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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沉睡在水缸中的莲花陡然变得硕大。
花茎延长，蜿蜒曲折缠绕上郁晚的脚腕，又一路攀附，爬上她的腰肢，最后轻轻一拉，将她整个人拽入它的花心中。
“谢无祈？”郁晚四肢被缠得发软，她无力地想推开包裹着自己的硕大花瓣，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
就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道，更像是欲拒还迎。
甚至因为她的推搡，反倒给了一直藏匿在她身下的花蕊可乘之机，无数嫩白色的花蕊分开郁晚的双腿。
郁晚低头，这才发现在梦中，她竟是浑身□□的。
她想让谢无祈别闹，出口的声音与其说是威慑，更像是娇嗔。
连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脚背抽搐，一阵酥麻。
因着这道声音，缠绕在她身上的莲花陡然显出人形。
一时间，炙热的体温代替温软的花叶与郁晚紧密相贴。
这么长时间以来，谢无祈第一次在郁晚的梦中说出完整的话来，“晚晚，我终于抱到你了。”
他还以为自己会消匿在那日的天雷之下，却未曾想到，关键时刻郁晚居然会跑到他身前，试图为他挡下那道雷劫。
若不是看到九颜飞升撞上那道雷劫，谢无祈就算任自己灰飞烟灭，也不会让郁晚护他伤了自己。
但他并不会因此而同情九颜半分，就算他不挡那道雷劫，也是难逃一死，不过早晚而已。
在他敢觊觎晚晚并将她带走那日，谢无祈就从未想过会留九颜活着。
他想起那日郁晚散乱的衣衫，以及落在颈侧的齿痕，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怀中少女白皙的脖颈上。
上面早已没有他人留下的痕迹，喉结缓缓滚动一下，没忍住，还是张口咬了上去。像是要彻底覆盖那道印记般，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郁晚倒吸一口凉气，情迷之气被谢无祈这一口咬散不少。
她仰头看着谢无祈，发现他此刻的神色和先前每一次都完全不同。
也不是没有见过谢无祈强势的模样，但他对他一直绷着一根弦般，伪装也好、强撑也罢，总归是死守着最后一丝温柔的底线。
就算在他动怒是要她时，都没有用此时的眼神看过她。
好似凶兽，随时要将她拆吞入腹。
谢无祈也的确死死凝视郁晚，灼热的大掌寸寸抚过她，最终卡在她的脖颈上，触了触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那上面还留有他的齿痕。
鲜红欲滴。
“他还碰你哪儿了？”谢无祈危险地眯着眸子。
手蜿蜒而下。
“这里？”
“还是这里？”
“亦或是都有？”
郁晚浑身紧绷，在他的掌心中不敢乱动分毫，“没有，都没有！”
“撒谎。”谢无祈的手固在郁晚不盈一握的腰肢上，那日他冲进门时，九颜就是这样握着她，险些......就要褪下她的外袍。
他后悔那日竟让九颜就如此轻松的在雷劫下化为灰飞。
若是那废物还未死透，他应该会寸寸剐掉他碰郁晚的皮肉，碾碎他的指骨。撬开他的嘴，敲碎那一口肮脏的牙，再缝上他的嘴。
谢无祈本不想纵着自己的原身在梦中弄她，可当他察觉自己能恢复人形，并掌握自己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般脆弱，只能贴着她落下一个单薄的吻时，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
郁晚从来不知道谢无祈会如此狠，对比曾经，才知道他以前有多收敛。
她险些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个梦里。
在数不清第几次被人无情地翻身之后，郁晚忍不住想，她一定没办法在明日告诉念念答案了。
第71章 交易
清晨的日光倦怠地撒在窗上。
斑驳的光影摇晃了半日, 终于被在日头最盛时重归宁静。
在放肆的幻梦中，谢无祈卸下伪装，将自己原原本本展现在郁晚面前。
包括那些, 埋藏在阴暗潮湿角落里的念。
郁晚有些被吓到，后半程几乎被逼得喘不过气。
谢无祈几次扣着她无力埋在被子里的下颌, 将她脸边湿漉漉的碎发一一拨开，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等郁晚终于被对方饶过时, 她打颤的双腿几乎都要难以合拢。
谢无祈半跪在她脚边，捏着她抽搐的小腿, 有力的指缓缓揉开纠缠的筋脉，郁晚的身子又一次紧绷。
“躲什么？”谢无祈撩她一眼, “放心，真不弄你了。”
