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逃不过小陈的火眼金睛:“杨小姐,你既然已经决定在七十年代定居,就要自食其力,我局不会为你提供一辈子的生活资金。”
“不还!是你们害我被流放到这里的,你们就有责任负担我在这里的生活开销。”
“杨小姐,请你不要无理取闹。你不是会画画,你完全可以靠这门手艺自食其力。”
“画画能赚几个钱?更别说在七十年代画画!”
“赚不赚钱就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了,你完全可以用自己比这里的人多五十年的见识来发家致富嘛。”
杨思情油盐不进:“不还,说什么都不还!”
小陈时间宝贵,不再跟她扯皮:“不还你就把戒指留着当个纪念吧,我局可以单方面关闭戒指的资金渠道。”
杨思情气得泪眼汪汪:“你们太过分了,是你们害我穿越到这里的!”
小陈看她怪可怜的,动了恻隐之心:“杨小姐,不然我为你向上头申请一笔十万块的创业基金吧。”
“十万块那么少!”
“杨小姐,七十年代的十万块可是相当于现代的一千万,七十年代一个馒头才两分钱。”
“三年之后改革开放,钱会贬值成一堆废纸的!”
“所以要靠你自己想办法钱滚钱啊,你要知道改革开放之后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在下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杨小姐,时间不早了,在下还要回归工作岗位去处理杨小姐B的烂摊子,有空会来看你的。”
“有空来看我,你当自己来探监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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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理素质过硬
◎从明天起,她要争当七十年代一名放弃治疗的混吃等死的摆烂大师。◎
命运果然只有小部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大部分都是由冥冥之中的那个主宰(时空管理局)说了算。
人,太渺小了啊。
小陈拍拍屁股走了,留杨思情孤零零坐在七十年代宾馆的地板上感受夜的凄凉。
这种时候适合来点背景音乐:“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杨思情抱住双腿把脸埋在膝盖上,回想自己最后一次碰手机是什么时候,现在都变成了那个杨思情B的东西。
不!
她以后不要叫“那个杨思情B”,就叫“那个B”!
臭女人,自己穿越撞死人,还要拉她当炮灰!
杨思情站起来,走去推开窗户。
窗外是七十年代黑洞洞的夜色和楼房、树木在夜色中的轮廓,她撑着窗台,探身出去,声嘶力竭地呐喊:“杨思情,你这个宇宙大傻逼——”
呐喊声在空寂的夜色中回荡,大傻逼,傻逼,逼……
很快,空寂的夜色又响起另一道声嘶力竭地呐喊:“妈拉个逼,哪个傻逼深更半夜不睡觉瞎叫,把我娃都吵醒了!”
杨思情闪电关窗蹲下身子,蹲着走到床铺,爬上床,用棉被将自己紧紧裹起来,闭眼就睡。
现在她整个大脑就是一团浆糊,完全没心情去规划自己要如何利用自己超前五十年的见识在七十年代发家致富,现在她只想睡觉。
最好睡觉的时候发生地震把她埋土里直接扑街,让B时空彻底陷入混乱,气死拿她当炮灰利用的时空管理局。
从明天起,她要争当七十年代一名放弃治疗的混吃等死的摆烂大师,爱咋咋地!
杨思情内心充满了有今天没明天的破罐子破摔的消沉情绪。
她只是消沉而没有去跳楼,心理素质已经过硬了。
试问让一个清华学生跟一个只读了两年小学的农村人互换人生,还被留在了七十年代,换谁谁都受不了。
杨思情的人生遇到一个大波,恐怕最高兴的莫过于蓝团长,感觉像赚到了一个亿,本来应该夭折在摇篮中的爱情又满血复活啦,自己也不用挂在杨思情家的墙壁上当她的叔公被她乱组CP啦。
重逢那天一定要身体力行,“用力”安慰处在低谷中的杨姐哦~
杨思情这一觉睡得可真沉,直睡到第二天被宾馆请她离房的电话吵醒。
她放下话筒,坐在床上发傻。
几分钟后下床去卫生间接了一盆冷水,扎起头发,弯腰往脸上哗哗泼水。
搞完个人卫生,出去盘腿坐在地板上,打开行李包往外掏钱。
准备回现代之前,她特地凑出十套1975年的流通货币,本来要带回现代当收藏品,现在全部拿出来当生活费。
当代一套完整的流通货币包括:1分、2分、5分、1角、2角、5角、1元、2元、5元、10元纸币和1角、2角、5角、1元硬币。
这样完整的货币她有十套,加上她口袋里还有些没花完的碎钱,合起来相当于普通工人好几个月工资。
小陈昨晚离开时给了她一本十万块钱的人民银行活期储蓄存折,这笔钱就是她目前的棺材本了,暂时不要去动。
等她在这里的生活安定下来,想好要做什么糊口,再去动这笔创业资金。
