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了,可是谢怀与依旧没有醒。
云峥已经帮她安排好了航班,“夫人,您放心,我会守好老板的。”
余知鸢点点头,“麻烦你了,云助理。如果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夫人。”
余知鸢临走前,吻了吻谢怀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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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兴国际机场。
余知鸢刚下飞机,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燥热,她看了眼清晨的苍穹,太阳已经开始尝试探出云层了。
她先回了谢家,时间还早,阿檬正在被谢晚凝哄着吃早餐。
“阿檬宝宝,再吃一口好不好?你都没有吃多少,姑姑心疼。”
“不要,姑姑,我想妈咪和爹地,不想吃饭。”
余知鸢听到这话,鼻子酸了下,快步走进餐厅,朝孩子笑了下,“阿檬。”
孩子听到声音,立刻转身看了眼声音的方向,见到是余知鸢,立刻小跑着来到她身边,委屈巴巴地抱着她。
“妈咪,我好想你。”
余知鸢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对不起阿檬,妈咪和爹地这段时间比较忙,忽略我们宝宝了。”
阿檬扁扁嘴,四下望了一遍,“妈咪,爹地不想阿檬吗?”
余知鸢顿了顿,把他抱起来,“爹地想阿檬的,但是爹地现在太忙了,所以就晚点回来看阿檬,阿檬和妈咪一起等爹地回来好不好?”
阿檬有些失落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好吧。”
谢晚凝也知道伦敦的事,她只希望哥哥赶快醒过来,千万不要有事。
失去一个爱的人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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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首映非常漂亮,这年在京城的初夏,徐花枝带火了余知鸢。
《天亮了》这部剧大火,短短一个星期,票房就赶超了以前的龙头电影。
徐花枝这个角色牵引出了几个社会关注性的话题,再加上余知鸢深入人心的演技,这部电影入围今年的戛纳金棕榈奖。
这件事确实在张姐的预料之外,她猜到这部电影会大火,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火。
余知鸢这个名字正式进入电影界和演艺界,同时一跃成名,成为这一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
谢觉新也带着处女作《寻觅》夺的金鸡奖。
《寻觅》再次爆火,也给余知鸢带来了更多的曝光率。
余知鸢这也算是出道即巅峰。
余知鸢是在回国的两个星期后接到云峥的电话的。
他带来了个好消息,谢怀与醒了。
余知鸢得知后,连夜买了航班去伦敦。
这次和上次完全是不一样的心境,一种带着希望的光明藏着她的眼里,小跑到病房前,她深呼吸一次,推开房门。
一步一步地走到病床前,看到谢怀与的那一刻,她紧绷的心猛然松懈。
不是幻觉,他真的醒了。
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重新泛起了光。
余知鸢激动得快要落泪,她走到谢怀与身边,有些手足无措地握了握他的手,俯身抱了抱他。
“阿与,你终于醒了,我好想你。”
谢怀与眼神复杂,略显僵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姑娘,你认识我?”
他印象中他从来没对谁这么亲昵过。
余知鸢愣住了,机械地望着他,眸中满是不可置信,“阿与,你怎么了?我是嬑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谢怀与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很显然,他不记得她了。
余知鸢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指了指云峥,“那你还记得他吗?”
谢怀与嗯了声,目光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锋锐沉冷。
自从她跟了他,印象中,他总是温润体贴,哪里会有这样的眼神对她?
余知鸢委屈死了,又说了几个名字。
谢怀与都一一记得。
她更委屈了,合着谢怀与只忘了她一个人。
云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这事情确实有些尴尬。
关键是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应激反应,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恢复。
晚上,谢怀与吃过晚饭,抬眸看到女孩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
他虽然不记得和她的事情,但心不会变,下意识地关心她。
“小姑娘,你不吃晚饭吗?”谢怀与问。
余知鸢睨了他一眼,扁扁嘴,“气都气饱了,我吃不下。”
谢怀与:“……”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个类型。
还挺可爱。
轻笑一声,“你过来,和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说不定我就会想起你了。”
他一向防备心重,现在却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她。
余知鸢闻言,巴巴地过去坐在他身边,撒娇地扑到他怀里。
谢怀与顿了下,最终抬手搂住她。
“说吧。”
余知鸢故意亲了亲他的下巴后才开口,“我是你老婆,我们还有一个三岁半的儿子。说完了。”
谢怀与瞳孔缩了下,下意识收紧手指,低眸看着她,“三岁半?你今年多大?”
