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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眼——既既【完结】

时间:2023-05-29 14:40:09  作者:既既【完结】
  ……
  保洁是时悦刚才在房间里叫的。
  她告诉酒店房间不太干净,需要再次打扫,酒店的服务人员态度倒是十分热情,不一会便派了保洁员上来。
  托赵柏行的“福”,时悦和保洁员在门口二脸震惊,面面相觑许久,时悦才想起自己本来准备好的措辞。
  “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有洁癖,受不了任何器具上有一点污渍或灰尘,麻烦您里里外外再打扫一遍吧。”时悦说。
  本来听着还算正常的一个理由,这会从时悦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到处都有不对了。
  保洁员拎着工具走进房间,呵呵笑着,“您男朋友啊……没问题。”
  时悦抿了抿嘴,硬着头皮,“呃,对,是刚刚来开房间的那个男朋友……”
  “……”
  时悦带保洁员进屋,具体向她指明了几处需要搞卫生的地方,包括落地窗玻璃、床头柜还有卫生间。
  “不知道是不是没打扫干净的原因,总觉得浴缸里头灰尘有点多。”时悦道。
  “姑娘,你放心,咱们这打扫都是统一标准的,浴缸肯定是会给您打扫干净,这个您不用担心。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儿看着我再打扫一遍都成。”
  “那不用了。”时悦笑着,“您先打扫着,我要出去一趟。”
  说完,时悦就带着背包准备离开,走到玄关口看了看手机,顺带调整了下鞋柜上那不起眼的小玩偶位置。
  -
  事情不急于都在一时解决。
  时悦手里也还有其他稿子没写,索性带着笔记本电脑准备找个咖啡厅坐坐。
  担心碰到酒店员工,她没有选择距离酒店太近的咖啡厅,选了家相对有段步行距离,但视角又方便看到酒店的位置。
  巧合的是,一走进咖啡馆,时悦就见到了同样抱着一本书坐在窗下的陈星闻。
  “师兄。”
  “时悦,你怎么也出来了。”陈星闻有些意外,随着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显然是在寻找赵柏行。
  “他已经走了。”时悦拿着电脑在陈星闻桌子对面坐下,抱歉道,“刚才的事情无缘无故牵扯到了你……真是十分抱歉,师兄。”
  “没事。”陈星闻笑着摇了摇头,顿了顿,“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和他……赵总扯上关系?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她是怎么和赵柏行牵扯上这么深的羁绊,是要从去年年末搬来隔壁的新邻居说起,还是要从两年前那段冷度镇之旅开始追溯。
  而和赵柏行到底是什么关系,时悦甚至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她一时没有应声,陈星闻以为她是不想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不方便说也没事,只要你们相处愉快,我就放心了。”
  “不,不是。”时悦苦笑了下,“不是不方便说,只是我自己暂时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因为和他的事情牵扯到了两年前我记不太清楚的一些事情。”
  陈星闻眉梢挑了挑,“两年前?”
  事到如今,时悦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两年前,我去过冷度镇一趟,师兄应该也知道这件事吧?”
  她果然已经知道了。
  陈星闻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了片刻,接着,又低下了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想起来了。”
  “想起了一些,但还记不太清楚。”时悦指尖扣着包带,“所以,师兄可以和我说说这件事吗?”
  陈星闻目色深深地看了她片刻,似乎在做最后的纠结。最后,将手中那本书一合,“当然。”
  作者有话说:
  狐狸(为爱做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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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吻了下来◎
  在时悦刚进入研一的阶段.陈星闻对时悦还不算特别了解。只知道她学习特别认真, 在讨论论文时也别有一番自己独到的见解。
  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是在后来的一次课题申报上,时悦的论文选题是以美国\"扒粪运动\"的开创者之一斯蒂芬斯为主要内容探讨调查记者的历史流变。陈星闻也恰好对这个课题感兴趣, 和时悦一起参加了几次论坛, 两人的了解也加深了些。
  陈星闻知道,她有个做调查记者的梦想,她向往斯蒂芬斯、菲利普斯那样的执着新闻人。她说起这些时,眼睛总是亮晶晶的, 所以陈星闻理所当然觉得, 这是必然能实现的。
  陈星闻研三上学期的后一个月, 时悦就以实习为借口请假离校了。导师素来不爱挥着鞭子在学生后头催打, 信奉践行自觉原则, 并不阻挠学生在课业之余的自由探索。
  那时时悦和余歆还不算十分熟的朋友,蒙时悦信任, 陈星闻成了时悦较为信任的前辈,她常会发消息就自己困惑之处请教陈星闻。
  有一回, 是在十二月初, 时悦突然发消息问陈星闻, 知不知道冷度镇赌场的事情, 陈星闻回答有所耳闻,听说那儿灰色产业猖獗, 保护伞强大,一般记者也不敢报道。
  她问这个做什么?
