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啊?自己找个媳妇儿呗,我们也羡慕你。”
“我找啥找,这是我娘该操心的事情,你们别瞎起哄啊,知……”
李敞没理会他们后面说的话,捂住还心慌得厉害的心脏,拧起了眉。
暗自猜测着,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这个念头一起,李敞顿时坐不住了,他撩开车帘门子,叮嘱赶车的加快速度,就要坐回去,却隐约间听到后面阵阵的马蹄声。
他将车帘子全部打开,探出个头,朝后方看去。
以两匹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腰间配刀,身穿盔甲,满脸严肃的人领头,后面跟着一群整齐划一,并排跑着的兵。
见此情景,李敞心里慌得更厉害了,并且直觉村里或是金源县里恐怕都是出事了,否则根本出动不了这么多兵力。
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李敞张嘴就扬声问道:“军爷,可是哪里出了什么事?”
领头两人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李敞,目不斜视,骑着马直直的越过一牛车一马车,疾驰而过,渐行渐远。
李敞眉头皱得更紧了。
车里的那些少年郎,在看见从窗外跑过一列长长的,手持刀柄的士卒,立刻禁了声,并且觉得事情可能很严重。
然后又齐齐抬眼看向面带急色,命令赶车人赶快些的李敞,没再嬉笑,车里寂静一片,各自沉思。
…………
而那些被大当家命令去搜寻粮食,或是看见可疑人员就上报的小喽啰们,在搜寻两圈无果后,偷懒的约着人去放水。
几个人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一边往远处阴暗的地方走去。
其中一个小喽啰眯着眼睛放完水,正把裤子往上拉,恍然间看见微弱的月光下,一座隐藏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庞然大物。
起初他还没怎么在意,以为是树荫,所以等他再次看去的时候,竟然发现那轮廓很像一座房子。
他拧着眉问身边的同伴:“你们觉不觉得,那个东西是房子?”
其余几人嘻嘻哈哈的调笑道:“想什么呢?谁会在这荒郊野岭修屋子?”
说着朝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哎呦!我去!还真的是房子。
几个人本来是小喽啰里最滑头的,是以在看见这个建筑后,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跑回去,准备将这事告知大当家,准备捞一功。
树梢上,负责盯着这些人的吴醒和袁唯,则在这些人走后,才得以呼吸。
两人对视一眼,从树上一跃而下,速度极快的朝那屋子里越去,然后准确无误的找到稳坐在院子的郑富,把刚刚听到的话全部告知。
第249章 发现藏身之地
郑富听后,立刻做出了决断:“好!既然如此,我们先去地窖里躲一躲。”
话落,郑富立刻领着人朝地窖走去,然而刚打开地窖的盖子,就听到烦乱的脚步声走过来,随后便瞧见越来越亮的火光。
他催促着几人下地窖,又悄声吩咐最后一个人把盖子盖上,这才蹲在墙角,双眼紧紧盯着地窖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上面的走动声和嘈杂声。
声音不大,却在这静谧漆黑的地窖里无限扩大,吵醒了刚刚还在熟睡的众人。
郑蓝蓝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瞧见原本在她身边的郑富,居然在地窖口子不远处。
她张嘴就要问郑富怎么离她那么远了,就听见头顶上方窸窸窣窣的声响,还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是山匪来了家里。
便当即哑了声,想要起身走过去,又瞧见她身侧周围都是人,若是现在要走到郑富身边,必定会说话,露出动静来,顿时就歇了心思。
她静静地听着那些人在上面走来走去,好似不查不出来人不罢休似的。
郑蓝蓝以为自己很镇定,然而她的手心却不知不觉的出了许多的汗,黏得她有些不自在,随手在衣裳上擦了一把。
而就在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的手在轻颤,心里发慌,后背冷汗直冒,甚至感觉凉飕飕的,连腿发麻了都没察觉到。
突然,她眼角余光中看到身侧一人颤抖的厉害,因为是背光处,她没能看清是谁,但还是一把握住那人的手安抚。
不知怎么回事,郑蓝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慌,但远比方才镇定许多。
片刻后,上面没了动静,脚步声和说话声都已经听不到了。
郑蓝蓝凝眉细听,想要去看看山匪走了没有,但又害怕那些山匪是准备引蛇出洞,就待在原地没动。
待她收回盯着地窖口的目光,下意识的去看郑富时,郑富已经踏上了第一步梯子,她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就往郑富那里挤去。
并小声劝道:“爹爹,等会儿再去看。”
郑富点点头,表示知道,却还是脚下不停的往上爬。
地窖的梯步不高,只有十二三梯,郑富也是成年人了,所以他只走了六七梯,就停在了原地,仔细的听着外面的情况,吴醒和他并排站着。
然而,几个眨眼的功夫,地窖门突然被打开,几个小喽啰出现在地窖口上方。
他们看着地窖里的人,嗓门洪亮的喊道:“找到了,他们在这里,大……”
下一刻,一抹银光闪过,几道血雾喷洒而出,几个小喽啰倒地不起,鲜血殷殷的往外流,生命慢慢流逝。
虽然杀了这几个通风报信的,耐不住死前的嗓门大,地窖口很快就围上了一群山匪。
大当家施施然走到地窖口,看着里面的人还挺多,又看这是地窖,心情更好了。
“都自己出来吧!别让我叫人请你们,我相信那场面,你们可能不想看见。”
随后大当家又走回去,大马金刀的坐下,而他的下首,正好站着刚刚走来禀报的李长庚。
李长庚看见郑富被第一个压过来,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之后才又看向一个个走出来的人,嘴角的笑容更邪恶了。
“大当家的,为首之人可是我们金源县里唯一的财主,他就是我和大当家说粮食多的人。”
大当家似乎这才来了点兴趣,他抬眸看向郑富,眉毛一挑,说道:“哦?”