“十八。”
余知鸢本来就长得漂亮,皮肤水润润的,看起来还真可能是十八。
谢怀与松开她的腰肢,捏了捏她的小鼻尖,“不可能,说实话。”
即使是忘了和她的事,谢怀与也非常确定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又不是禽兽。
再说,十八岁哪能领证?
余知鸢抿唇笑了笑,“就是实话,你每天都搂着我向我忏悔你是禽兽。”
谢怀与:“……”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女孩是在骗她,但他压根狠不下心凶她。
算了,顺着她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余知鸢脱掉鞋子挤在他旁边,两只手抱着他的手臂,脸蛋儿贴在他的肩膀上。
谢怀与叹了口气,都是妈妈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他偏头看着她,轻声开口,“老婆,睡着了吗?”
余知鸢下意识地吭了声,“嗯?”
谢怀与诱哄道:“老婆,我们是什么关系?”
余知鸢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软声软气道:“亲密关系,你是最疼我的。”
听到这,谢怀与眼尾勾起一抹笑。
他还在怀疑什么!
他既然那么疼她,肯定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谢怀与偏头吻了吻她的眼睛,“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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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余知鸢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叫她嬑嬑,用低沉轻缓的声音说他的芥子小仙原来那么喜欢睡懒觉。
第116章 纵容她
女孩顿时睁开眼睛,一眼便跌入了男人深邃泛着星辰的眼眸里。
谢怀与低头吻了下她的眼睛,缓着嗓音道:“嬑嬑,醒了。”
余知鸢愣神片刻,立刻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桃花眼睁圆,“阿与,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谢怀与嗯了声,抱住她纤薄的后背,嗓音低冽,“抱歉嬑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会没想起来余知鸢,很奇怪。
昨晚他刚睡不久,忽然就做了个梦,梦到余知鸢抱着一个小孩冲他笑,阿檬也趴在他怀里说好想舅舅。
小女孩甜甜地喊他爹地。
但这样的美好只有短短片刻,转眼间他的梦境开始坍塌,紧接着就是女孩隐隐的啜泣声。
他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余知鸢埋在他怀里哭。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暂时遗忘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余知鸢摇摇头,紧紧地抱着他,“没关系,阿与,我昨天真的好害怕,我还以为你真的把我忘了。”
“所以你就说我是禽兽?”谢怀与眸中溺宠,拧了拧她精致的鼻尖,“嬑嬑,我要是认识十五岁的你,我肯定把你从余家要回来。”
那样他的女孩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余知鸢扁扁嘴,服软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嘛。”
谢怀与轻笑一声,纵容着她。
—
最终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因为谢怀与大脑缺血引起的失忆,以至于忘记了在意识消亡前最后一刻念着的人。
谢怀与虽然醒了,但还要复健几天,以恢复身体正常机能。
余知鸢向张姐请了几天假,专门在这里陪着他。
这天晚上,余知鸢洗完澡坐在小沙发上和阿檬视频通话后,擦了擦头发,钻进了谢怀与的被窝里。
男人正在打电话吩咐一些事,女孩猛然环着他的腰身,小手乱摸一通。
谢怀与咬了咬牙,“先这样,剩下的等我回国再说。”
挂掉电话,谢怀与伸手把女孩从被窝里捞出来,拧了拧她的细腰,咬了咬后牙槽,“嬑嬑,胆子越来越大了!”
余知鸢朝他眨巴眨巴眼,胡扯,“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腹肌消失了没?”
谢怀与睨了她一眼,“消失了吗?”
余知鸢摇头,“没有哦。”
谢怀与揪了揪她的耳垂,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压低声音,“想摸回家摸,让你摸个够。”
余知鸢激灵了一下,害羞地咬了咬唇,明白白地转移话题,“阿与,我和你说啊,我拿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
她眉眼一弯,笑了笑,“我厉不厉害?”
谢怀与挑了挑唇,“厉害,现在是我的小影后了。”
经他一提醒,余知鸢也想起了那次参加完霍温澜的婚礼后他说的话,顿时窝在他怀里弯了弯唇,“嗯,我现在可以嫁给你了。”
谢怀与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现在才嫁给我,早就想娶你了。”
余知鸢唇角的笑容更深了,撒娇地蹭了蹭他的颈窝,“好不真实啊,玄学上说太顺风顺水也不是什么好事,阿与,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谢怀与皱了皱眉,沉声道:“不会,嬑嬑本来就很优秀。”
她以前经历了那么多,这姗姗来迟的光明是她应得的。
谢怀与眯了眯眸,如果不出意外,陈今安恐怕也要回国了。
“嬑嬑。”谢怀与把她搂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额头,低眸垂视着她,“我找到了你父亲,和他说了你的事,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余知鸢怔了下,抓到了他话里的细节,“他现在为什么不回来?”
