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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希轻轻拥了江楼月一下，显得极度疲惫。
“我没事……这是你们新招揽进来的人？”周承希四下看了一圈，见夜青枫也坐在新来的人旁边，便完全放下心来。
她勉强笑了笑，看向江楼月：“月宝先去吃饭吧，我去收拾一下自己。”
江楼月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过等到众人已经吃完了饭，周承希都没有再次出来，江楼月有些担心地拉着夜青枫要去看看。
来到了周承希的房间门前，江楼月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回响。
等了一会，江楼月本想离开，却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江楼月凑到门边听着，一用力却发现门并没有锁，江楼月直接跌入了房间里。
周承希一下止住了声，抬头看向江楼月。
“我……我不是故意的。”江楼月慌忙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周承希的神情问道：“或许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夜青枫这时也走到了门前，认真问道：“为什么这样拼命进阶？”
周承希沉默了半晌，声音有些暗哑地开了口：“我本来只是出去转转，直到——我遇到了一只三代进化体。”
周承希把脸埋进了臂弯里，“我只能勉强和它打个平手，我太弱了……”
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对实力的渴望，要有多强大，才有实力在末世里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周全？
江楼月轻轻拍着她的背，“姐姐已经很强大了，姐姐会变得很强的，不必急在一时。”
江楼月的语气很是笃定。
周承希摸了摸江楼月的头，没有说什么。
夜青枫似乎在沉思什么，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向周承希摊开了手，手掌上有一颗粉亮的晶核。
“进化体被杀死以后脑中会出现晶核。服下晶核后异能会升阶，但存在副作用，可能异化。”夜青枫的声音很淡，仿佛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这是四代进化体的晶核。”
江楼月一把按下了夜青枫的手，声音打着颤：“你怎么能……”
夜青枫依旧很平静，看向周承希：“我只是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是否愿意使用、要怎样使用这枚晶核，全凭你的心意。”
江楼月挡在了晶核和周承希的中间，有些生气地看着夜青枫：“你这是在诱导姐姐，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晶核！”
夜青枫没有说话，周承希从身后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江楼月的肩膀：“月宝，别生气，也不怨夜大佬。我很感谢可以有这个选择。”
周承希从夜青枫的手里接过了那颗晶核，“谢谢，我会谨慎考虑的。无论最终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如实告知。”
夜青枫点了点头，牵起了江楼月的手，向房间外走去。
江楼月气愤地甩开了夜青枫的手，大步绕过了夜青枫，自己先行回到了房间。
夜青枫追上去敲门时，江楼月已经在门内反锁了房门，任夜青枫说什么都不肯出声。
她抱着双膝蹲在门边上，两眼放空看着面前的地板。
先是莫名其妙出现了晶核这种东西，又是顺理成章地要杀死一只四代进化体，偏偏拿到的晶核恰到好处地送到了周承希的手中……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早有安排，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步入了既定的轨迹——一条在原书中从未出现过的轨迹。
与其说在生气夜青枫将晶核拿给了周承希，不如说江楼月为未知和偏离而感到恐惧。
她那熟知剧情的微弱优势已经渐渐消失不见。蝴蝶效应之下，其他的事件还会按部就班地发生吗？
江楼月对自己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她现在唯一的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只有金大腿一人了。
当夜青枫终于忍不住，将房门幻化消失步入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江楼月蜷缩成一团蹲在墙角，双目无神地盯着前面。
他走到江楼月的身边蹲下身，轻声哄道：“对不起……我想我应该和你解释清楚……”
江楼月忽然转身揽住了他的脖子，伏在夜青枫的胸口呜呜哭泣着：
