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底气十足,被他看一眼,程新余现在竟然有些心虚。
玛德,真是够没出息的!
靳恩亭收起手机,安静从容地望着她,“有话就说。”
程新余吸了口气,小声开口:“那个……你回去吧……我大姨妈来了……”
靳恩亭:“……”
男人微眯着双眼,眸中寒光四起,“程新余,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作者有话说:
新余妹妹总是在小靳总的雷点上反复横跳!渣还是她渣!
哈哈哈~
重新修了一遍。
专栏新开了个预收《寒食雨》,同样是熟男熟女的题材,感兴趣的盆友可以收一下。
文案:清明那天,市区下了一场大雨。
程子姜撑着那把编号为9432的天堂伞,第一次见到刚出狱的白芨。
第27章 第27顿饭
◎“程新余,你没有心!”◎
第27顿饭
“程新余,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面对资本家略带薄怒的脸庞,程新余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一连串的词。
老板,泡友, 床.伴,过客, 露水情缘, 寻欢作乐……
朋友不是朋友,连情人都算不上。情人之间好歹还有那么点情感牵绊。她和靳恩亭之间是半点都没有。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想法, 没法直白的告诉靳恩亭。毕竟很多事情,心里知道是一回事, 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成年人的世界讲究圆融,很多事情没必要说的那么直白,懂的都懂。
女人细白的手指轻轻拂过睡裙的裙摆,选了个中规中矩,不踩雷的说法:“小靳总, 你是我老板!”
靳恩亭:“……”
男人直视她漂亮的眼睛,近乎逼问的口气,“只是老板?”
当然不止老板, 不是还有泡友嘛!
程新余怕挨打, 她不敢说。
靳恩亭从女人的表情里已然获得了答案。她确实只把他当泡友。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所有的铮铮铁骨都驾鹤西去,他感到分外无力。
约定好了走肾不走心,她严格执行。他倒是先栽了。
谁说女人比男人感性的?她分明就比他更理性。将性和爱分得清清楚楚。她自行在这两者之间竖起了一道高墙, 隔开彼此, 泾渭分明。她在高墙的另一端, 从不越线。
倘若是以前, 有人胆敢这么气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将她虐得体无完肤。
可现在他能虐她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自己生闷气,他别无他法。
以前常见苏昼被严琼气得暴跳如雷。他还总是笑话好友,说他没有家庭地位。
如今轮到自己,他才明白,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女之间的这场感情博弈,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他确实输得彻底。
靳恩亭漆亮的眸子染上几分怒气,牢牢锁住程新余,咬牙切齿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精.虫.上.脑,满脑子只想着男女这档子事的渣男?”
程新余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那表情分明在说:“不是吗?”
靳恩亭:“……”
“程新余,你没有心!”
程新余:“……”
真是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呐!
她干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干好吧!
这锅她可不背!
天呐,资本家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中二啊!
程新余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青春期的中二少年,为了点小事就发脾气。
这还是她认识的小靳总么?这人怎么这么多面啊?究竟哪一面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我出去冷静一下!”靳恩亭砸下话,拉开防盗门走了出去。
程新余:“……”
程新余一脸懵逼,这人出去冷静什么?
她气到他了吗?
不能够吧!
她只是实话实说啊!
这年头实话实说都不行了?
嘛呀,做人好难!
她能感觉到靳恩亭是生气了。可她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她不就是让他回家吗?至于生这么大气么?
程新余当社畜这些年,啥本事没学会。唯一学会的就是不给自己找麻烦。凡事只要她想不明白,她就不去想,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没空关心资本家生不生气,她现在腰很酸,她只想上床躺着。
她每次来姨妈,肚子不会痛,不过腰会很酸。第一天腰根本直不起来,要到第二天才会好转。
她泡了杯红糖水喝下,直接躺下了。
临睡前手机进来一条语音,她开了外放――
“新余,辣椒酱给你寄出去了,记得收!”
熟悉的汀兰话,让程新余觉得无比亲切。
她摁住屏幕说话:“谢谢妈妈!”
