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湘紫明明看见了自己却依旧装作没有看见,外公不得不主动搭话邀请:“要不要喝茶?”
湘紫三番五次无意识地扫过同样面孔上多出来的黑痣,颤抖着声音答应道:“好……好啊。”
试探着坐上竹凳,接过疑似曾祖灵魂递来的茶杯,湘紫深呼吸几次下定决心喝下茶水。
在外公大笑时,湘紫发现那脸上多出来的黑痣好像是贴上去的,要掉不掉的。恍然大悟后,不由得心底失笑,继续陪外公演戏。
被外公赶走后,湘紫摸黑回到房间,亲了亲直树的脸颊,好笑道:“今晚差点被外公给吓,这别扭的个性还真的蛮亲切的。”
直树睁眼,哑着嗓子问:“外公怎么了?”
知道直树没有睡着,湘紫便没有再刻意压低说话的声音,语气欢快地回答道:“他接受我啦,还装作是曾祖来跟我聊天,现在想想表弟表妹昨天跟我讲的故事肯定是外公安排的,别扭得可爱。”
点着头,想起白天外公跟自己说的话,直树不由头疼扶额。半晌后开口道:“今天白天,趁你不在的时候,外公问我是不是还没有和你圆房。”
“圆房?”没有想到古板别扭的外公会问直树这件事,湘紫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回忆今天白天跟外婆的相处,继续说道:“好古朴的词汇。外婆今天白天也想跟我说话来着,后来有事被舅母叫走了。想来,估计也是问我这件事。”
震惊三连后,湘紫欲盖弥彰地拉上被子,小声问直树:“这个房间的隔音怎么样?”
“不好,别想了。”直树回答完便转身侧躺着继续睡觉。
话题都到这里了,两人依旧没有发生什么,湘紫的脑海里应景地想起子瑜说的:“他是不是不行?不行……不行……”
来到乡村的第四天,湘紫眼底坠着黑青地跟着外公外婆和直树去赶海。
抓不到螃蟹的湘紫被外婆打发去捡海菜,捡到差不多半桶时,很长时间没有运动过的湘紫不由得扶腰抽气。注意到她的外公随手接过她提着的水桶,嘴里傲娇道:“腰力不好喔,该怎么生孩子啊……”
等到湘紫张嘴想要回复时,外公已经提着水桶健步如飞地走开了。看了看外公的腿力和精神气,湘紫自我吐槽道:“好像,确实……该锻炼了。”
时光飞逝,在乡下的最后一个夜晚,湘紫和直树配合着外公演好了“跟随曾祖接受新媳妇”戏码的结局。
站在村口等公车,外公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深藏心底的不舍。等湘紫跟直树上车关门的那一瞬间,外公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期盼:“你们下次来看我,如果能带上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我保证曾祖肯定会更满意的。”
到了结束,外公依旧借曾祖的人设道别,湘紫没憋住笑,连声道:“好。”
回到台北的当夜,湘紫自觉补够睡眠,洗完澡后便换上了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睡衣,躺在床上摆pose。
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的直树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湘紫便迅速收回视线,啪地关掉灯后跑出房间,徒留一句:“我先出门买点东西。”
“嗯?”陷入黑暗的湘紫默默地将早就准备好的生理用品放回抽屉,躺平继续做心理准备。
徒留小夜灯的新房里,湘紫双手攀着直树的肩膀,身体随着二人的同频呼吸声波动起伏。树荫婆娑,花开月下……
清晨,闹钟照常兢兢业业地响起,直树伸手关掉后继续抱着湘紫入眠。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二人的脸上,湘紫缓缓睁眼发呆两秒后下意识地拿来闹钟看时间:早上九点。看清时间后,湘紫直愣愣地坐起身来,推了推直树:“九点了诶,妈妈不知道有没有来看过我们的情况。我……我们有收拾吗?”说完看见掉落在地的衣服,嗷呜一声羞涩地躲回被子里。
直树拉起湘紫,安慰道:“妈敲门的时候我听见了,回了她你昨晚失眠所以还没睡醒。没有进来,放心啦。”
“那就好那就好,好饿,起床吃饭吗?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好了,帮我拿一下衣服……”说话间伸腿踢了踢直树示意。
直树□□着上身匍匐地拿起睡衣,看了看丢进垃圾桶。掀开被子起身去帮湘紫拿浴巾。
接过浴巾裹好,下床的时候一个不察右脚发麻地跪坐在地。瞪大眼睛,看了看直树,自己先笑出声来:“还好今天没课,不然这个样子简直是要完蛋。”
直树扶着湘紫起身,笑着摇头。
对于第一个夜晚,湘紫如是评价:前半程菜鸟互啄,后半程逐渐上路。
第39章
这天湘紫结束实习培训回到家中,看见湘琴在热情地招待一个可爱的国中生。打招呼后问:“来找裕树补课吗?”
