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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不起啊！
曹刚倒是一想就明白了，拉住往他身后缩的杜明：“你怕什么，二公子是让你去和玉狐公子谈判。”
原来是这样，这活他熟，有过经验，他有信心办好。
杜明挺起了胸膛：“二公子你放心，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一定完成任务！”
“好！”郑远钧一掌拍在他肩上，“看你的了！”
杜明嘿嘿笑。
既然甘蔗砍好了，那明天就回二号庄子。
郑远钧想着，二号庄子不安全，要把甘蔗拖到一号庄子来加工。
一号庄子防守严密，还有兵士守着，以后的秘密工作都要在一号庄子进行，正好实验室和研究人员都在这儿。
“明天回二号庄子，曹刚你去和窦若飞说一下，我和杜明去找崔先生。”郑远钧吩咐。
这一去至少有三四天，走之前要跟各方面都打个招呼，窦若飞和崔先生那里是一定要说一声的。
“好。”曹刚答应着出了门。
郑远钧和杜明也一齐出门，两人往练兵场走去。
离着练兵场还有三十来步，在练兵场的边缘，种着几棵大树，树下有一片开阔的平地，两人看到霍青在练刀。
自从来到一号庄子，霍青就找到了这块宝地。
离练兵场有一段距离，练刀不被其他人干扰，又离得不是很远，崔先生有事随时都能叫他。
这块地方成了霍青的专用练刀场所，早晨起床，他就来这里练刀，直到天黑看不见才回去，就连吃饭都是就地解决。
若要找霍青，不用去别的地方，来这里就行。
郑远钧和杜明经过时，不约而同地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练兵场走去。
刀声霍霍，刀影飞旋，人舞其中，矫若游龙，刀意扑面而来，冰冷逼人。
以霍青为中心，尖锐的杀机袭向四周。
离着霍青还有十几步，郑远钧已觉遍体生寒。
两个多月前，她尚且能把霍青的练刀当作舞蹈欣赏，还有闲情在心里悄悄地评价一下他的舞姿。
但现在，看到霍青练刀，她是绝不敢靠近的，必要远远地绕着走，有多远躲多远。
“你说，霍青的武功怎么就能精进得这么快？”郑远钧小声地问杜明。
这不合常理啊！
按照常理，武功练到了一个高度，即使日日苦练，也只能保持这个水平，再想精进就难如登天了。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瓶颈吧，普通人一生都别想突破这个瓶颈。
在郑远钧的眼中，两个亲卫和霍青都已经到达了这个再难突破的高度。
可是，霍青怎么就能打破这个常理呢？
他的武功，怎么就能一日一日地、肉眼可见地、“噌噌”涨得飞快呢？
“不知道。”杜明郁闷地摇头。
他也想不通啊！
曹刚和他的武功已有一年没有长进，不过是刀法练得更熟罢了。
他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就被关卡挡住了，再难有所寸进。
怎么就会有霍青这样的怪物呢？
就好像在他的练武途上毫无关卡，毫无障碍，只要他苦练，就能一直向前。
两个月前，他和曹刚找霍青比试，三人胜负各半，一个月前，他和曹刚已经是输多赢少了。
而现在，他和曹刚在与霍青的比试中，十战难求一胜。
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啊，霍青就把他和曹刚远远地甩在后面了。
这样的人，不是怪物是什么？
看出杜明的闷闷不乐，郑远钧出主意：“要不，你去找霍青取取经？”
取经的意思杜明懂，二公子从小就喜欢说些奇怪的词。
“没用。”杜明又摇了摇头。
武功到了他们的境界，就只可意会而不能言传了。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练兵场边缘，两人正要走过去，霍青忽然收了刀，朝他们看过来。
目如闪电，明亮耀眼，其中还有残存的杀机和战意，凛冽如寒冰。
郑远钧的心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她抚着心口，有些怔然。
她一直是喜欢看霍青的，喜欢看他美丽而勃发生机的脸，挺拔而柔韧有力的身子，喜欢看他偶尔展现的笑容。
她看霍青时，就如同看盛开的鲜花，心里一直是喜悦的，就好像有欢快的小溪在她心间流过。
