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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三天学的，”洛御颇为骄傲。
三天……那能好吃嘛。
姜明棠很想拒绝他的好意，但是看洛御这一脸骄傲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下心说出口。
算了，难吃又怎样，毕竟是心意，就是再难吃她都可以夸出一朵花来。
洛御去了小厨房，留姜明棠坐在桌前。
她其实很想去帮忙，虽然她什么也帮不上，但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可以及时出手。
姜明棠小声祈祷，“千万不要太难吃，千万千万，不然我是真夸不下去。”
实在不是她不相信洛御，而是三天哎，对于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人来说时间太短了吧？
“姜姜，你在干什么？”洛御提着一个食盒出来。
“没干什么，”姜明棠把手放下，立马扬起笑容，“做了什么？”
“做了红烧肉和糖醋鲤鱼，还有几个素菜，”洛御打开食盒，把菜一盘盘端出来。
看起来卖相还是可以的，起码没有乌漆麻黑。
洛御给她递了一双筷子，“尝尝看。”
姜明棠接过筷子，在洛御期待的眼神下夹起一块肉，入口的那一刻居然没有觉得很难吃，反而还有点好吃。
“不错哎！”姜明棠称赞道。
“那当然，没点本事怎么会做给你吃，”洛御给她夹菜。
“你不吃吗？”他看着自己吃，自己却不吃，她怪不好意思的。
姜明棠也给洛御夹了一块肉。
“姜姜真好，”洛御眉梢间满是笑意。
姜明棠觉得洛御也太好满足了吧。
“不过，”姜明棠话锋一转，“这真是三天练出来的手艺？也太好了吧。”
洛御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是对做饭有天赋的人。
“当然啊，起初我以为做饭很难，但是上手了也就这样吧，”洛御挑眉，“挺简单的。”
他这话说得姜明棠跃跃欲试。
做饭这么简单，那她也行。
“我也想学，”姜明棠道。
技多不压身，万一以后流落在外，没带辟谷丹，她也不至于饿死。
“这个容易伤着，”洛御伸出手，手指上添了几道伤痕，“这就是例子。”
“你也不上药，”姜明棠心思不在容易伤着，全在他的伤上。
她指尖轻碰伤口，淡绿色的光芒一点点地把伤痕抹平。
“这就是生命树的功效？”洛御看着完好如初的手指说道。
这才一会儿伤口就没了。
“嗯，”姜明棠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洛御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平时姜姜一定会兴高采烈地夸生命树，今天却什么也没说。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姜姜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问。
洛御又给姜明棠夹了一片鱼肉，“趁热吃吧。”
“好，”姜明棠道。
她努力压制着烦躁，她不能把坏情绪传染给洛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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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解除契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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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完了后，姜明棠想收拾碗筷，她刚一起身，洛御就先她一步收拾了。
“我来吧，”姜明棠道。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洛御快速把残局清理好，“去一边休息吧。”
他的动作迅速，让姜明棠有点想笑，“怎么感觉你很怕我抢着干啊？”
她以为洛御不会回答，但是洛御却很诚实地点头，“是啊。”
“我没有那么娇气，”姜明棠失笑。
“以前不娇气，现在可以娇气点，”洛御把碗筷放好，坐在了她旁边，“出去走走吗？”
“好，”姜明棠点头。
夜晚的风清爽，不似白日那般燥热，星子点缀在夜空中，倒是格外好看。
他们在海棠树下坐下来，桌子上是备好的茶具。
“这工具都是现成的，看来不泡杯茶不好啊，”姜明棠夹起几片茶叶。
“姜姜还会泡茶？”洛御撑着下巴，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动作。
“以前学过，”姜明棠只是简单带过这一话题。
她的动作优雅，极具气质。
不一会，一杯茶就泡好了。
“尝尝，”姜明棠把茶杯推到洛御面前。
茶香浓郁，未尝就已知其味。
洛御轻抿一口，给出赞叹，“茶香很浓。”
这种时候来一杯茶倒是格外惬意。
姜明棠泡茶技术很好，这是陆浔手把手教她的，多年过去，她的手艺早已超过陆浔。
“姜姜，”洛御突然叫她。