“别……别说了，我不想听。我好害怕……”
夜青枫身体一僵，他不知道江楼月究竟是害怕什么，不过也终究没有说什么，一下下轻抚着江楼月的背，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在呢，嗯？”
江楼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会不会不要我，把我丢在外面……”
夜青枫感到好气又好笑，继续哄道：“我怎么会把你丢在外面？我答应过月，一定会护你安然无恙。”
江楼月的泪水浸透了夜青枫的衣衫，听到了这话才渐渐停住了哭声，只是仍然忍不住小声地抽泣着。
夜青枫一下下轻拍着她。“休息一会吗？”
江楼月一把抓住夜青枫的手：“不……不要一个人待着。”她想了想，提议道：“……我们去海滩走一走可以吗？”
夜青枫见江楼月平复下心情来，一口答应下来。
他为江楼月外化出一条明艳的红色连衣裙，搭配着耀眼的红宝石。
“洗把脸，我在门外等你。”夜青枫眼底满是温柔，转身走出了房门。
江楼月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对镜梳洗一番后换上了夜青枫为她新准备的衣服。
看着镜子里面精致优雅、面色红润的自己，江楼月作了几个深呼吸。
从一开始她就押注在了夜青枫的身上，这一局她不想、也不能输。
第33章 33
早春的海水还有些凉, 海风温柔地拂过人的面颊。
江楼月快意地赤脚跑在沙滩上，踩着海水扬起一朵一朵的浪花。
她多想对着大海高声喊叫，却又怕声音招来些不干净的东西。。
尽管这里已经是三面环山、一面入海, 位置条件绝佳。
事实上江楼月无论怎样恣意妄为都不会担心被丧尸围堵上来。
不过在末世如若不是小心翼翼地生活, 总叫人心中有些担忧和纠结。
看着这茫茫碧波，以及不远处朦胧可见的一个小岛，江楼月心中又出现许多想法来。
“夜青枫，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扩大一点基地的范围？比如……星月基地分岛？”江楼月手搭凉棚，眯着眼看向小岛的方向。
夜青枫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想要把小岛也改造成基地？”
江楼月不假思索道：“小岛与世隔绝，丧尸不会游泳就永远也上不了岛。而且再建个分岛, 万一出了什么事，也是海上的一条退路。”
江楼月偷摸打量一下夜青枫的神色，补充说道：“呸呸呸, 我是说……如果, 防患于未然嘛。”
夜青枫认真思考着江楼月建议的可行性。
他已经习惯了仔细揣摩江楼月每一次提议背后的含义。
他想了想, 问道：“想去那个岛上看一看吗？”
江楼月闻言两眼放光, 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夜青枫凭空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外化出一条小船来, 江楼月拎着裙角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夜青枫一下下划着小船。
其实他们都清楚, 到达小岛甚至无需划船这么麻烦。夜青枫完全可以在半空铺出一条大道来直达海岛, 只不过想带着江楼月散散心才选择了划船的方式。
二人在海中前行, 蔚蓝的大海一望无际。
江楼月本来很放松地伏在船边玩水, 然而玩了一会, 她回头看向基地越来越小的轮廓，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夜青枫, 你有没有觉得海岛变远了, 明明在岸上我们看小岛没有这么远的。”江楼月一脸严肃地看向夜青枫问道。
夜青枫轻轻笑了笑：“累了吗？有句话叫做望山跑死马，看起来近, 行起来远点也是正常的。”
江楼月摇了摇头，她执拗道：“不止如此。”
她一直依赖并相信自己的直觉。
自从上次被夜青枫发现自己可以入梦，江楼月也不再遮遮掩掩，靠在夜青枫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在梦境之中，江楼月以意识窥探现实、极快地向前飞去。
然而一直向前飞了许久，海岛依旧不远不近地在她前方。
江楼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怕这座海岛并不真实存在。
是海市蜃楼吗？还是因为谁的异能吗？
在基地后的海面上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仿佛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上，又增添了一分不安。
江楼月回到了现实中，和夜青枫讲述了这个情况。
夜青枫皱起了眉头，随手丢出了一把剑，直直地向海岛飞去。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这柄剑最终插入了海岛的小山上。
夜青枫揽在江楼月肩上的手骤然用了几分力气，低头看向了江楼月，正对上江楼月有些疑惑懵懂的眼神。
夜青枫微微叹了一声，江楼月的所知所想，无非都是月的意志。
月大约不会骗自己，有些话或许还是要直接去问月。
正思考着，夜青枫忽然感到基地的墙上有人在搞破坏，小刀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行字：“出现尸体，速归。”