行李包里的衣服、细软什么的可以继续用,但是现在北京已经十一月份,降温降得非常厉害,过后得去商场买过冬的衣物。
宾馆肯定不能再住,食宿费吃不消。
这种接待外宾规格的房间一天要几块钱,相当贵,楼下倒是有那种一晚上几毛钱的大通铺。
一排过去摆好几张床板,晚上什么三教九流的社会人,不分男女,全睡在一起,毫无隐私可言,跟她月前睡的停尸房差不多,她才不要去睡那种地方。
那个B……算了,不这样叫了,不文明……那个杨思情B在北京倒是有一间巴掌大的破屋子,租的,在蓝靛厂南大街菜园胡同的一座大杂院里面。
可以住她的屋子将就个把月,再慢慢骑驴找马,到市面上租套套房住,再说自己也要去拿她的一些行走社会必备的个人证件。
那辆还有九成新的自行车因为带不走,昨天被她送给宾馆一个人很好的值夜大叔,让他天冷的时节上下班可以节省些时间。
幸好相机她还留着,现在成为她身上最贵重的财产,一夜回到解放前也不过如此了吧。
杨思情之后又重新分配了两个行李包中的东西,把目前生活需要的和不需要的东西分开来装。
过后她就把这一大包不需要的东西拿出去转卖,还能收回来一些钱。
现在自己当家做主,就得精打细算,尽量多留些现金在身上,不然她孤零零的在七十年代很没有安全感。
杨思情提着两大包行李经过宾馆前台时停了下来,犹豫要不要给蓝巍留杨思情B在北京居住的地址。
蓝巍才认识她几小时就要以结婚为前提去拜访她的家人,可见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在乎她的来历。
这是所有操蛋事情中,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一件事。
但是现在,一来她在北京的生活还没安定下来,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二来不好跟他解释自己怎么会突然从浙江人变成陕西人,乡音难改,她的南方口音就是最大的破绽。
权衡再三,决定先不给他留自己在北京的地址,过后再联系他,反正知道他的电话。
过后他就跟别人结婚去了。
走到宾馆外头,杨思情抬头望望七十年代的天空,叹口气,叫了辆停在街边的三轮车,谈好价格坐上去。
趁着去杨思情B出租屋的途中,她捋了一遍杨思情B短暂的20年人生。
杨思情B是陕西咸阳人,农村户口,爹妈死得早,家中还有哥嫂和哥嫂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两年前她满十八岁,嫂子就撺掇她哥趁早把她嫁出去,为家里省出一份口粮。
杨思情B不反对自己嫁人,但她心气高,看不上村里人,要嫁就嫁城里人,好让自己变成城市户口。
嫂子为她寻婆家的事在村子里传开来,村长上门提亲,要让她嫁给自己的哑巴儿子,彩礼给得也挺丰厚。
哥嫂就擅自同意了这门亲事,还提前收下村长的彩礼,给三个孩子买口粮吃。
杨思情B死活不肯嫁给哑巴,偷了哥嫂二十块钱,夜里偷跑出村,辗转坐车来到大城市北京。
这个年代进城打工的农村人被称为“盲流”,会被鄙视、白眼,遭到一些不公平的待遇。
杨思情B本身也没有什么技能,刚到北京时白天找工作,晚上就缩在公共汽车站的候车室里睡觉。
好不容易在海淀蓝靛厂找到一份扫地工的工作,一个月工资才九块五,但厂里同意给她一个睡觉的床位,而且给她发粮票让她可以买三餐,她就决定干下了。
这个农村姑娘身上少说有八百个心眼,哪里会乐意长时间干一份工资很低的扫地工作。
蓝靛厂在海淀是座有几千名工人的国有大厂,杨思情B在这种人多的厂子里显示出了她的软实力——卓越的社交能力。
没几个月就和厂里一个有家室的高级技术工人眉来眼去起来,哄得对方给她做担保,得到一份供销社柜姐(售货员)的工作。
供销社是国有企业,柜姐更是这个年代非常吃香的职业,待在供销社里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作轻松,工资也高。
对杨思情B来说相当于飞上枝头变凤凰,属于质的飞跃,这份舒服的工作她就一直做了下来。
体制内工作有了,她又通过搭讪来供销社买东西的男客人,便宜租到现在住的屋子。
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果然有一堆男人,这个杨思情B别看长得其貌不扬,大字不识几个,混社会的能力真真是出类拔萃。
通过技术性操作男人,实现职场的跃迁和居住质量的提升。
可惜玩火者必自灼,终于翻车,进了21世纪的监狱。
第十章 日记本
◎这一家子人,哥哥阳痿,嫂子借根生子,她自己是捞女,狗血程度直逼长青神剧《回家的诱惑》。◎
三轮车停在了菜园胡同口,杨思情跳下车,把两包行李提下来,给老师傅两毛钱,然后一手提着一包行李走进菜园胡同。
这是一条破旧、杂乱、生活功能残缺的胡同,两旁全是灰墙灰瓦的破房烂屋,本就不宽敞的通道堆放着各家各户的生活杂物。
说好听点是原汁原味的市井生活,说难听点就是条贫民窟。
得嘞,她的独立卫生间梦再一次破碎。
杨思情强打起阿Q精神,安慰自己这里只是暂时的落脚点,等她摸清楚七十年代房市场的情况后就去买一套带厨房、独立卫浴的大套间!
