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邵老师帮自己找好了借口,要不然真怕露出破绽。
她在营地用了热粥,又被邵老师安排到一个单独的帐篷里休息,软软的厚毛绒毯子很舒服。
在她昏昏欲睡时,帐篷被人从外边敲了几声。
“咚、咚、咚......”
动作和声音都很轻。
“月宁,是我。”
温月宁颤抖的指尖一顿,拉开了帐篷的小门。
邵老师进来后递过来一支药膏,“我看你身上都是划痕,不周山树多,树杈树枝的也容易划伤人。”
“你赶紧涂点药防止发炎,要不然发烧了会很难受。”
温月宁一向吃软不吃硬,在邵老师担忧的眼神下乖巧的给伤口涂了药,才成功送走她。
药膏味道馥郁芳香,带着佛手柑的尾调很诱人。
她闻到香味后怔了一下,连脑袋都昏沉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细想,帐篷又被人敲响。
这次的声音又轻又急促,不像是刚刚的邵老师。
温月宁脑中懵懵的,思维停滞一般昏沉,头重脚轻的打开了帐篷。
一个白皙瘦弱的年轻女子闪身进来,迅速从里面拉上了帐篷拉链。
“你是温月宁吗?”她声音很轻,“我是齐音之,叫我阿音就行。”
注意到温月宁茫然的视线,她继续道:“你知道柏沉吗?”
温月宁惊诧点头,突然反应过来齐音之是谁——
柏沉强取豪夺的那个...嫂嫂...
她从齐音之那里得知,柏沉近日来了不周山上的别墅暂住,也把她在身边。
近日因着温月宁出逃,裴欲行一怒之下把所有的安保力量都派到不周山四周。
齐音之也顺势逃出来了。
但没料到两人竟然碰了面。
温月宁把可能携带定位器的耳钉交给了齐音之,盯着她脖颈间的东西欲言又止。
“阿音姐姐,这个......”
齐音之瘦弱苍白,纤细脖颈上黑色的纹身格外刺目,那代表着臣服和拥有。
“这个?”她有些无所谓的指了指“柏沉”两个字,“上次我逃出来后,他发火了,所以就弄了。”
温月宁贝齿轻咬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齐音之指尖碰了碰她的伤口,“这药......?”
“怎么了?”温月宁皱眉,总感觉心慌慌。
“这是银海那边流通的药,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的老师手上。”
齐音之低头闻了闻药味,“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个营地。”
“砰——”
一声尖锐刺耳的枪声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苍白起来。
“刺啦——”帐篷直接被人从外撕扯开,寒夜冰凉的气息浸透而来。
一身黑色大衣的裴欲行慢条斯理的走到温月宁身前,扯出一个笑来,“宝宝,抓到你了。”
不过半日的时间,他像是清瘦了几分,黑沉大衣衬得他苍白瘦削,气质诡谲恐怖。
他视线扫过动作亲密的两人,眼角眉梢挑起几分讽意,“你是谁?”
刚刚齐音之低头去闻她脖颈上药味,两人挨得近,一人矜贵温软一人温婉,很相配。
裴欲行心中升起无名火,为什么这些人都想要抢走他的宝宝?
“滚。”他声音低沉像是淬了冰。
温月宁焦急无措,但不想拖累齐音之,只能小心翼翼抓住男人大衣衣角,“裴、裴欲行.....”
“嗯?”他面色平淡,金丝眼镜下桃花眼深沉又诡谲,“宝宝想说什么?”
“别动她好不好?”她小脸苍白可怜,眸中像是含着温山软水,“求你...”
裴欲行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直跳,温月宁很少求他。
这次...却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求他。
他压下眉眼间的燥意,捏着她的下巴轻声道:“哦?那宝宝要付出代价啊。”
“什、什么代价?”
“先亲我一下。”他身上带着矜贵温润气质,话却说的轻佻慵懒。
温月宁心中绝望之余,涌起无力和烦躁,“我不想,可不可以回家后再...”
她不想在刚认识的朋友面前被这样欺负,太丢人了。
裴欲行唇角勾起的笑一点点扯平,脸色阴郁冰冷,轻嗤一声,“你不会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吧?”
“所以不想让我在她面前亲你,”他气压低到可怕,目光森冷,“我偏要。”
她一把被扯进男人怀中,所有激烈的抵抗都被镇压,杏眸中都是迷离水光。
被松开时脸色绯红,唇瓣水润微肿,被欺负的可怜极了。
齐音之看不下去了,没想到裴欲行像个疯狗一样缠着温月宁,“宁宝,你没事吧?”
