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再起来打扫吧。
他们一前一后洗了个澡,祁苑躺倒在床上,扯了被子蒙住头,没过几秒就睡着了,陈颂声担心她会被闷坏,将被子从她的脸上拿了下来。
他关了灯,盖上被子也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多,熟睡的祁苑开始不安稳起来,像是在做什么梦,她起初只是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挂在床边,过了几分钟,她不自觉地翻了个身,脸朝向了陈颂声。
三秒过后,随着“咚”的一声,陈颂声从床上滚了下去,他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哀怨地望着天花板。
是谁睡觉睡的好好的被人一脚踹了下去,他不说……
早上九点,太阳晒屁股了。
祁苑悠悠醒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眼睛睁开,发现陈颂声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伸展开来的手臂停在半空:“你干嘛?”
他看了一会儿,道:“睡觉做噩梦了?”
祁苑睁大眼睛:“诶?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讲啊,我梦见有人欺负你,好家伙,给我气的呀!然后我上去就是一脚,直接给那人踹了十几米远!”
陈颂声:“……”
祁苑:“你看,我做梦都想着保护你,我对你好不好?”
陈颂声:“你对我可太好了,我好感动……”
他要感动死了。
【二、人工智障】
婚后,陈颂声带祁苑出去度蜜月。
他们住在酒店里,祁苑肚子饿了,拿起座机点了一份餐,一个多小时了还没送过来,她又打电话给前台,前台说“在送了在送了”。
她又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等到,她穿上外套去等电梯,电梯却停在十五楼迟迟不下,她坐了另一部电梯去酒店大堂找前台询问。
前台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那边说:“你快去十五楼看看,那个人工智障是不是卡在电梯里了。”
祁苑回到住的那层,迎面过来一个送餐机器人,它看到祁苑之后停下了,说了一句“你好呀,让一让哦”,祁苑向走廊边上靠了靠,它又说:“谢谢啦!”
然后那个机器人非常有礼貌地从她脚上压过去了。
祁苑:“……”
晚上她和陈颂声下楼去散步,大堂里跑过来一个机器人,突然停在半路,脑袋上的红灯亮了,它开始喊:“我的程序乱掉啦,经理快来输密码!”
“经理快来输密码!”
“经理快来输密码……”
喊了一分多钟,这家酒店的经理擦着汗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小跑着过来,嘴上嚷着“烦死了!”
这座城市是数一数二的发达城市,随处可见机器人,走在马路边上,还能看见无人快递车,这个东西他们只在大学里见到过。
马路上的车子极多,前方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几个交警在那边处理,无人车开到那里停了,它居然自动调转了方向,面朝着事故现场……
两个人傻眼了,陈颂声用充满了怀疑的语气对祁苑说:“它是在看热闹吗?”
祁苑张了张嘴:“是吧……”
没几分钟,交警注意到身后有个什么玩意儿盯着他们,挥挥手把它赶走了。
他们在外面转了转,买了点水果就回酒店了,一个机器人从旁边的电梯里出来,它走了两步,祁苑好奇,跟在了它的后面,那机器人突然大叫:“有人偷袭!”
她一吓,在原地站住了。
机器人行至陈颂声的面前,忽被挡住了去路,它又开始叫:“别拦我!”
还挺凶!
两个人顿时有种想把它砸了的冲动。
第二天他们照常出去散步,和一个送餐机器人坐了同一趟电梯。
电梯下到五楼的时候,它进来了,特别蛮横地把祁苑和陈颂声逼到边上,自己霸占了C位。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它又开始唠叨:“我堂堂亚历山大·花开富贵居然要和你们一起挤电梯……”
某两个人:不想挤你就出去……
晚上十点多钟,他们又点了饭,这次前台告诉他们说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没错,它来了,气势汹汹的来了。
刚从电梯出来,它就在外面说:“我来喽!快来迎接我!”
祁苑打开门,站在门口等它过来,机器人笑眯眯地……被脚下的地毯绊住,然后它倒了……
他们的饭在机器人的肚子里撒的那叫个乱七八糟,它还倒在那里狂喊:“救救我!快来扶我一把!”
……
他们回家以后,令狐克清在不知道这些的情况下,送给了他们一个智能机器人。
说实话,他俩刚开始还觉得新鲜,现在看见这玩意就头疼。
令狐克清在电话那头拍着胸脯向他们保证,这机器人可高大上了,比酒店里那堆玩意智能多了!
他们左看看右看看,外观瞧着的确是先进很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令狐克清把它寄过来的时候说明书落下了。
不知碰了哪儿,机器人启动了,祁苑找不到开关,在它身上一顿乱摸,它竟然退后了两步,在祁苑震惊的眼神中,它说了一句。
“请不要非礼我。”
【三、咱俩熟吗】
令狐克清请他们去家里吃饭,说是一起见证安婧的开山之作。
祁苑想起了安婧在学校时,一步一步照着老师教的流程,最后却做出来黑暗料理……
“来喽!”