  时悦没有回答陈星闻,这让他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觉得,她不过是个才研一的小丫头,不至于大胆到那程度吧?
  临近过年, 陈星闻再次接到时悦电话, 这回, 她倒是坦诚,把自己这一个多月的调查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陈星闻了。
  陈星闻这才知道,原来时悦消失的那一个多月竟真的去了冷度镇调查赌场。他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师妹竟真勇敢地闯入虎穴,单枪匹马地挥着小匕首在冷度镇上演了一出精彩又险象环生的当代调查记者实录。
  陈星闻又气又无奈,想说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多危险,为什么不和老师,和师兄姐交流一下,可看她眼底熠熠生辉的模样,又没法泼人冷水。
  于是他也就暂时替时悦瞒下了这件事。
  时悦不爱找人诉苦,他也是在学校收发室收到寄给时悦的威胁信时,才知道她的调查并非毫无纰漏,在离开前暴露在赌场人员面前的记者身份和调查意图成了后续一切悲剧的源头。
  源源不断的威胁信和骚扰电话开始往时悦家里寄,不止时悦自己受到骚扰,在店做生意的父母也不例外,骚扰人员甚至拿红色油漆泼了时文海一身,店面也遭到打砸。
  报警之后也只能查出涉事者是当地游手好闲的无业人士而已,便不了了之。
  在铺天盖地的威胁之下,时悦不堪其扰,那段时间常睡不着。看到父母因为自己的坚持而受到恶意,她愧疚又煎熬,连续多天失眠,她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件事是不是本来就是错误的。
  为什么她要蜉蝣撼大树,以自己一人之力去对抗那庞然大物?
  为什么她的坚持会给父母带来这么多的痛苦?
  她只想到了怎么曝光那些毒打囚禁工人、欺辱妇女的恶鬼,却不知道该如何保护父母。
  她是否任性、自私又不孝。
  在这期间,时悦给陈星闻打了一个电话表达自己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坚持曝光,将报道发出去,她动了放弃的念头。
  陈星闻没有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只是说,菲利普斯的坚持成功推动了□□案通过,但最终也让自己惨死在枪杀之下。伟大的人可能注定要面对更多险恶,但我们不一定要逼自己成为伟大的人。
  他也不知道时悦最终的决定是什么,也来不及再和她说什么,因为第二天就接到电话得知了时悦出车祸的消息。
  因为时悦的父母都在车祸中当场去世,医院只能联系上了时悦最近一次通话的陈星闻。他匆匆忙忙去到医院时,时悦还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
  陈星闻像时悦的兄长一样,跑前跑后寻找医生询问时悦病情,也去太平间见过了时悦父母的最后一眼。
  躺在白布之下的两张面孔面目全非,伤口从大动脉划开,脸上的烧伤也不少,实在骇人恐怖,与半年前送时悦研究生入学的意气风发的夫妻俩判若两人。
  陈星闻在这种惊骇的景观中感到一种滔天的悲悯。
  时悦该如何承受这一切啊,在知道父母因自己而去世时,那双对理想充满憧憬和希望的双眼该露出怎样痛不欲生的神情!
  他自己也慌了神,没有了主意,心情复杂地坐在病床边看护,半天只想起来给导师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时悦家里遭遇车祸的事情,并未提到前因。
  时悦醒来后,先是茫然无神地盯了一会儿天花板,神智缓缓归位后,才想起开了一个玩笑,“我这算不算和那些伟人一样悲惨了啊?”
  陈星闻笑不出来。
  然后是护士医生进来对她进行身体检查,时悦恢复得还算好,“我爸爸妈妈呢?我躺了这么多天,他们俩肯定急死了吧?”
  正在给时悦的手背扎针的护士小姐动作一顿,一时语塞。饶是在医院见多了生老病死,也不可能在女孩期待的双眼中淡定说出,你父母早就死了,这样的话。
  心理斗争了好久,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她,“你节哀,他们也希望你好好的。”
  护士医生离开,病房里便只剩了躺在床上的时悦,还有早就动容而躲到了窗边的陈星闻。
  好久才听到时悦费力地开口,“师兄,我爸,我爸爸妈妈……没、没了吗?”