好美腼腆地点着头,裕树剧烈地摇着头;湘紫了然地点头,拿上书本回房间备课。夜色深沉,湘紫依旧开着台灯在备课,直树从她身后拥住劝说道:“剩下的明天再整理吧,已经很晚了。”
“不行,我带的这个班级班主任黄老师正处在孕后期,我得尽快了解好班级情况,这样才能让黄老师安心地交给我。”湘紫拒绝后,继续认真地翻看着班级学生信息。直树眼见湘紫真的没有想要回去休息的想法,便拿来材料在她身边坐下陪着她。
阿利嫂端着夜宵来敲门,“来来来,吃宵夜啦。你们上大学过后,我都很少有机会煮宵夜了。”说话间,阿利嫂将两份宵夜一一端给两人。
湘紫尝到第一口便开启夸赞:“很好吃,谢谢妈。”
听见湘紫叫妈妈,阿利嫂感性地擦着眼泪:“上一次吃夜宵,湘紫还叫我伯母。现在,已经是我们江家的儿媳了,好欣慰,时间过得好快。”
直树奇怪地看了一眼妈妈,湘紫默默放下碗筷去拥抱阿利嫂。想了想,湘紫还是开口跟阿利嫂说明一下夫妻二人的计划:“妈,我跟直树近几年不打算生崽崽。直树毕业后要去服兵役,我在研究生阶段也不适合怀孕。所以,想着先跟你和爸爸说声抱歉。”
闻言,早就被儿子透过口风的阿利嫂没有犹豫就接受道:“没关系啊,都支持的。你们还年轻,不着急。”
“谢谢妈。”说完,湘紫激动地亲了一口阿利嫂的脸颊。
阿利嫂笑容满面地拍拍湘紫的肩膀,劝道:“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快吃面,待会儿汤就冷掉了,要早点休息,工作是做不完的。”
“好。”应完,湘紫恢复活力地回到书桌前。
离开前,阿利嫂看了一眼默不吭声的儿子,叮嘱道:“直树,你也是。”
“嗯。”
平常的一个周五晚上,湘琴兴冲冲地跑向湘紫:“妹,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看见湘琴的星星眼,湘紫直觉不对,但是依旧点点头道:“说说看。”
“就是,我想要拜托你辅导好美,就是上次来找裕树的那个可爱女生啊。她跟裕树有个约定,考进百名榜,裕树就答应和她交朋友。”说完,湘琴双手合十做拜托手势。
“好啊”听清湘琴的请求,湘紫长舒一口气。随即后怕道:“我还以为你们考核护理技能缺小白鼠呢,吓我了。”
听见妹妹提到护理考核,湘琴眼神放光地看向湘紫:“对喔,我确实还缺啦。那就再拜托你让我扎针好不好!”说完,湘琴加大撒娇力度拜托着。
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湘紫无奈扶额,点头说:“左手给你,右手不行。”
“好,我最爱妹妹了,有妹妹真好~”边唱边跑远。湘紫本着要死一起死的想法追上去问湘琴:“启太应该也有时间吧?叫上他一起啊~”
湘琴恍然大悟般点头,非常赞同道:“好主意,我这就去打电话邀请他明天过来。”
守在门口的裕树等湘琴离开后便来拜托湘紫:“嫂嫂,你能不能拒绝辅导好美?哥哥如果知道是我坑你,他肯定会揍我的啦!”
