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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姜启深与沈焱之间离心，按照沈焱性子，沈家四面楚歌是迟早的事。
知晓他的别有用心，沈焱转过身，目光开始森冷，“找事？”
贺峥满意地笑了，回来这么久，终于在他波澜不惊的神色中挖到了痛点。不仅未避其锋芒，继续勾着笑意挑衅，“试试？”
几年未见，他也想看看自己常年训练有无长进，说完便一点一点开始卷袖口。
沈焱没再废话，将手机和钥匙丢至一旁，直接走了过去。
球局变赛场，两人眼神绞杀对峙间，贺峥先出手被沈焱利落挡下后随即挨了一拳。
贺峥重心被力度带偏，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嘴角处出了不少血。
“几年不见，你还真是没一点长进。”
沈焱声音很冷，贺峥啐掉嘴里的血，誓要一雪前耻。
沈焱哪会给他机会，没多久贺峥就伤重到抬不起手脚。
沈焱没再继续，站定身子理顺衣服后，冷眼睨着他，“贺峥，我劝你少打沈姜两家的主意。”
回到车里，沈焱才发觉自己右手和小臂也负了伤。
他有些烦躁，从烟盒里抽出烟点燃，看了眼手上的伤。
没伤到筋骨，也不算轻巧，手面连带小臂已经肿了起来。
他有些躁，一根烟没抽完就直接捻灭。
*
慕言到学校后就直接去了祁若清办公室，咨询宿舍事宜。
祁若清瞪着双眼不敢相信，几次问询下来，见她都不说缘由，才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表。
慕言很快把表填完，递给她：“我最快，什么时候，能搬？”
“沈先生知道吗？”
慕言没停顿，直接回了知道。
祁若清看了她一会。
慕言仰起眉眼回视，确认她的坚持。
祁若清还是想知道原因，继续问她：“是不是她在沈先生面前说你了？”
慕言知道祁若清指的是肖雅丽，摇头。
见她实在担心的模样，慕言最终还是缓缓说了：“他快成家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慕言走后，祁若清给沈焱打了两通电话，直到第二通快结束的时候，手机才接通。
此刻沈焱正捻灭烟，准备启动车。
接通后，祁若清就告诉他，学校已经收到了慕言的住校申请，态度很坚决，但缘由不愿意说。
沈焱又从烟盒里抽出烟，啪嗒一声点燃。
祁若清没听见沈焱回应，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沈先生？”
“在听。”
再抽这根烟，沈焱已经恢复成平静神色，一双眼眸定定地望着前方，脑海里反复涌现的是她昨晚那句话。
沈焱，我们分手吧。
祁若清思忖片刻，还是提了心中的揣测。
“慕言状态不对，应该与肖家有关系。”
沈焱这才动了神色，反问，“言言跟你说的？”
祁若清半遮半迂回，沈焱没再追问，淡声道谢后挂了电话。
回到公司，沈焱先进办公室独自处理了伤口。
助理送医药箱进来的时候，提醒他下午两点集团高层会议，四点外商会谈。
沈焱盘算着时间，处理完伤口后，直接改了议程，“集团会议推到明日上午十点。”
助理有些为难，立在原地踟躇。
沈焱瞥了一眼，助理立即说道：“沈总，高层会议原本定在上午九点，已经推迟一次，再推迟，怕会引起非议。”
沈焱没作反应，助理诚惶诚恐地盯着他，又说：“集团内部最近不太平静，不少部门里都有同事接到了猎头邀约。”
第92章 离开沈焱
慕言心不在焉在学校呆了一上午。
下午第一节课刚结束，手机就来了陌生电话。
她恹恹的，直接按了挂断。
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内容看完，她也知道了刚刚是谁找她。
肖雅丽。
信息内容里，肖雅丽给了一个地址，慕言定了一会，还是在课间休息快结束时，收拾好书包出教室。
咖啡厅里，肖雅丽一身深蓝色修身长裙，妆容也精致的很。慕言坐在对面，安静等她。
肖雅丽开门见山，没有半分温柔贤淑的模样，端着未来沈家女主人的姿态劝诫她：“慕言，我希望你离开沈焱。”
慕言神色平静，继续等她下面的话。
“沈焱不是普通人，如果你再继续缠着他，一定会毁了他。”
慕言好奇，肖雅丽从哪得知是她缠着沈焱，又何时开始盯着她不放。
“不管你们是不是真叔侄，你与他的身份差距就注定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
肖雅丽说的决绝自信，与叶晨告诫她的话同出一辙。
她没说话，平静的像个局外人。
肖雅丽猜她在故作平静，继续拿现实压她，“沈家向来重视门当户对，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另一个世家千金与他相配。”
