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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娇——的卢【完结】

时间:2023-05-11 14:48:04  作者:的卢【完结】
  阮洵期对上她的双眸,用力点点头,“我等你。”
  姜云岁抿唇轻轻笑起来,“要不要拉钩?”
  阮洵期伸出了手,指尖触碰的瞬间,少年的心跳动的很厉害,脸上一阵发热。
  姜云岁不能在外久留,她又一次依依不舍同阮洵期告别,少年在她临走前花光了自己的银子给她买了许多酸甜口的蜜饯,还悄悄将她送回了侯府的后门。
  姜云岁刚准备进去时,少年犹豫良久还是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怎么了?”
  阮洵期指了指高墙,一本正经的问她:“以后你若是出不来,我就爬到墙上来看你,可以吗?”
  姜云岁小鸡啄米般点头,“好,那你千万注意点,不要摔下来了。”
  阮洵期摇头:“不会。”
  姜云岁嗯嗯两声,一步三回头:“我先回去啦。”
  “好。”
  “你快走吧。”
  “好。”
  可当她再回头,少年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
  姜云岁进了屋,关上门之前对他摆了摆手,她从来没觉得如此甜蜜过。
  *
  姜云岁偷偷跑出去见了阮洵期的事情,被她隐瞒的很好,就连宜春也不知道她时常跑出去是做什么。
  裴闻看她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自然也不会去多管。
  拘束了她,人反倒抑郁了。
  他让周述去书铺里找的佛珠,并未找到。
  每日进进出出铺子的人有许多,掌柜也记不得哪些人来过,哪些人没来过。
  便将阮洵期叫到了周述跟前去回话,阮洵期没见过那个佛珠。
  周述回去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裴闻。
  裴闻的确诧异,“那日他也在?”
  “是,掌柜说他是去抄书换钱的。”
  裴闻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敏锐的直觉让他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其实不是没有看出来,姜云岁那天表现的很不对劲。
  他被她哄得心情很好,便没有叫人去查。
  裴闻不想怀疑什么,姜云岁和阮洵期才见了两面而已,能扯上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她不是那么胆大妄为的人。
  她很胆小的。
  还特别听话。
  裴闻压下疑心,冷凝的脸色像是结了层冰,半晌过后,他吩咐周述:“你明日去问问掌柜,那天郡主到底是和谁一起去的书铺。”
  周述敛神:“是。”
  裴闻悄然握紧了五指,脸色冷淡,男人慢条斯理用手帕擦干净沾染了墨汁的手指。
  他闭了闭眼睛,旋即睁开,眼里还是一片化不开的墨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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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他会不会骗我◎
  裴闻去见姜云岁的时候, 她正站在院墙下发呆。
  扶光明媚,浅浅的光晕落在少女如玉白皙细腻的脸庞,眼里好似折射出流光溢彩, 黑葡萄般的眼珠干净纯真。
  她微微仰起小脸站在阳光里, 望着墙头像是在犯愁。
  裴闻走路没什么声,他已经站在她身后, 她也不曾发现, 全神贯注望着眼前的高墙。
  初夏微风温凉, 徐徐吹动少女柔软的衣裙,宽松轻薄的袖子里是少女雪白纤细的腕骨,送来一阵沁人的软香。
  姜云岁皱着眉头,觉得这面墙有她两个人那么高。
  阮洵期从小肯定就都是好好念书的乖乖学生,定做不来爬墙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他日后若是爬墙来见她, 真的能爬的上来吗?别弄得灰头土脸还会摔下去。
  她心里实在担心,她回过神, 叫来宜春:“你去让他们找个梯子来。”
  宜春不解:“郡主,您要梯子做什么?”
  郡主平时就算要走后门出去,如今也没人拦着她。
  还犯不着去爬墙, 多此一举。
  姜云岁没法和她解释,她想了想, 用了个叫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以备不时之需。”
  宜春点点头, 本来郡主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她转过身, 眼瞳瞬间睁大, 男人抬手, 示意她噤声。
  宜春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又咽了回去, 被迫闭紧了嘴巴, 她往外走远,心里不安又回头看了两眼。
  那日裴世子带着人去郡王府接人回来的气势,令人难忘。
  那副势在必得、咄咄逼人的样子全然不像是表哥对表妹的担忧,也不知兄妹之情这层窗户纸还能遮掩多久。
  世子对郡主还是太霸道了。
  偏偏他自己从不觉得霸道,反而认为很正常。
  姜云岁感觉有了梯子,阮洵期爬墙就会爬的顺利些,她小时候是爬过树的,等到时候天黑了,她就可以和阮洵期坐在墙头看星星。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闻看见少女唇角慢慢弯起的笑,冷峻的神色跟着融化许多,不知她想起来了什么事情,竟然这般高兴。
  “岁岁。”
  “在看什么?”
