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婚宴上对我动手动脚我哥一个不会打架的人怎么会去打他,如果不是因为他p我的黄图肆意传播我哥更不会第二次去打他,如果不是因为派出所不理会我被p黄图只认他的二级重伤报告让我哥一直被关着,我不会急到没办法了才去求他。”
“我就是害人精。”林栖呜咽哭起来,“这些事情你们都可以去查证。”
“不是,警官,他哥打了我,两次!第二次我被打得头破血流!”
“再叫撕烂你的嘴信不信,重伤二级?你这生龙活虎样像重伤二级吗?自己是不是重伤二级,怎么搞的判定书自己心里没点数?真以为我们查不出来?这么欺负个小姑娘要不要脸!”
抱着林栖的女警官情绪向来冷静,老郑也义愤填膺,立马道:“小李,把事件记完整,检举上报这个派出所,什么鸡生蛋的地方竟然还有这种腌臜事。”
老郑对林栖的语气也更温和了些,“姑娘,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
“我跟他道了歉,求了他,答应他五万块钱的赔偿,最后托他的关系我哥被放出来了。”林栖缓缓道。
“先等等,行,我冷静,我好声好气问你行吧,”男人看看老郑,又看向林栖,“你什么时候跟我道歉了?什么时候求我了?什么时候我跟你要五万块钱?”
“五月六号,下午七点左右,在我们医院门口。”
男人气笑了,“林栖,是四月底你加了老子后一句话什么都不说,所以老子五月六号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来找你,我他妈就想问你加我又不联系我是什么意思,来到后你说只要放过你哥,你什么都答应我,这是不是你说的。”
林栖看向旁边的女警,哽咽道:“我怎么可能这样说,当时我看到自己被p黄图还被传播就已经很崩溃了,我加了他之后没联系是想周末抽空回去找他一趟,但没想到他直接找来我们医院,我同事见过他的,还有五万块的转账,我刚出社会没那么多钱,是家里给他转的,这些都可以查到的。”
男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栖,突然笑了声,也不再挣扎,“行,林栖,你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你说老子有关系,对啊,老子就是有关系,老子倒是要看你能不能把老子搞垮,搞不垮老子老子弄死你。”
“别搞得自己像受害人的样子,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有可信度吗?人家不给你发消息你就追来问,你有病吧?”
派出所一干警察望着跟平日反差极大的女警,都有些不可思议。
老郑说:“姑娘你继续说之后的事。”
“之后他一直纠缠我骚扰我,”林栖把自己的手机交出去,“里面都是他性骚扰我的信息,还有他发自己生殖器的照片。”
这时派出所里已经聚来好些女警,全都恨不得三刀六个洞剐了男人。
“他骚扰我这段时间,不算今天我跟他一共碰过两次,一次是朋友看我情绪不好,约我去酒吧散心,没想到碰到他,他当时还骚扰我了,也是那天晚上他给我发他的□□,酒吧是宝喜街的星海酒吧,可以去调监控看。”
—你怎么在这?
—来偶遇你啊。
—想摸我的手吗?
—再喝点。
—今晚想着我睡知道吗?
—可以发信息给我哦。
“另一次是他来找我说自己要回去工作了,让我跟他吃顿饭,吃完饭就再也不骚扰我了,他还给我发了地址,但没想到,他竟然想猥亵□□我,如果不是我趁还有意识报警,真的不敢想会不会…”林栖哽咽地哭出来。
这一瞬间林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演,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抑制不住掉眼泪,身体的颤抖也不受她控制,双腿软得快要跪下去。
—你酒吧说的话什么意思?
—后天,君华酒店一起吃个饭,你想要的都给你。
—为什么是君华酒店?
