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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沈焱稳练从容的背影，另外一名老师摇了摇头：“听说沈肖两家的联姻又继续了，肖家的那位千金还真是有福气，像沈先生这么有能力，帅气又多金的男人，整个江城怕也找不到第二位。”
祁若清盯着沈焱消失的方向，眼底藏了一层深意：“就因为找不到第二位，肖家那位千金才要好生绑着。”
收回目光后，祁若清也给慕言打了电话。此刻慕言与叶晨母子正坐在城西的一家面馆内，根本没听见。
早上她刚进校门就接到介绍慕言那位家长的电话，说叶晨跟她借钱，数额还不小。
都是普通家庭，叶晨一把要借十万，那位家长也拿不出来。
想着叶晨和小乐与她关系还不错，就告诉了她这件事。
慕言听后，第一时间打的去了叶晨目前的栖息地。
肮脏破旧，拥挤不堪的自建房里，叶晨和小乐只租一个单间，里面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小乐明显是记得她的，而叶晨见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慕言堵住门口，一把抱过小乐，冷声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带小乐吃苦！”
……
饭桌上，慕言给小乐喂完饭以后，问叶晨，“到底，为什么，借钱？”
叶晨低眉正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面，听见声音，放缓了动作。
慕言见她不出声，又问了一遍。
她身上的执拗劲并不比沈焱少。
过了一会，叶晨将面吃完，才缓缓说着：“小乐在班里伤了人。”
慕言望着眼前这张脸孔，神色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慌，眼下布满乌青之色，整个人带着浓重的憔悴。
其实她很心疼叶晨，可也真的能感觉到心底的那种难过。
她没再多问，放下小乐后，从身后的书包中取出钱夹拿出一张卡，“先把赔付，给了。如果不够，我这还有。”
叶晨惊然抬眸，神色错愕地望着她。
慕言脸上并没多少变化，这本来也是沈焱给的钱。
叮嘱她：“如果你，再不给小乐，一个稳定的环境，他后面的状态，会越来越差。”
叶晨将目光移到桌子上的那张卡，语气中夹杂着无奈，“慕言，你是个好人，小乐很喜欢你。如果沈焱不出现，一切……”
最终还是提到了那人。
慕言将小乐重新抱进怀里，许是想念，小乐竟然主动蹭了蹭她的脸。
她紧了紧眼角，心底像被人狠狠扯了一把疼。
许久她才问：“小乐是沈家人，对吧？”
叶晨没出声，算是默认。
钝感明显，慕言心口像被一堵巨石盘压，但有些事，她必须问也必须做。
“为什么，不回沈家？”
叶晨握紧眼前的水杯，思绪回到五年前。
那些美好又痛苦的回忆昭然涌过来，令她一向淡漠的眉眼有了哀恸之意。
她并不想将专属于两人的回忆剖给别人看，思忖许久最终只告诉慕言，“沈家不会认我，如果要我跟小乐分开，我宁愿带着他这样过。况且，那里已经没有我要等的人……”
说到后面的时候，叶晨垂低眼眸望着桌角怔怔发呆，神色中压抑着难以言说的苦痛。
慕言不知她与沈焱有着怎样的过去，更不知两人有多相爱，抱着小乐的手指一紧再紧，低哑着声音告诉她：“沈焱不会，放任你们这样的。”
“他知道，小乐是沈家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迎你们回沈家。”
叶晨笑意苦涩，低声说了一句：“他们这种人，又岂会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出身。”
慕言不信沈焱是这种人。
叶晨没反驳，掏出手机，找到上次两人谈话的录音点开。
录音刚开，慕言听到的便是沈焱毫无温度的陈述，“小乐是沈家的孩子。”
“既然是沈家的孩子，自然要回沈家。”
虽然她早就做了准备，可真正听沈焱说出口时，她的心还是狠狠揪了一下。
三锤四锤，这次终于实锤。
……
录音放完，叶晨收了手机，慕言听着沈焱的声音，冷冰冰的，清冷的令人寒心。
叶晨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忍不住还是多关心几句。
“慕言，我知你与沈焱的关系，我是过来人，还是想奉劝你一句，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真正为了一个出身卑微的女人，背弃整个家族。”
“当年我们也是情到深处私定终生，几经曲折后，还不是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沈家父母历来重视门当户对，像我们这种平民家庭的出身，他们根本看不上眼，即便沈焱有心护你，那也是一时。”
……
慕言承认，叶晨每一句都戳中了自己的心窝。
她不确定，沈焱的爱有多深，也不清楚他还有多少过往。