  身后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着实把姜云岁吓了一跳,她表情略有些仓皇,怔怔转过身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心脏提到了半空,潜意识开始紧张起来,她攥紧了手指,小巧精致的脸庞上渐渐升起不安之色,说话结巴起来:“表…表哥,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告诉我一声?”
  差点把她吓死了!
  裴闻对她叫自己的称呼,一向没什么感触。
  不过他显然更喜欢她毫无负担叫他的名字,一声声裴闻,才没有那么疏离。
  叫表哥,听起来好像还是把他当成了外人。
  裴闻抬了下眉骨,唇角微弯,冷冷淡淡的笑意在他的眼尾化开,“你怕我来?”
  姜云岁像是被他踩中了心事的尾巴,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她很抓狂,总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这么聪明,好像她很藏不住事,什么都摆在明面上。
  她讪讪的,语气很弱:“没有啊。”
  裴闻往前靠近了她两步,姜云岁极力忍着才没有往后退。
  两人越靠越近,他的呼吸几乎都落在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漫不经心扫过,撩起一片潮湿灼热的感觉。
  离得越近,少女身上的软香就越浓稠。
  她今天穿上了身轻薄的交领衫裙,宽松的领口隐约透出一片娇嫩细腻的的雪肤,锁骨下饱满的弧度若隐若现,裴闻很正人君子的、轻轻的错开了视线,他忽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漫不经心捉拿在掌心里,“要梯子做什么?”
  姜云岁着急忙慌的也答不上来,没想到他今天会这么空闲,跑来她这里。
  更没想到自己刚才对宜春说的话让他听了个正着。
  她咬了咬唇,这是她一个不太好的习惯,遇事回答不上来就下意识去咬自己的唇瓣,虽是不轻不重的力道,往往还是会咬的水色潋滟。
  裴闻抬手,指腹抵在她的唇上。
  姜云岁被他这个相当逾距的动作吓得僵在原地,脸色渐次苍白了几分,她呆呆望着他,动也不敢动。
  裴闻好似没察觉到他这个动作有多么不妥,少女的唇瓣触感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他什么都没想,忽然用了用力,差点碰到她粉嫩的舌尖。
  姜云岁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段暗无天日的几年。
  裴闻也是喜欢撬开了她的唇瓣,有时候就是指尖,抱她在怀中,神色懒散像是一种玩弄。
  “别咬自己。”
  男人很快就收回了手,姜云岁悬在心上那把剑此时此刻也不能落下。
  她胡乱点点头,嘴上说着好,心里已经叫苦不迭。
  默了半晌,她小心翼翼问起:“表哥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裴闻淡道:“没什么事。”
  姜云岁心想你既然无事,就不要来找我呀。
  可她又不敢说。
  裴闻的指尖不小心缠在少女柔软的发丝,他慢条斯理抽出手指,随口问:“你那天在铺子里没有碰见别的人吗?”
  他这一问,把她吓住了。
  她原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怎么他还记得呢?
  姜云岁心里慌张,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裴闻这是不是在试探她?他一定是有了什么证据,才会这样问她。
  她现在骑虎难下。
  说实话也不对,不说实话又会被他看出来。
  裴闻心细如丝,真想让人去追究,很快就知道她在撒谎。
  她急中生智,忍着紧张,语气平淡如往常,“你忽然这么问,我还得想想。”
  姜云岁装出在认真怀疑的模样,过了片刻,她恍然大悟般开了口:“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原是要去买些打发时间的话本,刚走到铺子门口就碰上…嗯…他叫什么我忘了,好像是表哥那个师弟。”
  男人的目光从高处落下,深深盯着她,“阮洵期?”
  姜云岁后背都是冷汗,她点头:“对,应该就是他,我们俩一道进去的。”
  话说的半真半假,才不容易被拆穿。
  姜云岁以前也时常对裴闻撒谎,那个时候她不明白怎么回回都被他拆穿?后来从他那里吃够了教训,慢慢才琢磨出来对他扯谎的办法。
  “但他好像不是去买书的。”
  “嗯,他去抄书。”
  姜云岁听见裴闻这么快接了话,心想果真如此。
  他果然已经去让人查过了。
  姜云岁顺着他的话小心翼翼往下接,“嗯,他家里好像很穷,表哥既然是他的师兄,怎么没有接济一二?”