“要我毁约可以啊,你代替我去让我姐姐扎针。”湘紫好笑地给裕树提出一个他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果然,裕树毫不犹豫便拒绝道:“那还是算了,哥哥揍我就痛几天,让湘琴扎针的话我得痛最少一周。”
看见裕树落荒而逃的背影,湘紫喊道:“把门给我带上!”裕树应声地去而复返关上房门。
心疼老婆的直树在湘紫睡着后会帮着检查她的教案然后辅导好美的数学。
经过近一个月的辅导,好美成功成为斗南国中第一位挤进百名榜的F班学生。(湘琴是第一位挤进斗南高中百名榜的f班学生。)
长达四个月的见习结束,湘紫哭着告别学生们;黄老师作为直管教师依据学生们的成绩跟请愿给湘紫打上了“优秀”的见习评语。
湘琴在妹妹和男友的严格监督下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护理技能考核,开始继续担心毕业论文。
新的一年,年夜饭由新媳妇湘紫操刀,婆婆阿利嫂在一旁辅助:“妈妈,这个鱼是不是可以翻面了?”
“对对对。”
得到阿利嫂的答复,湘紫拿着铲子开始手忙脚乱地帮整鱼翻身。
一道道菜端上饭桌,阿才和阿利坐在主位上开始发红包:“裕树,祝你学业猛进。”
裕树回礼:“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作为哥嫂的直树和湘紫虽然已经成家,但是还没立业,今年便没有给裕树包红包。作为唯二能收到红包的裕树跟湘琴开心地比拼着红包份额。湘紫忐忑地看着第一次做的新年必吃糕点,在裕树不敢下筷尝试时,湘琴很给面子地尝了第一口:“噗……”由于其半生半熟的神奇口感还有酱油过多的J咸,湘琴没有预兆地将米饭和糕点都喷到了裕树的脸上。
沾满米饭的裕树眼神带刀地射向湘琴,除开陷入呆滞的裕树,餐桌上其他人都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新的一学期,在大家忙着升学、找工作或者写论文时,湘琴在因为自己的马虎留校补休学分。
这天晚上,迟迟没有等到湘琴回家。江家、袁家众人都出动寻找,最后还是裕树带着小可爱在一个人贩子的货车箱里将她解救出来。
回家的路上,裕树不理解地碎碎念道:“你怎么能随便就上陌生人的车呢?那人的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湘琴后怕又委屈地说:“我怎么会知道,我这不是想着有份兼职就……”
裕树翻了个白眼,生气道:“笨蛋啊!下次碰到这种无缘无故跟你搭话的,看着就跑!知道吗?”
湘琴乖乖点头:“嗯嗯。”
逗弄着小可爱,湘琴庆幸道:“还好,你也帮着解救出其他女生了。”
裕树摇摇头,操心道:“这么单纯,以后你男朋友肯定有得操心了。会嫌弃你吧。”
湘琴不赞同地反驳道:“启太才不会嫌弃呢!”