“对!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库房,就是他家的,我刚刚去询问过同乡,同乡说他们偷了粮,那老匹夫就把粮食运走了,他们肯定知道藏粮食的地方。”
大当家大手一挥,给李长庚布置任务:“那你现在去问他们藏粮地。”
李长庚听到这任务,低垂着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是。”
呵呵,郑富你个老匹夫,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在我的手里吧?既然如此,之前种种,我今日便不客气的加倍奉还了!哈哈哈哈哈……
随即转过身,邪佞的舔舔嘴角,抬脚就朝郑富走去,在路过一个手持刀剑的小喽啰时,抬手拿过。
“大家听见了吧,我们只要粮食和一切吃食,识相的,就快点说,毕竟,我这刀可没长眼睛。”
自从郑富被山匪从地窖里逼出来,就看见许久不见的李长庚,对着刚刚被人称呼的‘大当家’卑躬屈膝,顿时恨铁不成钢的瞪着。
而郑蓝蓝也在看见李长庚那一刻,瞪圆了双眼,心里瞬间慌得不行。
她以为李长庚被逼出了金溪村,有很久没发现李长庚的踪迹,就是不知道在哪旮沓生活,肯定活的不太容易。
没成想居然成了马匪里的一员。
之前还在爹爹手里干活的时候,就对爹爹不满;然后理直气壮的偷稻谷,被爹爹送进牢里,断了一条腿成了跛子;
再然后被放出来,来家里下毒,下毒不成,反被逼得逃跑。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李长庚主动出击。
现下爹爹和她们又都在山匪手里,虽然她可以交代粮食的藏地,但是李长庚怎么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借山匪的手公报私仇。
郑蓝蓝顿时焦急如焚,心底的不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稳住声线:“是不是只要我们交代藏粮的地方,你就放过我们?”
李长庚好似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天长笑,又倏地一收,面目狰狞的怒声说道:
“放过你们?我之前被你们追得像只过山老鼠一样逃窜,你们何曾放过我?再说了,放不放你们,是老大说了算!”
随后看到郑富眼里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李长庚再次怒道:“收起你那眼神!别再让我看见,真恶心!”
郑富喝道:“长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李长庚嗤笑一声:“我无比清醒。”
郑富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李长庚!这里是我们大家的根!你居然把山匪引到这里来!对得起地底下的列祖列宗吗?啊?”
李长庚当即青筋暴起,脸色涨红,眼神里带着彻骨的恨意:“你以为你拉着列祖列宗,就能劝我放了你们?做梦!
当初是谁把我逼得有家不能回?是你!是谁派人把我传宗接代的儿子打的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还是你!”
第250章 速战速决
等李长庚说完,郑富反驳道:“我这个人敢作敢当!我没做过的事情绝不承认!你儿子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之前这么说,我现在还是这么说!”
李长庚气急,一刀挥去,郑富身侧的人立刻痛呼尖叫。
伴随着尖叫的声音,李长庚愤恨道:“你从来说话不算话,何来得敢作敢当?谎言一句接着一句!若是还不说出我想听的话,下次可就不是只划伤腿这样轻了!”
这句话即是在等之前种种的解释,又是在提醒他们说出藏粮之地。
而李长庚刚刚划伤的,便是一直站在郑富身旁,年龄已有六十多的马叔。
郑蓝蓝当即瞳孔一缩,那是从小把她带大的马叔啊!那么大的岁数,又是在炎炎夏日,还流那么多血……
她没再犹豫,害怕李长庚那个疯子会对其他人下手,忙不迭的把自己库房说了出来。
末了,她盯紧李长庚,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两步,忍着恐惧和慌乱挡在了郑富面前。
好不容易盯着爹爹的身体好些了,也躲过了前世爹爹去世的日子,让他身体变得硬朗了。
虽说此次经过她几番策划,还是被山匪找到藏匿之地,但她之前就和自己下定了决心,要护着爹爹,绝不能半途而废。
她忍着哆嗦,看向李长庚,实际上是盯着后面一直笑盈盈,像看好戏一样的大当家看。
“我把藏粮地方告诉你们了,你们不能再对着我们动刀!”
