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手机七零八碎的落到地上。
冰凉大手捏着她的手腕朝上攀,她直愣愣盯着手机的目光倏地移到裴欲行的脸上。
电话不可能是她接通的,刚刚碰手机的只有裴欲行。
想到这里,一股寒凉刺骨的感觉从后背脊椎朝上涌起,寒毛带着发丝都飘起来。
他想毁了她。
“宝宝,你又在看什么啊?是想他了吗?”
漫不经心的话从耳边响起,温月宁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脖颈,胸腔中的气凝滞成一团,堵得她都快要窒息了。
又是那种...无孔不入的监视、控制、掌握、毁灭。
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裴欲行也重生了,他又变成了那个披着温柔和善完美皮囊的恶魔。
俊美外表下是肮脏龌龊的内心。
她绝望无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子湿漉漉的盯着裴欲行,声音很哑,“裴欲行,你放手吧,没用的。”
裴欲行低头啄吻她嘴角的动作一愣。
眨眼间神色从狰狞变成了和煦,慢条斯理的问:“怎么会呢?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眼尾带着些慵懒,语调散漫缱绻,但抱着她的手却下意识的收紧,似乎要把怀中握不住的人揉进怀中。
但温月宁表情却更加冷漠厌恶,相爱?他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吗?
她不爱他。
而他...难道爱一个人就要折辱、摧毁、掌控吗?
她是一个人,不是他的所有物。
“你别发疯了!”她一把甩开裴欲行的手,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牙缝中挤出来,“我看见你就恶心。”
裴欲行脸色苍白,勾起的唇角陪着此刻的模样,竟然带着些脆弱。
“不可能,不可能,你只是在生气...你怎么会觉得我...”
那两个字他根本就说不出口,只在心中过了一遍,就犹如被钝刀刃囫囵割了个血肉模糊。
温月宁看他这幅模样更加恶心,反胃的几乎要吐出来,她又想到那次,他装的脆弱,转头就毁了她的作品。
只因为那次她作画注意力集中,没回应他口吐的爱意。
面前一阵眩晕,她看着裴欲行凑近的脸心中涌起勇气,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一向柔弱的她,这次力气大的出奇,裴欲行愣愣的偏过头去,嘴角溢出鲜血。
她手颤抖的厉害,但依旧一字一顿道:“裴欲行,给我滚。”
良久。
裴欲行缓缓的转头直勾勾的盯着她,殷红的血从嘴角滑落,勾起一侧唇角时像是恶魔在笑。
“温月宁,是我太宠你了吗?”
他神经质的笑了笑,在温月宁没反应过来时就强硬的把她抵在床上,用几乎捏碎骨骼的力气捏着她直视自己。
“说话啊,刚刚扇我不是挺横的吗?”他阴晴不定的冷哼一声,悠闲的点燃了烟。
刺鼻辛辣的尼古丁烟草味溢起,温月宁被呛的咳嗽。
她身上的衣服被裴欲行发疯时扯得七七八八。
他却依旧是衣衫妥帖斯文败类的模样,让她羞愤的几乎酸了鼻子。
而且,她其实有点怕。
裴欲行手段狠厉,处置下属和对手从不留情,她曾经瞥见的几幕都让她做了很久噩梦。
她刚刚扇了他一巴掌......
“嗯?”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眼尾,“说啊——你不是横吗?”
温月宁贝齿轻咬下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梗着脖子扭了头,死就死吧,那也比跟裴欲行一直纠缠的好。
死亡的威胁并没有到达。
只听男人低沉清润的笑了一声,咬牙切齿中带着无奈,“就想听你服个软都不成,真他妈我祖宗。”
她懵着被男人抱进怀中喂了颗药,她心中很烦,怎么搞得跟她欺负裴欲行一样?
真是伪善!
她心中憋闷,恍惚睡过去时眉头微皱,眼角泛着泪光。
而裴欲行把她安置在大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她很久,竟然有些忐忑的在她嘴角落下一个轻吻。
纯情得很。
但她在睡梦中似乎被他吓到了,精致小脸憋得绯红,皱着眉哼唧想要偏过头去。
他舌尖抵住上颚啧了一声,又恢复了贪婪偏执的模样,欺负人一般捏着人家下巴来了个深.吻。
这下,睡梦中的人被欺负的哭哭啼啼,檀口乌发雪肤可怜可口的像是个睡美人一般。
他痴迷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最后妥协一般无奈的笑了一声。
弯起指腹揩过她鼻尖笑道:“祖宗。”
第47章 裴狗又发疯
温月宁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全身疼的厉害,一动肚子就疼。
大概是折腾了不短时间,加上担惊受怕,娇气的胃闹脾气了。
她蜷缩起身子,却不小心扯动手铐,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咯吱——”门被打开。
裴欲行穿着一身居家服,慢悠悠的走进来,“醒了?”
