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一定是的。
关于这个小团子,她一向做的都是很不好的梦,唯独昨天晚上的梦充满了开心的色彩。
谢怀与心里沉了沉,心脏那里裂了一个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
沉默之后,他捏着余知鸢的肩膀,看着她,“嬑嬑,你知道梦里的小团子是谁吗?”
“不知道,可能就是一个奇怪的梦吧。”
“不是梦,她是我们的孩子想想,你还记得想想吗?”
余知鸢摇摇头,“不记得,但是我很难受,听到名字。”
她看着他,唇色发白,“谢怀与,我没没有孩子啊,你怎么了?想想是谁?”
谢怀与忍着心疼抱住她,把她的头摁在他身前,眸底藏着痛苦,“嬑嬑,想想是我们的孩子,两年前你怀过孕,可惜她没能活下来。”
没能来到他们身边。
余知鸢怔了怔,脑袋很疼,眼前出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片段。
她在母婴店买了一件红格子小裙子,服务员问她孩子多大了,她说还没出生。
傅言之说她背叛他,她要分手他不同意,后来她被推倒了,流了一地血。
在医院,她躺在病床上,盛修齐拿着病历本。
余想。
想想。
小团子。
如盛修齐所说的,这些记忆她拼不到一起,如果没有谢怀与的事先提醒,她根本不会以为这是她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她不记得了?
为什么她记忆里她是因为阑尾炎住院的?
余知鸢鼻子一酸,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怪不得她总是梦到那个小女孩,原来是想想。
她是不是也想爸爸妈妈了?
余知鸢抓着谢怀与的衣服,眼睛通红,泪眼朦胧,“阿与,我为什么不记得?”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把想想忘了。”
谢怀与心快疼死了,胸口最脆弱的肋骨被狠狠折断。
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淋湿他身前的衣服。
把盛修齐之前说的话告诉了她。
余知鸢趴在他怀里痛哭了一阵,嗓音沙哑,“抑郁症?可是我真的把想想忘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怪不得她总是在我梦里哭,肯定是伤心妈妈把她忘记了,阿与,我心里好疼啊!”
谢怀与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吻着她的额头,“嬑嬑,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余知鸢抽了抽鼻子,眼睛酸疼酸疼的。
“阿与,催眠能恢复吗?我想恢复。”
那是她记忆的一部分,她不想失去。
谢怀与担心她,“嬑嬑,我不能没有你。”
万一抑郁症再次袭来,他接受不了那种可能的后果。
余知鸢摇摇头,看着他,清凌凌的眸子纯粹乌润,“不会的,你在我身边。”
她猜测当初之所以得抑郁症就是因为失去了那个孩子。
现在谢怀与来了,她是想想的爹地,她不怕了。
谢怀与依了她。
余知鸢垂着眸子,心情沉痛。
一切都说明白了,可再也没有想想了。
她的小女孩只在她肚子里待了四个月就走了。
妈妈还忘记了她。
这天早上,余知鸢没吃早饭,在床上躺了好久。
阿檬趴在床边问她怎么了,余知鸢没说说话,她怕她会忍不住哭出来。
因为一看到阿檬她就会想到想想。
盛修齐知道这件事后,恨得牙痒。
谢怀与让他打了一顿。
事后,盛修齐又是庆幸又是生气。
还好是谢怀与,但那两年嬑嬑经历的一切都不能再重来。
初六那天,他们回了京城。
余知鸢的情绪好多了,就是不时还会忽然落泪。
回京城的第二天,谢怀与独自一人回了香港。
不吃不喝在谢家祠堂跪了两天两夜。
祠堂里加了一块新的排位。
谢想——谢怀与、余知鸢之女。
谢家庄园,主楼。
老爷子看着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阿与,发生什么事了?你在祠堂跪了两天两夜,谢想是谁?”
谢怀与唇色惨白,眸色深沉,“爷爷,谢想是我女儿,是我和鸢鸢的孩子,四个月的时候没的。”
“什么?”老爷子震惊。
在听了谢怀与讲诉的经过后,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该跪!阿与,你糊涂啊!你怎么对得起鸢鸢?你怎么对得起你女儿?”
谢家家主之女,乔萨姆集团小公主,谢氏集团继承人,多么令人艳羡的身份!
谢想啊,她要是被生下来了,该是多么尊贵的小小姐!
