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
那便留到以后再说吧。
第76章
谢尧诩将她揉在怀里,温声道:“我们尽快成婚吧。”
顾徽止心跳一滞,面上却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好啊,都听你的。”
“那便下月初。”
顾徽止笑着攀上了他的肩,拉长了声音道:“好――――”旋即又撒娇般的嗔怪道:“不过时间这么紧,侯爷准备的东西能不能和我心意。”她开始拨弄谢尧诩的手指:“婚宴太过简陋的话,我可不嫁。”
谢尧诩一把捏着她不安分的手指,沉声道:“你放心。”
顾徽止看他一脸严肃,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我逗你的,只要是你准备的,怎样都好。”
她也想过自己成婚时的场景,只不过当时是和苏映,如今是谢尧诩,对于苏映她更多的是权衡利弊,而和谢尧诩她却是打从心里期待,欢喜的。
谢尧诩放缓了声音:“早在你刚进府的时候,婚宴的一应事宜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纵使顾徽止早就知道谢尧诩对自己图谋不轨,可是听到这句话还是吓了一跳:“谢成安啊谢成安,原来你早就惦记我了。”
谢尧诩面色不改:“嗯。”
顾徽止啧啧称奇:“若是你手下将士知道你其实私底下是这个样子……”残存的话被谢尧诩堵在了喉咙里。
――――
婚期将近,谢尧诩将请柬已经送了出去。
顾徽止这两天累的不行,谢尧诩大约是觉得她是想要一场风风光光的婚宴,是已光是婚服就送来了六套,更何况是数不清的首饰、头冠,她都要亲自戴上了,才能分辨的出来好不好看。
忙虽忙,不过好消息是,顾徽宁的病已经痊愈了,过两日便能接回来,想来也是能够赶上婚宴的。
然后便是顾徽彦。
他如今在稽查司内,他偶尔会给顾徽止写几封信,只是婚宴怕是他来不了了。
顾徽止心中总是有些遗憾。
她心中思绪翻涌,阿绫却轻轻的推开了门,低声道:“女君,何铃来信了。”
顾徽止面色沉了沉,结果那一封薄薄的信,上头只有几个字:“太子答应了。”
她冷静平和的撕碎了这张纸,纸屑凑近面前的蜡烛,霎时间被烧成了灰烬。
“嗯,我知道了。”
阿绫察觉出了她情绪的不对,她大概也能明白是为了什么。
顾徽止倚在枕靠上,心中嘲弄的想,每次都是在她松一口气的时候,一道雷便会劈到她的头上。
再等等,再等一等,一切就都结束了。
顾徽止缓慢的合上了眼睛,阿绫见状退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恍惚间,顾徽止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程祁还没有死,而是像从前那般,板着脸教她武功。
房植笑意盈盈的站在二人的身边,阳光倾泻而下。
――――
转眼便到了大婚的当日。
谢尧诩特地请命推了所有的军务,整个宣北侯府也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府上无论是小厮还是丫鬟通通换上了新衣服,侯爷一高兴,还给他们涨了月例,顿时整个附上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件轰动了整个盛京城的婚事终于到了日子,枣子啊前几天开始,宣北侯府便已经有流水一样的礼物抬进来,谢尧诩倒是不推辞,照单全收了。
恰逢此时,晟王赶回了盛京城,他和谢尧诩是好友,此番快马加鞭,是为了赶上他的婚礼。
晟王回来了,还带着赫赫军功,东宫那位可就睡不好了,现如今宇文彰已经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了顾徽止的身上。
这事若成,他的太子之位才算是彻底不会动摇。
顾徽止身上披着大红的喜服,手指拂过细腻光滑的料子,脸上却见不到一丝丝的喜色。
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包括阿绫此刻是通通都笑不出来,刺杀当朝太子是何等棘手的一件事情,可怜她们女君大婚当日便要承受这些。
只有不明真相的梳妆嬷嬷真心实意地笑道:“县主生的白皙,和这件婚服衬得不得了。”
“嬷嬷,这内衬地料子有些扎人,不知能否换一个?”顾徽止轻声问道。
梳妆嬷嬷愣了愣,错愕道:“怎会如此……这可都是最好的料子……不过县主若是当真觉得不舒服,老奴再去叫人赶制一件。”
顾徽止笑的平和温柔:“我倒是有几件白色的,不知能不能穿?”