她没吭声,闷头拽着手上的手铐,却没在手腕上发现斑驳红痕。
——裴欲行这家伙真周到,在手铐上裹了一层软布。
他已经走到床边,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盛了一碗粥,“来吃点东西,我怕你胃里不舒服。”
她讽刺的想裴欲行真会装模作样,翻身背对着他,并不理会他的示好。
但大概是心中的厌恶扯动了五脏六腑,冰凉的胃发出抗议。
她额角冒出冷汗,疼的她控制不住缩成一团,甚至发出痛呼。
“温月宁?”
裴欲行倏地站起来,身后凳子发出“刺啦”一声,他近乎慌乱的移到她身边,“胃疼?”
手却被她一掌甩开,“不用你假惺惺。”
他脸色阴沉,没出声理会她的挑衅,本来伸向她小腹的手却折回来,从桌上端过一杯热水暖手。
等手温热和,才伸手捂在她小腹处。
他脸色难得变得格外可怖,语气不容置喙,“温月宁,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闹脾气的时候。”
温月宁像是没穿衣服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冷的可怕,突然一只温暖的大野犬把她围了起来——
总算是恢复几分神志。
她嘴硬,“我不喝。”
谁知道他又会在里面加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呢,毕竟,他可是干过不少次这种烂事。
“离我远点。”
她抗拒又艰难的挪开了身子,宁愿缩在墙角缩成一团发抖,都不愿意让裴欲行帮她。
裴欲行眸中神色一点点暗沉阴鸷,唇角拉的平直,垂在身旁的手快把床脚栏杆捏断。
“温月宁,过来。”
“不要。”
“过来。”
“......”
“我说最后一遍,过来。”
“......”
裴欲行眉眼压下来,带着暴戾和烦躁,直接打开手铐,扯着她强硬的推到落地窗前。
屋内落地窗窗帘厚重,此时他粗鲁的扯开一个角,温暖的光才透进来。
温月宁胳膊硌到玻璃,有些吃痛,但还是被光刺的下意识闭眼。
贴着耳边传来恶魔低语:“看见了吗?——
你不乖乖听话,我就当着他们的面上.你。”
她睁开眼看见楼下的人影,是来施工的工人以及后花园的花匠。
分明她沐浴着阳光,她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她知道,裴欲行这个疯子,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不要,裴欲行,你冷静......”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冷呵以及开始撕扯她衣服的大手。
她牙齿都颤抖起来,“裴欲行裴欲行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得不到,就毁掉——”他面容苍白阴鸷,像是就不见阳光的吸血鬼。
“我把我们两个都毁掉,之后一起去死?不好吗?”
“你不愿意吗?”
他疯了!
“你放开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好好吃饭还不行吗?!”她带着浓厚哭腔阻挡着他的手。
他俊美温和一笑,“晚了。”
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指尖从厚重玻璃窗上点了点,示意她看别墅门口的位置。
“看那...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她对你可真好啊,你也对她很上心,”他说着就泛起妒火来,“凭什么?!”
“在这个世界你只能对我好!只能关心我爱我!他们...才该去死!”
他阴晴不定的絮叨,又转过头冲着温月宁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对了,我想到要怎么出气了。”
温月宁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他言笑晏晏像是小孩在向喜欢的猫儿讨宠。
“我让你把她绑架杀掉好了,这样就只有我对你好,你也只会爱我了。”
她胆寒齿冷,心想裴欲行果然是个冷血无情的魔鬼。
他依旧像是幼稚孩童般天真问道:“宝宝,你说好不好吗?”
她看向在别墅门口焦急踱步的阮佳佳,良久后闭眼,几乎从口腔中磨出血来,“好。”
她甚至踮脚在裴欲行唇边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放过她,好不好?”
他被哄得红了耳尖,几乎欢喜的回不过神来,自然是她说如何就如何。
经此事后,温月宁找到了苟活的办法,竟然把平静的局面维持了下来。
一日午后,她看着画板上逐渐成型的油画,总算是漾出几分笑意。
大片的殷红色怡嘉花摇曳,象征着自由和美好。
她想,她要活下去,活到裴欲行对她失去兴趣的那一天,之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
腰间突然换上一双手,裴欲行阴魂不散的黏在她身后,“我回来了,宝宝想我吗?”
