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弟兄多了不会被欺负。
他家倒好,弟兄多,互相欺负。
***
不说老两口,单说林虎和白玉兰小两口。
肚子里吃饱了,身上也烤暖了,舒舒服服地开车回到了自己家。
到了大门口,白玉兰要下车,却被林虎拦住:“先等等。”
白玉兰见他开了大门,快步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就拎出长长的一串鞭炮。
“得迎接一下咱家的新成员。”林虎将鞭炮平铺在大门口,划根火柴点燃。
鞭炮声噼里啪啦一阵响。
趁着炮响,林虎把拖拉机开进了院子。
这也是农村人表示喜庆吉利的一种仪式。
院子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的味道,让白玉兰想到过年的情景,想到结婚的情景。
“好了,我的新媳妇坐新车回家了。”林虎伸开结实的双臂,把白玉兰从车斗里抱出来,在她冻得通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个。
先把媳妇抱到上房,林虎一看,上房的火炉都没生,炕也冰冷。
王冬梅白天过来喂鸽子的时候就没想到要烧上房的炕。
洁白的墙壁,烧炕熏黑了多难看。
厨房炕也不小,玉兰和林虎够睡了。
林虎只得抱了媳妇到厨房。
好,厨房里暖烘烘的,灶上烧着一大锅水,炕上也热乎乎的。
“先上炕暖着,看来咱俩今晚要睡厨房了。”轻轻把小媳妇放在炕上,林虎又忍不住在那水嫩的小嘴上亲了一口。
“本来就该睡这屋。”白玉兰说。
她早提议睡厨房,灶膛和土炕是连接的,做饭的时候就烧好了炕,能省不少事儿呢。
“好好好,听媳妇的。”林虎在白玉兰脸上亲了一个,转身出去收拾外面的。
先把菠菜鸡蛋和黄米都拎进屋子,再拿一个盆,把拖拉机水箱里的水放了,为的是防止夜晚冷,冻坏了水箱。
又去看了大白狗和鸽子,一天没见,都怪想念的。
大白狗朝男主人摇了摇尾巴,并用脸蹭了蹭男主人的裤腿,表示了自己的思念之情。
几只鸽子早就睡下了,发出了微不可查的咕咕声。
林虎很满意,又打着电灯在房子四周看了一圈,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脚印,这才进了院子,把大门朝内一扣,迫不及待地进了厨房。
看看时间,才不过晚上八点。
冬天白日短,五点多天就黑了,在丈母娘家吃个饭,现在回来,还不到睡觉的时间。
屋子里没有点灯,灶膛里微微有一点红光,那是还没有烧尽的枸杞树枝发出的光亮。
小媳妇就在炕上躺着。
按理,这是厨房,应该是油烟的味道。
可今天奇怪得很,林虎一进屋,竟然闻到了一缕奇异的花香。
月光照进屋子,隐约看见窈窕的身影,林虎莫名地就有些心动。
他不止一次地听村子里的人说过,说玉兰出生的时候,满屋子的花香。
那年,他救了小玉兰,抱着她的时候,也确实闻到过一缕迷人的花香,就是此时此刻的味道。
他一直以为是他的幻觉,但后来,又有好多人说白老二家的姑娘是花仙子投胎,又美又香。
甚至庄子上有一些不正经的小伙子还说,说这世上有一种自带体香的女人,比如清朝的一个妃子,把皇帝都迷死了。
可他娶了小玉兰,美是真的美,却没闻到香。
然而,此时此刻,他又闻到了那迷魂夺魄的花香。
这香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第83章 愿做鸳鸯不羡仙
转身扣好屋门,林虎走到炕沿跟前,伸手摸了一把温温软软的小媳妇,温柔地在她耳边说;“小懒猫,也不洗洗再睡。”
“我不想洗。”白玉兰的声音娇柔,“我就想躺着。”
林虎把脸凑到她身上,细细地闻。
果然,一缕奇异的花香飘进林虎的鼻孔。
林虎忽然着魔似的捧住了那张脸:“咋这么香,你抹的啥?”
“啥也没抹啊。”白玉兰说,“我还没洗脸呢。”
“那你咋这么香?”
