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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零砚【完结】

时间:2023-05-26 14:40:01  作者:零砚【完结】
  陆行屿默叹了口气,起身,连人裹着被子一把抱起。
  温书念吓了一跳,但手又被困在被子里动弹不了,只能惊呼了声:“陆行屿——”
  “睡我房间。”
  “那你?”
  “我睡客房。”
  原来是她想歪了。
  她尴尬地“哦”了声,但又觉得有哪不对,对上男人幽深的视线。
  他无奈解释:“客房平时我朋友来了会睡,不方便。”
  其实是他搬来的时间太赶,床只换了主卧的,客卧的床是之前住户睡过的,即使刚才自己换了新的床单被子,但还是私心不想让她睡。
  “好吧。”比起别人,温书念似乎更能接受他。
  房间里,元宵还慵懒地躺在角落,奶糖正在各种“欺负”它,但显然没能惹怒半分。
  这是温书念在这里睡的第二夜。
  上次,是自己喝多了,浑然不知,但现在,她是无比清醒的。
  他的被子和他身上一样,有一股清淡又安神的味道,不是花草果香,像是冰天雪地中依然矗立挺拔的雪松,沉稳安静,又混着雪水的清冽,比起味道,更像一种感觉。
  温书念躺下时,心莫名地陷入平静。
  “陆行屿,今晚那个男人——”
  “我明天去看看监控,先睡吧。”男人坐在床边,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自己从酒店跑出的那个晚上。
  也是他,在床头守着自己。
  她“嗯”了声,鼻尖突然泛酸。
  陆行屿以为她还是害怕,轻轻抚了抚她轻颤的眼皮:“明天不是还要去接叶琼吗?不早点睡,我怕叫不醒你。”
  明天小祖宗放假了,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去接自己,不然别的同学都有人接,自己没有会很丢人的。
  温书念想着叶逢还在国外,她爸爸又在医院,她妈妈倒是没听她提起过,可能是单亲家庭吧,这种私事自己怕触碰小孩敏感的内心,也不好过问,就答应下来了。
  “那是下午,我不会起不来。”她知道对方是想让她宽心,故意扯开说这些轻松的话题,但还是负气着扯高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你也去睡吧,明天不用叫我,我定了闹钟。”
  陆行屿看她这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干嘛?”被子被扯到下巴,温书念无奈看着他。
  “真不用我在这陪你?”他声音淡淡的,只是眸光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温书念:“不用。”
  “行吧,等晚上再听见敲门再来叫我。”说着,替她关掉头顶的大灯,房间顿时昏暗下来。
  温书念稍一闭眼,又睁开,抓住他的手。
  “你还是再坐一会儿吧。”
  作者有话说:
  陆行屿,这个床,你不觉得一个人睡太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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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日
  ◎你直接亲他一口,看他躲不躲。◎
  第二天一早, 陆行屿联系好物业过去调取监控,本不打算带她一起,但温书念表示自己有知情权, 他也没办法不尊重她的意见,只能任由她一道前往。
  监控室里, 昨晚的保安也在, 看两人的眼色多少有点嫌事多的意味。
  陆行屿挡开他的视线,轻轻拍了下她的头,示意她不用在意。
  温书念内心其实毫无波澜, 视线一直盯在监控画面上,好消息是, 证实她说的没错,昨晚确实有个男人在她们那一层反复敲门,但坏消息是老小区的监控画面并不清晰,并且那个男人戴着黑色的帽子,根本看不清脸, 只能看出身形有点驼背。
  “哎,这种人一看就是喝多了。”保安又很有经验地叹了句。
  陆行屿无暇理他:“往前,刚刚那段再放一遍。”他指的是男人在温书念门前鬼鬼祟祟那一段。
  调慢了倍数, 男人试图开密码锁的动作明显。
  “这种喝多的人很多的, 上次还有个喝多在别人门口睡了一晚呢, 能怎么办?报警也没用,警察只能教育他少喝点酒,这个社会, 谁没点烦心事呢, 你俩还是别耗着了。”保安还在见怪不怪地絮絮叨叨。
  陆行屿脸色顿时沉下来, 漆黑的眸光里, 似乎有某种浓烈的情绪在酝酿翻滚。
  温书念赶紧轻咳了声,抿着唇看似认真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撞进他目光的眼神突然亮了几分,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他昨天好像也是喊的别人的名字,可能真是喝多走错了,陆行屿,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见他依然不为所动,和自己相交的目光里还多了几分审查的意味,又低下头,轻轻攥住他戴着尾戒的小指,小声嘀咕:“我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
  “嗯。”
  _
  夏日的阳光,总是明亮到炙热,穿过树影,肆意地倾洒在人身上,心里的阴霾无形中被驱扫掉一些。
  温书念知道那人大概率没有喝醉,因为视频里看不真切,但当时自己的眼睛并不模糊,他除了驼背给人造成一种萎靡不振的错觉,身上其实没有一点醉态。
  只不过如那个保安所说,她如果要坚持耗着暂时不会有什么理想的结果,而且在不明白对方意图之前,她也不想拉陆行屿一起耗。
  现在独居女性反馈的安全问题那么多,尤其是生活在大城市,鱼龙混杂,她或许只是碰到了其中之一,最近提高警惕加强注意就行了。
  下午,去接叶琼的路上,她和纪芙说起这事。
  纪芙也听得有些心惊:“你这是碰上变态了啊,他有没有在你门上留下记号什么的?”