“嗯？”姜明棠抬头。
月华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金光，夜色正好，有些事就水到渠成了。
直到被洛御轻轻捏了捏手，姜明棠才反应过来。
“姜姜，别走神，”洛御不满道。
“没走神，”姜明棠耳根子通红，“行了妖丹也拿回来了，我累了，要睡了。”
女孩子对于这种事都是极其害羞的，此时此刻姜明棠只想逃走。
“还早，再坐会儿，”洛御拉着她的手。
姜明棠对这样的洛御根本就没办法，她只能道：“行吧，再坐一会儿。”
两人一起看着天上的繁星，虽然是每天都见到的事物，但是今日看却有不一样的感受。
这大概就是叫做和不同的人在一起，心里的感觉也不一样吧。
洛御牵着姜明棠的手，她能感觉到从洛御身上传过来的温度。
她微微侧头看着洛御的侧脸，心头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其实还挺恍惚的，今日的事要是放在之前她都不敢想，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洛御像是察觉到什么，偏头看她，“在想什么？”
姜明棠也很实诚，“在觉得有点不真实。”
“哪里不真实？”
姜明棠没有说话，只是晃了晃他们交握着的手。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她和洛御的关系变化的很奇妙。
“你很优秀，这就足够吸引人了，”姜姜是年轻一辈弟子中的翘楚，光芒万丈，身上优点数不胜数。
“优秀？”姜明棠心头一阵恍惚。
她突然沉默下来，半晌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累了，先休息了。”
洛御还没反应过来，姜明棠就已经走了，动作是那么迅速。
*
姜明棠进屋后就恢复了神识连接。
“棠棠！”重墨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突然切断联系啊。”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明棠没有安慰它，反而淡淡问道：“为了谁？”
“什么？”重墨哭声一顿。
“藤藤，你来说吧，”姜明棠闭上眼睛，进入了神识。
生命树实体出现在她面前。
藤藤放在神识里滋养，枝干都粗壮了不少。
“说话，”姜明棠站在不远处，眼神里没什么情绪。
“主人你恢复记忆了？”藤藤只是问道。
“别转移话题，”姜明棠道。
神识世界里狂风大起，这也证明了她的心情不好。
姜明棠眼神太过寒冷，让藤藤和重墨皆是一惧。
似乎又回到了之前。
重墨的灵体一直看着她出神，姜明棠就知道自己又是被当成她了。
“像吗？”她突然笑出了声，“是不是一般无二？”
重墨猛的清醒，拼命摇头，“不像不像！”
但是否认完后又发现自己暴露了。
姜明棠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出神，“真的这么像吗？”
她第一次对自己这张脸感到厌恶。
“棠棠，你就是她，何来像不像？”藤藤终于开口了。
“我是她？我真的是她吗？”姜明棠抬起头来，“我和月完全是两个思想！我不是她！”
不论是谁在得知自己是另外一个人，都会感到莫大的痛苦吧？
尤其是别人一直把自己当做她。
“重墨会和我结契，你说等我，其实都是为了别人，”姜明棠说这话时声音很轻，让藤藤摸不清她的情绪。
它没有反驳她，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棠棠，她就是你，你就是……”
“我不是！”姜明棠猛的被激怒，“我不是她！”
姜明棠心中充斥着各种情绪，杂七杂八，混在一起，让她有些难受。
“你们接近我是为了复活月吧，可是她若是活了，那我呢？”姜明棠攥紧拳头。
她把它们当自己人，可是它们却把她当别人，从始至终都在透过自己看别人。
“棠棠……你冷静一点，”重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冷静，我怎么冷静，”姜明棠卸了力气，她突然觉得好累。
巨大疲累席卷而来，她心头生出一股烦躁感，想大开杀戒。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姜明棠有些悲哀。
她的性格也开始被月所影响了吗？
“棠棠，这是命运，”命运安排好了一切，谁也不能改变，也无权改变。
“命运？”姜明棠喃喃，“为什么命运如此残酷。”
命运一直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四周寂静了许久，直到姜明棠出声：“解除契约吧。”
“不要！”重墨立马反对，“棠棠，我不要解除契约！”
“是不愿还是舍不得这张脸？”
她那么相信它们，它们却把她当替身，这口气姜明棠不会忍，也不想忍。
“棠棠，你怎么确定自己和月是两个人？”藤藤突然道，“或许你们两个就是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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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鬼王夙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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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给我洗脑，好让我接受这个事实吗？”姜明棠低低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乖乖等着月回来？”
