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心里慌乱,直接调出沈焱号码拨了过去,一声,两声,直到几遍后,回应她的还是忙音。
两人慌神,慕言按照叶晨指引的早餐店,又四处找了一遍。
她们问了很多人都不曾见过小乐,慕言越找越慌。就在两人手足无措时,沈焱电话回了过来。
慕言急的声音都抖,“小乐不见了!”
沈焱没停顿,让她们呆在原地,自己则即刻驱车赶来。
四十分钟后,沈焱下车,叶晨见到沈焱的瞬间就冲了上去,发疯一般揪着他胸口处的衬衫质问:“是不是你们把小乐带走了!”
沈焱看着慕言,见她眼底也带有疑色,冷静地告诉她:“我已经托警局的朋友找了。”
“肯定是你们,找警局不过是你们在自导自演!”
叶晨仍不肯松手,慕言相信沈焱,双手拽住她,“叶晨,不是他!”
叶晨已经疯迷,根本听不进慕言的话,沈焱蹙紧双眉,一把钳制住她,冷声斥责,“冷静点,人还没找到,你就这般疯。”
说完沈焱就走到旁边,捏着眉心拨了几通电话,叶晨心底知道不是沈焱,可不是沈家,小乐只会更危险。
慕言一边拉着已经蹲地掩面的叶晨,一边注意沈焱那边的动静。
沈焱察觉到她的目光,直接转过视线望着她。
两人距离不算近,慕言不知沈焱说了什么,看表情动作是在安排。
打完电话,沈焱走到两人面前:“我已经散了消息出去,相信很快会有音讯。我带你们先找。”
上车时,沈焱看了慕言一眼,慕言没回应,带着叶晨直接坐到了后面。
几人扩大了找寻路线,找了整整一下午,连沈焱都开始焦躁时,小乐还是毫无音讯。
眼见到了暮色,慕言建议三人分开。
第94章 三人同行
三人沿着小乐失踪点分别往三个方向找去。
直到晚上九点,慕言和叶晨的体力和心力都达到了极限。
就在叶晨极尽崩溃时,沈焱给慕言来了电话,说下午有人在一家超市附近见到了小乐的身影。
她带着叶晨跌跌撞撞奔到超市,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超市负责人紧急被叫过来,警局里也来了人。
看着明晃晃的警示灯,两人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恐惧。
沈焱站在门口与警局里的人在交涉,见到慕言暂停交涉走了过来,“言言,你带叶晨先进去。”
“能找到的,对么?”她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希冀与恐惧。
沈焱怔了一秒,抬手摸过她的发顶,温声,“先进去吧。”
慕言没敢再等。
超市很大,慕言和叶晨找了几个区都没见到小乐,空荡荡的上下三层空间里,回荡的都是叶晨撕心裂肺的喊声。
沈焱在监控室调监控,监控显示小乐确实在超市门口逗留了一会,而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进了超市。
直到慕言电话打来,沈焱还未查到小乐出超市的痕迹。
“找不到……”
沈焱命人继续看监控,接过电话出来找慕言。听着她在电话里的焦虑,沈焱不觉加快脚步,安慰她:“别急,我过来。”
就在慕言刚挂完电话,蹲坐在地上喘息时,她忽而听见叶晨一声尖叫,惊得她立即奔了过去。
冷藏区内围了几个人,慕言跑近,发现叶晨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对面大冰箱的抽屉里,赫然躺着一个样貌恐怖的人形娃娃。
乍一看,就是活生生的人。
慕言见到后,双腿顿时也软了下来。幸好沈焱赶来及时,从后面一把托住她,才不至于倒下去。
现场一片死静,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心底的那股恐惧越来浓,慕言抓紧沈焱胸口处的衬衫,将脸埋进去。沈焱护紧她的同时,深眸暗了许多。
这时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喊声,所有人踩着纷乱的脚步都赶了过去。
沈焱带着慕言一路过去,直到越来越靠近最后一个隔间时,叶晨却顿了脚步。
直到慕言走过去扶她,她才回神,屏住呼吸去开门。
偌大的男卫生间里格外安静,静的几乎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
叶晨闭上眼一把推开门,发现小乐正双手抱头,全身瑟瑟发抖时,哇的一声眼泪全部涌了出来。
听到小乐有动静,所有人一颗悬着的心才松下来。
沈焱带慕言进去,就看见小乐一张脸脏兮兮的,被叶晨紧紧抱在怀里。
神情呆滞,双目惊恐,明显被惊吓过。
慕言看见小乐手里攥着东西,沈焱安抚叶晨后才缓缓摊开小乐的手,打开看,竟然一对情侣的背影照。
男人一身深色帅气西装,女人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
平整的照片被折了几层褶皱,叶晨定睛一看,脸上露着难以抑制的哀恸。
小乐向沈焱指了指照片中男人的背影,然后伸手让沈焱抱。
沈焱收起照片,去抱了小乐。
叶晨情难自控,也去抱了小乐。
“安全找到就好。”旁边人由衷感慨。
