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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瓷，宋许砚好像确实成熟了不少。”
赵瓷没听出夏棠最后这句话的话外之意，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赵瓷对于宋许砚主动提出带自己回家这点，是有些意外的。但是对于他在学生会的成长，却一点不意外。因为小说里都写了。
宋许砚有男主光环，他的成长向来是迅猛的、暴风式的。就比如他原本在高中的成绩并不好，但是通过高三下学期的努力，也能考上跟女主一样的高等学府，而是还是正儿八经的文化生，不像女配，悬梁刺股一整年也只能报一个艺术类专业。
宋许砚因为喜欢上了女主，为了接近她，在大三的时候成功进入了学生会。他不想输给男二号，于是很努力地在学生会干出了一些非常亮眼的成绩。后来他又萌生了想跟女主组成家庭的想法，决心要做一个有担当的，能给予她后半生幸福的人。
他接受了父母的提议，放弃了最爱的篮球，辅修了第二门专业：信息工程。这门专业与他原本的计算机课程相辅相成，都是为了他以后继承家业打基础的。他通过挤压自己的周末和课余时间，在毕业时成功拿到了双学位证书。
毕业后，靠着在学校里的学习所得以及在学生会的工作经验，在自家公司实习了半年就进入了高管行列，并且管理能力、决策力以及个人魄力都非常强悍，成为他们家族里能力出众的继承人，也成功与女主的家族达成了商业联姻。
赵瓷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男女主的感情线都歪到作者亲妈都不敢认的程度，男主的事业成长线居然还在稳步进行？女主这个关键性因素都不在了，他到底是从哪里获得改变与进步的动力的？
赵瓷的这个疑问在隔天晚上，从沈承芮那里得到了答案。
第二天上午，夏棠带赵瓷去给女配的父母扫墓。
他们三个人统一穿的一身黑，非常庄重肃穆。只有赵瓷一个人穿了一件白裙子，显得格格不入。因为他们在出发前没告诉她要去扫墓，所以这件白裙子已经是赵瓷衣服里最朴素的一件了。
他们在花店里买了黄、白菊花，还有百合的花束，然后前往她父母所在的墓园。
墓园毗邻长江，背靠群峰，风景秀丽、环境清幽，确实是块风水福地。
赵瓷想着，等自己噶了也要葬在这种地方。后来一想，她已经噶了，没这个机会了。
夏棠从工作人员那里借了扫撒擦拭的工具，找到墓地的位置后，赵瓷便开始做清理工作。
她吭哧吭哧地擦着墓碑的时候，心里嘀咕着，这一家三口估计已经去下一个小说世界团圆了，她居然还要给两个已经离开的nc打扫墓地。她到底为什么要来干这种毫无价值的苦力活儿啊？！
等终于打扫完毕，完成祭祀流程。一行人往园外走的时候，突然起了风。赵瓷的裙子飞起来，防止走光，要一直用手压住。
宋许砚脱下套在外面的黑衬衫系在她的腰间，并且将纽扣扣上，给她做了一个类似“直筒长裙”的效果。
在他蹲下系扣子的时候，赵瓷慌张地弯腰揪住衣服，“我来我来，我自己扣。”
“我来吧，你这样不方便。”宋许砚抬起头道。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这样由上至下的俯视他时，赵瓷觉得他的眼神异常的温柔。
晚上赵瓷在房间里翻看女配的其他照片，突然接到了沈承芮的视频电话。
他是来催她上课的。
“赵瓷，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很久没有给我上过课了！”
曾经嚣张跋扈的少年如今收敛不少，再生气，至多就是把“小瓷老师”这个敬称换成她的全名。
“也没有很久啊，才一个月嘛。”赵瓷轻描淡写道。
“一个月啊！还不久吗？趁现在放假，你赶紧给我上课，每天都得安排上！”
“现在？”赵瓷想了想，说：“现在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
赵瓷照搬夏棠的说辞：“秋游。”
“秋游？我在家里等你补课，你自己出去秋游？哪个地方秋游，我去找你！我们面授！”
沈承芮不依不饶，赵瓷不得不做了让步：“我马上就回去了，等我回去，一定给你上课。每天加俩小时，可以吧？”
看赵瓷终于上了点心，沈承芮故作不情不愿地点了下头，“你不能食言啊！你是老师，无德者无以为师！”
赵瓷重重叹了一口气：“知道了。”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宋许砚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赵瓷本想说不要，后来又怕他拿了什么好吃的，便匆忙跑去看了眼。发现是鲜切水果后，就拿了一盘。
回到房间后，沈承芮问她：“刚刚听声音有点耳熟，是我认识的吗？”
赵瓷坦诚道：“嗯，你表哥。”
“我表哥？”沈承芮像是闻到了瓜的味道：“你们一起出来旅游？你们复合了？”
赵瓷被他呛了一下：“什么复合？我们又没在一起。再说了，我确实是跟他一起来的，但不只是跟他一个。还有别人呢，我姐也在，还有她的……朋友。”
赵瓷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沈霁月的存在，所以不敢说的太明显。
“好吧，我还以为……”沈承芮失望了几秒钟，又提起劲来，“说真的，我表哥好像确实后悔了，你不打算回头看看他吗？”
“怎么？我们学校的事，都传到你们高中去了？”赵瓷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是，我是听我妈说的。”沈承芮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手机屏幕，小声道：“你还记得你暑假的时候被叫到他们家吃饭吗？就是我跟你拜师的那天。”