  陈星闻背对着她,喉咙紧得说不出话来。
  时悦开始掉眼泪,生理泪水奔涌出眼眶。啜泣声逐渐加大,与病房里的检测仪器发出的声音交杂,构成痛苦的悲鸣。
  陈星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力地站在病床边握着时悦的手,毫无用处地重复着,“没事没事……”
  时悦的心跳跟着哭声在仪器上高低跳跃,陈星闻看着心电图机剧烈震荡时,听到时悦痛苦不堪地说。
  “师兄,我好希望……好希望这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如果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调查什么了,再也不去冷度镇了……我什么、什么都不会做了……我错了,我错了……”
  “……”
  时悦再次晕了过去。
  在她没有醒来的那两天里,一直是陈星闻坐在病房里陪护的。因为陈星闻不确定时悦有没有把冷度镇的事情告诉过别人,因此前来探望的老师和同学通常坐不了多久就会被陈星闻劝走。
  在病房里守着昏迷中的病人的那两天,陈星闻同样备受煎熬。
  时悦的哭声总是在他心中萦绕,痛苦的悔意也在他心中翻腾。
  他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早在十二月初见端倪时不阻止时悦,一边又在心中无力质问,难道坚持新闻理想的道路前方就是深渊,难道不碌碌无为就要尝尽苦楚,难道新闻记者就只能坐在办公室中,安乐而知足地写着早就拟好的稿子,麻木地洞悉着世事,然后继续无动于衷。
  陈星闻想了很多该如何开解时悦的话,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过度悲伤激动和脑震荡影响,时悦醒来之后就忘了自己的痛哭,也记不得了引发这场车祸的根本原因。
  陈星闻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在医生的解释中,猛然心跳加速,意识到了一个“让一切从未发生”的方法。
  “你这两个月一直在家里准备论文,过了春节,你们家本来打算去外地旅游的,没想到出了车祸,遭遇不幸。”陈星闻忐忑地说出这个崭新的版本。
  没想到时悦信了。
  她依旧为父母的离去而伤心,但却不会因此而自责愧疚,痛不欲生。
  于是陈星闻决意将这件事彻底隐瞒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他彻底销毁了时悦的手机和电话卡,又以要帮她拿日用品的借口拿了她家钥匙,自作主张地清除了她家中与冷度镇相关的任何线索,并将电脑彻底格式化。
  与回忆了结吧。
  陈星闻擅自替她做了这个决定。
  于是医院的树影稀疏,坐在月牙下的孤寂狐狸将烟灰弹进风里,化作思念传达,却怎么也无法将内心的爱意穿过一层病房玻璃传达给病床上的姑娘。
  月亮盈缺变化。
  十五又到了,天空中再也寻不到月牙痕迹。
  狐狸弹了指尖烟灰,黯黯起身,离开前最后对着玻璃后熟睡的女孩留下一句——
  晚安,我的月牙姑娘。
  ……
  陈星闻的脸色红白变化着,叙述完这些,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往沙发后靠了上去。
  两人都没说话,咖啡厅里声音喧闹,这处格外安静。
  陈星闻呼吸了几轮,语气恢复了平稳,垂着眼翻开书籍,“我一直在想,记者与那些人民公仆类职业不同,日常生活中你会见到有人歌颂医生、教师,却几乎不会有看到有人歌颂记者、感谢记者曝光了什么事情,那记者还有必要做到为此奉献自己、鞠躬尽瘁吗?”
  “但这样显然也是说不通的,毕竟我们的初衷本来就不是为了让人歌颂……”
  陈星闻自己反驳自己。
  “只是当面对的代价太高、太惨重,总叫人觉得有些不值得,总觉得记者这份职业也没有高尚到需要人付出这么大代价的程度……我尤其是这样矛盾,所以才在让你清醒痛苦与隐瞒糊涂之间犹豫不决……对不起。”
  时悦眼睫微微颤了下,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苦笑了下,“师兄,不用道歉……”
  陈星闻淡淡笑了笑,合上书看了眼封面,“前几天在家里书柜翻到了这本书,好像是你研一时有次在组会上推荐的,讲自由派记者调查故事的。”
  时悦看了眼那书封面,叫《凯撒不爱我》,确实是她以前看过的。
  “有一句作者自序写到,这些新闻人跟凯撒对抗多年、被凯撒恨之入骨……他们能做那样的新闻人,我们呢?难道只能感叹\'岂有豪情似旧时\'?只能任凭\'花开花落两由之\'?”
  陈星闻读了一段作者自序,又合上书,“我想,要不要成为那样的人,要不要与凯撒对抗到底,我应该将决定权交还给你。”
  说话时,他的眉宇间噙着些许释然,是对这件事释然,更是对自己的心底决定的释然。
  ……
  从咖啡馆回到酒店时,保洁阿姨早就离开。时悦草草看了一圈,确实打扫得挺干净。她从鞋柜上取下了隐藏摄像头,打开将拍摄视频导入到电脑上。
  将视频倍速浏览一遍,视频显示她走后保洁人员确实在尽心尽力打扫,打扫规范与酒店宣传确实没有差别。
  大致对酒店的卫生打扫有了初步印象,时悦将视频保存进电脑,记录了大致内容后制定了明天的初步计划。
  做完这些,她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U盘。
  毕竟是时悦冒险拿回来的宝贵线索,陈星闻也不可能真的完全删除这些数据且完全不留下备份。
  这个U盘就是他当时在时悦电脑上拷走的与冷度镇有关的记录,包括文字、照片与视频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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