视线朦胧里,慕言看着一家三口团聚,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她整个人累极,退出包围圈。
迎着夜晚的风,她将泪擦干告诉自己,推开沈焱没有错。
沈焱发现她离开后,带着小乐和叶晨就追了出去,走到超市门口时,跟警局里的朋友打完招呼就上了车。
慕言独自走在空旷街道上,没多久就听见了沈焱的声音。
“言言,上车。”
沈焱主动打开副驾驶的门唤她。慕言一眼看去,叶晨搂着小乐坐在后面已经累得昏昏欲睡。
她没上车,望着副驾顿了几秒。
沈焱解释,“小乐受了惊吓,今晚先回领域。”
慕言浅笑,“你跟叶晨,好好陪小乐,我回宿舍。”
沈焱觉得她这个笑可不怎么样。
“上车,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回沈家。”话语虽然温润,却不容置疑。
慕言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即便沈焱将她送回学校,宿舍也进不了。
没再僵持,慕言上车。
车内,沈焱只开了前灯。叶晨和小乐已经睡了,慕言也是累极,眼皮很重。
沈焱趁等红灯期间,伸手将她的座位放平,她睡得就更深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沈焱轻声唤她:“言言。”
慕言嘤声轻嗯几声,沈焱见她睡意浓重,没再唤她,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轻柔将她抱了起来。
叶晨抱着小乐,乖顺跟在后面。
直到几人进了电梯,慕言微微醒了困意,发现自己挂在沈焱身上,顿时慌了动作。
“别动。”
慕言没敢动,带着困意,小声说着:“放我下来。”
沈焱没应声,一路抱到房门口才把她放下来。
慕言从他身上下来后,迅速理好衣裳,看向叶晨,想解释。
叶晨没看他们,整张脸紧紧贴着小乐,整个人都恹恹的。
沈焱先进门,打开灯后直接去了慕言房间。
叶晨抱着小乐进门,沈焱就对她说,“今晚你跟小乐住这里。”
慕言最后进门,沈焱望着她,“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帮小乐洗澡。”
慕言应声,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
沈焱走后,叶晨并没有直接带小乐去房间,哑着嗓音告诉慕言:“我跟小乐睡沙发就行。”
她也在想睡沙发的事。
从叶晨怀里接过小乐,慕言回她:“小乐受了惊吓,要睡好。”
叶晨跟着进了房间。
慕言将小乐放在床上后就去给叶晨找睡衣,打开衣柜,里面的陈列一如她走时的模样。慕言没多想,随手拿了一套新睡衣递到床上。
叶晨坐在床上静静看着小乐,慕言没打扰,去卫生间准备新的洗漱用品。
都是沈焱在她刚来时买的。
待一切准备完毕,慕言才去叫叶晨。
叶晨见她也累了一天,独自给小乐洗的澡。
慕言守在卫生间门口,没多久就听见门锁有了动静。
沈焱提了一堆东西回来,除了吃食,还有小乐要用的用品和衣服。
随手放下手机和钥匙,沈焱去房间敲门:“言言,我买了饭和小乐的用品。”
慕言应声,过了一会才去开门。
第95章 为什么不肯听我?
慕言出来时,沈焱已经进了房间。
她将小乐用品拿进去就没再出来。
沈焱在房间里冲完澡,穿好睡衣出来见饭还冷着,就去茶吧处喝了一杯温水。
在沙发上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她们出来,沈焱起身又去敲了一遍门:“言言。”
慕言刚洗完澡,还在卫生间里擦头发,叶晨听见唤声去叫慕言。
慕言没心思吃,但顾及叶晨和小乐,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她头发湿漉漉的,一张小脸被热气晕红,晶莹水汽凝结成的小水滴沾在乌黑卷翘的长睫上,令人看的有些口干。
“去把头发吹干。”
慕言应声,吹干头发后,出来将茶几上的饭食端了一部分进屋。
几乎是避着他的视线。
沈焱没阻拦,毕竟叶晨是生人,共处一室,他自己也很避讳,只是在她进房门之前叮嘱了一句:“待会你到我房间睡。”
慕言心头一跳,即刻回绝:“不用,我跟叶晨带小乐。”
沈焱早知她会回绝,盯着她:“我可以睡沙发。”
知道他做了让步,慕言不好再拒绝就没说话,进屋关了房门。
叶晨照顾小乐吃了一点饭以后,自己很快也睡了。
慕言没吃多少,将垃圾收拾好拎出门,就见沈焱还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不过没抽,任由烟燃着,连坐姿都没变。
茶几上的饭也没动。
沈焱听见动静就伸手将烟捻进烟缸。
四目相对,慕言刚想说抽烟伤身,抵到嗓尖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如今她只是客人。
在叶晨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身为客人的心理。
沈焱见她许久未说话,拍了拍旁边的坐位,“到这边来。”
慕言捏着手里的垃圾袋,空气里响起细微的声音。
“一个月没见,就没有话想对我说?”