那些她从未参与的日子里，他与别人两情相悦，私定终生。想到这，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感。
胸口和眼眶酸胀的厉害，怀中的小乐似是察觉到她的难受，小手摸上了她浅白冰凉的脸，然后试着去抚平她眉心上的褶皱。
看着怀中的小人，慕言艰难之下，最终做了决定，“叶晨，相信沈焱，他一定会，善待你们……”
第90章 分手
慕言将叶晨和小乐送回了早托班。
早在她们来之前，沈焱已经来过这里。
同事告知沈焱来寻她，慕言没什么心情就先进去安顿了小乐。
小乐进教室以后，见到小朋友没有再哭闹，叶晨才同意继续将小乐留在这里。
至于沈家，她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顾及。
勉强将母子俩安顿好，慕言坐公交回了学校。
直到下午放学，她都没看手机。
晚上的时候她独自在图书馆温书，快九点才收拾好书本起身。
沈焱像上次一样守在图书馆外，见她出来开门下车。
慕言专心下台阶，并没看见他，直到听见唤声，才顿了脚步，整个人停在最后一层台阶。
她背着书包，双手抱书，并没有上前。
沈焱以为她还在生昨晚他与肖雅丽的气，走到跟前自然去接她肩上书包和手中的书本。
慕言没动，低垂着视线也没看他。
沈焱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问着：“还在生气？”
慕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侧过身下了最后一步，越过他径直往前走。
沈焱左手停在半空，发现她今日的神色格外沉重后，微微蹙了双眉。
他神思飘了一天，直到问了沈悠然，才得知放学后她一般都会在图书馆。
“言言。”他从后面喊她。
慕言没停，清瘦的身影在昏暗的道路上逐渐拉长。
沈焱跟了几步，没多久就走到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覆盖过来，正好将她瘦小的身影含在里面。
沈焱没生气，俯下身，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温润劝她：“先跟我回去。”
慕言这才抬起眼，周围灯光很暗，她看不清他表情。
就像猜不透他的心。
明明可以很温柔，可对叶晨的话语里满是冰冷，为了达成目的，对曾经相爱的人，软硬兼施，明里暗里软威胁。
她甚至不确定，他对自己有多爱。
“我想自己回去。”
沈焱的眉又深了几分。
这次他没再追。
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着她一路走出校园，坐上最后一班公交回到领域。
沈焱坐在车里，看到楼层灯亮才熄火，拿出烟盒，抽了根烟。
一根烟抽完，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听到叶晨带小乐回了早托班，沈焱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担心一天，她的去处已经明了。
他不认同当年沈家父母对叶晨的做法，但也不能逃避他是沈家人的身份。
叶晨对沈家有怨，他可以理解。
慕言代入自己，他能想通。
没再停留，他下车进了电梯，一路直达楼层。
房间内，慕言还在洗漱，沈焱将钥匙随意丢在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等了一会，见她洗完还没有出来的迹象，他起身敲门：“言言，出来。”
里面没回应，沈焱直接推门进去。
慕言还在卫生间洗衣服，并没有听到他的唤声，直到他推开卫生间的门，才惊了神色。
她身上还未来及穿睡衣，只简单套了件睡裙，上身连内衣都没穿。
沈焱眼睛没乱看，只是淡淡叮嘱了一句：“洗完出来，我们谈谈。”
是该摊牌。
洗好穿好后，慕言开门走了出来。
沈焱有些倦，半躺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听见动静，他就醒了。
慕言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沈焱发现她头发还是湿的，便让她先将头发吹干。
她乖顺去将头发吹干，再回来时，沈焱已经整理好了姿态。
与往常并无两样，只是眉宇中多了几分凝重。
慕言不想等他说完自己说不出来，强装平静先开了口，“沈焱，我们分手吧。”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没想到说的是分手。
他以为小姑娘顶多是代入到叶晨的遭遇中，再加上昨晚的事情有了情绪。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气几天。
没想到她轻而易举便说了，分手吧。
“我这几天就会搬到宿舍。”
“……”
沈焱仍然没出声，定定望着她，像在等她说完。
