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闲进了屋看着段知珩摁着胸口的样子,有些惊疑不定,这,太子这是被那臭丫头气的不轻啊。
他有些急,这太子金尊玉贵的被气出个好歹可如何,他们萧氏的脑袋可赔不起。
萧闲试探的问:“殿下,你无事吧?”
段知珩摆摆手:“有劳伯父关怀,孤没事。”
随即二人在相伴而行往府外走,路上段知珩沉默不语,萧闲也跟在后头不住知该说些什么。
萧闲琢磨着委婉的跟他提:“那丫头确实有些不着调,松散惯了,也不知以后哪个男子会要她,唉老夫要求也不高,最好能放下身段当个赘婿,出身皆不论,对小女好就成。”
他有些紧张,也不知他这么说太子能不能听得懂。
段知珩看不出表情,沉默着不说话。
萧闲又开始想莫不是话说的太重打击到了这位天之骄子?
半响,段知珩开口:“伯父说的是,出身皆不论,对萧二姑娘好就成,今日孤就先告退了,下次再来。”
萧闲:?
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不等他说话,段知珩就行了个晚辈礼走了,惊得他顿时忘了这一茬。
这叫什么事儿啊。
萧靖轩走进来,摇着萧闲焦急问:“爹,太子到底是何意,难不成真看上容容了?”
萧闲没好气:“那臭丫头缠着太子对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着急。”
萧靖轩走来走去:“我当初便知那太子肯定不会看上咱家姑娘,太子大义,江山社稷为重,日后的储妃定是周家那一族的。”
“如今看来倒像是非容容不可了,关键是容容看起来又像无意。”
萧闲叹气:“走一步看一步罢。”
萧靖轩:“我去看看容容如何了。”言罢往后院走去。
萧枝雪被气的胸口发闷,回到房间里扑倒在床上,裹着被子捂住自己,她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生气就随了他的意。
萧靖轩敲门:“容容。”
第26章 孤与你是夫妻
萧靖轩在外头斟酌着敲了敲门, 而后贴近去听里面的动静,萧枝雪把被子捂的更高了些,她现在不想与任何人谈论这个事情。
段知珩从萧府出来后有些失魂落魄, 直至上了马车扶着额头脱力般靠在马车里, 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复而睁开猩红的双眸,视线迸发出坚定。
末了,五百躬着身子进来:“殿下,皇后娘娘那边唤您去浮翠殿。”
段知珩霎时收敛神色, 淡声颔首:“知道了,可有说何事?”
五百犹豫了一番, 小声说:“似是在给您相看姑娘。”
段知珩皱起眉头, 脸色有些不悦,俊朗淡漠的面庞围绕着阴郁之色, 五百咽了一下喉咙, 也不知怎么回事,殿下近些日子有些喜怒无常, 以前虽说很冷淡, 好歹还算和气,现下东宫气压极低,殿下也比往日严苛了许多。
浮翠殿
桌案上摆着许多画像,皇后坐在那里仔细翻看, 末了还与一旁的韩宫令说道几句。
段知珩在进浮翠殿前已然整理好了神情,阴郁之色不见, 依旧是从前淡然冷厉的样子, 他进门后遥遥拱手:“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原先清浅的笑容顿时变得大了些,她招手:“珩儿来, 让母后瞧瞧。”
段知珩走近,让皇后抚上他的脸摸了摸,“最近政务可忙?身子刚好,切莫太过劳累,若是再发生上次那事,母后就得找你父皇算账去了。”皇后嗔怪道。
段知珩抬起眼皮,扯了扯嘴角,“儿臣定时刻谨记母后的教训。”
皇后满意道:“你有这般心意母后也很高兴,来,你瞧这些。”
说完把段知珩拉了过来,桌上的画像果然都是一些世族女子,段知珩神色冷了下来,他思绪漂浮,上辈子这个时候,萧闲已经进宫给萧枝雪求了亲。
这辈子……他神色一暗。
“这中书侍郎家的姑娘不错,书香世家,给你当个侧妃可好?将军府的的姑娘,日后纳了良娣也算是给了他们家恩情。”皇后絮絮叨叨。
“太子妃的人选本宫与你父皇商议过了,芸汐已经及笄,无论是家世还是性格亦或是才情,都是最适合太子妃的人选。”
“你再瞧瞧,可还有喜欢的?”