有,很多。
很多次夜晚想到他的时候,她都强逼自己,生生用意念将心底的执念一点一点捣碎。
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手机,将他发过来的短讯一条一条删掉。
仿佛痕迹删完,他也就不复存在。
她站着,视线瞥着别处,沈焱没再问,起身进了卧室。
慕言这才松口气,将垃圾放到门外。
折回客厅时,沈焱从房里抱出一床薄毯,再次叮嘱她:“到我房间睡。”
慕言不敢再沾染他的气息,不等她拒绝,沈焱就沉了声音,“慕言,我们现在还是情侣关系,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言外之意,即便他睡在房间里也不过分。
到沙发睡,不过是充分尊重她,照顾她的情绪。
她抿唇,最终还是说了,“可我们已经分手了。”
沈焱放下薄毯,抬步走到她面前,句句较真,“那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我说了,我不同意。”
两人对峙,慕言紧了指尖,抬起的眼眸不愿退让,“沈焱,这样,有意思吗?”
沈焱也来了脾气,似乎只有他动怒的时候,才能从她嘴里掏出一点话。
“哪样?一个月的时间,你的气是不是也该消了?”
所以,他认为自己搬到宿舍只是为了置气?
“我没有,我搬走,是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彻底,没关系了!”
沈焱眼角微动,高大的身影逼过来,浓浓的黑影将她整个人笼盖住,她别过视线不肯再看他。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他对视,漆黑幽深的眼眸里覆上一层冷意,“慕言,感情不是你想收就收。你既接受了我,就不可能甩甩手就全身而退。”
慕言看着他,眼底渐渐泛出红意。
胸腔里有无数声音在叫嚣,可她还是倔强地说了那句,“沈焱,我不爱你。”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样纠缠,只会让我讨厌你……”
原来她从来就没把他列进自己的世界里。
沈焱紧眯长眸,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的长镜前,对着她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不爱,你自己信不信?”
慕言没憋住,一颗颗晶莹圆润的泪滴滚落下来,砸在亮白匀润的地砖上。
“慕言,我给你时间,也给了你承诺,你想听的,我都可以解释,为什么不肯听我?”
沈焱也很恼,冷了他一个多月,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气什么。
叶晨的事,他反思过,也给足了承诺。这段时间,因为叶晨,无论他与沈家父母闹得有多不愉快,都不曾退让过。
至于肖雅丽,他的态度一向明朗,除了不能立即解除与肖家的关联,属于她的,他一分柔意都不曾给。
“所以,慕言,你到底在气什么?”
面对沈焱的节节逼问,慕言红着一双眼没了声音。
她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问题,为何他要一再逼问自己为什么。
难道他没想过,小乐需要的是一个健全的家庭和一对爱他的父母。
现在他们一家人终得团聚,她留下干嘛,难不成等着被骂知三当三?
即便他与叶晨现在不再相爱,可两人曾经的感情印记,她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身上的力气渐渐褪去,抹掉眼角最后一滴泪,重新抬起眸,告诉他:“沈焱,我就是累了,不想再跟你,在一起。”
“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我不想,像叶晨一样,为了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而搭上自己的全部……”
她很年轻。
望着她眸里的坚毅,沈焱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他总以为,她是爱他的。
可他忽略了,她还年轻。
当初他就是怕自己偷了她的岁月,才刻意回避对慕老爷的承诺,以叔叔的身份示人。
没想到情难自控,他竟忘了初衷。
沈焱没再逼她,颓然抽回那只攥紧她的手。
慕言不想再继续,转过身就听见沈焱特有的固执,“到我房间,不要再让我说一遍。”
声音像掉进冰窟一般冷。
这次,她没再争辩。
房间里的陈设一样没变,半开的衣柜里还放了不少他给自己买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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