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行李很简单,金色的小行李箱,只装着旅行装的洗漱用品,几件舞蹈鞋子和舞蹈服,钱包充电器之类。
这次是跟着舞蹈团出来,不用带太多,即便带了,也用不到。
温洛洛拉好自己的小行李箱,薄桑替她拎起来,拿在手里,先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
两人再去食堂吃饭,适应快速进餐的士兵们已经走掉大半,坐在周围的人很少了。
稀饭和肉包子、鸡蛋。
简单,能量充足。
“薄设计师。”
“薄设计师,温姑娘。”
偶有几人,朴实脸红,经过跟他们打招呼。
“早。”薄桑淡淡,不失礼貌回应。
她全部认识,只弯唇朝着打招呼的那几人笑着:“你们好。”
吃过饭,她的餐盘被薄桑帮忙一起端走。
即将要离开这里回琢岛。
温洛洛给母亲陈蓉发了条消息,说她要带男朋友回家。
发完她就做好要回答各种问题的准备。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陈蓉开始不停询问是谁,怎么以前没听她提过,喜欢吃什么,几号到琢岛诸如此类,一连十几条消息。
温洛洛挑着几个重点,给了回答。
-妈,你见过他,薄桑。
-我俩之前就好过,现在是复合。
-先从军营开到滨城,再转飞机,估计天黑才能到了。
之前是邻居,礼尚往来,交集了足足五年。
薄桑爱吃什么,陈蓉自然清楚。
在手机一阵回复震动中,温洛洛觉得周边的光线太刺眼,暂时收回外衣口袋。
她坐进车里。
薄桑没什么行李,就一个黑色行李箱,里面装着随身换洗衣物,以及笔记本电脑与设计需要的物品。
助手张旭还在收拾东西,在帐篷没出来。
“冷么?”
薄桑开大了暖风,询问旁边的她。
温洛洛摇摇头:“挺暖和。”
说完,她看着薄桑冷淡淡的脸,那种着迷又涌上来,说:“没想到,这趟北方演出,居然能把你拐回琢岛。”
薄桑看过来,黑沉的眸子映着她的样子,勾勾嘴角,问:“开心吗。”
他也没想到,自己孤零零来。
走的时候,身边却有她陪着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
相逢便是惊喜。
“嗯,开心。”
“开心就好。”
暖风流淌在车子里,薄桑待在她身边。
温洛洛觉得很舒适,就是有点安静,于是找了手机缓存好的音乐列表,蓝牙链接。
“想听什么类型的歌?”她问。
“你选,都行。”薄桑说。
“那就按顺序播放了。”
“嗯。”
音乐缓缓响起,是她听得最顺耳,最适合古典感觉的古风情歌《青丝》。
“君不见,妾起舞翩翩,
君不见,妾鼓瑟绵绵,
君不见,一缕青丝一生叹。
落花,纷飞,飘散,
迷乱我双眼,烟波江畔渔船,
今宵灯火阑珊。
我依然,醉生梦死般,
笑看世事似水变迁。”
她喜欢听这种唱腔,婉转,大气,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又随着鼓点节奏交融在一起,假如给她一身舞衣,她便能扬起长袖轻纱,翩翩起舞。
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张旭从不远处的帐篷出来,似乎小零碎的东西太多,终于收拾好个人用品,一路拉着过来,搁在后备箱。
薄桑打开车门,拿出外套,穿上。
离开前,他要带着张旭再去首长那里告别一下。
他对温洛洛说:“外面冷,你别下来了,在车里等我。”
“好。”她点头。
……
首长帐篷的几个班长正在犯愁,因为刚刚在汇报晨练情况,正好遇到负责建筑工程的军官进来汇报突发情况。
“报告首长!建筑工程部打来电话说,负责监工的人流感,传染了一片,目前在部队医院接受治疗,应该是来不了。”
闻言,首长一脸沉重,叹气。
几个班长这才开始商量苦恼起来。
“也就是说,建筑主师那边目前没人了?”
“那怎么办啊?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来了就是吃苦,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所以根本没什么人愿意来。”
“还指望着开春前能住上房子,这下可好,忽然出了问题,不知道还要耗多久,估计大家到春天都只能一直住帐篷了。”
这时,帐篷门掀开。
一身黑衣的薄桑,带着助手张旭进来。
几个班长异口同声:“薄建筑师。”
薄桑没着急说告别的事,刚刚在外面听到了几句,大概知道了状况。
他问旁边一直负责工程的军官:“建材运送到这要多久?”