  “没有。”
  “那会不会是之前给你家教小孩下药的那些人,找上门报复啊。”叶琼的事,自己那天晚上没接到她电话,后来问起时和她提过一嘴,她当时听了还严肃告诫自己以后不要那么莽撞,给人当补习老师,又不是当保镖,怎么什么场合都跟着进。
  温书念:“应该也不是,他们几个还在拘留所里呢。”
  上次,陆行屿去了一趟派出所,提交下药的证据,那几个立马吓破胆地承认了,一个个抱头痛哭地承认错误,说自己没想到这是违法的,而且只是出于好奇试一试,药也不是他们,是黄毛的。
  黄毛当时还在医院,民警赶过去审问,他也交代得很快,说药是自己在朋友圈一个微商那里买的,对方只说这个混在酒水饮料里喝可以提兴,自己并不知道是违禁的。
  民警又查了他和对方的交易记录,一共买了三次。
  最近一次是十天前,但对方已经注销了账号,民警通过恢复数据,发现对方注册账号和收款的个人信息都是假的。
  涉及到网络的案件最棘手。
  又是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买卖,这种小案子各个区的派出所每天不知道多少起,也不可能立案申请大量警力调查,那几个人里除了黄毛今年十九周岁,其他都没满十八,有两个还在上学。
  关几天教育一下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处罚了。
  纪芙突然又想到什么,踩了一脚刹车:“不会是卢峰吧?”
  温书念晃得头发晕:“......不是,我又不是不认识他。”
  而且自从上次他意图占自己便宜被陆行屿撞破后,就再也没联系过自己,虽然自己没问,陆行屿也没提起过,但她能猜到他可能是被陆行屿警告了。
  卢峰那人,自己认识了这么多年,不说十分了解,也是有七八分的。
  用四个字形容就是:又坏又怂。
  平时会干点偷鸡摸狗没品的坏事,但绝对不敢行大恶,而且他就是一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小人,遇到自己干不过的,立马和条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绕道逃跑。
  “他不敢,而且他那种贪图享乐的人,不会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精力。”
  温书念甚至觉得自己当时再晾他一段时间,他碰够一鼻子灰就该自动跑了。
  纪芙:“也是,他虽然长得贼眉鼠眼,但看着不像是那种极端的人,应该不太会做出跟踪人这种事,不过既然不是他,那还能有谁啊?”
  温书念怀疑她一开始有没有在听:“不是说了吗?我不认识。”
  “哦,那这种陌生的变态你更要注意一点,对了,陆行屿不是住你对面吗?你让他保护保护你呗。”
  温书念:“我昨晚睡他家的。”
  “??”
  又一脚刹车,这回,差点压过斑马线。
  温书念被她吓了一跳:“你还是稳点吧,不然我下车了。”
  “不是!”纪芙看了眼前面的红灯,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俩进展比我脑补得还神速?温书念,我是真看不出来你啊,之前还一脸清白地说你们没关系,这才,短短几天——”
  她掐了掐手指,没掐过来:“你俩就睡到一块去了?”
  “......”温书念看她激动得唾沫星子都要飞自己脸上,嫌弃地往门边靠了靠,“不是你想的——”
  “怎么不是!你别说你俩盖棉被纯聊天啊,小学生都不信这一套了,男女没有纯友谊,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滚的床单!!”
  “............”
  “真的没有,”温书念感觉再由着她再说下去,自己和陆行屿可能都要快进到生孩子了,“我只是昨天害怕去他家借宿一晚,我们没睡在一个房间。”
  纪芙匪夷所思:“那就是盖棉被纯聊天都没有?不可能啊,他看着不像对你没意思啊。”
  自从上次一起吃过一顿小龙虾,纪芙就三番两次地给她吹耳边风,说陆行屿肯定喜欢她,温书念也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尤其是在医院里第一次坦诚说开当年齐元清的事后,自己就开始特意观察过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
  好是好。
  但她觉得不是一个男人对爱慕女人的好,更像是跨越了成年男女这条隐晦的界线,无条件的付出。
  比如他对自己的亲近,只是摸摸她的头,坐在床边也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偶尔开玩笑,也不带任何暧昧和情 | 色。
  温书念:“我感觉他对我挺没意思的。”
  “哪里没意思,你怎么确定的?”