老爷子痛心疾首地望着他,“阿与,就算鸢鸢当时有男朋友,你就不会调查调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里?往你自负谨慎狠辣,却连你的女人、你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谢怀与无话可说。
他这一次,悔得彻底。
老爷子被气到了,一时间拒绝见谢怀与。
谢怀与又在香港停留了三天,把谢想的名字填在了族谱上,同时谢氏集团正式开始打压傅氏娱乐。
明摆着要把傅家连根拔起。
仅仅一夜之间,商界掀起了了一阵血雨腥风。
谢怀与拒绝见傅家来求情的人,凡是在他面前帮傅家求情的,一律被开除。
第三天,谢怀与处理好集团的事情,准备回京城陪余知鸢。
“怀与哥哥,我有话和你说。”许书湉小跑着来到谢怀与身边,势必要拦住他去京城。
明明谢氏集团的总部在香港,却因为余知鸢那个女人,谢怀与整天往京城跑。
谢怀与不耐烦地皱眉,“没空,我赶时间。”
说着,就转身离开。
许书湉咬咬牙,朝他的背影大声喊,“余知鸢有什么好的?怀与哥哥,她怀过孕,早就不干净了,除了一张脸什么都不行,这样一个人根本配不上你。”
第107章 她的月亮
谢怀与脚步顿住,冷冽地回头扫了她一眼。
许书湉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不过还是壮着胆子走过去。
刚走近,脸上就被甩了一巴掌。
许书湉懵了,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怀与。
“怀与哥哥,你为什么打我?”
印象中,谢怀与虽然行事风格比较狠厉,但还是有绅士风度的。
不至于现在亲自动手打人。
谢怀与接过保镖递来的湿巾,一根根擦拭着手指,神情厌恶,语气却是轻描淡写,“你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许书湉下意识问,“谁的?”
谢怀与扔了湿巾,冷冷地看她,“我的。许书湉,我女人容不得你置喙,告诉你身后的人,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后果她承担不起。”
说完,谢怀与转身离开。
走得决绝。
许书湉还没反应过来,一抬眼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的谢知奕。
她脸色一白,嘴唇蠕动了几下,苍白解释,“老公,你听我解释。”
谢知奕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看了眼她,淡声开口,“书湉,我们离婚吧,你根本就不爱我。”
是他天真了,他以为会捂暖这个女人的心,但她根本没有心。
怀与当初救了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他曾经为她差点丢了命,也不见她心疼半分。
上帝仁慈,让他迷途知返。
许书湉小脸煞白,“老公,你听我解释,我们不离婚。”
谢知奕懒得再和她虚以委蛇,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人被伤透了心后,总会变得很冷漠。
许书湉这个时候才幡然醒悟,原来她错过了一个最爱她的人。
但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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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谢家宅邸。
余知鸢明天就要进组了,今晚阿檬超级舍不得她。
孩子依偎在她怀里,可怜兮兮地抱着她的脖子,“小舅妈,你要离开阿檬多长时间啊?”
余知鸢弯了弯眸,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大概三个月吧,阿檬,我们平时可以视频通话,小舅妈每天都会想你。”
阿檬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阿檬也会想你的,等小舅妈走了,阿檬就让舅舅给我买一本日历,一天撕一张,一直到小舅妈回来。”
余知鸢笑了笑,抬眸看了眼客厅的挂钟,嗓音温柔,“好,舅舅大概是一个小时后到家,现在是晚上七点,阿檬还要等舅舅吗?”
“要的。”
这是阿檬第一次来京城,昨天京城下了一场大雪,直到现在,外面还在雪花纷飞。
阿檬稀罕,想去堆雪人。
余知鸢给孩子换了件保暖的羽绒服,给他戴上小手套和帽子围巾。
她穿了件羽绒服,拿了双手套和阿檬一起去院子里。
“太太,小少爷,现在雪有点大,要不待会儿再出去吧。”佣人道。
新年之后,谢怀与就通知京城的佣人改口了。
余知鸢扬了扬唇角,“没事,阿檬之前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这次刚好赶上了,可不能再错过。”
佣人叹了口气,“好吧,太太。”
一大一小刚进院子,就碰上了从家里过来的叶惊春。
叶惊春见到阿檬,立刻走过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儿,“阿檬,想不想姐姐?”
