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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年会议，都会由年长者来主持，轮流发言。她小时候见过最年长的虎鲸，是一百岁出头，后面就没再见过这位首领了，应该是去世了。
根据往年情况，她估摸着应该就两三百个族群报名，每个族群收一两个学生。
但是现在，实际报名的族群数目都快一千了，在场的首领们，在从众心理驱动下，有三分之二的都报名了。
后来，陆陆续续有其他族群听到这个消息，就都来凑热闹，也报名了。
从而有了这样一个恐怖的报名表。
首领有同名的，为了更好的辨认，这个报名表，记录的是首领的名字，与她族群的数目。
到时候正式报道的时候，就按这个表来。
余珠想了想，突然就没有那么愁了。
有些首领是冲动报名，之后不一定会让族鲸过来。
另外，这只是预报名，一开始数量多，会乱了些，但是后面能够真正留下来的学生，大概也就她预想的两三百头，有可能更少。
因为入学条件比较严苛，会劝退很多族群。
第一点：每年上学时间是寒季的七个月。
这个条件，就很容易劝退东族群跟西族群，因为他们在参加完盛会后，会回到族地生活，不太可能放心把未成年虎鲸交给学堂。
而且族群传统，是族鲸不离群。南族群虎鲸的寒季族地虽然离得比较近，但可能也不会让族鲸每日游来游去地上下学，而且寒季族地离得远一点点的，还要成年虎鲸护送。
第二点，学生食物，由自己或族鲸负责。
这就代表了，东族群或西族群，要留下一两头成年虎鲸，照顾自家虎鲸的饮食。少了一两头成年虎鲸，这会削弱族群的实力，很多族群应该不会愿意。
但这其实也是必须的点，毕竟东西族群在圣地待一个月后，便会回到族地。
那暖季到来，学生放假时，这些东西族群的学生总要回去。虽然学生可以结伴同游，但最好还是要有成年虎鲸领路跟保护。
单单这两点，就能劝退一半以上的报名族群了。
余珠感慨，还是南族群占优势，寒季时不用赶到极地的族地。她的南族群学生，应该会占一半以上。
学堂总要有个地盘，供他们上课休息，这她早已准备好。
就在她的族地附近，她和族鲸们，多次跟这些邻居商量，最后才能空出来的一片海域。
这将是她之后的战场。
回到族群，她跟她的教育班底，说了这个宣传情况，听到宣传很成功，他们便快乐地欢呼了起来。
目前的教育班底，有六头虎鲸。分别是她跟东连，以及南流、南名、南可跟南爱。
趁还有时间，她再次跟他们强调了教学的注意事项。
暮色降临，虎鲸们开始准备睡觉。
余珠靠在东连身边，有点睡不着，百感交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或者是喜悦？
她莫名有些感慨，“连，我为这学堂的开设，准备了近十年。谁能想到，我真的要在这里，创建一个学堂了。”
天空的星星突然闪烁了一下，余珠突然想起来这十年一直支持她的太姥姥，“太姥姥要是知道，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东连轻轻地蹭了蹭她，“当然，不只是太姥姥，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余珠会心一笑，这辈子遇到这样的亲情与爱情，真的太好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你们一直帮我。”
创业，总可能会面临失败，但是此时的她，已不害怕失败。
首先，她已做好万全的准备，推算过多种可能；其次，如果失败了，从头再来就好了，学到的知识，游过的海域，总不会辜负她。
自从那两点入学要求传出去后，讨论声波仍然没有减少，但很多族群都打了退堂鼓，已经不打算让族鲸参加学堂。
余珠并不着急，有多少学生她教多少就好，这一点不能强求。而且她相信，肯定有跟太姥姥一样有远谋的首领，知道该如何选，才更有利于族群。
赶在盛会的前两天，余珠确定下了最后的入学名单。
南族群183头虎鲸，来自121个族群；东族群32头虎鲸，来自20个族群；西族群20头虎鲸，来自12个族群。
东西族群这些入学的族群，主要是跟南音族群，或者跟东连族□□好的，出于对他们族群的信任，从而信任这个学堂。还有几个族群，相对陌生，余珠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信任她这个学堂。
余珠另外给了这些族群，一个退学的机会，在东西族群回族地之前，有一个反悔的机会。但是退学后，这一头虎鲸，便不能再进入学堂学习了。
累积两次半途退学，整个族群都会被加入黑名单。
另一种情况，学了七个月，下一年不来学的，不算做半途退学。