嬷嬷愣了愣,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这么喜庆的日子怎么能穿白色的……”
“反正是穿在里面,不会有人看到的。”
嬷嬷还是觉得不妥:“若是洞房的时候被侯爷见到可就不好了。”
顾徽止收敛起了面上那一副和善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累了:“他不会介意的。”
嬷嬷看她已经失了耐心,心想倒也却实没什么大不了,兀自纠结了一阵,最后还是点了头:“也好,也好,今日是县主大婚,自然什么事情都由着县主来。”
顾徽止点了点头,叫人将嬷嬷请了出去。
若是按照正常的礼制,她此刻应该是坐在顾家的贵方中,等着郎君来敲门,可是顾家没了,她便只能在宣北侯府出嫁。
张氏听了消息也从老家赶了回来,一连带着顾徽漪,和顾徽宁一起,算是娘家人。
谢尧诩无父无母,向衡对他有叔侄之情,于是便代替他父母坐在了主位。
乍一看,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就是盛京城时常发生的豪门贵族嫁女娶妻罢了,可是仗着谢尧诩身份不菲,不管是和宣辈侯府有没有关系的人都想着来凑个热闹,顺便巴结巴结,所以时间还早的时候,整个宣辈侯府就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顾徽止端坐在铜镜前,看向敬重容颜姣好的少女,红妆玲珑,宛如画里出来的人。
可是屋子里的众人都笑不出来。
她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手中捏着宇文彰叫人给她的毒药。
片刻,门口传来了骚乱声。
“他来了。”顾徽止从椅子上起身:“走吧。”
她提裙起身,将毒药藏进了袖口中。
阿绫一直扶着她上了轿子,按照规矩新妇的轿子是要跟在郎君的背后共同归家,由于顾家的特殊,于是谢尧诩便在前面骑着马。带着她在盛京城的长街之饶了一圈,才回了宣北侯府。
这还是顾徽止第一次看谢尧诩穿红色的衣服,以往他大都穿暗色,今日这鲜亮的红色倒也十分衬他。
谢尧诩扶她下了马车,捏住他的手的时候,顾徽止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
“别怕。”男人深沉的嗓音响起,顾徽止突然就放松了起来。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二人牵着手进了大堂。
二人分别敬了向衡一杯茶,拜了天地之后,这礼就算是成了。
她们在最中央,被人群簇拥着到了洞房,本来应该有个见多识广的嬷嬷给他们两个过礼,可是这个时候顾徽止突然出声道:“我们两个能单独待一会儿吗?”
众人都是一愣,旋即是以为她舍不得谢尧诩,于是调笑道:“新娘子别急啊,到了晚上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在侯府的下人眼里平日知礼端庄的顾徽止今日不知怎得了,偏偏执拗的要所有人都出去。
谢尧诩深邃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最后还是抬手让他们全都出去了。
顾徽止取走旁边搁着的剪刀,在两人的头发上剪下了一撮,捏在手里笑着对谢尧诩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谢尧诩一直死死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怎么,后悔了?你现在将我赶出去也是可以的。”顾徽止耸了耸肩。
“你便没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谢尧诩开口,顾徽止整个人身体一滞。
“你要听什么?”
“你知道。”
“谢尧诩啊,你先别问,听我说,好吗?”顾徽止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其实我原本从来都没想过和你在一起,这一切……算是阴差阳错吧。”她的声音柔软,语气却平淡。
“你是个好人,你是个极好极好的人,我也是打从心里惦记着你的好的,同你成婚,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是我真的喜欢你。”
“谢成安,我喜欢你。”
少女直白又热烈的爱意此刻就在谢尧诩的眼前,他身形僵直,却始终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不说我也知道。”顾徽止缓慢的环抱住他的腰,将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后背上。
“是我对不住你。”
说着,顾徽止放开他,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谢尧诩的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好啦,该说的话说完了,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谢尧诩却仍然沉默着,没说话,也没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只是眸中似乎有痛苦之色闪过。
顾徽止皱了皱眉:“谢成安,你不会是真的后悔了吧?”
良久,他终于伸出手,接下了这杯酒。
“你说你喜欢我。”他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颤抖:“那我问你――”
突然,顾徽止的袖口被人用力一扯,那包白色的粉末瞬时间洒了一地。
“这又是什么?”
