不在绿城。”李准依然很干脆,潜台词,来不了!
曹文广:……你这是答非所问!
“呵呵呵……李总,我知道当时学校的处分太过仓促,没照顾到周老师的个人情绪,但一个班50个学生就被她扔在那,好像不太合适吧?”曹文广开始拿学生说事。
“好像不是她要求停职的,学校停了她的职,现在却说她把学生扔在一旁不管,曹校长,您这样推卸责任好像也不太合适吧?”李准针锋相对,那没有周宜那种懒得跟人拌嘴的觉悟。
曹文广:……
“咱们来算个帐吧,曹校长。”李准往前坐了坐,双肘支在膝盖上,以一种捕猎的姿势看着曹文广。“周宜一三五,一周三天,每天早上五点五十来到学校,晚上十一点到家,在校时间十七个小时,一天等于别人两天的工作量,三天超过别人一周的工作量。二四六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七天半,十二个小时,三天是别人四天半的工作时长。一周工作十天半,超国家规定五天半。”
李准盯着曹文广,继续道:“在每天的工作中,她可能拿出一个小时时间吃饭上厕所,一个小时午睡,一个小时锻炼身体,这应该是非常宽泛的时间了,除了备课,划在学生管理方面的时间有多少,你看到过吗?”
“她为什么能把班级带好,你看到过她的付出吗?”
“你有关心过这么愿意拼命干活的员工,身体状况,心理问题,家庭情况吗?”
“周宜上班九年,除了结婚生孩子,因为个人原因请过几次假?”
“她刚把人从楼上救下来,处分就砸在了她的头上,为保住自己,你们考虑问题倒挺快!”
李准说得咬牙切齿,问得曹文广哑口无言。
其实李准知道自己在说废话,只不过是借个由头,发泄自己心中的悔恨和无奈罢了。
曹文广最终也没从李准嘴里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被李准怼了一肚子气的正校长能怎么办呢,无非是把副校长叶小佃叫过来,劈头盖脸地骂一顿罢了。
是谁把周宜逼走的,最后还不是叶小佃烧的一把火,让周宜“不小心”地在大群里扔了一个视频,让叶小佃和那个女老师,狠狠在单位出了一把风头。
叶小佃恨死了周宜,却又不得不受着因为周宜而挨的骂。
李准从校门口出来时,时间还早,他驱车去了东林上苑。
周宜似乎走得很仓促,家里属于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带走。那几件她特别喜欢的睡衣,那套她总是赞不绝口的护肤品,那套陪她获了省级优质课大赛的衣服,那个他送给她的手链……
手链……
李准似乎灵光一闪,快速进了卧室,打开周宜装首饰的小盒子。他曾经送给周宜的朱砂手链,白金项链,钻石吊坠,卡地亚手镯……很多东西都在,但,他送给她的戒指,她带走了;曲良仪送给她的紫玉手镯,她带走了!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启辰,给我订今晚的机票,我要去川西!”凌乱的首饰倒了一桌子,李准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要跳出喉咙,他拿起周宜曾经最喜欢的朱砂手链,顺手装在了口袋里。
川西南城,一座山清水秀,旅游业刚刚起色的小城市。市民节奏慢,生活消费低,物价不高工资尚可,确实是一座宜居的城市。
李准在南城的酒店已经住了一个星期,对这座小城市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他曾经来过这里好多次,每次都是行色匆匆,来不及深入体悟,此时慢下脚步静静感受,心里却更加焦躁了。
周宜晚上从舞蹈班下课,回家时,路上很多门店都已经关了门。小城市的夜生活总是集中在几条繁华的街上,和幽暗的巷子里。
不幸的是,周宜总要穿过其中一条巷子。
今天有个学员的哥哥也要跟着学,过来找周宜沟通课程时间,等周宜和对方确定好,已经过了九点半,收拾完东西出门时,已经快十点了。
临近十点的街上,人更少了,而小巷子里九点时还坐在门口迎客的发廊,此时也都关上了门,静等熟客找上门来。
黑洞洞的巷子里,时不时会传出几声野猫的叫chun声,带着股yu望不的舒展的扭曲,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比起黑洞洞的夜,周宜有点怵这个声音,它像极了像孩子惊恐时的哭叫声。
捂着耳朵低下头匆匆往家里赶,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周宜从她的牛仔包里掏出按个颇有年代感的老人机,曲良敏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
“有个新学员约课,再有五六分钟就到家了。”周宜简短地解释道。
“好,这会儿估计街上没什么人了,我下楼去接你。”曲良敏说道。
“不用,没几步路了,马上到。”
挂了电话,周宜继续低头往前走,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周宜吓得脚步一顿,警惕地问:“谁!”