这话在此之前谢无祈已经保证过三次，可每次最后都是比前一次更疯。郁晚狐疑看他。
正捏着, 谢无祈忽而又用手拍了下她的腰，吸引她的视线，“还疼么？”
他想起郁晚咬他时说的话。
郁晚脸一红, 瞪着他，不说话。
谢无祈蹙眉，“真的不舒服？”
哪有人还专门问对方这个的。
何况这人还是谢无祈。
太不对劲了。
郁晚将头偏在一边，拒绝给他反应。
顿了半晌，在注意到郁晚红透的耳尖后, 谢无祈眉头一松, 嘴角挂上了然的笑。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
他吻了吻对方的耳垂, 一本正经道：“若非入梦，我定会克制些。”
说完, 他笑着将人抱起来，“不是说今日还要告知念念我的归期么？”
听他说起正经事，郁晚才不情不愿地扭过头，“那你究竟何时才能恢复？”
谢无祈认真想了下，眼神落在屋内的水缸上，“等那朵小莲花彻底盛开那日，我应当就能化形了。”
此时水缸里自然没有小莲花的身影，因为那朵粉嫩的莲花花骨朵，正在郁晚的榻上同她纠缠。
她回忆了下昨夜将莲花移进水中时，花苞已经舒展开几片花瓣，隐隐能看到里面藏着的柔软的花蕊。
郁晚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那岂不是很快了？”
谢无祈笑了下，“你若是想让它开得更快，我还有个办法。”
郁晚偏了下脑袋。
“让它多采补几次。”
郁晚：“......”
*
醒来后，郁晚干脆将水缸命人移到正殿。
她将谢无祈的话转述给念念，小家伙或许还无法理解父尊的归来为何会与一朵莲花的开期息息相关，但总算是有了盼头。
白日有郁晚和念念一起照料小莲花，晚上还有郁晚给他单独施加养料，小莲花的长势一天比一天好。
郁晚合理怀疑，自己真的被人采补了。
“娘亲，它看起来就要开花了耶。”念念扒在水缸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漂浮在水上的莲花。
的确是，估摸着顶多还有三两日，这花便会彻底盛开。郁晚心中也有了期待。
除此之外，另一件让她期待的事情是，谢无祈当初定下二人结道合灵的日期也要到了。
这天下午，郁晚正同念念剪着大红的窗纸，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系统重启的声音。
郁晚这段时间专注于谢无祈的事情上，险些都要将系统忘了。
慢慢陡然上线，她才想起还有穿书局的事情要解决。
这次不仅是慢慢得以重启，连李姐也与她通过穿书局的控制系统连上了话。
“原来负责这本书的系统已经被穿书局抹除了数据，现在这本书换了新的系统负责。”李姐解释，“晚晚，对于先前因这本书失误而引发的后来一连串事，我代表穿书局向你道歉。”
郁晚觉得李姐实在无需替别人道歉，这件事与她无关，况且事情已经发生，导致错误的旧系统也已经受到处罚。
比起无用的歉意，她更关心穿书局有没有更实质性的弥补计划。
毕竟若不是当初旧系统的错误，郁晚也不会被流放到另一个世界，去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
而她对那个世界的人已然产生感情，这是她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的。
可现在这个世界也有她关心的人，况且她已经知道了这具身体就是她原本的身体，她就无法再将这个世界当做一本书来对待。
郁晚提出自己的疑问。
李姐：“穿书局那边的意思是，可以让你自己做选择，是留在这本书中，还是回到穿书局。不论你选择哪一种，我们都可以将你在现代世界中的母亲送到你身边，这一点你无需担心，也算是穿书局为弥补错误做出的补偿。”
郁晚闻言，这才放松下来。
“但是郁晚，你先不要着急做决定，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知你。”
话到嘴边，郁晚又因李姐煞有介事的模样而停了下来，“什么事？”
“就是关于你这次重新回到这本书中‘拯救黑化男配’的任务。”
郁晚不认为谢无祈现在还有任何黑化迹象，其实打从一开始，她便不觉得谢无祈会黑化。
顶多在得知念念可能会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正常生长时，她有过这样的担心，害怕有朝一日念念离开，谢无祈会接受不了而黑化，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郁晚很久，就被彻底解决。
她也再没有了这方面的担忧。
除此之外，就是谢无祈去救她时，天道的雷劫落下来的那一刻，她看着谢无祈浑浊猩红的眼险些以为他会因彻底受魔意驱使而变成系统口中“黑化男配”的模样。
可事实是，谢无祈挺了过来，不仅没有被魔意驱使，还化茧成蝶，得到了新生。