段知珩撤回手掌,沉声问:“母后,为何没有考虑过萧家姑娘。”言语间听不出是何意。
皇后的笑意消失了,明知故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一副了然之色:“你不是一向很是不喜那萧二姑娘,那萧二姑娘没规没矩的,乡野出来的女子到底不如京城娇生惯养的女子懂规矩,如此行径实在不是入宫的性子。”
“更别说那跋扈的样子,听说她素来与芸汐不对付,芸汐那般柔弱乖巧,如此看来萧二实在是个没教养的,此女断断不能祸害了我儿。”
段知珩瞧着皇后有些不耐烦的面庞,最终还想再争取一番缓声辩解:“她不是您说的这样。”眉眼似是有些隐忍。
皇后见他的样子,到底有些心软,“若你实在有意,日后纳了良娣也无妨。”
“只是别的位置,还是别想了。”皇后警告的声音传来,砸在段知珩心间。
最终,段知珩眼中温意消失不见,眼皮一抬,浓墨般的视线沉沉扫过皇后,扯了扯嘴角,颇带些讽意拱手:“儿臣但凭母后做主。”
皇后听着他的回复很满意,拉着段知珩又很有兴致的看了会儿画像。
回到了律政殿,段知珩的面色有些阴沉,方才皇后的话语围绕在他脑海里,一时眉目有些隐忍的癫狂,像是魔怔一般,钻入了牛角尖。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的轨迹没有按照上一世的走。
萧枝雪应该爱他,应该满心欢喜的嫁给他才对,太子妃只能是她,也只会是她,然后,然后这一世他会好好对她,儿孙绕膝,日后的太子也只会是她的孩子。
段知珩这般想着,他手臂狠狠一挥,桌上的东西全被扫落。
五百在一旁战战兢兢,他还从未见太子发这么大的火,段知珩一向清冷端持,克己复礼。
半响,段知珩双臂撑着桌子,慢慢平息了下来,双目恢复清明,眉眼却多了些可怕的坚定。
*
皇后雷厉风行,第二日便唤了些贵女进宫叙话,还叮嘱段知珩必须到场。
而萧枝雪这边还在吭哧吭哧努力,近日课业上的长进让萧家父子颇为惊喜。
萧闲热泪盈眶,萧靖轩满心骄傲。
萧闲举着萧枝雪带回来被先生表扬的诗词,彩虹屁疯狂往外冒,前国子监祭酒,什么惊才绝艳之人没见过,传出去笑掉众学子大牙。
萧枝雪被夸得小脸红扑扑,骄矜的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给父兄长脸。
萧靖轩:“对了,过几日是上元节,陛下特许午时宫宴朝臣携带家眷入宫。”
萧闲摆闻言摆手:“我就不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跟那些老东西拼酒。”
萧枝雪想了想老实说:“我也不想去。”那皇宫她是看一眼也难受。
萧靖轩不满:“不可,你得随我一同,若是我们府上无人陪我去,定会引起陛下不满。”
萧枝雪脸一垮:“好叭。”
她对于被迫进宫这件事很有异议,但身为臣子家眷,难免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啊,若是未来再被赐婚……
萧枝雪有些恶寒,这京城真是哪哪都待着不适应,若是能回兰陵就好了。
离这些是非远远的,也不必时刻担忧段知珩的骚扰,她这般出神的想着。
翌日逢国子监休假,萧枝雪大大咧咧的上了祝钦饶家,把还在被窝里睡大觉的祝钦饶薅起来。
“喂,萧枝雪,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一点女子的自觉性,光天化日强闯男房,不知羞。”祝钦饶裹着被子闷声说。
萧枝雪与之搏斗,死死拽着他的被子往外拉:“咱俩什么关系,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辈子好姐妹,快起床,陪我去红妆阁。”
许是被那一句好姐妹刺激到了,祝钦饶气的满脸通红,猛坐了起来,萧枝雪一时不察,脱了力,摔了个屁股蹲。
萧枝雪自知失言,心虚道:“快点,给你一刻钟,我们前厅见。”萧枝雪起身把被子兜他头顶,然后噔噔噔跑走了。
她随即绕到了前厅,突然耳边传来几句说话声,忽远忽近的。
她转头,长廊处祝茴随着段知珩往这里走,段知珩身披一袭白色大氅,未束冠,反而是用玉簪半扎在脑后,君子端方,俊朗出尘。
她回头的瞬间,段知珩就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随即却皱了皱眉,沉下了脸,有些不悦。
萧枝雪也瞬间脸一垮,有些不耐,真是鼻梁碰着锅底灰,他那是什么表情,阴魂不散。
事实证明,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会先入为主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她想躲,却被祝父叫住了。