周宜没管那个黑影,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刚走出巷子,就看到一束强光手电晃了过来,然后就是曲良敏喊她的声音。
松了口气,周宜匆匆向他走去。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晃出了巷子,冲着周宜咧了咧嘴,呵呵笑了一声,黄牙露出,吐出两个字,“够味!”
第132章 争风
第二天早上,一个男人刚从小巷子里的发廊钻出来,晃晃悠悠去吃早餐。人刚拐了个晚,头上就被套了个黑色塑料袋,还没来得及抬手拽开,肚子上就被狠狠踹了一脚……
半个小时后,发廊里一个无精打采的女人,一边絮絮叨叨说着怎么买个早餐这么慢,一边往外走,一拐弯,就被绊了个狗吃屎。正要开口怒骂是哪个醉鬼喝高了,就地躺尸,就看到原来是黄牙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直哼哼。
但是,周宜晚上下班时,在刚过九点街上人还挺多的时候,还是觉得似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让她不自觉有点紧张。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安全起见,周宜决定换个路线。
果真,换了条路后,周宜虽然晚回家了五六分钟,但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消失了。
曲良敏中午回来吃饭后,下午没有按时出去上班,他下午要回镇上一趟,所以干脆等到约定时间,直接从家里出发。
周宜下午的课也因为学生请假而取消了,于是她决定美美地睡个午觉。自从下午开始上班,她每天中午只能睡半个小时,很久没有这种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期待了。
但是,下午三点刚过,门铃声就响了起来。周宜睡得天昏地暗,并没有听到。所以曲良敏去开了门。
是一份外卖,而且是本地随处可见的小吃,曲良敏以为是周宜点的,放在门口的餐桌上,敲了敲她的门,听到门里一声含糊的回答,他提醒她外卖到了,才穿上靴出了门。
外卖小哥送晚餐,在街头和一个人见了面。
“男人来开的门,不是睡衣,西装笔挺的,应该是要出门。”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二人就此分开。
周宜醒来看到餐桌上的外卖,以为是曲良敏点的,打开随便吃了几口,感觉味道一般,不知道这种到处都有的东西,曲良敏为什么要点外卖。
一边吐槽曲良敏可能真的是吃饱了撑到了,一边把东西放进冰箱,洗个澡简单收拾一下,去舞蹈班去上课。
今天比较奇怪,那个带哥哥来上课的男孩儿没来,她哥哥却来了。周宜没在意,上完课收拾完东西,准备下班。刚走出辅导班门口,那个学员的哥哥突然喊了她一声。
周宜边走边回头看了看声源,之间那个学员的哥哥小跑着跟了过来。
男人跟着她下了楼,往街上走。
“小凯哥哥,咱们不能指望小凯通过这一个假期的基础课,就学到爵士的精髓。如果您想让他更精进,可以考虑咱们的L2进阶课程,L2的老师可能比我更专业。”周宜回答了小凯哥哥的问题。
“不好意思周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时小凯说您教得很好,想单独一对一再继续跟您学。”
“我目前没有给安排一对一的课程。”周宜接着回答,她只是个业余老师,只教基础,专业的一对一指导,她也不敢乱接。
“嗯,好的,回头我再和咱们教务老师共同下。”小凯哥哥跟着周宜走了有一百多米,还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
“周老师,要不我请您喝杯奶茶,我在咱们机构办了卡,想让您也带带我。”小凯哥哥说道。
“那估计不行,我只带小童和大童班,您这个年龄段的,我恐怕带不了。”周宜闻言笑了笑,这个问题她做不得主,这个小凯的哥哥也有点奇怪,这些不应该去找教务去沟通吗?
“嗯……周老师,其实,我……”小凯的哥哥挠了挠头发,“我第一次见到您就挺喜欢您的,不知道您有没有男朋友?”
小凯的哥哥今年才刚大学毕业,打死周宜都没敢往这个地方想,闻及词,周宜眼睛微微睁大,稍稍后退了半步,“小凯哥哥,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开玩笑,周宜的第一届学生都比眼前这个大男孩大很多了,这也太荒诞了,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大胆的吗?
“不是,周老师,您别害怕,我只是对您有好感,如果可以,请允许我试一试——”
“不允许,没可能!”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同时周宜的腰上被一只手狠狠揽住。
男孩和周宜闻言同时扭头,两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男孩儿看着现在周宜身边,身材高大,五官出众,头发剪得干净利落的男人,只见他脸色冷峻,不理会周宜微微挣扎的动作,牢牢地搂着她的腰。
“你是谁?”男孩儿开口问。
“你是谁?”男人也开口问。
“我是周老师的追求者。”男孩儿看着男人咄咄逼人的眼睛,挺了挺胸脯,抬起头,认真地说。
“呵~”男人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一下矮了半头的男孩儿,“她喜欢八块腹肌,你有吗?”