“记得啊，怎么了。”赵瓷记得，那天把她叫过去，是为了让她帮忙撮合宋许砚和夏棠的。
“我舅妈是不是跟你说了好多奇怪的话。”
“也不算奇怪吧。”她是夏棠的表妹，找她撮合也正常。
“你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你说那些吗？”
沈承芮像是终于说到了重点，眼睛都眯起来，一脸的高深莫测。
“为什么？”赵瓷顺着话问。
“因为在我表哥的生日宴后，他们想让他跟你表姐联姻，他没同意。他说了你的名字，把我舅舅舅妈气坏了。然后他们就把你叫了过去，想让你知难而退。”
赵瓷愣了好一会儿，终于理清他话里的意思，“你别胡说八道吧，这怎么可能呢。”
“千真万确！我妈告诉我的！”沈承芮信誓旦旦的。
赵瓷礼貌微笑，心想：你妈还真是亲妈，什么话都不会瞒着儿子。这儿子又是个缺心眼儿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第70章 占有欲
返程的途中, 赵瓷一直睡不着。她想到晚上沈承芮跟她说的那些话，还想起了早在一年之前系统跟她说过的话。
那时系统说宋许砚的感情线出现了分叉，提醒她别搞事, 她还不信，觉得是系统想趁机污蔑自己。现在想来, 系统说的应该是真的。
赵瓷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搞的事，不然为什么主角的感情走向会越来越荒诞。
可是她又觉得不可能，除了做任务的时间, 她几乎很少在宋许砚面前蹦跶, 也没有刻意讨好过他。系统说她故意引诱, 这确实是污蔑！
那宋许砚喜欢她什么呢？总不能是突然觉醒了, 发现自己就好倒贴的这一款吧？可是倒贴的又不止她一个, 夏清清都比自己符合他的审美。
赵瓷沉思的时候, 脸颊忽然感觉一阵温热, 她回过神来, 发现是宋许砚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怎么不睡觉？在想什么？”宋许砚投来关切的目光。
“在、在想……”赵瓷咬了咬唇，壮着胆子问：“你有喜欢过我姐吗？”
起码她得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女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崩坏的吧？
赵瓷的问题十分出乎宋许砚的意料, 脑子里顿时就好像有一根神经被拉了起来。
赵瓷看他的反应，猜到应该是有过的。不然前期有很多场合, 他其实不应该出现，但他都出现了, 目的肯定是为了接近女主。
比如沈霁月第一次请大家吃饭时, 那个时候彼此关系还没那么熟络, 他竟然答应一起过去；又比如, 他一向不爱凑热闹, 却跑去观看了大一的迎新晚会, 而且还坐在第一排，不就是为了看女主的表演吗？
赵瓷敢肯定，那个时候他一定是喜欢女主的。那后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改变了心意呢？
赵瓷仔细回忆了下，系统来找自己的时候，好像是他住院的期间。
“宋许砚，你去年手腕骨折，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那半个月，一直是我姐在照顾你吧？那段时间，你对我姐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宋许砚本来还挺严肃的，听完她这句话，眉头直皱，“你这句话怎么说得……我好像不是什么正经人？”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所以……有吗？”
宋许砚余光瞥见赵瓷巴巴地望着自己，没来由地有些微恼，“你想听我说什么？”
赵瓷没留意到他的情绪，她默默分析着他的回答，自作聪明道：“你含糊其辞，不正面回答，那肯定就是有！”
宋许砚克制了许久的脾气终于爆发了，他将车子停在一边，决心要跟赵瓷好好说清楚。
赵瓷看到他停车的位置，震惊地看着他：“宋许砚！你为什么要停在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上？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要扣分的啊？6分啊！！”
驾驶证一共才12分，他这停一下就扣一半了，还要罚钱。他有什么话是一定要停在这里说吗？
宋许砚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接着她上一个话题道：“我确实对夏棠有过好感，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赵瓷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好像完全置身事外，津津有味地将他的感情当做八卦趣事来听，不介意也不吃醋。可明明她之前不是这样的，在医院的时候，她还扔过夏棠给他剥的虾，那是她第一次跟夏棠起冲突。
再开口时，宋许砚的声音冷硬了几分：“赵瓷，你到底怎么想的？”
“很正常啊，我姐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喜欢她会很正常。”赵瓷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宋许砚纠正她：“不是喜欢，是好感，这两个词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赵瓷不以为意：“对我来说都一样。”