  温书念也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思考了一会儿:“他对我没有任何身体反应。”
  “我靠我靠!温书念!!”她扯着嗓子,尖叫声在车厢里飘来飘去,震得她耳朵疼。
  “干嘛?”
  “你你你,我真是小看你了啊,你连这个都懂,你——”纪芙真的要语无伦次了。
  温书念无语地看她一眼:“这不是生理常识吗?我是没吃过猪肉,又不是没见过猪跑。”
  纪芙佩服她说的这么直白,竖了个大拇指:“不过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感觉到的?你摸了?”
  “??”
  “我又不是变态。”
  “那——”
  “心理上的感觉,不行吗?”温书念觉得不能再和她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了,“绿灯,快点走了。”
  但纪芙显然不想放过她,慢悠悠地松开刹车,瞥了一眼她转向窗外的后脑勺:“你会不会感觉不准啊?毕竟你又没谈过恋爱,我觉得你俩真的挺配的。”
  温书念:“你以前也没说配。”
  “那不是以前对他有点偏见嘛,不过这传言还真只能听听,不可信,相处起来我感觉他人还蛮好的,不像是会恃强凌弱动手打人的那种。”
  “本来就不是。”温书念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又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就好像心里塌了个角似的,空得发疼。
  窗外的行道树不断在眼前飞逝而过。
  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人想流泪,温书念掌心抵在窗户上,感受着外面传进的热度,沉思良久,回过头。
  “纪芙。”
  “嗯?”
  “当年他打齐元清是有原因的。”
  突然冒出个陌生的名字,纪芙一脸茫然。
  温书念:“就是升旗仪式被他拎上去的那个男生,陆行屿没有霸凌,他是因为我。”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对事件外的人提起当年的事,她以为自己会套用无数委屈的说辞,放大再放大自己当时的不得已和害怕,但都没有,她出奇平静地讲完了事情始末。
  纪芙意料之中的沉默了。
  落在掌心上的光线似乎失去温度,丝丝的空调风吹过手背,凉得她手指蜷缩了一下。
  “你是不是接受不了?”
  后面的车打了声喇叭,纪芙让对方先过。
  “你要是——”这是她二十几年人生里最长的一段友情,她对感情一向淡薄,但现在竟也无比恐慌失去,声音罕见地颤了下,“想和我绝交的话——”
  “温书念!”她一脚踩下刹车,停进空旷的街边,抬手敲了下她脑袋,“谁要和你绝交了?不至于我上回多吃了你一盆小龙虾你就要绝交吧!”
  温书念张了张唇,有些欣喜,但声音依然是闷闷的:“你一直不说话。”
  纪芙:“我不说话是在想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不用麻烦陆行屿,我开车直接把那傻逼撞死。”
  “你当时应该还不会开车。”
  “......那我也能打死他。”纪芙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一个人扛下这种吓人的事的,而且当年她们都还是学生,“这事除了你,我,陆行屿和那傻逼没人知道吧?”
  “暂时没有。”
  纪芙:“好的,要是再有第五个人,我就去灭了他的口。”
  温书念:“?”
  “你不是不想别人知道吗?”
  温书念没想到她第一反应是替自己保守秘密:“你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吗?陆行屿因为这事当年被骂得那么凶。”
  “我问你,罪魁祸首是谁?齐元清!受害者是谁,你和陆行屿!自私,我自私你奶奶个腿,齐元清要但凡还是个人就应该自己站出来为自己做的事磕头道歉,他要是出来认错了,还会有人骂陆行屿吗?他们只会拍手叫好,还有他,狗路过高低都得踹一脚。”
  她越说越气愤,“我记得他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会干这么下作的事,对付这种人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拳头比教育有用,要我说,偷拍的人全该剁手,你知道以前我们班那个张悦曦吗?”
  温书念:“你们班班花。”
  “对,长得特别漂亮一姑娘,大学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结果她男朋友把她的私密照发到那种黄色网站上,还有卖到那种同城约炮群里,二十一张,当时都闹上新闻了,结果评论一堆人说女生要自爱不该拍私密照的,还有就是一堆脑子和生殖器长反的人求发照片和视频的,你说说这群人恶不恶心!”她说着锤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尖锐地叫了声,“反正她现在一直也没出去工作,之前刘妍婚礼见到她,感觉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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