余珠把开学时间定在盛会之后，虽然盛会跟这些未成年虎鲸没什么关系。但整个氛围都不太好，学生容易心情浮躁，不适合开学。
另一方面，盛会也算另类的情人节了，她当然要跟东连一起过。
此次学堂的开设，余珠的风头更盛从前。
她在搞好入学名单后，提前两天，就跟东连一起躲起来了，躲在了离圣地较远的海域，避免被其他虎鲸找到。
毕竟一大群雄鲸围堵，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所以当雄鲸们听从首领的命令，盛会当天四处找南音时，根本就找不到。
余珠跟东连赶了一天的路，正躲在一片广阔的海域，享受他们的甜蜜时光。
余珠的发情期本来不会难受，但是东连被勾得挺难受的，刺激着她也有点难受，最后他们只能拉开距离，才好一点。
毕竟发情期不比平时，怀崽的概率大大提高。参加盛会的这些雌鲸，经过半个月的相处，一般都会怀上，没怀上的是相对特殊的。
东连在远处难受地嘤嘤嘤叫，像是在撒娇，也像在呻/吟。余珠接收到这声波，心都酥酥麻麻的，但同时又有点心疼。
去年发情期，他们还在外面飘荡。只要一待她身边，他就会难受，平常的方法，都没办法帮他了，最后他也只能游远远的。
但今年毕竟不一样了，他们都已经亲密接触过了，对彼此的吸引力更大了，这情动也更难压下。
余珠其实本性也是有点冒险的，她此时眼眶微红，发情期的亲密接触，是不是会比平时刺激很多呢？
虽然试一下也会有怀崽的风险，但是弟弟这么诱人，她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实际上，东连是比较能忍的，南音的话，他都会听，在这方面，也一样。他不敢强硬地来，只能嘤嘤嘤地装可怜。
而这傻傻的呆样，正是余珠欲罢不能的那一点。
她就喜欢，看他被她欺负时，想反抗却不敢反抗，委屈巴巴的样子。
遥远的海域，群鲸乱舞，胜者狂欢，败者落幕。
而这边的海域，没有什么胜者与败者，有的只是互相吸引的真心，相互依偎的彼此。
第54章
两头虎鲸在盛会结束的隔天才回去, 在游动时，愈发如胶似漆，从里到外透着热恋期的甜蜜。
事实证明, 发情期是最适合交/配的时期，那舒适度跟刺激度直线上升。事后, 他们都久久不能平息。
余珠莫名心生期待, 如果有缘真的怀崽了，那其实也挺好的，这个崽崽肯定会集万千宠爱于一生。而且他有一点会跟其他幼崽不一样，那就是他会拥有非常爱他的爸爸。
他们是特殊的，因为她是特殊的。一对一的婚恋观, 她不会去宣传或诉说。
因为集群的母系社会, 是更有利于虎鲸适应环境的。
雌性有更多选择，可以选择更强大的雄性, 生下健康强壮的幼崽, 以族群的形式来共同抚养幼崽长大，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在生存问题都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 不能迈步子太大, 去探求变革。
像她的学堂, 其实只是一个小改变。
她对自己的定位, 一直都是一名简单的教师, 将探索这颗种子种进学生的心中，也许未来有一天，会有一批虎鲸主动开始探索自然, 更好地适应自然。
回到族地时, 就只看到妈妈南品带着未成年虎鲸们, 适婚年龄的应该都还在约会, 姥姥她们，应该去捕猎了。
南品感受到女儿的激素波动，心中大概有数了，她四十岁了，也到了做姥姥的年纪了。
去世的太姥姥当初同意她不生崽，还让她们不要逼她，那个时候，她还真有点忧心，但是这是首领的决定，她也不能提出异议。
幸好，现在看来，她愿意生崽了，这真是件开心的事呀！
妹妹南时一看到他们回来，不由埋怨道：“姐姐，你跟连哥早早就躲出去，倒是开心得很，我们这些躲不开的，都快被烦着了。来问你去哪里的雄鲸，我都数不过来了，真的累死我们了。”
余珠赶紧上去安慰贴贴，“真的辛苦小时时啦，你最好啦，我跟连哥都谢谢你呢。幸好我们躲出去了，要是没躲出去，那岂不是更恐怖。你忍心我应付那么多雄鲸吗？”
南时无奈地呼了一下气，喷出短短的水柱，“行吧行吧，姐姐你也太受欢迎了吧！”
余珠也有点无奈，轻轻晃着尾鳍，“说实话，我也不想这样子呀！太受欢迎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就想简简单单做个老师的，现在搞得像虎鲸界巨星一样。
南时深有体会，“也是，搞得我都没时间玩了。”
东连在后头调侃道，“确实没时间玩了，过一两天，你也要去学堂学习了。”
南时吓得往后挪了一些，目瞪口呆，她真的很想逃，她以为姐姐去搞学堂，就没时间盯着她了，她正开心呢，没想到事实居然这么残酷。
“我都学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去学堂？”