李长庚再次嗤笑一声,一把掀开郑蓝蓝,蛮横的拉着郑富往后退了几步,恰好在山匪围着的范围内。
一切变故不过在几个呼吸间,郑蓝蓝刚站好就瞧见这一幕,慌乱的吼道:“李长庚你要干什么?藏粮地我们已经说了,你放开我爹!”
李长庚一脚踢向郑富的右腿弯。
郑富痛得龇牙咧嘴,站立不稳脚,‘砰咚’一声,单膝跪地。
“啧!老大都没开口,我怎么放?好好受着吧!这可是对你们不早点把粮食贡献出来的惩罚!”
郑富皱着眉头,低声劝道:“长庚,不要助纣为虐,更不要与狼为伍!”
李长庚直接一巴掌呼在郑富仰起的脸上,郑富脸上瞬间红肿一片,嘴角流出殷殷血迹,看起来甚是骇人。
郑蓝蓝眼眶发红,狂怒不止,抬脚就要冲过去,被看守着他们的山匪拦住。
“李长庚!你住手!快放了我爹!”
李长庚没理她,只笑着凑到郑富跟前,一把薅住郑富的头发,一脚踩在郑富的小腿上,邪笑道:
“呵呵呵...自身都难保了,还想做个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啧啧啧!你假不假?嗯?”
在说最后一个‘嗯’字的时候,李长庚放在郑富腿上的脚使了劲的往下踩,薅住头发的手也使劲往下拉,顿时痛得郑富忍不住闷哼出声。
郑蓝蓝的眼中,她合该把最好的捧到郑富眼前,不让郑富吃一点苦头,受一点伤!
然而李长庚现在这一幕,却直接刺激到了她。
只听她悲怆又心痛的痛喊了声:“爹爹——”
在拦着她的小喽啰没反应过来之前,劈手夺过小喽啰手上的刀,朝小喽啰砍去。
瞬间鲜红的热血飚了郑蓝蓝一脸,她来不及擦拭,直接奔着被李长庚挟制的郑富而去……
吴醒等人在郑蓝蓝劈手夺刀那一刻,也跟着站起身,快速冲到持有兵刃的小喽啰面前,将兵刃夺过来拿到自己手里……
眨眼间,刚刚还在对峙的两方厮杀起来,只闻鸟鸣虫叫,空气清新的夜里,血腥味逐渐浓厚,滋润了大地……
坐在上首的大当家饶有趣味的看着,手里端着手下给他泡的茶,时不时地轻抿一口。
好似此时不是在看真正的厮杀,他也不是山匪,而是看客,在戏院子里,看台子上的戏子们在唱戏。
看了一会儿,四当家从外面走进来,目不斜视的越过院里满地的血,越过厮杀得正憨的众人,走到大当家面前,弯腰凑到他耳边回禀。
“老大,那库房里有许多粮食,再加上其他村民搜罗出来的,够我们吃上一个月的。我们还要不要再去别的村里搜一下?”
大当家嘴角带着笑意,站起来一把搂住四当家的肩膀,感叹了句:
“还是你深得我心啊!这些人既然这么喜欢厮杀,你帮他们一把!看着挺累的。”
然后松开四当家,背着双手,缓缓往外走去,一副不忍心看这混乱的模样。
四当家看着大当家走远,又看向这混乱的场面,嘴角一扬,命令道:“老大命令,速战速决!”
山匪们听后,手里的刀挥舞的更快了。
而郑蓝蓝此时心里只想把郑富从李长庚手里救出来。
她眼里没有其他,只有这么一个执念。
是以,她勇猛的不行,已经砍翻了好几个人,窜到了李长庚一米远的地方。
便看见郑富已经双膝跪地,李长庚抓着郑富的头发,将他的头一下又一下的往地上撞。
郑蓝蓝举起刀就朝李长庚劈去,李长庚往后一闪。
郑蓝蓝借着李长庚这个姿势,不管不顾的就冲李长庚扑去。
李长庚被她扑倒在地,如她所愿的松开了对郑富的辖制。
然而李长庚反应极快,在郑蓝蓝还没反应之前,直接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掼在地上。
李长庚眼眸微眯,眼神和表情里都带着一股狠劲:“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嗯?”
他一边说着,虎口越收越紧。
郑蓝蓝脸红脖子粗的使劲拍打着李长庚的手,气若游丝的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放……开...我~”
李长庚将阴狠的表情一收,上下扫视了郑蓝蓝几圈,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随即他沉沉笑道:
“既然是你们家把春生害成那样的,那以后由你来照顾他,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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