她公费旅游翱翔北京城的时候,分明看到很多拔地而起的新式公寓宿舍楼。
搁21世纪,就她余额宝里那点塞牙缝的钱,在北京买间厕所她都不敢痴心妄想,她本来打算大学毕业后回绍兴工作。
不过按照“杨思情B撞死她未来丈夫”这一点去推断,她大学毕䧇璍业后应该没回绍兴而是选择当了北漂。
就是可惜了她那个还没受精就被杨思情B一并撞没掉的21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孩儿。
啧,她果然是英雄的母亲,肚子里还能生得出科学家。
天还没黑,这厮就开始做梦。
做梦间已经走到杨思情B住的大杂院,院门前有几个小女孩在跳橡皮筋。
“杨姐姐!”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女孩停下游戏,冲杨思情清脆地喊。
杨思情从“英雄的母亲”梦中回过神来,看向喊她的小女孩,心里快速翻阅小陈塞给她的资料。
哦,这是跟杨思情B住一个大杂院的人家的孩子。
“小猫,放学了玩儿呐。”她笑着说,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给。”
乳名叫小猫的小女孩看见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白兔糖,马上跑过来拿走:“杨姐姐,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呀?”
“姐姐回了趟老家。”这是她想出来的对外解释自己消失一个月的借口。
“可是我妈妈说你跟野男人跑了。”表情纯真的小猫才6岁,读小学一年级,显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深层恶意。
这句话也不是她妈妈对她说的,是她爸妈晚上躺在被窝里说的被窝话,被她听见了。
杨思情笑着解释:“那是你妈妈说错了,姐姐是回老家了,玩儿去吧。”
“哎!”小猫答应一声,甩着双马尾跑回到游戏岗位。
通过小猫的一句话就让杨思情认识到那个B在大杂院里的群众基础有多么薄弱,未来的日子恐怕有得她白眼和闲话受了。
妈的,替身真不是人干的。
所有流言蜚语、破屋子烂椅她来扛,那个B只需要在21世纪的现代化监狱中舒服坐牢,最大的体力劳动就是踩缝纫机。
她一个人演绎了言情文的半壁江山,又是年代文女主,又是炮灰文女主,又是替身文女主,这叫什么事呀!
杨思情没好气地提着行李跨进大杂院的破木门,几步路走到大杂院的空地上,转着脸扫一遍以后生活的环境。
这座大杂院原本是座一进四合院,院子结构呈“口”字形,共有大小七间房,硬是挤进去八家租户,有一间大房隔开成了两间房。
八家贫困的小老百姓合住,院子空地上乱拉绳子晾晒衣服、杂物乱堆、每户做饭的灶台直接砌在门口边上、院子边角还种着一块小菜圃……就这么着直接把四合院糟蹋成了大杂院。
杨思情消失一个月突然冒出来,热闹的大杂院空地秒变鸦雀无声,几个邻居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内心响起共同的疑问:咦,她怎么变漂亮了?
他们对这个衣着时兴的漂亮女人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感觉她不是杨思情,但记忆中的杨思情又分明就是长她这样婶儿的。
应该是时空管理局对这些人的记忆动了手脚。
杨思情知道这些邻居的资料,但本身不认识他们,提不起劲儿跟他们做久别重逢的寒暄。
据她所知,他们跟杨思情B的邻里关系并没有好到寒暄的程度。
这座大杂院中就杨思情B一个是进城务工的外地农村人,其他都是本地人,他们多少有些排挤、鄙视她,几个当妈的中年妇女更没少在背后聚众取笑她。
杨思情不理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径自提着行李走到大杂院左上角杨思情B住的小屋门口。
按照四合院的布局,这是一间耳房。
小屋门上锁着把钥匙。
杨思情看看左右,从小菜圃那里捡了块砖头过来,两下子就把锁砸开了。
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的朱奶奶问道:“小杨,你怎么砸门呀?”
杨思情把砖头放回去,笑说:“我回老家把钥匙弄丢了。”说“回老家”时故意直勾勾盯着小猫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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