母亲的爱总能让每一个身处异乡的孩子感到温暖。
程新余心里格外熨帖。她给手机充上电,缓缓进入梦乡。
――
靳恩亭坐在车里抽了根烟。
抽完烟,他又坐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烟味儿都散干净了,他才上楼。
防盗门紧闭,门缝里一片黑,屋内没有一丝灯光泄出来。
程新余早睡下了,还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要不是他刚拿了钥匙,他今晚就要被她锁门外了。
这姑娘没心没肺的性子真是时常能把人气死。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程新余就是上天专门派来虐他的。老父亲果然会给他制造“惊喜”。
所幸她没锁卧室的门。不然他今晚就要睡沙发了。
洗漱完,躺上床。身体陷进柔软的床垫,塌下去一大块。
程新余像是感受到了热源,自发往他怀里拱。
黑暗里,男人无声的笑了。
他反手将女人纳入怀抱,温热的手掌放在她小腹处,缓缓闭上眼睛。
――
一到周一就兵荒马乱。现在还有靳恩亭跟自己抢厕所,程新余真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看在资本家买了一桌丰盛的早餐的份上,她决定原谅他。
急哄哄灌下一杯豆浆,又抓起三明治囫囵咬了两口,她冲去玄关换鞋。
靳恩亭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急什么,我送你去!”
程新余下意识就拒绝:“不要,我坐地铁很方便!”
她怂得要死,怕被熟人看到她从靳恩亭的车上下来。那些人眼睛太毒了,无处不在。她还想再多活两年。
靳恩亭被她拒绝多了,如今早已麻木。冷冰冰地丢下两字:“随你。”
早高峰的地铁汹涌恐怖,一波一波的人流席卷过来,程新余被推搡着往前走,身不由己。鞋跟被人踩了一脚,鞋子差点掉了。
她费了老大劲儿才挤上地铁。
地铁里全是一张张麻木的脸,眼神空洞,近乎呆滞。很多人压根儿没睡醒,哈欠连天。
此时此刻,程新余无比怀念资本家的私家车。
虽然路上也会堵,但好歹不用人挤人。
即将开始苦逼的一周,程新余决定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她去公司对面的甜品店买了份巧克力慕斯。
时间太紧,她来不及坐店里吃了。让店员打包好,她带去公司。
从电梯里出来,程新余明显感觉17楼的气氛不同于往日,莫名的活跃。好几个女同事凑在一起讨论得火热。
她恍惚回到了公司开年会那天,女同事们也是这样的激动。
公司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她心里存疑,不紧不慢的走到自己的工位,放下包和甜品。
她伸腿勾来椅子,一屁.股坐下,从打包袋里拎出那盒巧克力慕斯,准备享用美食。
“新余,你来啦!”郭欣然手里端着一只玻璃杯,刚从茶水间回来。
程新余冲她扬扬甜品盒子,“尝点?”
“你别诱惑我!”郭欣然直摆手,全身都在拒绝:“吃一口,胖三斤,求你放过我!”
她不禁失笑,“哪有这么夸张!”
郭欣然:“就是这么夸张!我最近一直坚持跳刘u宏,好不容易才减下来两斤肉,你可别害我又长回去。”
郭欣然不吃,程新余就自己享用。反正她又吃不胖,可以放开肚子尽情吃喝。
郭欣然把玻璃杯放自己工位上,挪到程新余跟前,小声说:“新总监今天来入职了。”
“是么?”程新余多少有些意外。
广告部总监一职缺了有一段时间了,上面这次没有内部提拔,而是选择外聘。猎头推了好几个人选,都被靳恩亭给否了。就一直耽搁到现在。她还以为会再拖一段时间,没想到今天新总监就到位了。
倒是没听靳恩亭提过。
两人私下就是吃饭睡觉,再不济他陪着她看看电影,追追剧。其他都很少聊。尤其是公司的事情,一句没聊过。他不提,她也不问。她甚至都懒得听。社畜好不容易脱离职场,下了班,她只想好好瘫着,半点都不想听公司的那堆破事。
郭欣然圆润的脸上挤出八卦的笑容,“听人事部那边说新总监美国回来的,长得特帅,和咱们小靳总有得一拼。”
女人看男人无非就是看脸和身家。她们热衷的也就这两样。颜值和金钱双重加持,只会让这个男人更有魅力。
不过这些和程新余没什么关系。她连靳恩亭这种人间极品都睡到了,旁的男人还真勾不起她兴趣。
她听过一嘴,根本没放在心上。她不求新领导长得有多帅,她只求对方人品过关,千万别是李树深二号。她再也不想天天被领导使唤,尽干一些不在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九点整,靳恩亭亲自领着新总监前来广告部。严琼陪在身侧。
程新余入职樊林两年,和严琼打过好几次交道。这个女领导对她一向是亲切温和的。尤其是特等奖过后,严副总对她更是热情,每次见到她都会主动跟她打招呼,笑脸相迎。
她发誓她从来没见过严琼的脸这么难看。她全程黑着脸,半点笑容不露,气质暴躁阴郁,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活脱脱一整个大型修罗场。
