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有人照料，要么是可以生活自理。
“我进去看看吧。”池柠皱眉盯着里面的男人说道。
“你确定？”商敬学是被这个人搞得烦死了，看都不想看一眼。
“去看看吧。”池柠踩着高跟鞋走出去。
秦云礼正坐在外面看手机，见状站起来，“要走了吗？”
“等一下，我进去看看。”池柠抬首示意。
秦云礼蹙眉。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秦云礼收起手机，径直走进了审讯室外面的监控室。
池柠推门走进去，那男人缓缓抬头，看了池柠一眼，眼睛竟然泛起光亮来，整个人都坐直了，激动地快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疯狂挣扎起来。
两个警察都险些摁不住他。
池柠吓了一跳，跟男人对视了一眼，退了出去。
这时候，男人又开始嘶吼起来，不顾手上的手铐奋力挣扎着，全然感觉不到手上的血痕似的。
池柠有些被吓到，皱着眉头转身走到秦云礼身边。
里面的警察开始大喊起来，“救护车！叫医生来！”
池柠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看到自己那么激动，她靠在秦云礼身上，回想着刚刚男人的眼神。
那种眼神是一种炽热渴望又物化人的眼神。
她还没在人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
池柠突然就觉得有些反胃。
太恶心了。
晚饭吃了日料，回到家里，池柠越想越不对劲。
“我肯定没见过那个男的，但是他看我的时候实在是太反常了，难道是真的认识我？”池柠喃喃自语。
秦云礼给她倒了杯果汁，看着她了一半，这才开口，“未必是认识你，可能是你身上有什么特质引起了他的情绪波动。”
池柠闻言想起了死者。
如果非要跟死者对比出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漂亮。
想到这里，她还是给商敬学打了个电话，提供了这种可能性。
商敬学并没有马上采取相关的行动，而是联系了心理医生，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下对嫌疑人做了笔录。
他交代了一些零碎的细节，整个在诉说的过程中兴奋不已。
拿着细节和尸体的细节都能对上，而心理医生给出的嫌疑人的心理评估的结果是他确实存在精神问题，而且很严重。
韩铮和陈子在这个案件之中，真的只是扮演着两个收拾残局的位置吗？
穆青和他们再次去到那个村子搜证取样的结果也出来了，不仅是那个房主的房子里有死者的血迹，在其他几个人的房子甚至是院子里也发现了死者的血迹。
这个结果让警方诧异，疯子问不出来什么，这几个人就不一样了。
到底是心理素质没那么强的一群人，商敬学在审讯时他们稍加压力，他们就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不仅是虐待，还涉嫌强奸。
据他们交代，韩小娟并不是他们杀的，而是半死不活的时候被那个疯子带走了。
他们交代的作案过程里也完全没有陈子跟韩铮的参与。
池柠再重新看了一遍尸检结果跟其他的检验结果，尸体不会说谎，死者肯定是在泠川市内被杀死的，而且纹身师的人证更加证实了这点。
那个疯子是陈子带到城里来的。
陈子又为什么要帮那个疯子做这种事情？
他也是参与者？
还是存在什么别的利益链？
“那个疯子会不会……是被教唆的？”池柠突然出声，“又或者，韩铮他们不仅仅参与了分尸？”
穆青和愣住，思前想后，颔首：“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是也得有证据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还原
证据……
池柠晃了晃头，皱眉：“不行，我们不能在假定嫌疑人有罪的情况下找证据，只能用证据去找到真相。”
这个工作从来不是因为让谁入狱得到刑法，而是为了找到真相。
仅此而已。
池柠把资料往桌上一甩，有些烦躁地坐下来，喝了一大口热茶，盯着尸体的照片出神，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死者的死因是多器官衰竭，在死者头颅被发现以后，脖颈上索沟也更加确定了死者是被某种较粗的绳子勒死的，而且还存在反复勒的痕迹，这个痕迹角度深浅不一，但是都是同一时间发生的，确实像是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做出的。
根据心理医生给出的结论，嫌疑人根本没办法做出更深的思考。
而且嫌疑人的双脚也还没有找到的。
“去找商敬学，把嫌疑人的脚问出来。”池柠站起身，手里捏着尸检报告，眉头轻蹙。
“好。”穆青和跟着站起来。
商敬学很快提审了韩铮跟陈子，韩铮依旧是那副样子，满不在乎地摆手说不知道。
“那分尸现场呢？”商敬学问出同样重要的问题。
上次因为是池柠突然参加进来，他们差点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下韩铮眼神暗了暗，淡声说：“撬了个商铺。”
接着就说出了一个地址。
商敬学给了后面的人一个眼神，很快就有人去查证。
面对双脚的问题。陈子却沉默了很久，商敬学陪他耗了两个小时，他才终于肯开口。
嘴里的铜钱跟双脚都是他干的。