“啊……如果接下来这几天都没雪的话,三四天就能送到。”军官回。
“那由我来。我去趟琢岛,办点儿事,三天后赶回来。”
薄桑主动担下。
一句废话和抱怨都没有。
旁边的张旭瞪大了眼,对老大十分钦佩。
不过,就是不知道老大去琢岛忙什么事,这样来回奔波几千里。
解了燃眉之急,大家愁着的表情立刻重新喜悦起来,包括首长在内,就知道薄桑这小子,骨子里军人的血性。
从帐篷出来,薄桑对张旭说:“既然还回来,你就不必跟着了,留在营地,或者去小镇放松两天。”
张旭挠挠头,不解的问:“老大,琢岛那么远,多折腾啊,你的那件事非办不可,很重要吗?”
薄桑抬眼,视线望向远处停着的车子,周边光线很强,隐约可坐在那里等着他的姑娘。
他迈开长腿,走去她的方向。
苍茫的白雪晨曦中,他只是说了一句:“嗯,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萌爪爪晃动,看这里~
跟宝儿们说一下,预计还有个几章能完结,没冒过泡的宝子们快露头让我亲一亲呀~
第40章 着迷
单身二十二年的张旭, 仍旧似懂非懂,没太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对老大如此重要。
张旭放弃多嘴的追问,只隐约发觉。
相比老大之前的沉郁, 现在外表看着还是冷然,但他看车里坐着的温姑娘时, 整个人的神色就会柔软许多。
好像终于多了些该有的人间烟火气息。
将行李完好如初的从后备箱拿出,张旭略有担忧的看着薄桑, 嘱咐了声:“老大,别太累,注意安全。”
“嗯,回去吧外面冷。”
薄桑上了车。
他一手拉着安全带系好, 随意又自然。
启动车子前,他抬眼看着她, 说明军营现在的情况, 相当于请了三天假,回去领证。
“……”
温洛洛原本还想着拐他回琢岛, 再也不来这冰天雪地。
结果,他临危受命,要替部队解决主师空缺的问题。
她想了想, 别人婚假起码七天, 而自己只有三天。
略有不死心,她问:“这算是婚假么?”
“不算,忙完军营的事, 我再补。”
说着,薄桑已经启动车子, 从军营的停车处一路开向哨兵驻扎的大门口:“如果你介意三天的时间太匆忙, 那我们可以重新商量。”
温洛洛看着薄桑侧脸, 他下颌线随着车的行驶光影交叠,暗色与阳光错落间,好看,且有种坚毅感。
她再偏头,看向挡风玻璃外。
这里就是极冷的北部边疆,即便有着大太阳,光很亮,映照着茫茫雪地与远处的雪山,艰苦的坏境,哨兵还在维持着标准军姿,守在祖国的土地。
哪个女人看了不热血?
温洛洛心里很暖,像有滩水化开。
她兀自弯了下唇,摇头:“我哪有那么小气介意婚假长短,再说,你为军营出力,是值得光荣的事,我还为你自豪呢。”
薄桑看来一眼,视线落在她真挚的表情,说话的嗓音带着点低沉愉悦:“觉悟不错。”
末了,他勾起嘴角,没忍住再度夸赞一句:“我老婆真善解人意。”
车子在公路疾驰,车里的古典歌曲还缠绵悱恻轻响着。
他们正式踏上了回琢岛的路。
天气预报未来一周晴,无雪。
马路积雪被环卫工人和扫雪车连夜清干净,相比来时的大雪弥漫,车速快了不少,回程的时间也随之缩短。
从军营到滨城,导航速度的时间是四个多小时,有点偏长。
如果让她连续开四小时,肯定会觉得累。
好在薄桑的精力很充沛,停车到达滨城机场的地下车库,没见出神情疲惫。
确实,他不觉得神乏。
毕竟熬着连续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就适应。
中午在机场吃过饭,上飞机前,薄桑在候机室的墙边看到了自动售卖饮料柜。
她小腹有些不适,坐在椅子休息没注意,他起身绕过她走到饮料机,扫码之后从里面拿出一罐汽水。
粉色印着桃子的易拉罐被他拿着回到她身边。
温洛洛在一瞬间,脑袋里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回忆。
熟悉,温馨,甜蜜。
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她怔愣的几秒时间里,不由想到薄桑的父母,再次感受到阻力,慢吞吞确定问:“我带你见了我爸妈,然后我们就领证,真不用知会你的家里人了?”