裴欲行冷呵一声,刚想要发火,身后就传过一声笑,“裴大佬,手下留人啊。”
柏沉穿着松松垮垮的西装,笑的露出单纯的小虎牙,“我来接嫂嫂回家了。”
齐音之握着温月宁手腕的力度倏地一松,脸色煞白。
裴欲行舌尖抵住上颚不耐烦的上前把温月宁抱进怀中。
温月宁无力又绝望的闭上眼,她被裴欲行用大衣裹住,拦腰抱起朝外走。
裴欲行转身的前一刻不冷不热的补充,“柏沉,管好你的人。”
“別招我家宝宝。”
第53章 哥哥好甜呀
温月宁被整个裹进大衣中,分明大衣带着温热气息,却让她冷的发抖。
帐篷外不知何时站着几十个保镖,她待得帐篷被围住,和其余的帐篷分隔开来。
邵老师被围在外边,谄媚的看着裴欲行的位置。
温月宁不经意和她对视,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她指尖冰凉,眼皮沉的厉害,但依旧不死心的问:“邵...美术班那边有你安排的人?”
“嗯?”裴欲行脸色阴冷,“美术班是我投资的,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应聘的时候她们拒绝了你吗?”
“本来我不想让宝宝去和别人接触了,”他眉梢一挑,“但是,我看宝宝那么难过,所以就买下了整个美术班。”
保镖恭敬的打开车门,他抱着温月宁坐进去,“还把他们安排进了集团大厦,这样我就能和宝宝离得更近一点了。”
温月宁张了张嘴,无力的闭上了眼。
“裴欲行,你能放过我吗?”她语气哀求,“这样,我们两个都好过。”
冰凉的指腹搭在她唇上,裴欲行轻轻的“嘘——”了一声。
“宝宝如果不想让我在这里上.你的话——”他轻笑,“就乖一点。”
他的声音贴着耳侧传来,像是毒蛇缠绕,无休无止。
“毕竟,我没有宝宝陪着的话,就会死掉啊。”
温月宁深吸一口气,眼睫微颤,头脑中混乱又昏沉。
她一路上胆战心惊,刚闭上眼就睡着了。
再醒来,就又看到脚踝上熟悉的镣铐。
她睁眼后有些诧异惊恐的看向四周,一个小却严密的钢化玻璃制成的房间。
几平米的房间中只有一张床和对面墙上的电视。
钢化玻璃外像是被罩着一层白色的纸盒,一眼看过去全都是刺目的白。
“有人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一室寂静。
而书房内,裴欲行从监控直勾勾的看着里面可怜巴巴缩成一团的猫儿。
刑讯中最熬人心智的,就是把犯人单独放在一个全天二十四小时亮着的房间,不许任何人和他聊天。
一天,两天,三天,可能忍得住。
但...一周过去,一个月过去,就会像熬鹰一样——
不管多倔的人,也会崩溃求饶,变得脆弱又可怜,全身心的依赖那个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
裴欲行只要一想到他的宝宝会露出可爱可口的表情,心中就亢奋又期待。
他要等不及了。
温月宁害怕的抱住膝盖,缩成一团。
时间似乎凝滞起来。
她在逃出别墅后一口水都没喝,渴的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开了门,“咔哒”一声,瞬间让她抬起头看向门口。
她缩成一团哭的一塌糊涂,小脸憋得一片酡红,眼尾都像是个猫儿一般可怜兮兮的下垂。
出口的声音软糯极了,“裴、裴欲行...你来了...”
裴欲行还穿着出去接她时的衣服,神情冷淡又陌生,进来后径自打开床对面的电视,调出一个视频。
她没见过如此冷漠的裴欲行,一时心慌意乱,竟下意识的开始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裴欲行坐到床边,拍了拍一旁示意,“过来。”
她缩在墙角怯怯的看着他,抗拒的朝后靠了靠。
“哦,宝宝是不饿吗?”他语气淡淡,走到门边把刚拿进来的一小盅汤摔到地上。
瓷器摔碎的声响响起,浓郁鲜香的鸡汤味传来,温月宁指尖绷紧,感觉自己更渴了。
裴欲行又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坐在她床边就开始处理工作。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温月宁又饿又渴。
她从小到大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娇贵大小姐,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泪眼汪汪的盯着脚尖发呆。
“知道错了?”裴欲行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再一次拍了拍床边,“过来。”
温月宁抬起头害怕的看着他,缓缓的眨了下眼睛。
“乖点。”
她垂眸小心翼翼的移到床边,还没稳当就被男人扯进怀中。
不知他从哪里动了手脚,电视上的视频开始播放。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炸开,温月宁杏眸瞪大,不可置信的扭头去看电视上的画面。
是当初歹徒寄过来威胁她的那个视频......