—离我住处近啊。
—再点瓶红酒,有情调一点。
—你先去开房。
—你先去洗澡啦。
听着林栖此刻的话,男人的脸色也渐渐变了。
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他妈他着了这女人的道了。
难怪见面的时候一个劲勾引他,给她发消息打电话的时候又冷淡到甚至不回应。
难怪在酒吧要灌他酒又发/骚,如果不是把他撩起一身火他也不会意乱情迷给她发□□。
难怪自己说的君华酒店,转头就说忘了让他给她发个定位。
男人发狠的望着林栖,“行,林栖,你阴老子,你放心,老子很快出来,出来后老子弄死你。”
“别叫嚣了,先进去蹲着吧。”老郑白他一眼。
晚上九点,林栖从派出所出来。
从室内到室外,冷风吹在脸上,林栖打了个寒颤。
天不知不觉又变了。
“姑娘。”
林栖回头,给她披衣服的女警官追出来。
“你这种做法虽然聪明,但太危险了。”
林栖微怔。
“我们办过那么多案子,很多手法都见识过的,如果连你这点花拳绣腿都察觉不出那我们还办什么案子,我们不挑破是认为那种人渣就该被惩治,还有你也够聪明,那酒店离我们派出所就五分钟的出警距离,你也没有留下任何通话记录和微信短信痕迹,口头的话黑白难辨,加上你自己准备的物证链也对得上,我们肯定会办他。”
“我知道你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你一个姑娘家这种做法真的太危险了,以后千万别以身犯险了。”
女警官看着林栖,怜惜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也是有女儿的,也像眼前这姑娘一般大。
林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准备走,女警官又叫住她。
“虽然现在是个温暖的季节,但偶尔也会冷的,就像今天。”
女警官把自己的围巾送给林栖。
“你要小心点,这种人背后估计是真有些关系,至于他的关系有多大我们不得知,最后能将他处置到什么结果也把不准,世道复杂,你要保护好自己。”
林栖回头,望着派出所,目光拉远,高挂在天上的月亮从乌云中挣扎出来。
林栖看向女警官淡淡道:“我不会让他翻身的。”
离开派出所,林栖站在街角等红绿灯,抬手摸了摸脖颈间柔软的围巾。
电话接通,她淡淡说了句,“开始吧。”
周宸良在饭局上,他知道今天林栖可能会给他打电话,所以一直关注着手机。
“林栖,开始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你的名声也就没有了。”
“无所谓。”
周宸良不再规劝,只说了声好。
挂断电话后他久久站在窗边,面色凝重,看天上的月亮在乌云间穿梭。
那天他是去会所应酬,然后在会所的酒吧碰上林栖。
那时看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林栖也看见了他。
他当时想可能她是找到喜欢的人了,但他在地下车库碰见林栖。
林栖说:“你忙吗?如果不忙可以送我回医院吗?我请假出来的。”
后来在送她回医院的路上林栖说了事情真相。
林栖说:“周宸良,我知道你是搞互联网的,你能帮我吗?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想利用你。”
周宸良觉得杯中酒辛辣。
原来真有人渺小到,只是要分公平都要搭上自己。
*
林栖回到小区,这次路灯下等她的人不止红毛。
突兀的就想起第一次见面。
那一群杀马特少年。
杀马特少年们向她跑来,红毛一脸担忧道:“姐,事情怎么样,你没被欺负吧?”
这一次的事情,除了周宸良,林栖还找了红毛。
约邹兴见面的前一天,她请假带着红毛去酒店附近认了一遍路。
她跟红毛说,如果警察十分钟没有赶到,他就冲进去救她。
今天警察五分钟就赶到,她佯装半晕在床上,邹兴是在浴室被抓的。
跟着警察从酒店出来,林栖特意朝四周看了眼。
她看到了不止红毛,还有他的那一干朋友。
像是怕给警察看见,他们只敢躲在远处悄悄望着她。
林栖看到他们手中提着钢筋和铁棒。
这些东西也被他们死命往身后藏。
这样一群赤诚热烈的少年,林栖很认真地跟他们说:“谢谢你们。”
少年们都有些不知所措和害羞。
林栖道:“我请你们吃烧烤去,就楼下那家,你们想请我吃的那家。”
大伙:黑历史黑历史,别提了别提了。
烟熏缭绕的烧烤摊,红毛大叫着你们差不多得了,都点多少钱了,够了,别坑我姐。
绿毛高喊,“神仙姐姐,今晚我们能畅聊吗?”
林栖微微抿着笑,“不可以哦,我还要回去看书。”
一群少年立马从圆桌蹦起,他们跑到老板和老板娘身边抢活干。
“快点快点,我姐赶时间。”
林栖把围巾取下来装进包,看着他们。
刷油,翻烤,擦桌子,拿碗筷。
“我能帮什么忙吗?”林栖走过去。
红毛往她手里塞了把广告扇,“熏得很,你快走开。”
林栖捏着一把小扇子,把她站着的那一角的烧烤全扇糊了。
那盘焦糊的烧烤,红毛津津有味吃了个光。
一群少年风卷残云的神速。
林栖走后,绿毛鼓囊囊着嘴巴道:“八哥,我可从来没吃过那么赶的烧烤。”
一群少年准备离开,老板娘叫住他们。
“嘿,走啥,那女人付了五百,你们这才吃了二百五,还有二百五呢。”
“……”
【作话】
第8章
☁吃糖。.
