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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姜避一想到阿姐受的苦，他就止不住眼泪。
挖神髓的时候有多疼，阿姐才会对他们这么恨。
“寓之，阿姐不疼了，”姜明棠摸着姜避的头，“别哭了。”
她第一次觉得自家弟弟是水做的。
“他们会得到报应的，”姜避道，“一定会的。”
报应？姜明棠轻笑，是啊，会的。
重生了又如何呢，他们只是因为柳翎伤害了他们，他们万念俱灰，心灰意冷时才想到了她。
这样的歉意她觉得恶心，她不想接受，也不会因此放过他们。
“阿姐，我会为你报仇的，”姜避握紧拳头，第一次在姜明棠眼前露出狠厉的一面。
姜明棠并不觉得害怕，相反，她很欣慰。
作为掌门，就要有狠厉的一面，要杀伐果断，切不可优柔寡断。
“寓之，我想自己报仇，”姜明棠拒绝了他的好意，“我想亲手了结他们。”
“好，”阿姐负责报仇，他会为她断后的。
……
“掌门，妖王来了，”帐外有一弟子道。
姜避看向姜明棠，却没见姜明棠脸上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情绪。
“你姐夫来了，”她道。
姜避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死，“咳咳咳，咳咳咳。”
“慢点，”姜明棠为他顺气，“别这么激动。”
“姐夫？你们……”姜避虽然觉得阿姐迟早会和洛御在一起，但是他以为还早。
结果早在一起了。
姜明棠冲洛御招手，洛御站在姜明棠身边，两人郎才女貌。
“我们早就表明心意了。”
洛御也冲姜避点头，顺便喊了一句，“小舅子好。”
这个称呼从洛御口中喊出来还有点不可思议。
“别，先别喊这么早，”姜避有些不想接受。
他走到姜明棠身边，小声道：“阿姐，不是，这么快吗？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洛御其实不想听的，但奈何姜避说话声太大了，他不想听都难。
“我想娶姜姜，也一定会娶姜姜，就差姜姜点头。”
他是想给姜姜足够多的时间来考验他，反正他不怕考验。
能让姜姜对他放心，多久他也等的了。
听见洛御的话，姜明棠感觉耳尖有些发热，她轻轻吐了一口气。
姜避把姜明棠的反应看在眼里，看来阿姐对洛御是真的上了心。
就是这个洛御……不知道是不是好人。
姜避刚想说话，姜明棠就道：“寓之，你放心，我们就算有下一步也是在风波过去后的。”
现在这个时局不稳，谈这些也不可。
洛御应和地点头，“姜姜说得对，而且我们妖界一定会出手援助的。”
姜避颇有些意外，按理来说，妖界和其他几界关系一向淡漠，洛御看见这幅局面一定不会帮忙，现在怎么又……
哦，他懂了一定是因为阿姐。
“先替修仙界子民谢谢你了，”姜避尽量不去看洛御。
“不谢，”要不是为了姜姜，他才不想管。
姜明棠握住了洛御的手，从他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让她心安。
洛御也握紧了姜明棠的手，姜避简直不想看。
他还是别看阿姐秀恩爱了，与其被阿姐赶出去，他还不如自己走。
姜避匆忙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姜明棠看着姜避的背影微微扬唇，她此刻突然觉得心里很满足。
看见姜明棠笑，洛御也扬起了唇角。
“你又笑什么？”姜明棠侧目看他。
“看你笑，不自觉地也笑啊，”看见喜欢的人笑，自己也会笑，这无法控制。
“那我要是天天笑，你岂不是也会天天笑？”姜明棠道。
洛御认同地点头，“那一定的啊。”
可惜姜姜平时不怎么笑。
“堂堂妖王，这么不严肃怎么行，”那样不就崩人设了。
“谁说妖王一定要严肃的？”洛御此刻完全忘了之前自己的样子。
姜明棠真的很想把原来洛御的样子放给他看。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喜欢现在的洛御，她觉得现在的洛御更有了活力。
姜明棠对他一笑，“对，谁说妖王一定要严肃的。”
她笑得太灿烂了，多少的夜晚，洛御都会想着姜明棠，想着姜明棠的笑容。
他俯下身抱住姜明棠，把下巴搁在姜明棠肩上。
“怎么了？”姜明棠也回抱住他。
“没怎么，”洛御声音有些闷，“就是想你了。”
情绪转变得太快，让姜明棠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不是看见我了吗？”
“正是因为看见了，思念才会抑制不住啊，”洛御将她抱得很紧。
姜明棠也抱紧他，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彼此。
思念一旦在见到对方时就抑制不住了。
“姜姜，”也不知过了多久，洛御突然道，“我想娶你。”
他的语气郑重，不像是随口一说。
“为什么突然谈这个？”姜明棠问。
“就是想娶你，这样才安心，”洛御隐隐觉得姜姜有一天会离开他。
他想娶她，想有一个家，和她的家，那个家里只有姜姜和他。
他想有一个名分，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姜姜身边。
“等这次事过了再谈吧，”姜明棠不想谈这个话题。
可惜洛御没听出来她的逃避，他笑着说道：“好，等这次事过了我就提亲。”
但是姜明棠也不知道这次事过了之后还有没有机会。
这次的事让她觉得心慌，她觉得魔界那边一定有阴谋，而且是冲着她来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着，是否能以自己的意识，而不是别人的意识再见洛御。