“没有，”藤藤斩钉截铁。
“我不想信你了。”
现在的它们就是想弄死自己的人，而姜明棠对这种人不会心慈手软。
“你们不同意也没关系，就拖着吧，”她可以一直把联系切断，这样和解除契约也没什么两样。
没有它们的同意，自己单方面解不了契约。
姜明棠把联系切断了，睁开眼的时候，漂亮的眼眸里没有痛苦的情绪。
她这个时候应该感到痛苦的，可是为什么心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明棠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在一点一点变得平淡，变得对什么都不在乎。
这不是她原本的面目。
姜明棠蹲下来，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她哭得很压抑，她不想让洛御听见。
姜明棠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自从重生以来她就很少哭了，因为她觉得哭没有任何用。
可是人伤心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不由自主地哭出来，仅仅只是想发泄自己的情绪。
姜明棠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后面，她的思绪其实不是很清醒了。
模糊间她仿佛看见了一双蓝色的眸子，那双眼睛正温柔地看着她。
后面姜明棠就彻底不记得了。
*
翌日，姜明棠从床上起来时还有些怔愣。
她记得自己不是在床上哭的吧？好像哭着哭着洛御就来了。
敲门声响起，姜明棠道：“进来吧。”
洛御端着一个水盆进来。
把水盆放在她床头，洛御拧了一条毛巾。
“哭了那么久，眼睛都哭肿了，”洛御把毛巾敷在姜明棠眼睛上。
毛巾冰冰凉凉的，敷在眼睛上很大程度缓解了刺痛感。
姜明棠已经做好了洛御询问她的准备，可是等了许久，洛御也没有问。
他只是一手按着毛巾，一手帮她揉着头。
动作轻柔到姜明棠又有点想哭了。
但是她并没有哭出来，昨天那样的场景已经不可能会发生了。
她决不允许自己哭了。
姜明棠静静坐在那儿，身姿纤弱，看起来弱不禁风。
“饿了吗？”洛御问道。
“有点，”哭是极耗体力的，她现在肚子很饿。
“那我去做早餐。”
洛御松开手，姜明棠自己按住了毛巾。
门被合上的刹那，她把毛巾拿下来。
“出来，”姜明棠冷冷道。
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没有人。
“怎么，敢来不敢现身？”姜明棠带着十足的嘲讽。
下一瞬，她面前凭空出现一个黑衣人，她从未见过，可是他却让她感到分外熟悉。
一个猜测在她脑海浮现。
“你是鬼王夙辞？”姜明棠说出自己的猜测。
“嗯，”夙辞轻轻点头，“你猜得很准。”
他就知道，即使阿月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见到他还是能叫出他的名字。
“你是想杀了我吗？”姜明棠抬头看着夙辞。
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很年轻，就像是凡人二十来岁的样子，听说这是魔神捡到他时他的年纪。
夙辞一直保持着这个样貌没变，他对魔神还真是深情。
“阿月，我不会对你动手，”夙辞说这话时目光专注，这话不像是对她说的，倒像是透过她对着月所说。
在夙辞眼中，她只是魔神月，而不是姜明棠。
可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和月是不一样的，她不想被当成月。
“可我不是月，月早已死了，”姜明棠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亲眼看着的，不是吗？”
她的眼神太像阿月的了，恍惚间让夙辞以为阿月在他面前。
他一直以来都不愿相信阿月死了，阿月不会死的，她只是消失了而已。
对上姜明棠的眼睛，夙辞只觉得安心，这眼神和阿月的一模一样。
她就是阿月，阿月没死。
“她没死，你会明白的，”夙辞知道面前的人什么也不记得才会对自己的身份那样抵触。
她不是阿月的轮回，她就是阿月。
“是啊，她没死，”姜明棠笑了一声。
月是没死，不过她很快就会死了。
“阿月，”夙辞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欢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的欢喜让姜明棠内心狠狠动了一下，这不是心动的感觉，倒像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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