余珠这时才想起来，她好像忙过头了，忘记跟第二批亚成年虎鲸说这事了，分布是南时和南光。
“你们还没从我这里毕业，当然要去学堂啦，而且你们可以给那些虎鲸做好榜样，多交朋友，帮姐姐我盯着他们学习，这是很艰巨的任务呢。你想想，小可可他们，都帮姐姐上课呢，我相信你跟光光肯定也能做好的吧。”
“当然，我们肯定可以做好。”南时连带着，都帮弟弟南光应了下来，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偷换概念了。
原来我不是去学习，是去帮姐姐盯学习的呀！这突然就让她有兴趣了，总之不是学习就好。直到后来某一天，她补功课补到想哭时，才明白，姐姐是大坏蛋，她的话都不能信。
很快，就到了正式开学的时间。
一头头亚成年虎鲸，被长辈送到学堂，长辈们送到后，便到了学堂的不远处待着，这样既可以看一下这学堂的情况，也不会打扰到学堂。
原本平时有一起玩耍的亚成年虎鲸，到了学堂，都愉快地交谈了起来。
“我们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了，真好呀！”
“太姥姥说我们是过来学习的，不能玩。”
“哎呀，学习应该也没什么的吧？我们可以边学习边玩呀！”
“可是妈妈说，我如果贪玩，会打我的。”
“我太姥姥也说了……”
两头虎鲸，想到这顿时都沉默了下来，这可怎么办呀？
平时没什么玩伴的虎鲸们，在这里也很快与同龄的建立起友情，聊了起来。
余珠跟东连两边的族鲸，都过来帮忙了，维持秩序。
余珠将所有学生分成五个班，南族群三个班，按年龄段来分，八九岁一个班，十到十一岁一个班，十二到十三岁一个班。不同年龄段，她有不同的学习计划，开始阶段，就是实践阶段，总要一步步尝试。
另外，东族群一个班，西族群一个班，因为这两族的数量比较少，语言也不通。
余珠将海域简单划分成五个部分，将一一到来的学生，一头头分到对应的班级。
为了避免南族群学生之后认错自己班级，她的排列顺序，从北到南，分别是南一班、东一班、南二班、西一班以及南三班。
现场吵吵闹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成功把这两百多头虎鲸分成五个部分。
虎鲸其实懂得如何排队，特别是南族群的虎鲸，捕杀浮冰上的猎物，正需要他们合成队形，同步摆动尾鳍，制造波浪。
队形是长方体的，从海面到海床，排了几层，以保证他们有足够的活动空间，也更好接收到课堂声波。
至于呼吸，学生们听从列长的命令，以列的形式轮流来。不过现在还是班主任来带领他们呼吸。
一个班级，自然要有班委什么的，一方面更方便管理课堂，另一方面提高学生之间的竞争力。
这些人选，会到时候由班主任来选，除了她，正好五个老师，五个班级，一头虎鲸带一个班。余珠是灵活班主任，在他们力不能及时帮一把。
东连西族群语言比较好，由他带西族群的班级。
南可带东族群班级，其他三个，带南族群班级。
上课，就他们轮流来上。
开学第一天，当然不可能正经上什么课。
上午分班，这也是班主任与学生的互相熟悉交谈的阶段，下午就是“校长”余珠的演讲。
听从首领命令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他们都记得族中首领特意叮嘱他们的话，让他们把学堂的南音老师当作临时首领，要百分百听话，不然回族里，就……总之，不同族群的威胁方式不一样，但道理都是一样的，不听话回族里就惨了。
所以大部分看起来都是听话的，让他们安静下来，很快便安静了，这也让余珠很欣慰。
虽然大多数虎鲸之前都没接收过“老师”这个声波，但是来到这里，多多少少都接收过，很快便都知道了。
余珠停留在居中位置，她的前方，是排得相对整齐的五个虎鲸方块，再往后，是家属以及看热闹的其他虎鲸。
她知道，来到这里的亚成年虎鲸，大多都是迷茫不解的，只是听从长辈的命令，待在了这里。可能有一些还是惶恐不安的，离开了熟悉的族群，现在被陌生虎鲸包围。
她知道，她的这次演讲，不能跟上次在首领会议那里的一样，而是要以他们听得懂的方式来讲。
最好的讲解方式，就是先跟他们拉近距离，那么从他们的族鲸入手就最合适了。
“你们最喜欢的族鲸是哪头虎鲸呢？”余珠一个一个班轮流游过，凭借她的金手指，她很容易便挑出活跃的虎鲸来回答问题。
这个年龄段的虎鲸，都是活跃爱表现的，很快，整个氛围就欢快了起来。
“那你们想不想保护你们最喜欢的族鲸呢？”
余珠用三种语言依次说了这句话，也得到了三个不同语言的回复。
语言不同，但其中表达的感情是一样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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