“洛御，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怎样？”姜明棠松开抱着他的手，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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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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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开玩笑，”洛御笑着说道。
“我没在开玩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姜明棠想知道答案。
她很是认真，认真到洛御感觉她不是在开玩笑的。
他收起了笑意，认认真真地回答她，“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和你一起赴死，我决不会让你一人离开。”
如果姜姜死了，那他也觉得世间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你要为我殉情？”
“对，我会永远陪着你，”洛御道。
姜明棠扬起唇角，忽然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有，你也不许和我一起死。”
她不想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洛御觉得现在的姜明棠很奇怪，像是预知到了什么。
“姜姜，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我们一起面对。”
“能有什么事？别这么严肃了，”姜明棠踮起脚，用手指把他的唇角向上扬，“笑一笑嘛。”
洛御微微俯身，让她不那么累。
他握住姜明棠的手，努力扬起笑容，“好，我笑。”
他笑得太勉强，让姜明棠心里一痛。
她此刻突然想哭，可是她不能哭。
姜明棠好像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样他们不用面对外界。
她努力压住泪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
*
魔界，大殿最高处的位置上坐了一名女子，女子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眼神甚至没有聚焦。
夙辞从殿门口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她这个样子。
“我不是说过不要这个样子吗？”他声音含着怒气，“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像她。”
女子眼珠子转了转，眼神聚焦到夙辞身上。
她扬起笑容，只是那笑容机制化，“夙辞，你来啦！”
“她不会这样对我说话，”夙辞走到她面前，手掐上她的脖子，“重新说。”
女子呆住，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疯子。”
明明是骂他的话，可是夙辞听后居然笑了。
他眉梢都带着愉悦之意，“没错，这才像她。”
只有她才会这样说他，才敢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
夙辞把手放下了，神色又变得极其温柔，他抚摸着掐出的红痕，一下又一下。
“阿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怪我。”
女子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阿月，”夙辞像是习惯了，他抱着女子坐在她旁边，“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他把下巴搁在女子肩上，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到时候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永远陪伴着彼此。”
他们会在一起上万年，阿月的身边会只有他。
“夙辞，”晞雀走进来，看见他抱着那个木偶人，忍不住嘲道，“木偶的气息那么好闻吗？”
夙辞的动作一顿，他瞥了晞雀一眼，“关你何事？”
他自顾自地把一根发簪插在女子头上，轻轻抚摸着女子柔顺的头发。
“夙辞，她明明就在外面，你为什么还要看着一个木偶睹物思人？”
晞雀可以忍受夙辞对月好，可是她绝不能忍受他对一个只是和月一模一样的木偶那么好。
她以前和月那么相像的时候，夙辞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不懂，”夙辞淡淡道。
他只能对着这个木偶才能做不敢对阿月做的事。
“夙辞，”晞雀走上前，“你若是喜欢月的脸，我也可以重新变成以前的样子啊。”
只要夙辞喜欢，得罪月她也不怕。
一团鬼气阻挡住了晞雀的脚步。
“你也配？”夙辞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你顶着那副脸只会令人讨厌。”