谢怀与蹙了蹙眉心,精致锋锐的脸部轮廓微微收紧,“我也不太确定,他只留下了一句他还不能回国。”
余知鸢抿了抿唇,有些失落地趴在他肩膀上,“他是不喜欢我吗?”
谢怀与抱紧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是,嬑嬑我之前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别的我不能确定,但是我能保证你父亲真的很爱你和你妈妈。”
余知鸢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烦闷。
但好在有谢怀与陪着,她也没感到这段时间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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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在一个星期后回国的,谢怀与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三天后,余知鸢去法国参加了嘎纳电影节。
被提名为最佳女演员的那一刻,她望了望充当保镖的男人,眉眼弯弯,笑得温婉灿烂。
由于她的曝光度,谢怀与要想陪在她身边只能戴着口罩当她的保镖。
她刚拿了影后,现在是最不能爆出的就是他。
她走红毯上台的时候,谢怀与就站在红毯外围看着她,清冷的目光里裹藏着丝丝爱意。
被授予奖杯后,余知鸢只发表了一句简单的感言。
“我很荣幸今天能站在这里,希望每一个热爱电影的人都能在这条道路上如旭日东升般熠熠生辉。”
那天,有一位记者问这位年轻的影后,“请问,您是否考虑过未来的打算?”
余知鸢微微一笑,“没有,我只想过好今天。”
后来,余知鸢在飞机上搂着谢怀与的脖子说她撒谎了,她考虑过未来的打算。
她的未来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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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今安是在盛夏的一个早晨出现在余知鸢面前的。
当时余知鸢正在餐厅里喝粥,看到他后,在慌乱中把粥洒了。
他很清瘦,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文人风骨。
头发白了好多,无名指上戴着和尹颂结婚时的戒指,身体看起来不太好。
他见到余知鸢的第一眼,眼眶就红了。
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啊。
余知鸢红着眼睛喊出第一声爸爸时,陈今安微笑着应了,心脏早已如同刀绞。
“嬑嬑。”陈今安颤抖着抚了抚她的头发,“这些年,你还好吗?”
他早已从谢怀与那里得知尹颂死了。
他庆幸,上帝没有对他太残忍,把嬑嬑留在了世界上。
余知鸢含着泪点点头,“我很好,爸,您这些年去哪了啊?妈妈…很想你。”
第117章 当年的事
陈今安叹了口气,开始说起这些年发生的事。
“嬑嬑,当年陈家被灭门,颂颂被仇家掳走后,我找到了她的尸体,或者说有人故意伪造的尸体,目的就是摧毁我,摧毁陈家。
找到颂颂的尸体后,我堕落了一段时间,我几乎把整个国家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颂颂。我不得不接受颂颂和你已经去世了。
陈家已经被灭门了,你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全都蒙冤而死。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教授,怎么可能为他们报仇?
后来,我解散了陈家,亲自把陈家在南城除名,此后去了莫斯科。我在莫斯科待了两年,然后辗转了欧洲几十个城市,最后在巴黎遇到了evan集团的一位执行官。那时我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主动接近evan的执行官,等到他们信任我后,我开始和他们谈交易。我提出免费给他们当试药人,条件是他们必须帮我报仇。
evan同意了,他们没有食言,陈家的仇人全部被灭门了,我也给他们当了几十年的药人。嬑嬑,我起初是打算死在巴黎的,但我知道你后,我放弃了那个念头,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回来看看你。”
陈今安说完后,苦笑一声,“嬑嬑,我一辈子从来没有作过恶,和你妈妈结婚后也每年都会做公益,爸爸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余知鸢扑到父亲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爸爸,您不是坏人,这不是您的错,是那些人该死。”
陈今安揉了揉她的头,扯了扯唇角,“嬑嬑,能见到你,我这一生的遗憾又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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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今安回来后,谢怀与就开始着手翻出当年的事。
尹颂的档案还在,余知鸢把那段录音送到了警局,陈今安口述当年尹颂失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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