五百块钱对现在的林栖来说是小半个月的生活费,后面半个月只要省吃俭用一点那就能撑到下个月发工资。
林栖在物质方面对自己的投入不算大,她不买昂贵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衣服也不挑名牌,可能最大的奢侈就是吃。
她在吃的方面从不亏待自己,本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不管在质还是量上,她都舍得。
算来算去,还能保源节流的地方也就在吃上了。
原本工作日早餐林栖要吃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再加一个灌汤饼,她走进电梯后颠了颠手里的袋子,明显比平时要轻一半,很不明显的,林栖有点郁闷。
等注意力从袋子上转开时,才发现刑台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电梯里。
林栖不知道刑台云给她做了担保,也不知道医院现在正暗暗调查她,依旧兢兢业业地早到,她礼貌打招呼,“刑医生早。”
“早。”刑台云也礼貌点点头。
现在还没到医院上班高峰,电梯上升几层后轿厢里就只剩下他们。
电梯里过分静谧,林栖因为以前那点子事有点不自在,于是破天荒主动搭话道:“刑医生吃早点了吗?”
刑台云脑海里闪过他电梯时林栖低头观察手里袋子的样子。
他的视线在电梯壁上轻轻一扫,从她手里的袋子到脸蛋。
温和一笑,“没有呢。”
林栖尬了一瞬,没想到他这次会这样回答,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袋子。
“哦,那刑医生可以去医院食堂吃个早点。”说完林栖僵着脖子扭开了头不看他。
刑台云瞧她那护食样,没再逗她,点头道:“好。”
林栖早餐吃得少,午饭时间还被一台复杂的手术压缩到只有十分钟,下午不到三点,林栖饿得头晕脑昏。
好在下午的工作强度不大,科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组织一次党会学习,林栖飘进会议室又飘出来,神魂抽离之际,一道轻和的声音把她拉回人间。
“吃糖。”
林栖定睛看清刑台云,目光又移向他的掌心。
如果她没听错,他那声喊的是陈述语气,轻快的,温柔的,有点哄猫逗狗收买小孩的味道。
“谢谢刑医生。”林栖把糖抓过来,指尖不经意刮蹭到男人的掌心。
会议室里有同事在他们后面,萌妹也凑上前来讨糖吃,“刑医生也给我一颗呀。”
刑台云收回手轻轻别到身后,收拢了五指握在掌心,嘴角含着点笑意,“下次,今天只带了一颗。”
萌妹瘪嘴,“刑医生真偏心。”
林栖含着甜腻腻的糖把头偏向一边,仿佛置身事外。
有了第一天的教训,林栖下班特地去了趟超市。
买了盒临期的小面包,去结账时又想起刑台云给她的那颗水果糖口味挺好,打算自己买一包以备随时补充能量。
结果林栖站在进口货架跟前看着那价格牌一脸麻木。
其实味道也就一般。
隔天林栖拎着自己的小面包来到医院,组里的小护士们注意到她怀里抱着的盒子,不到三分钟小面包被同事们分走大半。
林栖人缘不错,虽不怎么热衷交际也不会说好听话,但在职场里,左右逢源的人混得开,有能力又不作妖的人也不差。
看着盒子渐渐变空,林栖张口又闭口,半晌挤出半句话,“这是临期的面包。”
萌妹喜滋滋捞走一个,“知道是你的,不是你的我还不吃呢,爱你哦。”
林栖:……
是临期不是林栖。
本不富裕的日子更加潦倒,此时万丈光芒的刑医生又伸出了援手。
那人兜里总是能随时随地的掏出小面包,水果糖,小零食,还有牛奶。
林栖看看他的兜又看看自己的,大家都是同一款白大褂,怎么他的就那么能塞东西。
被投喂的当然不止她,还有科里其他同事,刑医生给她东西的时候,碰着的小护士们也会分到一些。
想起那块价格牌,林栖没再不好意思,每天见缝插针地从刑台云那屯吃的。
刑台云跟组里麻醉医生一起下班时,同事打趣:“刑医生这都赶上人见人爱的人民币了,其他人倒还好说,林助向来是满脑子工作的人,现在每天也跟着那群小护士往你身边凑。”
刑台云笑笑,一抬眼,却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林栖上了一辆白色奔驰S。
刑台云的视线定了两秒。
*
周宸良把平板递给林栖,“这是公关那边做的大体方案,如果你没意见今晚发布,可能两天就能发酵起来,舆论风向我们这边会帮你把控,尽量降低对你的影响。”
“谢谢,这次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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