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早上去查过房,看她那活蹦乱跳,还诓他帮自己撒谎的样子,脑瓜子转得比他还快。
温书念心定了定。
陆行屿脸色也缓下来,只是眼里似乎始终有一层化不开的浓雾:“今天可以出院吗?”
“现在就可以。”
“好,办出院吧。”他垂眸看向温书念。
温书念猜到他们应该还有话要说:“我去吧,在病房等你。”
关上门,谈学真的目光还停留在女人刚消失的背影处,陆行屿烦躁地踢了他一脚:“还看?”
“欣赏嘛,这就是老宋说你追了十年都没追上那个?”他痴汉地笑了笑,“真是漂亮。”
陆行屿真想把他的头摁进墙里:“别乱说,没在追。”
“真的假的?你不追那我上了?”
谈学真和他们不一样,从小出的国,接受的都是国外open的教育,身边女朋友就没断过,也就这两年回国被家里管着,才收了心。
陆行屿听他这轻浮的语气,脸色顿时沉下来,拍了拍他肩膀,一把勒过他脖子:“别开她玩笑,除非你——”
“ok,我不想死。”陆行屿这人对朋友其实挺宽容大方的,平时调侃他一两句不痛不痒,也压根不会给你摆脸色,但要是触到他的逆鳞,就会和条疯狗一样追着你咬。
那个叫温书念的漂亮女人,是他的逆鳞。
谈学真也不是不会审时度势:“我道歉,真诚地向你美丽温柔的温小姐道歉,不过你真不追我就把她介绍给我哥,我说真的,我哥工作家世人品性格都没得挑,我爸妈也喜欢这一类的——”
“现在没追,没说以后不追。”陆行屿真的要揍他了。
挖墙脚挖到他这里。
“你早承认不就完了。”谈学真撇开他的手,求生欲极强地离他远远。
陆行屿:“行了,说正事,你那什么致幻剂还是迷药的,鉴定报告给我一份。”
“你准备查啊?”
“嗯,已经报警了。”
谈学真真没想打击他:“这东西不一定查得到源头,就上上个月我们医院还送来一个被下药的,还是女大学生,但也就查到了投药的人,说是在哪个网站买的,结果根本查不到那个店铺,对方交易信息都是假的。”
“你给我就行。”陆行屿不耐烦,“屁话怎么那么多。”
“行,你不怕麻烦就忙活去吧,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一句嘛。”
谈学真摸了摸鼻子,难得认真,“叶琼这个不是什么违禁药品,也没有造成实际后果,对方承认估计也只能拘留十来天。”
“那也一天都不能少。”
回到病房,叶琼正在哭天喊地潸然泪下地拒绝出院。
“我感觉我还没好,我早上刷牙还吐血了呢,小星星,你看见了吧?”
阎星站在阳台打了一套拳:“什么吐血,你不是吐的葡萄皮和瓜子壳吗?”
“呜哇,我不活了。”
今天周一,学校要上课,明天开始要期末考试。
温书念知道她就是想装病不去上课考试,但自己终归不是家长,除了苦口婆心地规劝,也不能蛮横地将她拎出医院。
可小祖宗抱着床杆,油盐不进。
温书念束手无策。
好在男人回来了,刚才还像个无尾熊的少女,立马从床上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温书念觉得她有时挺怕陆行屿的。
是他长得太凶了吗?
她这边百思不解,病房里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
男人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新的手机,塞给她:“等会儿有司机来接你们先回去,你手机坏了,先用这个,有事给我打电话。”
温书念听出他有事要忙,也没有推三阻四,只是盯着他眉宇间的倦意,舔了舔唇,忍不住道:“你别开车,要去哪里就打车过去。”
陆行屿多年没有打车的习惯,也根本不会用什么打车软件。
但她眉眼温软,就那么安静又坚决地看着他。
陆行屿根本没办法拒绝:“知道了。”
答应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扣,在指尖晃了一圈,放到她手心:“忘了说,我把我的猫接过来了,昨天下午到今天都没喂,应该饿了,有空帮我喂下。”
可是,自己之前并没有听到猫的叫声。
他藏哪了?