“夙辞！”晞雀受不了了，她大叫，“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厌恶！”
凭什么，她都这样了，他还是对她那么厌恶。
夙辞对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眼中是明晃晃的厌恶，那么不加掩饰。
“你自己心知肚明，只要是妄想取代她的位置的人都令我厌恶。”
他的厌恶刺痛了晞雀的心，她像是疯了一样，“为什么不可以，上万年了啊，她都死了那么久，为什么她死了也要霸占着你的心？！”
为什么夙辞眼中永远只有月，为什么看不见她。
“夙辞，”晞雀走进鬼气，鬼气侵蚀着她，可是她像是没感觉到似的，“我们一起死好不好？”
她的皮肉被鬼气削下来，一片一片，飘落在她脚边。
“疯子，”女子道。
晞雀的脚步一顿，她疯了一般越过鬼气想要攻击女子。
鬼气缠绕着她的手，将她的动作压制得死死的。
“夙辞，你就任由她这么说我？”晞雀眼泪汪汪地看着夙辞，想要引起夙辞对可怜。
“她说错了？你就是疯子。”
夙辞看得出来，晞雀本质和他一样，都是疯子。
“疯子？”晞雀大笑起来，一遍又一遍念着，“疯子？”
她的笑声回荡在大殿里。
“夙辞，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晞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若是知道你的行为，又会骂你疯子吧？”
“而且，”晞雀的目光移到那个木偶身上，“她会不知道存在一个她的替身？”
就算夙辞这个时候把这个木偶销毁，凭月的本事，她也会知道这个木偶的存在。
月那么骄傲，她怎会允许夙辞造一个自己的替身？
夙辞摸木偶发丝的手一顿，木偶看着他，不满道：“为什么停下来？”
她的样子在阿月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
“不许露出这个样子，”夙辞拽住她的头发，冷冷道，“不许这样看着我。”
“你怎么了啊，”木偶有些无措，这不是他教自己的吗？
夙辞的力气很大，可是木偶没有痛觉，夙辞也注意到了这点。
她再像阿月也终究不是阿月。
“夙辞，你该怎么办呢？如果她把你赶出去，你会不会疯啊？”晞雀笑得开心。
其实答案很明显，月一定会的。
月本就不怎么喜欢发疯了的夙辞，如果知道了这个木偶的存在，一定会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夙辞。
那场面，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解气得很。
夙辞拽住木偶头发的手松了下来，他看着她头上的发簪，有些出神。
阿月一定会讨厌这样的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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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柳翎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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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辞，“晞雀仍在笑着，“我得不到好，你也别想！”
她和夙辞一样，都是疯子，夙辞那么爱月都可以给她使绊子，甚至在月轮回时都可以指使邪魅，她也一样。
她得不到好，那就让夙辞也跟着得不到好。
晞雀的笑声太过可怖，木偶缩进了夙辞的怀里。
她的动作太过人性化，夙辞的目光下移，他注视着木偶。
木偶突然一僵，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抱着头痛苦道：“不要，不要把我的灵识收走。”
“你装得还挺像，”连他差一点都要被骗去了。
“不要，夙辞，不要！”木偶抓住夙辞对衣袖，渴望用自己这张脸来引起夙辞对怜悯，“不要抽走我的灵识。”
“闭嘴，我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夙辞对着那张脸也依旧不为所动，毫不留情地把木偶的灵识收走。
千万年来，木偶已经生出了很多次灵识，他每次都把灵识抽走了。
一个替身而已，顶着阿月的脸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还想有自己独立的灵识？
“夙辞，你真狠心，”晞雀已经见识了很多次夙辞的狠心。
对待一个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木偶，每次下手还是会毫不留情。
“狠心？”夙辞细细品味着这个词，“那也得有心。”
而他没有心。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心全在月身上，”晞雀大笑。
其实她对月的感情很复杂，魔界武力为尊，月的武力又无人能及，她自然是尊崇月的。
可是现如今月死了啊，要是再也回不来，她不就是新任魔尊了？
可是她不能明着对月下手，万一没成功，死的就会是她。
“晞雀，闹了这么久，也疯够了吧？”夙辞冷冷道，“疯够了就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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