裕树敷衍地点着头,提醒湘琴:“找个电话打给启太吧,他也在找你。”
“好。”
毕业典礼结束后,子瑜穿着学士服来找湘紫拍照,作为医学生的直树明年才毕业在一旁身着常服将包好的花束递给湘紫。与这边欢喜的三人不同,湘琴的论文审核没通过、纯美的实习学分没修够、留农的论文交错成弟弟的论文,三人都被迫延毕一年。
纯美坐在长凳上靠着男友阿诺的肩膀大声痛哭,湘琴捂着耳朵躲避启太的碎碎念;子瑜跟湘紫在这样的背景前留下大学阶段的最后一张合照……
“你是不是还得去台大待3年?”子瑜挽着湘紫的手漫步校园,试图将校园的样子深深地刻进脑海。
欣赏着斗南大学的绿植美景,湘紫点着头答道:“对啊,去找依依。”
想起直树那招桃花的脸,子瑜替好友庆幸道:“还好直树是学医的比你晚毕业,不然这参加工作又异地的,可就很难防范了。”
湘紫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解释:“没关系,直树打算毕业就去申请医疗替代役。算算时间,他服务完回来,我也刚好毕业,很合。”
“那确实还蛮合的”了然地点点头,子瑜接着介绍自己的毕业去向:“我已经和竹科签约了,先你们一步去做社畜喽!”
“加油,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湘紫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毕业后跟学生斗智斗勇、鸡飞狗跳的未来。
“好!”
在阿才爸爸准备的毕业欢庆宴上,湘琴新认识的朋友克里斯汀对阿金一见钟情,坚持不回英国,开启了围在阿金身边打转的日常。
研究生入学的第二个学期,湘琴的毕业论文终于得以通过,开始准备参加第一次护士考试。在湘紫直树结婚纪念日的前几天,直树犹豫再三后还是打断了父母们的兴奋讨论,宣布道:“我申请的医疗替代役通过了。”
在直树喊第一遍时,大家都没有没有在意,等到第二遍听清后,家里的氛围瞬间陷入了沉默与低沉。
阿利嫂打破沉默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直树收拾着书包回答:“等论文跟档案的事情结束,差不多就要动身,分配到了马祖。”
“好。”阿利嫂回应完,对周年纪念日策划的热情开始消退。
湘琴见状,安慰道:“不要难过啊,马祖虽然不在本岛,但是妹妹寒暑假的时候可以去找直树啊。”
想起湘紫学生的身份,阿利嫂重拾活力:“对对,哥哥的假期虽然少,但是妹妹的假期够用!我们继续讨论,来!”
因为将要离家两年,直树难得地没有怨言地服从着妈妈的安排。一如阿利嫂的猜测,湘紫在party上玩的十分开心,直树虽然没有怨言但是全程保持着冷酷脸。
次日,湘琴应约陪纯美去见未来婆婆,结果婆婆对其未婚先孕的状态很是反对,说话十分难听,湘琴一忍再忍还是没有忍住将眼前的桌子当众掀翻在地。作为湘琴好友,也是当事人之一的纯美回到家后和男友阿布大吵一架,两人闹得几近分手的地步。湘琴每天奔波在安慰纯美和劝说阿布的路上,哪怕被阿布妈妈公司里的保安给赶出大门,她依旧坚持不懈地想办法潜入劝说阿布回头。
几天后,纯美来找湘琴去天台散心,哭着哭着晕倒过去,先兆性流产产生出的血液在水泥板上留下一个不规则圆形痕迹。以防万一跟来的湘紫见状立即拨打电话叫来救护车。阿布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后哭着跑向手术室,被来医院整理档案的直树稳住后带到纯美的病房。
纯美侧身闪躲着阿布的触碰“你来干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
阿布哭着跪在纯美的床测,问:“孩子呢?宝宝怎么样?”
纯美想起差点离开的孩子,痛苦出声,赌气地喊道:“没了!”
阿布不敢相信地颤抖着手摸向纯美的肚子:“怎么会呢……纯美对不起,我向你保证,我会守护好你跟宝宝的真的,对不起纯美……”
看见阿布的样子,纯美终究还是不忍心,泄气道:“骗你的啦!你个坏蛋!怎么能对我说这么过分的话!”
虚惊一场,阿布失而复得地紧紧拥抱住纯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将责任推到你身上的,我妈是那样的人,我了解却还是跟你说了这么过分的话……我真的懂了,好害怕失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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