明眼人都看得出,严副总和这位新总监不对付,而且还是那种深仇大怨。
新总监名叫苏昼,据说是美国旧金山回来的。他名校本硕,策划出身,早年自己创办公司,后远赴美国工作。在全球十大策划公司之一的D&G任职,担任项目经理,年薪好几百万。
相当漂亮的履历,甚至比靳恩亭还出色。学策划的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就这样的人才,他竟然舍弃美国的高薪,来樊林当一个小小的广告部总监。这委实让人大跌眼镜。
郭欣然说新总监很帅,和靳恩亭有得一拼。倒也没有夸张。
靳恩亭的帅是清俊中带着凛冽,有棱有角的那种。而苏昼则更为柔和,比较像大学里明媚阳光的学长,更容易接近。现在的小女生很吃这种颜。
程新余在心里将这两人做了对比。得出的结论就是她也比较中意温柔挂的帅哥。毕竟谁都不愿意成天面对资本家的冷脸,感受他犀利的眼风。
她盯着新总监的脸看了好几秒,越看越满意。有个颜值高的直属领导就是好,天天都能磕帅哥的颜。
靳恩亭给众人介绍苏昼,言简意赅,“让我们欢迎苏总监加入樊林广告部!希望广告部在苏总监的带领下能够更上一层楼。”
苏昼穿修身的西装,冲众人和煦一笑,“大家好,我是苏昼。从今天开始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瞬间迷倒一大片女员工。这魅力根本不输靳恩亭。
“哇塞,好帅!”几个女同事交头接耳,一脸激动。
郭欣然碰碰程新余的胳膊,和她咬耳朵:“比小靳总帅!”
程新余看着苏昼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深表认同:“我也喜欢温柔挂的帅哥。”
话音刚落,她撩起眼皮,直接对上资本家清冷无波的眼神。
脸上的笑容霎时凝固,她默默垂下脑袋。
靳恩亭:“……”
靳恩亭刚才就注意到了,程新余直勾勾的盯着人苏昼看,一脸花痴。跟那天在健身房看那个教练一模一样。
那个教练是身材好。那苏昼呢?
脸好?
他的脸不好吗?怎么不见她盯着自己看?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确实有些吃味。
――
严琼忍了一上午,肺都要气炸了。短短的一上午时间,她连辞职信就写好了,就差发给靳恩亭了。
她实在忍不住了。趁着午休期间,怒气冲冲的跑到了总裁办。
人未至,声先到。犹如惊雷坠地,炸响一片,“靳恩亭,你什么意思?”
五厘米的高跟鞋重重敲在地板上,哒哒作响,她差点把鞋跟给踩断了。
年轻的男人穿修身的墨蓝西装,气定神闲地靠在皮椅里,不紧不慢道:“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
严琼:“……”
严琼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靳恩亭鼻子骂:“我就知道你在打鬼主意,你这人眼珠子转一转,那都是阴谋。我说你怎么一直不招人,猎头推一个,你否一个。敢情是在等你的好兄弟!”
“靳恩亭,你特么对得起我吗?我白天给你打工,晚上陪你赶各种酒局,下班后还时不时给你当老妈子。我一个副总都把助理的活儿给干了。这些年,我兢兢业业为樊林工作,从来没迟到早退过。你上哪儿去找像我这么敬业的员工?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明知道我和苏昼不对付,你还把他招进来。你是存心跟我作对是吧?”
什么老板,什么上下级,通通见鬼去吧!
她现在就想把靳恩亭骂得狗血淋头。
面对严琼的发作,男人始终平静如常,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他缓缓起身,给严琼倒了杯水,“你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女人怒目圆睁,歇斯底里,“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严琼从来没这么失态过,一直以来她都是冷静从容的。
这么多年,苏昼一直都是她的命门。但凡牵扯到苏昼,她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樊林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要是执意把他招进来,我立马辞职,我连辞职信都写好了。”
靳恩亭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气定神闲问一句:“严琼,你还爱苏昼吗?”
“鬼才爱他!他是谁啊他!老娘早八百年不爱他了!”
“既然不爱,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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