宋许砚气得额头青筋直跳，“那个时候呢？那个时候你也觉得正常？”
“这倒没有。”赵瓷诚实道：“那个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害怕你真看上我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所以你对其他女生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了。
宋许砚听出来了，并且深深觉得，这都是自己的报应。
他已经不想说话了，可赵瓷还在继续问他：“你后来为什么不喜欢我姐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她的？方便说说吗？”
宋许砚恹恹地扔下三个字：“不知道。”然后掐了掐她的脸，“请注意你的措辞，不是喜欢，我没有喜欢过夏棠。”
宋许砚起初对夏棠是有好感的，与其说的好感，更准确的说，是突然生出的新鲜感。他在学校里横行嚣张惯了，没有遇到过敢跟自己正面叫板的人。别说女生了，男生都没有。
第一次见到夏棠，确实对她很感兴趣。只是后来他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自己的注意力渐渐被另一个人吸引了。
赵瓷却认为他就是不想告诉自己，其实宋许砚是真的不知道。
“那我呢？”赵瓷拿开宋许砚的手，小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知道。”
“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这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吗？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应该是我的，这是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
宋许砚的目光直直看过来，赵瓷从他的双眸中看到了明确的侵略性。赵瓷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故作随意地看向窗外的景色。
宋许砚也不再说什么，重新开动车子上路了。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赵瓷睡不着，将窗户降下一条细小的缝隙。一股劲风从头顶刮过去，感觉天灵盖一下被掀开了，思路猛然清晰起来。
“宋许砚，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只是占有欲作祟。”
车子的速度很快，赵瓷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掩盖了大半，只有少许尾音传到宋许砚耳中。
他一直没有回答，赵瓷就以为他没听见。结果过了一会儿，听到了他沉甸甸的声音。
“你说得不错，我确实被占有欲主导了情绪。”
优渥的成长环境导致了宋许砚暴躁、狂妄、为所欲为的性格，从小他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对任何事物都势在必得。他一直觉得赵瓷会跟在自己身后，只要他一转头，他就能看到她。可是当有一天，他转头却看不到她了时，他第一次惊慌失措到夜不能寐。
宋许砚对赵瓷的感情是占有欲作祟，同时还有青春期荷尔蒙影响下的冲动，这些他都不否认。
“可是爱本来就不是单一的，它是多种感情的糅合。我不否认我对你有占有欲，可是占有欲和爱是可以同时出现的，只不过比例不同。所以你也不要仅用一个占有欲就否定了我的一切，这对我不公平。”
他的言语坦荡，思绪和逻辑非常清晰，让赵瓷当场惊愕。
“你觉得我分不清是不是？”宋许砚的眼角含着笑。
他没有怪她，而是理解并包容了她对自己的误解。赵瓷忽然就觉得，面前这个幼稚的、被家里宠坏了的大男生，好像真的成熟了不少。
赵瓷回到A市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他们在外面吃了饭，宋许砚把她送到宿舍楼下。
宋许砚离开后，赵瓷推着行李箱准备往前走。她莫名感到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一看，看到陆景扬从路边的一片阴影下走出来，脸上阴晴不定。
赵瓷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旦见他精神不济，人好像瘦了一圈。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闷闷道。
“我，我手机没电了。”
“陪我去吃饭。”
“我吃过了。”
陆景扬抿着唇，眼神立刻暗了几个度。
赵瓷立即改口说：“我陪你！我陪你，你别生气，我看着你吃。”
第71章 恋爱流程
陆景扬是个行动派, 赵瓷刚一答应，他就连人带行李箱一起领回了他的公寓。
进屋后，赵瓷一眼看到客厅餐桌上丰盛的晚餐, 她好奇道：“你做饭了啊？”
陆景扬用极低的声音“嗯”了一声：“你昨天不是在电话里说今天下午回来的吗？”
陆景扬每天都会跟赵瓷打电话，所以他知道夏棠陪她回家扫墓这件事, 也知道同行的人中有宋许砚，只是不知道是他单独送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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