温月宁手一僵,良久“嗯”了一声。
他像是看不出温月宁的抗拒,自顾自的抱着她轻吻,又拉着她转身掀开自己的衬衫下摆。
“你看。”
温月宁皱眉看向他小腹处,那里红肿一片,殷红线条勾勒大片怡嘉花,围着中间的是“温月宁”三个字。
她心中涌起怒火和烦躁,像是名字被刻在他身上后,连她都被桎梏在他周身。
凭什么?
他配吗?
她语调冷嘲热讽,“很丑,不适合你。”
裴欲行一僵,“宝宝?可是...你不是喜欢怡嘉花吗?”
温月宁杏眸弯弯,“我是喜欢怡嘉花,可是纹在你身上,莫名的就令人作呕呢。”
她用最温软的表情说最恶毒的话。
裴欲行好不容易和她好好聊几句,也没发疯,只脸色苍白问了一句,“很丑?”
她点头,像是不够一般补充,“恶心。”像你一样。
“等你洗掉后再来见我。”
“好。”他缓缓地眨了下眼,“我知道了。”
她转头继续看风景,没去问他又知道什么了。
但第二天,她就清楚了。
裴欲行脸色苍白如纸,扯着她回屋,然后献宝一般一颗颗的解衬衫扣子。
温月宁皱眉,“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很恶心,别让我看见。”
他摇头扯开扣子,“我很听话的。”
她不耐烦的看过去,却猛地一怔。
昨天纹在那里的怡嘉花不见踪影,转而换成一道伤疤和针线。
裴欲行愉悦的笑,“昨天我去找人洗,但那人说这面积大,想要洗干净需要一个星期。”
“我不想一个星期都见不到宝宝,所以直接找整形医生切掉了那块皮肤。”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那块伤疤上,痴迷的盯着她道:“那现在——
宝宝能亲亲我了吗?”
第48章 叫姐姐
温月宁愕然,脑中响起耳鸣声。
她被那奇异的触感吓到出了冷汗,下意识的甩开裴欲行的手,“别碰我。”
骨节分明手被狠狠甩开撞到一旁的桌角,立刻划出一道血糊糊的口子,血腥味在温暖和煦的屋内十分明显。
裴欲行怔了一下,脸上露出被欺负的小孩一般的委屈和无辜,“宝宝,为什么不让我碰?”
他手垂在一旁,淅淅沥沥的血流个不停,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意,仍自顾自的絮叨。
“昨天宝宝分明说我只要洗掉,就可以你来见你了。”
“我分明洗掉了,那你凭什么不许我碰你?”
他执拗一遍遍的重复固定的话语,像是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如果忽视他进来时就锁上的门,以及绑在她手腕上的桎梏的话,勉强算是个得不到老婆宠爱的修勾。
温月宁贝齿轻咬下唇,忍住战栗感一字一顿道:“裴欲行,我不喜欢这样,你正常一点。”
“正常?”他桃花眸流转,带出几分冷漠。
“我已经为宝宝很正常了,没有杀人,没有因为那些人凑近宝宝就让他们消失......”
“甚至忍受宝宝记得那些讨厌的男人的权利,没有催眠你让你彻底忘记他们......”
“也没有像柏沉那个疯子对他心爱的宠物一样对你...”
他五官温润如玉,但眉眼之间带上邪气和艳丽,侧脸和下颌线的弧度锋利又撩人,静静看着她的模样有几分认真。
他是真的在疑惑。
而温月宁却快要疯了,他什么意思?
难道要催眠她吗?还有他提到的柏沉——
上辈子中和他狼狈为奸,一人在明一人在暗的朋友。
那朋友确实比裴欲行还要疯...柏沉对自己的嫂子有了那种心思...后来把自己的义兄害死...
甚至为了逼迫嫂子和他在一起,以人家的孩子为威胁,搞得家破人亡。
温月宁后背都发毛,被男人捏住的下巴开始发抖。
离开他,离开他才行。
否则...不知道哪一天裴欲行就会跟柏沉一样,把这一切都毁掉。
她挣扎着去扯手腕上的镣铐,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摔到了床上。
大床柔软,但她的后背还是被磕疼了,她眸中升起水光,连厌恶嫌弃皱起的眉头都带上几分娇气。
裴欲行果然很喜欢她娇气的模样,迫不及待的蹭到她身边,用鼻尖磨蹭她的唇瓣,黏黏糊糊的喊她老婆。
她被大狗一般撒娇卖痴的动作压得窒息,呛咳几声感觉到几分不对劲。
裴欲行压在她身上死沉死沉的,而且呼出来的气很热,加上刚刚.....
他说话速度似乎都慢了一拍。
温月宁战战兢兢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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