“村里人说，人死了会去阎王那里告状。”陈子说，“村里人就求着我，要是人死了，就把铜钱放在韩小娟的嘴里，双脚也是怕她跑去告状，让她不得过奈何桥转世。”
商敬学听得只觉得离谱，皱紧眉头：“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你怎么会信这些？”
“不是信，只是照着做了。”陈子说。
大抵是也被这些事冲击到了，陈子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没有活力。
“那脚呢？”商敬学把黑色的圆珠笔放在桌子上狠狠戳了一下，冷眼看着他。
“村口的柳树下，”陈子说话显得无力，“他们说，柳树辟邪。”
什么辟邪，不过都是缓解自己心虚的表现罢了。
一群杀人犯，报团取暖。
池柠跟着同僚去了韩铮所说的那个商铺，那是一个偏僻的商铺，边上是入海江流，周围是鸡鸭鱼的交易点，散发着一股臭味。
池柠不由得捂住口鼻。
越靠近那个商铺，一股腥臭味也就越来越近。
但因为这里本就宰杀家禽鱼类，这么久以来，大家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卷闸门一拉开，苍蝇一股脑地飞出来，骇得众人退后了两步。
空荡荡的门面房里，还有一些肉碎在地上。
池柠迅速戴好头套手套，走了进去，先是收集了几只苍蝇和蛆还有蝇卵壳，又去提取了现场的血迹跟碎肉。
现场虽然有大量血迹，尽管被简单冲洗过，但是鲁米诺反应还是直接将当时的现场还原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章 喜欢你
卷闸门从里面拉下来。
黑色瞬间涌入整个门面房里，荧光点点，大量匍匐在地上。
并没有明显的喷溅状的血迹，只是一大滩的血液从桌子这个点流开，是符合现场条件和流动规律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血液真的都是韩小娟的，那么她在这里被分尸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掌握了这一项证据，加上商敬学他们也在柳树底下找到了死者的双腿，很快就将涉案人员全部缉拿归案。
商敬学需要再次提审韩铮，池柠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韩铮会认识她，还会说那些话。
她拍了一下商敬学的后背，“商敬学！待会儿你帮我问问他为什么认识我？”
商敬学知道她被这件事烦恼了许久了，于是点点头，“知道了，我给你问，你到外面去看着？”
莫名的，池柠对见到韩铮有些抵触，摇摇头看了眼时间，“不了，到时候你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就行了，秦云礼要来接我了。”
“行。”
处理完所有送检的证物，池柠准点下班，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就看见了秦云礼。
秦云礼怀里还抱着乖顺的福子。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顺路去送福子去打疫苗顺便做个驱虫什么的。
池柠惊喜地抱起福子。
秦云礼说：“家里都有饭菜，回去吃饭好好睡一觉吧。”
这两天池柠也忙坏了，昨天晚上十点钟才把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又饿又累，在车上睡着了下车醒了吃完东西又睡不着了，好不容易被哄睡了以后，半夜又做噩梦醒了。
“嗯。”池柠把福子放进外出包里面，坐在前座眯眼小憩。
到家以后，池柠把手机递给秦云礼：“帮我充个电，我把饭吃了。”
秦云礼接过去，然后池柠就忘了这回事。
商敬学在晚上九点钟就给池柠发了短信，池柠那时候已经在听秦云礼讲故事了，根本就没看见手机信息。
睡得太早，池柠中途还是醒了一次，十一点多的时候。
秦云礼正拿着电脑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发现池柠醒了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电脑屏幕太亮把她弄醒了，连忙合上电脑，把电脑放在一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现在就睡。”
池柠失笑。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池柠下意识拿起手边的手机，看见了商敬学的信息。
要是有急事肯定就打电话了，发消息就不是什么急事。
她点进去，商敬学就发了一条。
韩铮说，知道你是因为韩泽喜欢你。
池柠皱起眉头，疑惑地重新看了一遍这几个字组成的话。
她还没反应过来，倒是秦云礼在她颈窝忽然开口：“韩泽是谁？”
池柠被他突然出声弄得哭笑不得，解释道：“池申源那个案子的凶手。”
“他为什么喜欢你？”秦云礼皱着眉头。
池柠亦是十分无辜的样子，“我哪里知道啊，我上次不是还让你去调查这两个人来着吗？”
秦云礼闻言也没表现出自己到底认不认识，搂着池柠说了句：“柯尧还没给我结果。”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路顺风
池柠觉得自己确实跟那个韩泽没什么交流和关系，便暂时不去多想这件事情，转过身抱住秦云礼的胳膊：“好了，睡觉。”