“想的,春儿姐姐,新年快乐。”
叶惊春掏出一个红包,“小嘴真甜,给你。”
“谢谢姐姐。”
随后,叶惊春抱了抱余知鸢,“嗷嗷嗷,姐姐,想死你了,新年快乐,祝你和舅舅白头偕老。”
余知鸢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新年快乐。”
余知鸢今天例假期,陪阿檬玩了会儿雪就进屋了,有叶惊春在,阿檬也不无聊。
叶惊春好像有种天然的魔力,和谁都能玩得来。
客厅里,余知鸢接过厨娘熬的红糖姜茶,喝着茶看电视。
耳边响着叶惊春和阿檬的玩笑声,余知鸢有些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睁开眼,就看到了男人精致下颌骨。
余知鸢搂着他的脖子,软声软气道,“阿与,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阿檬和小春儿还在外面吗?”
谢怀与抱着她走向卧室,“刚回来,阿檬被惊春带走和她睡了。”
余知鸢点点头,下一秒就被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谢怀与帮她脱了衣服,把小姑娘裹着被子里,吻了吻她的额头,“在这等着,我先去洗澡,身上有寒气。”
怕冰着她。
余知鸢乖巧地点点头。
等谢怀与洗澡回来,床上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躺到床上把她搂在怀里。
本来还想对她做点什么,现在是不用想了。
窗外大雪纷飞,新年后的第一场雪,一定会带来接下来一整年的祥瑞。
—
翌日七点。
余知鸢缓缓睁开眼睛,身旁是谢怀与温热的躯体。
她被他像小孩子那样紧紧抱在怀里。
她睁眼的那一刻,谢怀与就察觉到了。
“再睡会儿。”谢怀与拍了拍她的后背。
女孩喜欢裸睡,身后的肌肤光滑细嫩。
谢怀与喉结滚了滚,舌尖抵了抵后牙槽。
余知鸢抿了抿唇,眉眼弯弯地看向他,“阿与,你要亲我吗?”
她还单纯地眨眨眼。
谢怀与被撩到了。
立刻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含住她的唇。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着她的手腕,摁在她头顶上方。
一改往常的温柔,吻势强势炽热。
余知鸢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
他太强势了,她根本没有回吻的机会。
她浑身发烫,血管在皮肤下疯狂地叫嚣,心脏快速跳动。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樱桃花味,是她念念不忘的味道。
她的手腕被扣着,但她想抱他。
他咬了咬她的唇。
一瞬间,她心尖好像滑过了一颗流星。
点点星光嵌入她的骨髓,她全身仿佛都被星星包裹着。
而谢怀与,是她的月亮。
他在情动,低沉的喘息。
爱神丘比特,在这一刻悄然来临。
是禁欲染了红尘,爱意支配着情欲。
余知鸢睫毛轻颤,艰难地回吻他。
一吻结束,谢怀与松开她的唇。
指尖摩挲了她红肿的唇瓣,嗓音低沉性感,“宝贝儿,这几天想不想我?”
第108章 阿与,我爱你
余知鸢点点头,温热的手心贴在他的后颈上,“想了。”
谢怀与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宠溺道,“吻技进步了。”
余知鸢脸一红,抿了下唇,眸色水润潋滟,推了推他的肩膀,“我要起床了。”
林导的电影《天亮了》后天就要开拍了,地点定在西双版纳。
这次她没有三个月是回不来了。
谢怀与低头用鼻梁蹭了蹭她的鼻尖,“过两天我去看你。”
余知鸢低低地笑了下,“阿与,你还是不要看我了,我会分心的。”
“不行,想你了怎么办?”
余知鸢微微摩挲了下他的后颈,指尖移到他的发茬那里,“视频通话。”
谢怀与抿了抿唇,盯着她的眼睛,“不想让我去看你?”
“不是,你去了我会分心的。”余知鸢仰头亲了亲他的薄唇,“会控制不住想亲亲你。”
谢怀与唇角勾了勾,满意地捏了捏她的脸,“听你的。”
洗漱之后,余知鸢接到了张姐的消息。
[鸢鸢,我到门口了。]
余知鸢拿掉头上戴着的发箍,细软精致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好的,我很快就来。]
她放下手机,对着镜子涂了保湿,然后又涂了点无色唇膏。
嘴唇被谢怀与亲得有点红,看起来像是抹了唇彩一样。
谢怀与推着她的行李箱从衣帽间出来,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
“到了西双版纳照顾好自己,让云峥跟着,那边有点不安全,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谢怀与像个老父亲一样嘱咐她。
余知鸢笑了笑,眉眼弯弯,扑进他温暖的怀抱里,“知道了,你好啰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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