可是刚刚，在霍青那一眼看过来时，小溪陡起波澜，掀起惊风骇浪。
霍青走到他们面前，脸微微抬起，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汗，显得那张脸越发明艳。
“二公子要找崔先生？”霍青问。
这少年竟会主动搭话了，真是稀奇，虽然脸还是冷着的。
你不是只会说“嗯”的吗？
郑远钧回了一声：“嗯。”
这回轮到我说“嗯”了。
“跟我来。”霍青转身，领着他们向练兵场走去。
郑远钧看了看几步外的练兵场。
其实，我不需要你带路的。
两人跟在霍青身后，杜明凑在郑远钧耳边用气音说话：“无事献殷勤。”
三人走到了练兵场。
“二公子。”崔先生迎了过来。
士兵正在训练，跟着老牛的口令，不断变换阵型。
看到郑远钧来了，老牛也没有停下。
崔先生随着阵型变换，给郑远钧介绍：“这是方阵，这是圆阵，这是雁行阵，这是锥行阵……”
杜明茫然脸：“……”
郑远钧一脸懵：“……”
崔先生，你没有觉得，你是在对牛弹琴吗？
我知道现在是冷兵器时代，打仗时短兵相接，阵法是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找你来给我练兵。
这些阵法，你懂就行了，不用说给我听。
你说了我也听不懂，我一个阵法都不知道。
不对！我还是知道一个阵法的。
天门阵！
郑远钧想着，怎么能委婉地告诉崔先生，不要再说了，她听不懂这些。
“圆阵主守，锥行阵主攻，方阵攻守兼备……”崔先生继续介绍。
郑远钧低头纠结。
崔先生这么耐心地给我解释，我若是说不想听了，他会不会失望？
“二公子。”崔先生喊了一声，声音中有一丝憋不住的笑漏出来。
郑远钧一愣，抬起头来。
崔先生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郑远钧惊呆了。
崔先生竟然会坑人？
我的偶像啊！破灭了。
“二公子来此，是有什么事吗？”崔先生收起玩笑之心，正色问。
“没什么事，就是告诉先生一声，我明天去二号庄子，这几天不在这里，三四天后才回来。”郑远钧声音飘忽。
她还有些恍神。
偶像破灭了！
奇怪，好像也不是很伤心？反而觉得这样的崔先生更鲜活。
“二公子去二号庄子干什么？”老牛结束了阵型训练，让士兵对战练习，看他们还在说话，于是走了过来。
“庄子上的甘蔗成熟了，章庄头让人砍了，我去运过来。”
“运甘蔗过来？”老牛抹了抹嘴。
二公子真好，还给他们甘蔗吃。
甘蔗是难得的甜味食物，种甘蔗的少见，肚子填不饱，谁去种甘蔗。
只有像二公子这样不愁吃喝的，才会去种甘蔗吃。
甘蔗好吃，就是吃起来不雅了些，也有点麻烦，又要啃皮，又要吐渣。
不过只要有吃的，他不嫌弃。
崔先生眯起眼睛：“二公子是要用甘蔗制糖？”
甘蔗可以制成红糖和黄糖，其味香甜，富裕之家才有余钱购买。
这些天他也看出来了，二公子的野心大得很，想练一支两千人的精兵，武器都要配备顶级的。
还在实验楼里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花销的账目报上来，看得他心惊。
现在这是准备制糖赚钱了？
按二公子的花钱速度来看，恐怕不够啊。
要提醒一下二公子。
“对，制糖。”郑远钧豪气干云，“这糖制出来，我们就再不差钱了，崔先生你等着看。”
看着郑远钧信心百倍的样子铱驊，崔先生咽回了到嘴边的话。
好，那我就等着。
第三十七章
过了一夜, 第二天，郑远钧带着两个亲卫赶回二号庄子。
章庄头把三人接进庄子，一边汇报工作：“二公子, 我把甘蔗都砍下来放好了，现在去看看吗？”
“我先看看，你准备一下，这些甘蔗要运到一号庄子。”郑远钧吩咐，“动作隐秘点，找可靠的人，口风要紧。”
最好别让人知道，以防万一。
她要杜绝一切别人发现白糖来源的可能。
“好。”章庄头答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运甘蔗要瞒着人, 但二公子这样吩咐，他照做就是了。
说着话, 几人走到了存放甘蔗的仓库。
仓库里, 甘蔗整整齐齐地码着, 堆得老高。
杜明乍舌：“这么多？”
郑远钧笑容满面：“甘蔗亩产量高。”
两亩地收了这么多甘蔗，这可都是白糖啊！
她走上前, 仔细地看了看这些甘蔗。
嗯, 质量还不错。
“称重了吗？多少斤？”她问章庄头。
“八千斤。”章庄头答得飞快。
知道二公子肯定会问甘蔗重量, 他早就准备好了。