凌晨三点，柯尧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信息。
――大boss：“明天早上我要看见韩泽跟韩铮的资料。”
柯尧被惊醒，看到消息还以为是噩梦，缓了好半天才爬起来，不徐不疾地跑到客房加班。
韩泽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池柠抛到脑后，她扒在厨房门口看着秦云礼给自己做早饭，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先把桌上的奶香馒头吃了，这个虾马上就出锅了。”秦云礼撒上一层葱花，把锅里的虾倒到盘子里。
池柠笑了一下，“我知道啊，我就是想看看你，我的假已经请好了，下下个星期一我就要过去上课了，你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没办法见到我。”
秦云礼苦笑：“你倒是狠心。”
“哪有，我肯定想你……做的饭。”池柠笑着坐下来，喝了口皮蛋瘦肉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坐下来，伸手去拿盘子里的椒盐皮皮虾。
秦云礼绕弯偏过她的手，无奈提醒：“烫，用筷子。”
“知道啦。”池柠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虾，放进碗里，趁热咬了一口。
吃过早饭，秦云礼送池柠去上班。
这起案子尘埃落定以后，泠川太平了很长一段时间，张琦跟商敬学去省厅培训，一大批有能力的新人也在局里冒尖。
这起案子正式结案的那天，韩铮大喊着要见池柠。
池柠只觉得莫名其妙，且没有任何必要，所以拒绝了这个要求，听说传达了她的想法以后，韩铮就没有反应了，再也没有叫嚷过什么。
再到后来，他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那个时候池柠基本上已经不记得韩铮这个人了，更不提死刑的韩泽。
这些都是后话。
池柠临行那天，秦大总裁翘了班出现在机场，他穿着普通的黑色刺绣外套，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双手插在兜里，微微垂眸盯着身前的女人。
女人嘴里喋喋不休，一直摸着怀里的猫，抬头冲他说话，时不时笑一下。
“该拿的都拿上了吧？”秦云礼看了眼她的行李，“有什么需要的直接给我打电话。”
“放心。”池柠倒是丝毫不慌，反而安慰似的拍了拍秦云礼的肩膀。
秦云礼冁然而笑，手掌抵在她脖颈上，大拇指抵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摘下自己口罩在她唇上轻吻过去。
时间快到了，秦云礼松开她，抱过尾巴摇晃的福子，低头看着她：“到那边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行，我在那边也安排了人，一下飞机会有人接你。”
池柠倒是觉得他小题大做了，不由得笑道：“秦总，我就在离泠川不远的某个城市。”
“我知道，我知道。”秦云礼轻轻重复着，末了还是笑了，“一路顺风。”
“嗯。”池柠拉了一下他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拎着行李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不远的城市又怎么样，她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整个人就是慌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棘手
韩铮和韩泽两个人的资料并没有什么问题，秦云礼倒是注意到另外一点。
这俩兄弟之前好像经常去龙云山烧香拜佛，也可能是看风景。
又想起那个陈清和来，他不由得皱眉，把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去了。
很快，泠川出现了一起大案。
有人在某个荒郊野岭的山坡上，发现了一具白骨，本来以为是哪个旧墓被塌方的泥土冲下来的，凑近一看，那骨头上还插着刀，顿时被吓了一跳，就报了警。
尸体颈椎断裂，胸口的刀也是尸体没有腐败的时候插入的，肋骨还有刀的划痕。
这样一起案子，警方一时半会儿也没头绪，只得先把所有的证物搜集起来，尽可能的把死者的死因和身份确认了。
这起案子倒是在泠川小小轰动了一下，舆论压力也不小。
穆青和时常给池柠打个电话，说这个说那个，找寻思路和线索。
秦云礼好不容易忙完工作，回到家里给池柠打电话，打过去就是占线，难得不恼火。
但他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锋利，性子温和了不少，洗了个澡才回到卧室里，点了香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再次给池柠打电话。
这次池柠接了，她打了个哈欠，看着屏幕里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秦云礼笑了，“今天忙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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