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发烧了。
裴欲行身体强健,但大概是做了手术抵抗力变差,甚至穿这么薄还乱跑,刚刚还脱.衣服...给她看。
才搞成了这副模样。
她闭了闭眼,感受到心脏狂跳的忐忑不安,努力稳住心神,尝试软下嗓音:“裴欲行,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裴欲行本来闭上了眼睛,听见声音倏地抬头睁开了眼,反应了一会儿后慢吞吞点头。
温月宁轻呼一口气,她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纷杂,但知道现在不是逃跑的好时候。
她没有镣铐的钥匙,就摆脱不了和裴欲行手腕绑在一块儿命运。
只能趁裴欲行晕乎乎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出她逃走的方法和信息了。
她垂眸,“裴欲行,你有很想去的地方吗?”
他桃花眼有些潋滟迷茫,听见她的声音竟然用指尖点了点她的唇瓣。
温月宁恨不得咬断这人的手指,被闹了个大红脸后气鼓鼓的道:“不是这个!”
“我是说,如果你很不开心或者很开心的时候,有喜欢去的地方吗?”
裴欲行这次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身来,接着抱起温月宁大步走到她曾经拿着钥匙打开门的阁楼。
他直接用瞳孔解锁,然后轻轻推开门抱着她进去。
温月宁身体僵硬,从看到阁楼大门的时候就生理心理性的不适。
任谁看到满屋子自己的照片,都会被吓得做噩梦。
裴欲行显然经常看这里,熟稔的按了下门框上的按钮,“咔”一声中间地板缓缓开合。
温月宁被他安置在单人沙发上,抬眸就和照片中一模一样的自己直勾勾对视。
她逐渐僵硬不敢吭声。
而裴欲行却唇角微勾,看起来十分满意。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钥匙解开了两人之间的镣铐,然后抱着温月宁开始观赏挂在墙边的照片。
照片保存的很好,像素清晰,她眉眼弯弯笑得很甜。
裴欲行指节分明的手点了点离她最近的一张照片,“这是宝宝两个月前的照片,还记得吗?”
她抿唇谨慎的摇头。
他从指尖摩挲着照片的边角,叹谓道:“那天下午有个讨厌的女人来找你一起玩。”
“你们玩得很开心,甚至一起做烘焙,晚上居然......”
他指尖用力,刚刚结痂的伤口又溢出鲜血来,从照片边角滴落。
直至染红了半张照片,她笑脸上都是血,看起来诡谲恐怖。
他却收紧了抱着她的力气,语调变得冷漠又狠厉,“你晚上居然让她留宿!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胸无点墨的废物女人就能得到你的青睐。”
“你却...你却永远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他面孔苍白毫无血色,室内昏暗窒息,身后传来咔咔的机械声,男人偏执的呢喃更像是催命一般。
温月宁只能无力的摇头,“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没有.....”
人在极端恐怖的时候甚至发不出声音来,最后她只能泪眼汪汪的摇头,恳求的看着他。
一秒或者是一分过去。
他终于笑了,伸手轻轻的把玩她的下巴,染血的手一碰就留下血色的痕迹,像是打下了标记一般。
“宝宝别怕,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只是会让那些企图诱惑你的人付出代价罢了。”
温月宁还没落下来的大石头又留在了半空中,她猛的回忆起他提到的那件事情,心中一点点的冷下来。
她记起来了。
当时的情景确实是裴欲行说的那般,但是...后来过了几天,那人的家族企业就出了问题。
为了紧急避险,那人就被打包扔到国外,后来她就在也没听到过那人的消息。
她牙齿都开始打颤,“你...你疯了?”
裴欲行发了高烧,头脑混乱发热,连往日艳丽的桃花眼眼尾都垂下来,像是个小奶狗一般委屈。
“我没有疯,”他笑的散漫又压着燥意,“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
温月宁轻声,“什么?”
“她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你!”他脸色沉下来,阴郁的可怕,“她在找死!她凭什么能被允许接近你!”
他脸色又柔和下来,“难道是因为她叫你姐姐吗?”
温月宁不可置信瞪大杏眸,怎...怎么会?她一直当那个人只是......
裴欲行握着她手摸上人鱼线,低笑带.喘.诱哄道:“姐姐,摸摸/我好不好?”
第49章 主母
他“姐姐”“姐姐”的叫的好听,温月宁的脸红的像个小番茄。
她抿唇抵住他想要更加深.入的手,磕磕绊绊拒绝,“裴欲行你生病了,你别这样......”
“啊?”他竟然真的停下了手,“但姐姐真的好甜。”
他桃花眼微弯显然在回味刚刚的体验,“那姐姐的意思是等我好了就可以...唔...”