不过让她该担心的好像不是这个:“你的猫应该不喜欢我,我——”
“喜欢的。”陆行屿看着她苦恼皱起的小脸,无奈伸手在她额角轻轻敲了下,“现在长大变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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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日
◎白得晃眼,细得要命的小腰。◎
温书念一直很喜欢猫, 以前上大学时,她有个本地的室友养了一只起司,脑袋毛茸茸的, 眼睛亮得像漂亮的玻璃球,歪着头看人特别可爱。
有次背去上课, 小起司偷偷从猫包里溜了出去, 蹬着小短腿,爬到了教授的讲台上,那是特别严肃的一个专业课教授。
本以为要遭。
结果小起司用它的肉乎乎的小爪子一下抱住教授的水杯, 调皮又费劲地扒拉到自己面前,惹得刚才还一脸威严认真的老教授顿时在课堂上开怀大笑, 底下听课的小姑娘更是被萌得两眼放光,直呼“让姨姨也rua一下”。
人对可爱的事物会有天生的亲近感。
温书念也不例外。
毕业后,她一直想养只猫,以前是住在家里不方便,搬出来后, 经济尚䧇璍不宽裕。
养宠物不止享受它带来的乐趣和陪伴,更多的还有责任。
不过现在她好像可以提前享受撸猫的快乐。
这几天,陆行屿晚上回来得晚, 她可以常常借着喂猫的由头过去陪两小只玩耍。
起初, 陆行屿把这个任务交到她手上, 她还挺怕搞不定。毕竟之前那只叫奶糖的白英短对她是高傲又警惕,所以第一次去格外谨慎,倒好猫粮并不打算多打扰猫主子。
结果就在她关门走人时, 优雅窝在猫爬架上的奶糖呲溜一下就跳了下来, 跑到她脚边, 围着她转圈圈。
如陆行屿所说, 猫长大也会变听话?
总之,奶糖虽然领地意识强,性格傲,但一旦熟悉,会变得非常黏人,是个会缠着你贴贴抱抱的小公主。
倒是元宵,虽说脾气好,但好得太过头了,任你怎么揉搓,不是懒洋洋躺着就是撅个大屁股趴着,像极了古代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奶糖过来踩它两脚,才会敷衍地动一动。
这天晚上,温书念照常过去喂猫。
吃饱喝足,元宵爬到自己的窝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躺了下来,奶糖咬着它的玩具蹭到了温书念脚边。
温书念抱起它,走到客厅的地毯坐下,顺着它的毛,拍了两张照片,准备分享给某人。
突然,敲门声响起。
她赶紧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
然而,当手碰到冰凉的门把时,想到什么,骤然又缩回来,他之前还给自己发消息说过今晚会晚点回来,而且这是他家,他有钥匙为什么不直接开门。
敲门声又“砰砰”响了两下,像用拳头在砸。
温书念的心跟着突突跳了起来。
她屏着呼吸,剥开猫眼上的盖子,朝外看去,一片黑乎乎的,下一秒,一只眼睛突然和她对上。
温书念吓得退后两步,捂着嘴,才没发出声音。
不是陆行屿。
陆行屿的眼睛是黑白分明眸光清亮的,而那只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浑浊。
温书念立马反手扣上保险。
大概是以为没人在家,敲门声停了,她壮起胆子又朝外看了一眼,那人已经走到了对面——她的门前,低着头,手似乎在门锁上摁着密码。
温书念心震了下。
但也从对方的背影基本辨认出是个男人,不高,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翻领T恤,牛仔裤长长地盖住鞋子,被踩出了毛边,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檐就是自己之前在猫眼里看到的一片漆黑。
男人一通乱摁,没开,门锁大概也自动锁上了。
他发泄地踹了一脚门。
温书念悬着心跑回客厅,拿起手机,拨通了陆行屿的电话。
那边有车载广播的声音,应该是在开车。
“我马上回去了,你吃过晚饭没有?”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愉悦。
温书念盯着紧闭的门,想象着外面的人还在走廊里候着,抱紧奶糖,声音有些发抖:“陆行屿。”
“你怎么了?”
“我在你家,有人刚刚来敲你的门,你今天...没有朋友要来找你吧?”
她吞咽着口水说完,那边呼吸一下收紧:“没有,别开门,听到没有!”
奶糖似乎被她抱得疼了,喵喵地叫了起来。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有动静。
敲门声又砰砰砰响起,比先前还大声。
那边大概也听到了:“回我房间,把门锁上!电话别挂,我马上到!”