她的哭泣声从视频中飘荡,微弱的光照亮她苍白的脸色。
裴欲行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凑到她耳边诱哄:“那时候宝宝真乖真听话,我说什么都照做呢。”
“而且那次...”
温月宁听见他哼笑一声说了几个词。
他低笑带喘的声音道:“真可惜后面的几次没有记录下来...…
宝宝那么可爱的画面,就应该永远留下来观赏。”
她身上宽松的裙子被撩开,白皙细腻的皮肤触及冰凉的西装布料,有些疼。
他捏着她下巴转向角落处,“看见了吗?那里有摄像头,会把乖乖所有可爱的反应记录下来哦。”
温月宁痛呼声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含水杏眸瞪大,一滴泪从脸颊滑下。
价值几亿的合同被垫在身下,印刷标准的商业合同宋体二号字被水晕染的一片模糊。
...
几个小时后,温月宁迷迷糊糊窝在床中,从软被中钻出来的小脑袋发沉,脸色白里透红。
他估计了下时间,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了,又渴又饿加上很累——
该到他回收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他把人抱起来,拿过一支营养剂,“宝宝想喝吗?”
温月宁眼尾绯红,黑发逶迤在颈侧,可怜的像是个幼崽,声音又软又娇,“想。”
他语气很温柔,“那来哥哥这里喝。”
温月宁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口喝光了营养液。
她渴的厉害,茫然的想他怎么这么坏,脑袋中晕晕的只想顺着心意动作。
于是,攀着他的衣服直起身来,吻上他的嘴角,像小猫喝水一般乖巧。
良久,两人分开。
温月宁喝完了营养液,满足的眉眼弯弯,有些撑不住困意的半闭上眼,含糊道:“哥哥的耳朵怎么红了啊?”
“闭嘴。”裴欲行偏过头去下巴紧绷,但耳尖通红。
温月宁呆呆点头,唔了一声,睡过去前咕哝道:“哥哥好甜呀.....”
第54章 裴欲行哭了
“咔——”书房门被管家轻轻推开。
书房昏暗,一人坐在桌前漫不经心的盯着合同上的字眼,黑暗中他指尖夹着的猩红烟头更加显眼。
他指节弯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沉闷的声音造成强劲的压迫感。
面前的监视器上温月宁已经醒了,裴欲行压下心中的燥意沉声问道:“她找我?”
管家张了张嘴答非所问,“您是担心小夫人吗?
医生在小夫人睡着后检查了一遍,除了明显的几道划痕,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眼见平日中温和的裴欲行薄唇紧抿,气压低到可怕,管家悄悄的擦了擦冷汗。
小夫人醒来后就一个人缩在床脚,一句话都没说过,眉眼间抗拒又惊恐。
而造成这一切混乱的人是裴先生,她又怎么会去期待刽子手恶魔的降临。
但这话,管家不敢说出口。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夫人就是裴先生的软肋和逆鳞,谁碰谁死的那种。
裴欲行眉头微皱,周身的气压都冷了几分,“回答我的问题,她是不是找我了?”
“这...这...”
裴欲行眸中闪过几分冷戾和阴郁。
外边天色昏沉,惊雷劈过的轰鸣声,把他又拉扯回那个让人厌恶又无法逃脱的梦境。
瘦弱苍白的女人和他面容有几分相似,穿着宽荡荡的裙子有几分鬼魅。
她身上沾着血迹,面色狰狞扭曲,捏着他肩膀的手用力到能看见血痕。
他只记得那个女人一遍遍悲鸣,“人所谓的爱都那么卑劣又短暂...你爸爸分明说爱我的,但现在又去找了别人...”
“阿行,阿行,你一定要记住,爱上一个人要钓着她,不能太主动,不能她对你笑一下,你就把心都捧过去。”
“那样下贱又渴求,只会让她把你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要装的清高才能让她对你一直有新鲜感!”
“否则...否则...”
像是有人拿着小锤子一下下的凿着他的太阳穴,裴欲行皱眉忍下彻骨的疼痛,他还记得作为母亲身份的女人,对他唯一的忠告——
以她失败的悲惨经历和生命为代价。
那句话午夜梦回一直围绕在他的耳际——“否则...否则...新鲜感过去,她就会把你扔在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
裴欲行倏地闭上眼,喉结滚动,深吸一口气后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心中再一次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
至少温月宁绝对不会舍得这样对他,她对他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
而他也会一直伪装成温月宁喜欢的模样,保持她那份爱意。
就算温月宁真的想离开她...裴欲行舌尖抵住上颚啧了一声,他不会给她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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