温月宁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即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但却感觉到他的舌尖抵住她的手心在......
她眼角都泛起绯红来,“裴欲行!你...住嘴!”
“好吧,”他眉梢一挑,那一瞬间像是恢复了原先清醒时的强势,“那就不欺负姐姐了。”
温月宁屏住呼吸观察他的动作,等他站起身离开她几步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咔——”
灯光大亮,温月宁被刺眼的光搞得闭了下眼。
再睁开眼就看到屋中间竟然出现一棵很大的树。
是一棵圣诞树。
树身上缠着星星灯还有糖果和小驯鹿的装饰。
等等!
温月宁神色一变,踉跄起身焦急的走到树前,看着那坠下来的透明小球中的东西。
她面前的小球在满树的小球中算中等大小,小球顶端被一根透明的线挂在树上。
而小球中——
是一只有些旧的布娃娃。
那布娃娃似乎有生命一般,黑黝黝的大眼睛长睫毛直勾勾的盯着她,突然,眨了一下。
她的手僵住了,指尖冰凉,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倒流一般。
这娃娃...分明是她三岁那年最喜欢的玩偶,她当做安抚物一直留了好多年,两年前才发现不见了。
她手一软,透明小球从她手中滑出来,在空中晃晃悠悠,不经意间露出底部的字迹。
——三岁,娃娃。
她脑海一震,慌乱无措的推开这个小球,却因为转身太急碰到了旁边那个更小的透明小球。
那小球中的东西很单薄,只是一块儿白色的布料,边角有碎屑,大概是从衣服上裁剪下来的。
但是...那块儿白色的布料上却染上了痕迹。
殷红、深沉的血迹。
她眼前一黑,呼吸一滞,忍下脑中阵阵眩晕扯过小球。
果不其然,小球下方写的是——
十九岁,宝宝的第一次。
她手指猛的抓紧,那小球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没有丝毫改变。
圣诞树上满树都是裴欲行这些年来肮脏龌龊的欲望。
他像是一只觊觎珍宝和睡美人的恶龙,兽瞳直竖,在暗处铺设陷阱,等待单纯无辜宝宝的沦陷。
他用了各种手段,把她叼进自己的领地,从曾经的遮掩欲望,到现在坦然展开一切。
露出他执拗偏执疯狂却深沉唯一的爱意。
但温月宁却只觉得恐怖。
她喘了一口气才发现刚刚太紧张屏气的连胸口都疼,颤着身子朝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一个温热的怀抱。
恶魔信誓旦旦诉着衷肠,“宝宝,我爱你好久了,你只能是我的。”
但下一刻就露出叫嚣的丑陋欲望,“刚刚姐姐答应我,等我好了就可以碰姐姐了呢......”
温月宁声音哑得可怜,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觊觎她已久的变态...
“你没有好,裴欲行你还在发烧...”
“姐姐不乖。”
他近乎童稚的撒娇,桎梏住她的腰身抱起,把她压.在柔软沙发上,“姐姐想不想试一试——
看看那里,发烧了会不会更烫啊?”
他垂头用鼻尖蹭着她的脖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慵懒又势在必得的笑。
“唔......”
多年前的独占心思,在多年后的今天,得到满足。
他终究还是得到了她。
彼时他在阴沟,她在高塔。
此时,她却只沉沦在他的怀中。
...
竖日一早,温月宁从睡梦中惊醒,床边已经凉了,裴欲行少见的不在她的身边。
她只穿着一身柔软轻薄的衣衫,有些艰难的移到床脚,近乎虔诚的看向落地窗中的日出。
锁链的长度,最远只能到达床脚。
她蜷缩在床脚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像是别墅外大片的青绿有多吸引她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她皱了皱眉扭头看向门口处。
“咚——”门被强硬的撞开,一个满身狼狈鲜血的人扑进了屋中。
他鹰隼一般的视线扫过屋中,接着直直盯住温月宁的身影。
“你是裴欲行的......”他脸上一道凶狠的疤贯穿眼尾和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算是没白来。”
他快步向前,扯着她的链子捏住她的手腕,“呦?还是被那个疯子抓过来的?”
“你是不愿意的吧?”
他语气全是怨恨,“这个血脉低贱的疯子!竟然背叛了裴先生!他一个私生子怎么敢对裴家的家产动手!”
温月宁缓缓地眨了下眼睫,没有吭声。
大汉呵了一声。
他扫过她满是痕迹的脖颈和手腕,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看来用你威胁威胁裴欲行可能也管点用。”
他又一脚踢翻了床柜,骂骂咧咧道:“我他妈以为那个疯子用最强保镖团队保护的是...银海的账本...