“容容来了,又找钦饶啊。”祝父笑的和蔼。
萧枝雪只得转身:“见过太子殿下。”天色还有些冷,少女一袭淡蓝色衣裙,垂着头,输着双丫髻,老实的屈膝行礼,形色间很是疏离和不愿。
段知珩不说话,眉目冷肃的盯着她瞧,连祝父都琢磨出一些不对劲。
萧枝雪镇定的顶着他的视线朝祝父笑了笑:“叔父安好,我先去看看祝钦饶起了没。”说完就利索的一拱手,垂着眼往外走。
祝父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就闻身侧的段知珩匆匆道:“祝大人稍等,孤先出去一趟。”
说着就步履匆匆的想要追上萧枝雪的步伐。
祝父瞪着眼睛看着二人,有些迷惑,啊这…太子殿下分明已要选妃成亲,为何会与萧丫头有纠缠,阿弥陀佛,定是误会一场,这萧丫头可是他看中的未来儿媳。
段知珩几步就追上了萧枝雪,勾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住,张口就问:“为何会在这里。”语气很冲,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萧枝雪被斥责的有些懵,随即一脸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十分匪夷所思,她气笑了:“殿下为何这样问,祝家与萧家乃是世交,殿下觉得民女为何会在这里?”
她带着些嘲讽反问他,说着闪开段知珩勾着她的胳膊,还故意甩了甩。
段知珩脸色愈发黑沉:“就算是世交,也得注意男女大防,你一未婚女子,怎好…怎好随意出入男子家中。”他说这话实在有些打脸,怎的只许萧枝雪追着她跑,不许与别的人来往交友。
又是说教,又是说教,萧枝雪气的肺疼,上一世的人影与眼前重合,她甩了甩,尽量保持清醒。
她试图讲道理:“殿下,我与祝钦饶青梅竹马,说的不好听些我们二人穿一条裤子长大,他也算是我第二个兄长,还有,既要注意男女大防,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她拉开距离,做了个手势阻止他往过走。
“我以为上次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为何殿下还要来插手我的事情。”萧枝雪反问。
段知珩冷下脸:“孤与他又怎能一样,我们二人是夫妻。”这话实在有些不要脸,段知珩也是气昏了头脱口而出,祝家钦饶他自是知晓的,自小为他的伴读,一时瞧着萧枝雪出现在陌生公子的家中他脑袋霎时昏了头,开始口不择言。
萧枝雪有些窒息,荒唐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有,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情。”她越说越急,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段知珩收敛神情,耐心解释道:“孤…我是为了你好,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多重要你知道的。”流言重于山,他不希望这一世外人再用女子的名声来说事,中伤她和她的家人。
“我不需要,殿下,收起你的自以为是,还有离我远一些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处。”萧枝雪转身就走,她怕再说下去真的要吐血。
段知珩却拦在她身前,步步紧逼:“你是不是要嫁给那个祝钦饶?”
萧枝雪推他,道理讲不通她懒得多费口舌。
段知珩缓慢的轻声道:“你若是敢嫁给别人,孤…孤就杀了他们。”语调里带着一丝无奈,没有一丝凶意和认真,只是浅浅的无理取闹。
这话实在是荒唐,萧枝雪已然不在意他是如何,可若是让旁人听见,定会大跌下巴,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一国储君,竟然这般无赖。
萧枝雪却更不可置信:“滚开,我爱嫁给谁嫁给谁,你管不着。”
她的脾气一向很不稳定,特别容易被激怒,气上了头更是又踢又咬,像只小猫,可爱却让人想欺负。
萧枝雪越生气,段知珩却好似镇定了下来:“你试试。”
不得不说,这一句一下子就把萧枝雪气哭了,气得瞪着他当场落了泪,嘴唇颤抖,却依旧满脸倔强的对他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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