男孩儿:……杀人诛心!
“我有!”男人说话,撩起自己的体恤,核心一收,露出清晰的腹肌线条。
被他搂着的周宜,默默地抬手摸了摸额头,简直对眼前的情景无法直视。
“毛还没长齐,就想着谈恋爱,乖,快回家,这个姐姐不适合你。”男人放下撩衣服的手,并一把抓住了周宜的手腕。
男孩儿被男人说得满面通红,想开口反驳,但看到男人强势的动作,把目光转向周宜。
“周老师,请问他是……”
“她男人。”男人直接抢过了话头,看了眼周宜,对着男孩儿说。
周宜早就想结束这混乱的场面,迎上男人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对着男孩儿点点头。
“不好意思小凯哥哥,这是我男朋友。”周宜没有过多解释,直接介绍道。
男孩儿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点点头,又看了看周宜,转身离开。
身旁没了外人,周宜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迎上对方殷切的眼神。
男人虽然被甩开,但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紧跟一步,再次紧紧贴上周宜。
“你说话要算数。”男人再次搂住她。
“承诺都可以说不做数就不做数,何况是逢场作戏是随口说的话。”周宜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是你男朋友,可是你刚刚说的。翻脸再快,也不至于这样。”
“论翻脸,我可远远不及你啊,李总。”
周宜迎上李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忽略他眼中稍纵即逝的悲伤。
第133章 吃醋
夜晚的灯光忽明忽暗,周宜的眼神也晦涩不明。李准一时看不透,她是在断然拒绝,还是在欲擒故纵。
“你愿不愿意听我解释。”李准再次抓住她的手,问。
“我当初可问了好几遍,你是不是真的要分手。”周宜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动。
“我……”李准把她的手攥紧,“我当时被胁迫……”
“你完全有机会跟我说,可是你没有,那个时候,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你要分手是真的。”周宜平静的表情逐渐碎裂,眼里反射着街边门店上广告牌的光。
李准:……周宜一下说到了重点,那个时候,他真的被吓怕了,分手,确实是实打实的想法。对于周宜这句话,他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我后悔了,我把问题灾难化了。”李准伸手把周宜搂在怀里,完全不顾她的挣扎。他一直都知道周宜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极少把话说得决绝,眼前周宜的态度,让他觉得心慌。
周宜挣扎不开,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她用了十分的力气,李准被踩得脸都变了色,却依然没有松开搂着她的手。
“周宜,宝儿,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给我一个能解决问题的方案,我肯定听话照做,好不好。”李准忍着疼,还在努力给自己争取机会。
曲良敏今天回了镇上,周宜给曾经跟她跳舞的小孩儿,每人买了双鞋子,孩子们很开心,给周宜写了感谢信。回到市区已经八点多,曲良敏也懒得再回家做饭,先找了家饭馆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准备去周宜工作的舞蹈机构去接她。
他把车停在大路边,双手插兜晃晃悠悠沿着周宜回家的路,往机构走。
但前方一百米处,他看到周宜那熟悉的身影被钳制在一个高大的男人怀里,周宜在不停地挣扎,但显然力量对比悬殊,始终都没挣脱开。
张口一句国骂,曲良敏迈开步子就往周宜跑去,跑到贴在一起的两人身边,飞起一脚踹在了李准的侧腰上。
李准吃痛,人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已经被踹得飞出了一米远,还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地上。
“我X你姥姥,敢冲老子的人动手动脚,我打……”转头看了周宜一眼,快速确认没受什么伤,曲良敏怒火中烧,紧跟一步,又一脚狠狠踹向李准的肩膀。
李准反应还算快,看这来势汹汹的一脚,完全接住已经是没有可能了,只好忍着腰上的疼痛,往旁边打了个滚,滚到了灯光更暗的地方。
曲良敏紧追不舍,自己这都努力三个月了,还没碰上周宜的一根手指头,这一个个的,不是在周宜楼下转悠,就是偷周宜内衣,今天这个更不怕死,直接上手抱了,是可忍叔可忍不了,不打的你小子半身不遂,就对不起你曲大爷在本地的威名。
李准失了先机,一直被迫自卫。但曲良敏可不是一般的花拳绣腿,每一个砸在身上的边腿和勾拳,都让他承受的部分,瞬间失去活动能力。
眼看李准逐渐招架不住,周宜适时喊住了曲良敏。
“曲哥,别打了!”周宜着急地喊。
曲良敏以为周宜担心他把人打死,后边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手上动作不停,满不在乎地回了声,“没事,周宜,我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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