慕言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死死攥着手指不让自己红眼。
思忖一圈后，她找了个较为憋足的理由，“我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
见她半晌没再说话，沈焱姿势没变，沉声问她：“说完了吗？”
声音中有股不怒自威。
慕言攥着手指，不让自己退，点了点头。
沈焱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追问理由，而是冷静地甩出一句：“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
慕言低眉思索，还在想理由，就听沈焱声线平稳告知她：“如果是因为叶晨，我可以解释。”
“当年……”
“不想听。”
周围空气冷冷静默了一会。
沈焱望着她，视线变得深涩，仍然耐着性子，“那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解释。”
慕言咬的嘴唇都疼，紧紧压着眼尾，竭力不泄露一分情绪，“什么都不想听，就是想分手。”
两人之间的气息又回到晓蝶出事时的那种冷峙。
见她半分听不进去，沈焱也不想多做口舌之争，留下“我不同意”四个字之后起身回了房间。
周身气压变轻，慕言心里却一点没轻松。
恹恹地躺回床上，眼眶红了又红。
她别无选择。
肖雅丽的存在只能击伤她，可叶晨和小乐的存在，只会击溃她。
一夜没睡，慕言想趁沈焱没起，早早起身出门。
结果刚出房门，就见到沈焱已经整理好着装，坐在沙发上在等她。
茶几的烟灰缸里灭了几根烟头。
“我送你去学校。”
慕言本能拒绝，沈焱却冷了脸色，“你昨日翘课，难不成今天还想翘？”
这话直接打脸她那个蹩脚的分手理由。
路上，沈焱带她去吃了早餐。
慕言收紧心绪不让情绪外露，沈焱也没表现出异常神色。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她要下车，沈焱才拉住她。
她像被烫伤了手瞬间抽离。
沈焱眼眸有些暗，最终还是收了情绪，再次冷静强调自己的立场。
“你说的问题，我不同意。等你想通了，我再解释给你听。”
慕言没回应。
“这几天我会来接送你，不准再逃课。”
……
沈焱平日话很少，今日却叮嘱了很多句。慕言强迫自己不去听，最终一句都没回应，死死地扣着指甲不去看他。
第91章 找事？
慕言走后，沈焱驱车准备回沈家。
行至中途的时候，新区项目负责人打来电话，希望约在新区绿地的高尔夫球场见面。
新区项目沈家接连失利，沈焱没多想，直接调转车头先去新区。
没想到贺峥也在。
沈焱顺着指引来到球场时，贺峥与项目负责人已经打完一局，正坐着在一起洽谈。
“沈总。”
项目负责人很客气，见到他远远地就对他招了手。
沈焱神色无波走近，贺峥起身，单手插兜也跟着客气地寒暄几句。
嘴角处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隐笑。
沈焱眉眼很淡，转头望向项目负责人问了起来：“不知向总约我何事。”
这次是贺峥想参与沈姜两家在新区的既定项目，委托项目部帮忙游说沈焱。
沈贺两家的那些事江城无人不知，但贺家不惜花血本也要攻下这个项目，项目部也就半推半就约着试试看。
不等项目负责人说话，贺峥就对沈焱主动说了出来，“自然是希望沈贺两家可以冰释前嫌，携手合作。”
沈焱眉心微动眯着眼眸，并未转过视线，项目负责人见两人开场就有些火药味，识趣离开。
就剩下两人时，贺峥又问：“怎么样，沈总？”
沈焱这才看向他，一向稳练沉敛的性子中带了几丝冷意，“我认为不怎么样。这样大费周章，不如直接说你的目的。”
贺峥勾着唇角，笑了几声，“还是沈总爽快，贺家想加入新区的鑫火计划，这个项目沈家占据主控权，还希望沈总可以坐下来，我们慢慢谈。”
沈焱勾起唇角，冷声轻讽，“怎么，之前抢的几个项目还不够，现在还想虎口夺食？”
“贺某并不认为这是虎口夺食，贺家有自己的资源，我们几家共享利益才能最大化。这样贺家进了圈，你们沈姜两家还是最大的受益者。”
沈焱向来对痴人说梦没兴趣，看了眼时间，清冷回绝。
贺峥猜到了，转开话题笑着递过球杆，“既然来了打一局？”
沈焱没接，过了一会贺峥才放下球杆，无谓地坐了下来，胸有成竹地说着：“沈焱，我劝你还是耐心点。”
豺狼终于露出了爪牙。
沈焱丝毫不在意，抬脚就往回走，贺峥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说着一件趣事。
“我发现姜启深居然换了口味，背后护的是一个清纯欲滴的女学生，这可真是出乎我意料。”
沈焱顿住脚步，挺直的脊背中压着一股令人不容侵犯的气息。
贺峥偏偏不信，他沈焱这几年顺风顺水，不过是因为沈振飞打的底子好，再加上姜家在背后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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