夜青枫脸色一变，轻轻吻了下江楼月的发顶：“基地那边好像出了些变故，我们先回去，好吗？”
江楼月有些紧张地问道：“基地出什么事了？”
夜青枫摇了摇头：“说是出现了尸体。”
江楼月错愕地张了张嘴。
在末世里，死人和异化都是极为常见的事情，唯独出现了尸体，倒是件稀奇事。
二人很快回到了基地，众人围坐在桌边，神色都有些沉重。
周承希指着桌子上的草图给夜青枫介绍着情况：“在山林最南边与山路相邻的地方——那是进入基地的必经之路，有三具尸体，身首分离，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这不是丧尸能干出来的事情。”
楚成适时接过了话茬：“我们本来怀疑是有人意图进入基地，但是另有人追杀。不过奇怪的是，我没有感知到任何人进入迷宫。”
夜青枫也觉得事发古怪，不过考虑眼下最紧急的事情，询问道：“你们处理掉那三具尸体了吗？”
周承希摇了摇头：“承望说先不要动，也许那些人并没有发觉星月基地的存在，若是贸然处理了尸体反而暴露了自己。”
江楼月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只是这样放在那里也不是办法。”
她想了想，看向了夜青枫：“不如我去看看，也能告诉你再具体些的情形——我不是说我本身过去。”
夜青枫环视了众人一眼，视线特别在楚成身上停留了片刻。
江楼月名义上虽是预言家，实际上预言不过来自于月，而她真正的异能则是与人在梦境里互通有无。
当着众人的面使用异能，也许会被有心人猜出端倪。不过在场众人也都算是心腹之人，夜青枫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伸手抱住了江楼月，让她进入梦境中自由探索。
饶是江楼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那一排码的整整齐齐的尸体和另一堆层层垒叠的头颅时，江楼月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她看着看着，忽然顿了一下，一个一个数了起来——此时地上的尸体数量已经变成了五个。
她顺着山路看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痕迹，没有尸体拖拽的痕迹，也没有多余的血迹。
江楼月迟疑着，尝试拉夜青枫入梦，将这一切展示给夜青枫看。
不过她想更进一步试试自己对异能的控制。
基地里的夜青枫忽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地状态。
一道轻轻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夜青枫……夜青枫，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夜青枫以为自己在回应着，然而现实中却没有说一句话。
江楼月继续说道：“你试一试……把这个画面投影出来好吗？小心一点，是投影，不是真的外化出这些尸体……”
夜青枫心中一动，此刻却没什么思考的余地，只是听着江楼月的话照做。
在基地里，一面巨大的白板凭空出现，上面忽然出现了画面，从模糊到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江楼月看到的现实，把现实复刻在了梦境之中，又被夜青枫投影到现实里。
基地里的众人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周承希喃喃道：“山林南面就是这样。不对……怎么多出了两具尸体？”
众人纷纷惊讶地去观察画面的细节，只有高鸣堂注意到，自己身边的莫小友在看到画面时骤然变得激动起来，他好像气愤又不可思议，嗫嚅着什么，眼眶渐渐湿了起来。
不过碍于莫文知并没有声张，高鸣堂也没有打扰他，只当做不知道。
夜青枫渐渐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江楼月的意识也回到了现实。
“在这段时间里又多了两具尸体。”江楼月沉重地说道。这意味着他们基地的附近仍然有其他人的存在。
夜青枫沉思道：“这些尸体很古怪，脖颈上的切口非常干净利落，事实上人类远没有那么脆弱，能造成这种切口……”
他的话没有说完，要不是丧尸，要不是比他还要强大的人类。
这样的斩首行为不仅需要力气大，而是完全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众人罕见地沉默着，直到一个有些颤抖地声音打破了沉寂：“夜……夜哥。”
夜青枫抬头看去，是莫文知在喊自己。
他注意到莫文知情绪复杂的状态。
“我……也许知道多一点什么。”莫文知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母亲她当时……这些人都是欺负我们的恶人，全部在这里了。我确定，他们的面孔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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