白玉兰莞尔一笑。
她的香,她是知道的。
王冬梅跟她说,说生她之前,做梦梦见一棵开满雪白玉兰花的树。
生她那天,闻到了好多花香,有沙枣花的香味,有喇叭花的香味,有桃花的香……
她一落草,整个屋子里都香气弥漫,把个接生婆薛婆婆给惊了,说活了一把年纪,头一次接生这样的娃。
后来,知青下乡那阵子,屈彩屏第一次见她,就问她是不是洒了法国香水。
当时的她,并不知晓世上还有香水这种东西,问屈彩屏,啥叫香水。
屈彩屏说,香水就是喷在身上,香香的东西,法国的香水,尤其著名,喷一点在身上,可以闻到不同的香味,名贵的香水,会有很多香味,前调是各种花香,中调是各种果香,后调还有沉香龙涎香檀香之类的气息、
屈彩屏说,我有个小姨,嫁了个有钱人,用过好香水,据说一瓶都够庄稼人吃一年的了,我闻着你身上这味道,比我小姨洒的那香水还香,你这是啥牌子的?
她都听呆了,她说她没洒香水。
屈彩屏就拉着她的胳膊闻,闻着闻着,屈彩屏脸就笑了,笑得很古怪,她记得清清楚楚,屈彩屏说,你把世上的好事都占尽了,长得美不说,身上还自带体香。
当年,她还以为屈彩屏为她高兴呢,现在才知道,那是嫉妒。
瞧着媳妇只笑着不说话,林虎的心都要化了,惊喜地问:“难道你身上真的有香味?”
“嗯。”白玉兰轻轻应了一声。
这一声,把林虎的魂儿都给迷住了。
他伸手就去解媳妇的衣裳。
白玉兰也不阻拦。
很快,灯光下,一个迷人心魂的优美胴体呈现在林虎面前。
如同一只寻找猎物的猛虎,林虎俯身在小媳妇身上仔细地嗅着。
香,真的太香了。
像三月的花香。
像八月的果香。
更像醇美的酒香。
他把小媳妇的身子翻转过去,轻轻挠挠媳妇的痒痒肉,小媳妇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的时候,那香味更是馥郁。
“这哪里是娶到了个小媳妇啊?简直娶了个仙女儿!”林虎将小媳妇抱在怀中,都不知怎么疼爱了,“我林虎何德何能,竟然能拥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你也很好啊。”白玉兰说,“我何德何能,竟然嫁了你这么英俊又体贴的男人。”
“不,你比我好太多,我只不过一个农村的庄稼汉,没啥特别的。”林虎自谦道,“倒是你,恐怕古往今来,没有几个自带体香的美女,别说我了,恐怕历代皇帝,也没有几个有这样福分的。”
真是捡到宝贝了。
爱不释手。
说的就是此刻林虎的心境。
抱着小媳妇,真的不想放手。
“睡觉吧,你也累了。”小媳妇勾着他的脖子,声音千娇百媚。
林虎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明天得再去妇女主任家一趟。”他说。
白玉兰知道他去干啥,笑着问:“你就不怕她笑话你?”
“小夫妻用的东西,国家免费发放,有啥可笑话的?”林虎倒是大大咧咧。
窗外,小北风呜呜地吹,更显得室内温暖。
把小媳妇放在炕上,林虎从炕柜里拿出一支粗大的红蜡烛点上。
“咋不点煤油灯?”白玉兰问他。
“煤油灯难闻,我怕它把小媳妇身上的香味给淹了。”林虎在白玉兰的脸上亲了一下,“你等着我,有好东西。”
望着一脸神秘的男人,白玉兰倒是有几分期待。
林虎打开门出去。
很快,他回来了,肩上扛着一个小船一样的木桶。
一股冷气和他一起进了屋。
“快盖上被子,别着凉。”他对炕上光着的小媳妇说。
白玉兰慌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只见林虎把木桶放在地上。
整个厨房的空地,都被木桶占满了。
“这是干啥的?”白玉兰好奇地问。
“你猜。”林虎笑得有些坏。
白玉兰猜不到,让他说,他只是笑。
他用滚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木桶内部,说:“这个是我给媳妇做的木匠活,不知道媳妇会不会满意。”
白玉兰笑:“我都不知道它是干啥的,谈何满意不满意?”
林虎坏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用滚水涮了好几遍的木桶,干净了,也不那么冰冷了,散发着木质特有的清香。
“这是沙枣木做的。”林虎说。
“哦。”白玉兰只应一声,看他究竟用这个木桶干啥。
只见他把涮干净的木桶移到炕沿下,并且掀开炕上的褥子还有羊毛毡,只留下光溜溜的炕席。
然后,他给木桶里倒上一些冷水,再把搭在灶膛里的大锅里的热水倒进去,又另外添了柴,给大锅里添满了水。
锅里添好了水,林虎就用手试木桶里的水温:“嗯刚刚好。”
白玉兰忽然隐约就明白这木桶是干啥的了。
“这是浴……”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整个人就被男人有力的胳膊抱进了木桶。
霎时间,整个屋子里,香气弥漫。
林虎只觉得眼饧骨酥,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如同有一万只手催促着,他快速地脱了自己的衣服,也跳进了木桶。
木桶里原本只有半桶水,进来了两个人,水面迅速上升,直接升到了白玉兰的脖颈上。
水温不热不凉,刚刚好。
忽然间,白玉兰一身的疲惫消散殆尽,余下的,只有通体舒泰,每一个毛孔都是舒服的。
泡温泉恐怕就是这个感觉吧。
白玉兰想。
林虎把光滑得像一条鱼的小女人抱到怀里,在她耳边魅惑地问:“舒服吗?”