说话间,薄桑已经替她,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拉开易拉罐。
他将汽水放到她掌心。
罐身是温热的,正好可以暖手。
薄桑淡淡回答:“不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恋爱婚姻自由,等领完证我再通知他们,因为我想要给你名分。”
她握着汽水,喝了一口,心思放在这件事上,导致没注意汽水有些溢:“要是生米煮成熟饭后,他们还反对呢?”
随身携带的纸巾被打开。
薄桑将一张抽出,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甜汁,不甚在意从嘴里说出几个字:“不必理,反对无效。”
听着他的回答,她被逗乐了。
温洛洛弯起嘴角,回了一句:“也是。”
所以,怕什么。
瞎担心。
-
滨城和琢岛,一个北方城市,一个南方海岛,两地的纬度位置相差挺大。
下了飞机,同样晴天大好的琢岛,与寒冷的北方地区不同。
没有凛冽让人睁不开眼的呼啸强风。
宛如换了个世界,绿植上还有不少叶子,温暖湿润的风轻轻吹拂,很舒服的迎面而来。
厚重的衣服略显怪异,于是两人先去了卫生间换衣服。
薄桑简单利落,几分钟后出来,在不远的门口等她。
这时,有两个年轻追星女孩从薄桑面前经过,追惯娱乐圈神颜小哥哥们,审美早就不知不觉变高,普通路人甲吸引不了任何注意,但看到黑色薄毛衣和长裤的他时,两人的眼神都快直了。
左边的女孩倒吸口气:“这么帅——”
另个女孩胆子大,偷偷摸摸拍了张照片,看着比不上真人的生图都像精修了一般,感慨:“不进娱乐圈当模特真是暴殄天物了……”
“他好像在等人?”
“应该是吧,要不怎么会等在卫生间门口。”
“猜猜是在等男生还是女生?长什么样子?”
“希望是男生吧,咱们待会看一下。”
……
两个女孩的窃窃私语并不算太低。
薄桑能够听到些许,也能感受到紧紧跟随的目光。
他冷冷淡淡,不在意,更不予理会。
就当没这回事。
温洛洛是换了全部下衣才出来的,她有点宫寒,生理期不太准确,刚刚来了,难怪小腹一直隐隐约约不舒服。
幸亏行李箱里有替换的衣物和备用的几片卫生巾。
换好衣服之后,她洗了洗手,推着行李箱走出来。
两个等待的女孩见她走向薄桑,更是低低惊呼。
真是美人配哥哥。
她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脸上没化浓妆,只有口红的颜色,身上穿了条黑色针织长裙,温婉恬静的风格,细腰肤白,领口露着深深的锁骨,无论脸还是身材,底子都很好,显得格外美丽可人。
温洛洛弯出笑,觉得舒服:“凉快多了。”
她看着他身上的黑衣长裤,简单又冷感的好看,默默欣赏了几秒,满足道:“薄桑先生,我们是情侣装哦,喜欢吗?”
薄桑帮她拎过小行李箱,而后手牵住她:“嗯,喜欢。”
得到满意的答案,她踮脚,趁机亲下他的下颌,甜丝丝:“真乖,奖励你。”
等开心花痴的劲头下去,温洛洛注意到几个女学生的反应。
她涨红了脸,别开眼,拉着薄桑快步走出机场。
等到了外面,坐进一辆空闲的出租车,她报了地址,热着的脸温度才好转些。
司机是位四十多的叔叔,电台放着相声,从后视镜看着她和薄桑,热情搭话的问:“你们是小两口,来旅游度蜜月的吧?”
一年四季,尤其冬季,来琢岛租住公寓旅游的人很多。
琢岛的旅游观光几乎支撑了整座城市一大半的GDP。
“不算度蜜月。”温洛洛记得薄桑以后要补给她真正的蜜月,于是解释说:“爸妈在琢岛,来看他们。”
“是这样啊。”司机笑道:“这气候好,比北方好多了,适合年纪大些的人养老。”
薄桑坐在座椅,离她很近。
他牵着她的手,挺拔的后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不管司机说什么,都没搭话。
他就是如此。
不轻易和人拉近距离,沉静着不语,骨子里透着冷淡。
半分钟后,司机再度涌起好奇心,开启下一问题:“你们从哪儿来啊?是本地人在外面工作,还是落在外地了?”
关于这个问题,温洛洛想了想,没把从边疆军营来的事说出来,而是委婉:“从滨城来的,在这里有家,算半个琢岛人吧。”
“滨城我知道啊。”司机惊喜,声音都不觉激动高了几分:“离那儿不远,有个部队军营,迁了几次地方了,都是靠北边的极寒地。我儿子就在那里当兵,所以知道一些。”
车子后视镜处挂着一串保平安的木褐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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