二公子说过, 要学会用数据说话, 甘蔗砍下来收拾好后, 他就让人称重了。
郑远钧很满意：“不错。”
两亩地，八千斤，那就是一亩地四千斤。
和现代是不能比的, 现代甘蔗亩产量一般有八千斤，一万多斤不稀奇。
但这是条件落后的时代, 今年又是她第一次种甘蔗，能收这么多她已经很满足了。
听到二公子的肯定，章庄头露出了笑容。
郑远钧看着这堆成山的甘蔗，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
甘蔗的出糖率在百分之一十五左右，大约七斤甘蔗可得一斤白糖。
八千斤甘蔗，就是一千二百斤白糖。
供应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足够了。
“你安排好人，抓紧时间，明天开始运甘蔗。”郑远钧再次叮嘱，“做好保密工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把甘蔗送人了。”
人多眼杂，难保不被人发现，再说这么多甘蔗忽然没了，总要有个说法。
只能尽量保证不让人察觉甘蔗运到一号庄子里去了，以免有心人顺藤摸瓜查出白糖的来历。
“好。二公子放心。”章庄头把人选在心里一个个地过了一遍，“我一定选出最可靠的人。”
“你办事一向认真，我很放心。”郑远钧先表扬了一句，“一次运不了，多分几次运。不要急，慢慢来，稳妥为上。”
明天开始运甘蔗，三天应该可以运完。
“好。”章庄头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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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看了，事情也都说完了，几人走出仓库。
章庄头急匆匆地走了，他要去和选出的人一一谈话，交代他们不要漏了口风，还要安排运甘蔗到一号庄子的各项事宜。
一早起来就赶路，也有些累了，郑远钧和两个亲卫先回去休息。
下午，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郑远钧喊上两个亲卫，去她外公庄子上。
她要去给鲁汀的家长做做思想工作，把鲁汀挖到一号庄子当管事。
研究团队都转移到一号庄子去了，大表兄鲁泽不需要带着庄民每日巡逻了，空闲了下来，正好她以后在二号庄子上的时间少，最好是让鲁泽帮她看着。
大表兄不爱多说话，但每次郑远钧交给他的事，他必定一丝不苟地完成。
在郑远钧心中，最可靠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她的，除了两个亲卫，就是大表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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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庄子，郑远钧感觉到了气氛异常。
三人一路过来，周围冷冷清清，一片诡异的安静，几个庄民躲得远远的，探头探脑地向这边张望。
曹刚皱眉：“这是怎么呢？”
再遇到人，要问一问。
走了一会，快要到鲁汀房子时，三人听到了喧闹声。
已经不需要找人问了，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你回不回书院？”
“不回！嗷……你打，打死我也不回。”
“不回就打死你！”
“打死我也不回！”
“你回不回？回不回？不回就打死你算了，我只当没生这个儿子。”
“你打啊，打啊！打死我也不回！”
“哎！哎！老大，你别照着头上打，打坏了脑袋怎么办？本来就这么笨了。”
……
一个人影冲出来，飞快地跑远了，郑远钧只晃到了一眼鲁汀的侧脸，鼻青脸肿，有点吓人。
她大舅鲁长岳跟着出来，手中提着一根大粗棍，凶煞满面，看到郑远钧，一瞬间变了脸，露出大大的笑容：“钧儿来了？快进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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