“这个任务有什么问题么？”在郁晚看来，这个任务多半已经完成。
“并不是‘任务有什么问题’，而是穿书局的主系统从来就没有下达过这样的任务。从始至终，这个任务都是原先负责这本书的旧系统编造出来的。”李姐叹了口气，“郁晚，我知道你喜欢上了这本书中的男配谢无祈，也就是你第一次穿进这本书时的任务目标，但你知道么，他其实早已觉醒了自我意识，不再只是书中的一个男配。”
“觉醒了‘自我意识’？”
“就像你一样，他知道自己的世界有东西在操控着，虽然他还知道操控这个世界的东西叫做‘系统’，也不知道系统背后的穿书局。”
郁晚一惊，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光点。
“难道我这次穿书回来......”
“对。”李姐肯定了郁晚的猜想，“的确和谢无祈有关。”
“在你死遁离开后，他通过九颜的记忆，以及鬼灭河中的往生魂魄，得知这个世界有异世灵魂的存在。你也清楚，一本小说其实本就是为主角服务的，若是小说中的配角并没有觉醒自我意识还好，他们就不会过多的发现这个世界在围绕着一个人转。可谢无祈他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这个世界都在围绕男主风眠展开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你死后几百年，他游历便整个修真界，足矣让他洞破这一点。”
“所以，与其说当初是负责这本书的旧系统带你回到了这本书，不若说是因为谢无祈发现了这个世界堪称‘天道’般存在的系统，并与它达成了交易，让你不得不回到这里来。”
郁晚的声音都在打颤，“谢无祈他，还知道什么？”
“旧系统为了安抚谢无祈的情绪，不让他杀掉书中男主风眠，导致整本书毁灭，所以坦白了你‘任务者’的身份。他以为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来到这里只是执行一项任务，而这项任务就是得到他的感情。”
这一刻，郁晚终于明白，当初她回来时，谢无祈对她的那股恨意从何而来。
原来竟不是她的错觉，也不是因为她抛弃他假死离开。
而是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是带有目的才接近他，甚至于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可他从来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说到这里，郁晚和李姐双双沉默。
因为她们不约而同的意识到，或许这才是他最为可怖的地方。
明明早已触摸到真相的边缘，却不动声色。
郁晚猛地想起，为何在谢无祈生下念念时丝毫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拯救念念的方法，连当时的天剑宗掌门清虚，以及药宗掌门水光都对此束手无策。
可后来，这样的方法竟被谢无祈找到了。
或许，根本不是他找到的，而是这本书的主系统主动透露给他的。
李姐的回答也印证了郁晚的猜想。
包括后来进回溯秘境一事，连被天道眷顾的本书男主都在最后九道生死门前犯了难，可谢无祈却能笃定地从中选择出生门。
她早该想到的，谢无祈那么在意她，就算他能不顾自己的性命，敢把性命交给回溯秘境一博，又怎么会带她一起去博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他是那般沉稳的性子，断然不会纵容她也跟着去送死。
除非他早就知道，那些门里，哪一道是生门。
除此之外，便是风眠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偏偏是在他们之前。
郁晚甚至觉得，谢无祈或许也并未完全相信过这本书的主系统，所以他才会在风眠这个被他认定为受天道眷顾、整个修真界都为之运转的人物进入回溯秘境后，一同跟进去。
因为他坚信，这个世界不会让风眠死。
“所以，郁晚，你既然如今已经知道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还想要留在这里么？”李姐不禁问，“难道你就不会感到害怕？”
害怕么？
郁晚问自己。
看出郁晚的失神，李姐表示很能体谅她的心情，这件事的确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做出决定，“反正慢慢现在也恢复正常了，如果你想好了，就通过它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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