何止舒服,简直舒服到要飞起。
白玉兰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密舒适地和水接触。
高庄是个缺水干旱地方,人们不讲究洗澡。
很多人,活到老,都没有洗过一次澡。
有些讲究的,洗的时候,也不过是在没人的时候,把门插上,窗帘拉上,烧一脸盆水,自己在家偷偷摸摸地擦洗擦洗。
像此刻这样享受的,整个庄子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家。
“你说呢?”她闭着眼睛问男人。
第84章 不怕,我阳气重
平生第一次泡澡,白玉兰的心境是无法形容的。
前世嫁给刘建华,别说泡澡,连个舒服的脚都没泡过。
那时,每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做活计,饶是如此,刘建华还嫌她懒,嫌她不会过日子,嫌她不会理家,嫌她做不过去活计……
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别说泡脚了,就是洗个脸,也是匆匆抹两把。
一个不爱你的人,你付出再多,他也不会在意,你做得再好,他也觉得不好。
瞧着小媳妇享受的模样,林虎的心里满足极了,这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他让小女人抓着浴桶边沿,自己则拿了雪白的毛巾轻柔地给她搓背。
“我给你搓吧,我又没咋干活,脊背不需要搓。”白玉兰觉得搓背是搓污垢。
林虎抚摸着媳妇光滑莹润的脊背,温柔地说:“搓背是为了让背部血液和经络畅通,经常搓背的人,都不咋感冒。”
“还有这说法?”
“那肯定,你看看我,经常自己给自己搓背,一年到头,都不感冒。”
男人一手给她搓背,一手紧紧扣着她纤细的手指。
沙枣木做的浴桶,水温保持得很好。
“喜欢吗?”他咬着她的耳朵问。
“嗯。”烛光下,她的脸如同三月的桃花。
在男人怀中的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愿做羡鸳鸯不羡仙。
身上舒服,嘴上就不闲着:“太浪费水了。”
干旱带的水资源是很宝贵的。
“放心吧,咱家的水,媳妇用,足够。”男人轻轻地咬着小女人的耳朵。
高庄人吃水,都是收集的雨水。
一般的家庭,打个水窖,夏秋季节雨水多的时候,将雨水引流进水窖,够用一年。
林虎有一口盖碗水窖。
所谓“盖碗”水窖,就是打水窖的时候,先从地表面挖一个倒扣着的大碗形状的土坯。
然后在土坯上面盘上钢筋和铁丝,再浇上水泥和沙子,等水泥和沙子凝固后,在盖碗上面覆盖上土壤,垫平,最后,就从盖碗的碗底开挖,把整个盖碗内部挖空,一个盖碗水窖就打好了。
这种水窖特别结实耐用。
林虎家里又没有养大群的牲口,人口也不多,每年的水都用不完。
常有别人家用完了水,来找林虎借水。
借,只不过是说说,又没见哪个还过。
所以,林虎觉得自家的水是够小媳妇用的。
可白玉兰却不这么认为。
“这个用法,怕是不够用。”她柔声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浴桶,泡着怕是会上瘾,咱水窖里的那些水,够咱俩泡多少次澡?”
“你若是担心水不够用,那就等开春了打一眼井,”林虎双手轻轻地揉搓着怀中的人儿。
小女人舒服得一阵颤栗。
“井水不好。”
“为啥?”
“井水在地下,阴气重。”
“那没关系,我阳气重,很快就中和了。”林虎咬着小女人的耳朵,右手温柔的搓着那光滑的小脊背。
继而,另一只大手,像一条鱼儿,游走在小女人雪白的肌肤上,从光滑圆润的肩膀游到那柔软的一团上。
小女人禁不住嗯哼一声,他捧起女人的脸,俯身亲了上去。
一股迷人的花香让他沉醉。
昨天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成了理所当然。
两个人就像两条鱼在水中嬉戏,交缠。
烛光跳跃,映照着满室的旖旎。
林虎只觉得小女人的皮肤白得耀眼,而自己,因为夏天在烈日下做活计的原因,古铜色的肌肤,格外的显黑。
黑白分明的对比,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而这冲击力,竟让林虎有了更大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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