第77章
“你早就发现了。”顾徽止缓缓的闭了闭眼。
谢尧诩似乎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气:“那日向启的婚宴上,你去见了太子的人。”
“为什么不拆穿我?”顾徽止轻笑道。
回应她的是谢尧诩近乎于降到冰点的沉默。
“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顾徽止似乎是并不想听到他的答案,自顾自继续问道。
“明明知道我会背叛你,却还是同我成婚了,谢尧诩,你是不是傻。”
说完这句,她手轻轻一抬,面前的酒杯清脆的摔到地上,门陡然被人推开。
“侯爷!”来人是邹廷。
谢尧诩忍住自己心中强烈的感情,沉声道:“让他带你离开。”
“谢成安。”
“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你若是恨我,从此以后我也可以不再见你,只是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
听了这话,顾徽止有些讶异的抬起头看向邹廷,她原本以为谢尧诩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不曾想邹廷倒是个守信用的人。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杀了我就好了。”少女柔软的声线落入谢尧诩的耳朵里化成了刀子,扎的人生疼、
说罢,顾徽止起身,绕过邹廷便要离开,谢尧诩眸光一凛,上前一步狠狠的攥住了她的手腕:“还是说你要继续跟着他?”
她必须要走,这是她欠下的债。
谢尧诩的力道渐渐放大,直到顾徽止的手腕已经有了一道红红的印子,他却仍是执拗的握着,不肯松手。
“你放开我。”
他眼睛有些发红,死死的盯着她。
刹那间,一掌突然击中谢尧诩的左肩,力道不大但是也不小,足以震得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指。
“你……”
在谢尧诩震惊的目光中,顾徽止迅速冲向了门口,不过还是被谢尧诩抢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顾徽止想也没想,手腕翻转,迅捷的击向谢尧诩,他侧身一避,旋即迎来的是顾徽止凌冽的腿风,不由得又后退半步,突然感觉腿上一软,旋即眼前的画面模糊了起来。
谢尧诩半扶住桌子,眼里满是震惊。
“别走……”还没等他将这句话说完,便栽倒在地。
“只是晕了,半个时辰之后便会醒过来。”顾徽止攥紧了手指:“烦请邹将军照顾好他,若是我还活着,定将真相全部告知。”
邹廷神色复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顾徽止走到另一间,将大红的婚服换下。
她提了提手中的剑,再一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阿绫向自己走了过来,吩咐道:“照看好顾家人。”
阿绫重重的点了点头。
只要这件事情一结束……她便再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想到这,顾徽止的手紧了紧。
宇文彰已经等她很久了。
他并不能完全的相信顾徽止,实在是被晟王一党逼得太紧,才不得已相信她,即便如此,他身边还是带了许多的护卫守在左右。
见她穿着一身白衣,手里还提着剑,那些护卫立马上来将她团团围住,宇文彰也拧了拧眉。
刘峰正站在太子的身边,见她来了,笑道:“姑娘的意思是……?”
“我反悔了。”顾徽止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我不想杀谢尧诩,所以换个人来杀,殿下觉得如何?”
刘峰丝毫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继续笑道:“姑娘,你真以为你还呢个反悔吗?你父亲可是在我们手上。”
顾徽止轻轻嗤笑一声:“他啊,你杀了他算了。”
刘峰正了正神色,换上了威胁的语气:“那你阿兄呢?你与阿兄的关系素来要好吧?”
刘峰就是赌她不知道顾徽彦的下落,所以才用他作为威胁,殊不知顾徽彦早就已经进了稽查司,不可能有人找的到他。
“太子殿下,我有句话想要问你。”
宇文彰挑了挑眉:“问。”
“程祁是你杀的吗?”
宇文彰却是被这个问题问的怔住了。
刘峰最先反应过来她入籍这个样子应该是因为程祁,现在他们腹背受敌,若是能与顾徽止化干戈为玉帛是最有利的一个选择。
“不是殿下动的手,这点我可以担保。”
顾徽止听着,缓缓的拔出了剑、
“是不是你杀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当是你杀的。”
她提起剑,剑尖指向宇文彰:“宇文彰,我并非要杀你,只是欠了一个太大的人情,所以不得不杀。”
“他要你死,我便只能杀你。”
刘峰有些惋惜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姑娘,这又是何苦。”
一声令下,那些护卫先向她冲了过来,可宇文彰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冷眼看着面前这样一副厮杀的场景。
顾徽止回想起在稽查司学过的一切,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冰冷。
她剑尖宛若一条游蛇,灵活的穿梭在众人之间,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几个率先围上来的护卫斩于刀下,此刻宇文彰才终于正眼看了她。
“你竟会武?”
顾徽止不能分心,护卫人数众多,她只要有片刻躲闪不及,锋利的剑尖就会刺入她的胸口。
宇文彰不紧不慢,继续道:“程祁和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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