“我知阿焱优异，江城里不少女人都对他有非分之想，可惜，已经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肖雅丽唇角勾带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
这笑容不禁让人浮想。
那晚沈焱送她回去，之后就没再回领域。
肖雅丽见她神色似是动了，轻然挑着指尖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过去。
“这些足够你在学校开销，收下它，离开沈焱。”阴柔的话语中隐隐带着一股狠意。
慕言盯着支票，这才缓缓开口：“我以为，给钱这种事，会是沈家父母来做。”
肖雅丽眼角动了动，端起瓷杯轻抿了一口咖啡，指甲上鲜红的颜色格外刺人眼球。
“沈家父母如果知道你要毁了他儿子，怕你再也见不到沈焱，之前沈家父母就处理过一例。”
慕言心口涌动，不想在坐下去，看都没看支票一眼，起身准备走。
肖雅丽笑了，在她转身之际，饶有意味地问了她一句，“想知道那晚我们做了什么吗？”
慕言胸口一紧，视线低垂，顿下动作后，微微攥紧了手。
肖雅丽很满意，火红的唇色夹着暧昧，像在炫耀又像是在回味：“我们……一整晚，都在一起……今晚，也会……”
慕言眉心紧动，脑海中不觉出现两人身体交缠的画面。
指尖一紧再紧，她才未泄露分毫，转过身冷着声音告诉她，“肖小姐，很可惜，我只是你的假想敌。你真正的敌人，是你自己。因为你永远，都无法赢得他的爱。”
说完，她走的坚决。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有多痛。
肖雅丽用现实压她的每句话，她都无法反驳。
她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她定在十字路口，许久都没抬步。
不知过了多久，沈焱电话打了进来。
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慕言盯着‘长腿叔叔’这四个字久久没动静。
往日温情像把尖刃，她只要一想起那双温热的大掌，她的心就被钻的无法自抑。
掌心里的手机被一再握紧，她锁紧瞳眸，看着屏幕从亮到灭来回了几次。
最后一次屏幕熄灭后，沈焱来了很长一段信息。
慕言没点开，通知栏里的部分显示是抱歉，今晚无法去接你。
*
之后的几天，慕言从领域搬进宿舍，沈焱傍晚抽身回来时，只有阿姨在等。
阿姨怕沈焱责备她办事不利，双手合十垂在身前，喏声说着：“小姐坚持要走，说您知道，我给您打电话没接，发了信息……”
沈焱攥着门把手矗立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最终没说什么。
阿姨走后，沈焱坐在沙发上沉了心绪，仔细回想这几天所发生的事。
隐约中有人联手在拖住他。
捏着眉心给慕言去了电话，响了几遍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沈焱没再纠结，直接拨通了另外一人的电话。
电话接通，沈焱就自报了家门，“我是沈焱，在哪。”
电话那端显然没想到，当即就想挂电话，沈焱也没什么耐性，直接喊出她的名：“叶晨，如果你想让小乐继续伤人，你就躲。”
叶晨顿住动作，沈焱继续说：“我有事问你，把地址给我。”
四十分钟，叶晨到底不放心沈焱，将小乐锁在住地，独身前往两人约好的地点。
沈焱知道小乐独自一人被留在住地后，心底不觉动了怒意。
“你还真敢。”
叶晨回到早托班，与慕言交心，并不代表她愿意同沈家人来往。
“来者不善，我不能冒险。”叶晨说的坦然，沈焱敛了眸子轻讽，“如果我想带走，你以为你挡得住？”
叶晨倔强地盯着沈焱，即便他说的是事实，决心上也不愿退让。
沈焱并不单纯为小乐而来，收了怒意后问叶晨：“我今天为言言而来，你与她说了什么。”
“慕言怎么了？”
叶晨脸上有了急色，不过见沈焱神情纹丝未动，觉得大概率是慕言想通了，想离开他。
她并不想拆人姻缘，但慕言真心待她，她自是不希望慕言走上她的老路。
想了想，还是说了，“我与她并未说什么，事实摆在眼前，也许她自己想通了。”
沈焱慧眼如炬，静静看着她诡辩。
“慕言与我一样，都是身份低微的普通人，根本进不了你们这些豪门世家。即便你想争，护得了她一时，也护不了她一世。”
她说的坦白，鲜活的案例就在现场，她相信沈焱也无法辩驳。
当年沈政做不到的，他也未必能做到。
涉及沈政，沈焱收了厉气，给她以真诚的尊重，“叶晨，你与沈家的那些事，不要扯上言言。”
“我会给你和小乐最优渥的生活，让你风风光光踏进沈家门，也算弥补当年沈家对你造成的伤害。”
叶晨眼眸昏暗，不觉扯出一抹嘲讽，“风光？人都没有了，我要这风光有何用……”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对他的亏欠。”
第93章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她
沈焱见完叶晨就去了学校。