温书念安抚地拍了两下奶糖,拿着手机回到他卧室,迟钝的元宵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跟了进去。
锁上门。
她蹲在靠着床头柜的角落,开始翻物业保安电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进业主群,当时搬进来也没存物业的联系方式。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着变得极其漫长。
唯一能让她心找到一点实处的就是电话那边男人不时叫她的声音,不知多久后,那道声音不再是只透过屏幕传来。
而是隔着门。
“温书念,我到了,没事了,出来开门。”
她拎开压在脚边的奶糖,脚蹲久了有些发麻,扶着床沿站起来,走到门边,先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打开门。
“没事吧?”陆行屿扶着她肩膀,盯着她发白的脸色。
一同上来的还有岗亭的保安,提着个高亮的手电和机械棍,年纪挺大了。
见她这副样子嗤了声:“小伙子,你女朋友也太大惊小怪了,这哪有人啊?。”
走廊确实已经空荡荡。
温书念咬了咬唇,说不上来话。
陆行屿沉着脸瞥了他一眼,保安估计是被他眼神震慑到,摸了摸下巴:“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门关上。
奶糖在他腿边蹭来蹭去,是要他抱,陆行屿现在也没空哄它,不容置喙地严肃道:“去找你元宵哥哥。”
小猫气呼呼地跑开。
陆行屿抬手轻轻擦了一把她额头的汗:“还害怕呢?”
温书念回过神,心跳依然很快:“陆行屿,刚刚真的有人来敲门。”
“嗯。”陆行屿推着人回到客厅里坐下,“晚饭吃了吗?”
她摇摇头。
“吃面吧,我去烧,好不好?”本来是想带她出去吃的,但看着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一时半会是缓不过来了,他平时没空做饭,家里也没有什么食材。
“你会吗?”
“你说呢,”陆行屿掐了掐她冰凉的脸,“上次饺子不都吃过了吗?还怀疑我,坐这,等着。”
男人走进厨房,动作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出来,上面还有一个色泽金黄的蛋,比她煎得好多了。
温书念确实也饿了,接过筷子埋头就吃了起来。
最后面汤也喝了一大半,失衡的心跳终于因为胃里的暖意平缓下来。
“吃饱了吗?”陆行屿看着她面上恢复的一抹血色,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嗯,我来洗碗吧。”
他手上的结痂已经脱落了,只有暂时还没沉淀成周围肤色的新生疤痕,但温书念觉得自己吃了总得干点什么。
陆行屿也没拦着她,靠在开放式厨房的门沿,看着她站在洗碗台前忙碌。
她今天穿的是那种短T,一抬手,本就堪堪遮住的衣服缩上去,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细得要命的小腰。
陆行屿一直觉得自己比起周围的男人,可以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不淫不欲。
可现在,他发现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有种难耐的干渴爬上喉咙,任他喉结滚了几下,也消不下去。
“好了。”他看得有些晃神间,温书念已经将碗放进沥干的金属架上,走到了他面前,葱白的手指还滴着水。
“你,不舒服吗?”她仰着头打量着他不对劲的脸色。
“没有。”
“你嗓子好哑,是不是感冒了?”
“......”
他喉结又上下吞咽了几下,完全压不下喉咙里火烧般的干哑,索性不说话。
温书念给他倒来一杯水,盯着他喝完。
“怎么了?”陆行屿看她刚才洗碗要洗出花,还有现在磨蹭的态度,猜到她有话要说。
温书念其实也踌躇了好久,但一想到回去一个人,闭上眼脑子里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只眼睛,背后就忍不住冒冷汗。
所以她还是选择无耻一点。
“我今晚能不能,睡你这?”她声音又轻又弱,低着头捏着自己绷紧的细白指尖。
陆行屿知道她是因为今晚的事心有余悸。
但他也害怕。
只不过怕的不是和她同一种。
“温书念——”
“不可以吗?”她声音委屈了几分。
陆行屿根本受不住她这样,很轻地叹了口气:“可以。”
她立马抬起头,眼神洒入一丝光亮:“那你等我一下,很快。”
十分钟后。
陆行屿看着扎着丸子头,抱着薄被过来的人,身上还换了睡衣,终于明白她说的等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回去洗了个澡。
大概是他嗅觉太灵敏了,他离她明明不近,却能闻到她身上幽幽的花香,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花,但很清新,又莫名醉人。
她拆下头上的发绳,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到胸前,皎白无暇的脸蛋应该是被沐浴的热气熏得透着淡淡的粉,整个人在客厅吊灯的笼罩下,格外乖软,又惑人。
陆行屿不自觉地别开眼。
余光里,她把被子在沙发上铺开,很快钻进去,然后又想到什么的朝他招了招手。
“怎么了?”陆行屿走到沙发旁蹲下。
“你进去的时候帮我把这个灯关了,换那个不亮一点的。”她从被窝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过道的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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