  裴闻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不太喜欢从她口中提起别人,从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读书人都是有点清高的,不用我接济他,他也能活下来。”
  姜云岁垂眸:“噢。”
  想到上辈子阮洵期在地牢里受的那些伤,她又揪紧了心。
  裴闻说都是宋砚璟动的手,他是大理寺的官员,最拿手的就是刑讯逼供,把人折磨的奄奄一息再吊着一口气。
  可是姜云岁不信裴闻说的话,宋砚璟和阮洵期无冤无仇,何故如此对他?
  八成是裴闻下了死手,又不敢认。
  他怎么连师弟都下得去手。
  同师同门的情谊,一点都不顾。
  所以现在姜云岁还是不太敢让裴闻知道她喜欢阮洵期,多了一个心眼也好。
  裴闻听见她说了实话,疑心渐消,不过那个阮洵期确实也有几分姿色,干净纯良的长相,往往都是讨人喜欢的,姜云岁若是真的对他动了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每当裴闻想到她会喜欢别人,往后甚至会嫁给被人,心里就极度的烦闷。
  他不太愿意想这些事,但又是他日后不得不面对的。
  她会嫁人生子。
  裴闻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每每到了夏日,天气逐渐炎热起来的时候。
  姜云岁的身体也跟着天气变的好了起来,她看似文静,在熟悉的人面前还是很调皮的性子,爬树摸鱼,样样不落。
  院子里有棵李树,李子还没成熟。
  她就迫不及待爬了上去,摘了好几颗抱在怀里,待在树上就忍不住要尝尝味道。
  裴闻知道她已经上了树的时候,迟了。
  他匆匆赶过去,一脸冷色望着在树上的人,“如今这个时节李子还没成熟,你下来,日后熟透了我摘给你吃。”
  她不信,咬了一口被酸出了眼泪。
  一边哭一边从树下慢慢的爬下来。
  鞋底太滑,踉跄了一步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直接落入了他的怀中,她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襟。
  那个时候她明明很依赖他,不像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许多秘密。
  裴闻从回忆里回神,他垂着眸,遮掩住了心底的思绪,他记得自己上次问过,今天还是忍不住想问:“岁岁,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他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些荒谬疯狂的念头。
  她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喜欢别人。
  那她和他为何不能成婚?
  他为什么不能娶她?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能对她更好。
  他的家里人也不会欺负她,都会待她很好。
  兄长为什么不能成为丈夫。
  裴闻强压着这个已经开始肆意疯涨的念头,他捏住她的手指,接着试探:“如果你有,也不用怕,可以告诉我。”顿了顿,他说:“母亲怕你看走了眼,先前就吩咐过我,让我帮你掌掌眼。”
  姜云岁差点就要被他说动,若不是男人捏着她的手指十分用力。
  其实她觉得裴闻真的是个很好的兄长。
  她咽了咽口水,“表哥,日后我有喜欢的人,真的可以告诉你吗?”
  裴闻抿直了唇,面无表情:“自然可以。”
  姜云岁缓缓抽出了手指,她知道裴闻吃软不吃硬,现在已经学会在她面前示弱示好,她说:“我身边没几个信得过的人,也没几个能依靠的人。我是很相信表哥的话的,往后有什么事情我都告诉你。”
  裴闻垂下眼皮,看不出情绪,他低低嗯了声。
  男人接着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母亲这两日与其他世家走动不少。”
  姜云岁点点头:“我知道。”
  “有些人你便是看上了也得来和我说,满京城里多的是表里不一的禽兽,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好。”
  那边宜春已经叫人送来了梯子,只不过她被世子的心腹随从拦在院门外,似乎是不许旁人打扰。
  这般霸道的做派,简直是已经将郡主当成了他的所有物。
  宜春又惊又怒,已经在思量回头怎么提醒郡主。
  *
  送走了裴闻。
  姜云岁浑身也没什么力气了,她坐在椅子里,喝了两碗甜羊奶才回过魂,她说:“裴闻真的太可怕了。”
  宜春也点点头:“奴婢也觉得世子可怕。”
  姜云岁的心里其实很纠结,她怕上辈子那个偏执的裴闻,可是这辈子的裴闻对她还没有很坏。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裴闻的话。
  “宜春,你说裴闻会骗我吗?”
  宜春想了想,“奴婢觉得世子虽然性子不好,但是说话向来算话的。”
  姜云岁摇摆不定的心情忽然被她的话安抚住了,“也对。”
  “郡主,你明日还要出门吗?”
  “要出去的。”
  “您让奴婢跟着您吧,不然奴婢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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