没想到是一个养在身边的金丝雀...没想到这个疯子还是个情种!”
他突然脸色阴邪下来,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上,让她身形一颤。
“确实长得不错,啧啧...伺候谁不是伺候,今儿老子也来试试裴欲行的女人。”
他的手一点点挨近温月宁的睡袍的扣子。
突然。
“咚——”一声。
男人的手被击中,淋漓鲜血猛的喷溅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色裙角。
裴欲行赶到她身后,紧紧地把她抱紧怀中,脸色阴沉又恐怖,“宝宝,宝宝你没事吧?”
温月宁在他怀中才恢复情绪一般,呜咽着哭起来,眼尾鼻尖绯红,可怜兮兮的厉害。
裴欲行后怕的摸上她的后脑,桃花眼中冷血又狰狞,他想,宝宝又乖又笨——
他身边最近太危险,他不放心。
那么...裴家还缺个主母。
就算宝宝笨一点,心软一点,但有他在身边教着提点着,总能撑起来。
他压下眉眼间的燥意,把人抱到话中,把手中的枪赛给温月宁。
骨节分明的大手环上白皙小手,不容置喙的上膛,按下卡扣。
“咚——”
刚刚叫嚣的凶狠大汉已经没了声息。
裴欲行扔下手中的枪,把吓哭的猫儿抱进怀中轻哄,“宝宝别怕。”
他一手轻拍怀中人颤抖的后背,抬眸扫了一眼待命的属下,轻笑一声,吩咐道“传下去——
主母击杀叛徒。”
第50章 裴狗嫉妒
又一次。
裴欲行又一次用强硬不容置喙的手段,把她从温室天堂扯到肮脏黑暗的深渊。
他非要她同样手染罪孽,和他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内心破烂不堪吗?
大滴大滴的泪从眼尾滑落,却被男人小心翼翼又执拗的一滴滴吻走。
温月宁哽咽呜咽,脸色苍白如纸,惊慌失措指尖发抖,“放我走,放我走好不好?”
裴欲行依旧风光霁月,眉梢一挑嘴角带笑,“走去哪里?这里就是宝宝的家呀?”
他神经质的抱紧怀中的人,桃花眼中兴味十足,“以后我和宝宝就会一直纠缠到一起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他对一切满怀恶意,唯有在温月宁身上能燃起一切对生的希冀。
温月宁被泪呛的咳嗽,眼尾鼻尖绯红,可怜瑟缩在他怀中,像是一只被雨打湿的小动物。
“裴欲行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她一遍遍的轻声恳求,声音渐渐绝望,“放过我......”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可是,我们两个才是一样的人啊,宝宝离开我会不开心的,而我——”
他低头凑近温月宁的耳侧,吻上她的耳廓,而后逐渐用力,像是嗜血纠.缠猎物的野兽,让人摆脱不开。
“会死掉的啊。”
温月宁真切的感受到,像是有一条阴冷诡异的蛇缠在她周身,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
无法脱身。
周围是浓稠刺鼻的血腥味,下属战战兢兢听令的身影,她头中像是有把小锤子朝着太阳穴敲击。
一下又一下,疼得厉害。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大发慈悲一般松了一下紧紧抱着她的手,嗓音温柔:“宝宝不要我了,是吗?”
温月宁被迫抬头跟他对视,想要点头的动作在看到他眸中的血红一片后僵住了。
他自顾自的答道:“是因为林檩吧?他是不是说要带你走,要救你?对,一定是这样......”
“所以,所以你才会在昨天对我那么好,因为你想要哄着我,你知道的...只要你对我稍微好一点儿。
或者愿意施舍我一点关注和眼神,我就会不顾一切,听话的像一条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他说着轻笑了一声,让温月宁毛骨悚然的起了一寒毛,“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闭嘴!”他阴晴不定的阴郁下脸色。
“你就是这样想的!你最厌恶我的出现,因为我,你才失去了看似圆满的家庭!
失去了平静的生活和美好的未来!”
他说的确实不错,温月宁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沉默以对。
她眸中泛起水光有些迷离,像是在顺着他怀中的意思思考。
他猛地直起身来,粗暴的捏住她的脖颈,“你不许想!你不许想!温月宁,你别想离开我!”
大手捏住纤细脖颈。
她最脆弱的命门被桎梏住,求生的本能让她挣扎着用双手乱拍裴欲行的手。
他冷白色血管从光下格外显眼,更像是森林中冷血的毒蛇,让人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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