慕言从图书馆出来，走到宿舍楼下时，就发现沈焱连人带车，直接停在宿舍大门口路边的草坪上。
沈焱在这等了两个小时，从车镜里见她缓步走来，直到快到大门口，他开门下车。
四目相对，慕言抱紧了怀中的书本。
沈焱眸光昏暗，高挑硬朗的身形矗立在不算明亮的灯光里，仍然耀眼。
两人看了一会，谁也没说话。
晚上十点的校园里，不算热闹，也不算冷寂，周围的通道陆续有人经过，慕言看见来往的人都会对着沈焱回眸。
就像肖雅丽说的，他如此优异，谁能不动心。
沈焱走过来，她垂下视线，目光定在他那双闪着光亮的皮鞋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言言，我们谈谈。”
他温润如斯，并没有责怪她趁他不在搬离领域。慕言压住心绪，望着自己小巧的脚尖，轻声‘嗯’了一句。
两人绕着校园里的小道走了很久，慕言跟在沈焱身后，抱紧书本的手始终不曾松。
沈焱最终在树林深处的湖边停了下来，回过头望向她，“言言，叶晨的事，我会处理好。”
慕言抿紧唇，现在跨在他们之间的又何止是叶晨。
“我会给她和小乐最好的，来弥补当年沈家对她的亏欠。但这些都与你无关，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存在。”
慕言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里刻着最真挚的承诺。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吧。
可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是骨子里的记忆。
从她发现他私下去见叶晨时，很多事就已经慢慢变了。
就像她那晚对姜启深说的话，欺骗就是欺骗，本质上还是骗了。
沈焱不知她所想，眉宇温柔地伸手拂过她清瘦的脸角，她没躲，也没进一步动作，安静地抱着书本站在原地。
不算细腻的指腹划过脸颊，慕言死死扣着手中的书本，压抑着格外酸涩的眼角。
“跟我回去好吗？”
沈焱声音很低，像两人每每温存之后他的附耳私语。
她看着他。
直到许久她才垂低头，低低地带出一声，夹杂着微弱的鼻音：“不回去了。”
夜风中，沈焱将她拥进怀里。
“言言，你还小，我希望你永远只在我的怀里长大。”
“这世上，爱而不得的很多，终成眷属的也不少，事在人为，只要我们相互坚定，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慕言凝紧心绪不敢再听，憋回嗓音里酸涩的哭腔，细声说着：“你是沈焱，沈家不会允许，你自毁前程。”
“即使没有肖雅丽，也会有王雅丽，李雅丽。叶晨就是，现实中的例子。”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她。”
她的清醒令沈焱不知怎样才能让她重新相信自己，只能抱紧她不松手。
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
慕言疼的心尖都颤，这次相拥，也算给两人最后一次告别。
她的内心在怂恿，在叫嚣，在撕喊，四肢百骸都恨不得破除她压在心口处的那道封印。
眼泪温热，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流进沈焱胸口，“沈焱，我想的很清楚，我们分手。”
落在心口的那把尖刃又钻了下来，疼的她连最后一个尾字都没说出来。
*
这晚以后，沈焱没再找她。
他的态度没变，还是不同意。
慕言过回了在锦城的日子，每天除了忙学业，就是到早托班兼职。
一个月后，慕言正在上课，叶晨紧急给她打了电话，说小乐不见了。
慕言连书都没收拾，直接出了教室。
找到叶晨时，她脸色惨白双手抱膝蹲坐在地上，脸上哭痕明显。
“小乐怎么会不见？”慕言急声问着。
叶晨哭到声音沙哑，费力地说出，早上送小乐去早托班的途中，只是买早餐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慕言第一想到的便是沈焱。
叶晨抽噎回着：“我打了很多电话，可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
“去警局，未超过时限不予立案……”
慕言听完也有点慌，依她对沈焱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要么就是沈家。
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就是走丢了。
剩下的，慕言也不敢想。
“慕言，如果小乐丢了，我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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