安婧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拿起筷子,兴奋地望着那三个人,令狐克清夹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他嚼了嚼,点点头:“嗯!还不错!”
陈颂声松了口气,夹了一块给祁苑,四个人一起品尝着美味的牛肉,他们嚼了嚼,嚼了嚼……
嚼的他们腮帮子都快抽筋儿了。
画面异常诡异,一桌四个人,手里都拿着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在嚼牛肉。
最后咽下去的时候,差点没给他们几个噎死过去。
安婧傻笑了几下,令狐克清招呼他们:“吃螃蟹!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
安婧睁着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盯住了坐在对面的两人:“苑苑,陈哥,吃啊……”
祁苑和陈颂声对视了一眼,刚才牛肉是个意外,螃蟹总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陈颂声点点头,朝螃蟹伸出手,下一秒,红彤彤的螃蟹竖起大钳子夹住了他的筷子。
众人:“……”
陈颂声当场石化,他十分恐惧地望向那只螃蟹。
螃蟹脑袋上顶着一双芝麻大小的眼睛,仿佛在说:
“咱俩熟吗,你就吃我?”
第41章 番外二
祁苑的身体不太好,悉心将养了许久,到了三十五岁时才生下女儿。
全家都高兴坏了,第一次当爹的陈颂声日夜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后来,工作了一天回到家,两个人看着熟睡中的女儿,依旧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有了一个孩子。
这两个起名废为了小包子的名字,绞尽脑汁,翻遍了字典,最终草率地定下了她的名字。
陈奕眠。
有了孩子,他们的生活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是一个周五的夜晚,一家三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的男孩灰头土脸地冲着厨房喊了一声:“妈,吃饭了!”
小包子两眼含光,咿咿呀呀地爬过去,抬起小手拍打着电视,嘴里说着:“妈……妈……”
祁苑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抓着陈颂声的胳膊狂摇:“你听见没?你听见没?”
一听到女儿喊妈了,陈颂声朝小包子招了招手:“眠眠,过来。”
小包子一看见他,又利索地爬了回去,陈颂声将她抱在怀里,指着祁苑说:“眠眠快看,这是谁呀?”
小包子挥舞着小手,含含糊糊地唤了一声“妈妈……”
祁苑笑了,小包子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陈颂声又抱着她转向自己,指着自己问她:“眠眠,那这是谁?”
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他,戳了戳他的脸:“妈妈。”
只会喊妈妈呀……陈颂声不甘心,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
“这是爸爸,眠眠,叫爸爸。”
小包子留着口水:“妈妈……”
他继续纠正道:“不对,是爸爸。”
“妈妈……”
“妈妈在那儿,这是爸爸,爸爸——”
小包子莫名开心起来,在他怀里手舞足蹈着,“诶!”
陈颂声:“……”
这女儿,他能丢了吗?
到了陈颂声生日那天,祁苑进厨房把菜端了出来,小包子拿着生日帽坐在地上玩。
看见爸爸从书房走出来,她突然趴在了地上,然后两只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陈颂声看到这一幕,震惊到手里的书都吓掉了,祁苑则端着汤碗愣在了原地,被烫了都没反应。
小包子拿着生日帽,跌跌撞撞地朝他走过去,他急忙蹲下护住她。
只见小包子举起了手中的生日帽,嘴里说着:“爸爸,戴。”
他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心地把她领到餐桌边上,拍拍她的背:“去找妈妈。”
说完,小包子出发了,张着手扑进了祁苑的怀里……
小包子上幼儿园那天,陈颂声和祁苑把她送进去以后就出来了。
两个人站在围栏外面,小包子背着小书包站在里面,巴巴地望着他们。
就这样静默了一分钟,突然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两个大人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的小孩儿扯着嗓子狂嚎,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祁苑隔着围栏哄道:“眠眠听话,到晚上爸爸妈妈就来接你了。”
她说着,扭头去拉陈颂声,却见身旁那个大男人红着眼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父女俩遥遥相望着对哭,她顿时一阵茫然。
怎么回事,大的比小的还没出息……
祁苑废了半天才把陈颂声拽走。
晚上下了班来接女儿回家,孩子在窗户边上一瞅见她,撒腿就往外跑,抱住她又是一顿嚎啕大哭。
上幼儿园的第三天,小包子在学校里不听话,吵着要爸爸妈妈,老师没办法,拿来一支小棍吓唬她道:“再不乖的话,老师要敲小手了。”
结果下一秒,小包子一把夺下小棍,哭着往老师身上敲,老师瞳孔震颤,表示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孩子,蹲在那里不敢动……
小包子五岁那年,祁苑在家里擀面准备包饺子。
孩子拿着一团面在旁边玩,突然歪着小脑袋跑到她身边,扬起脸问:“妈妈,你明年几岁呀?”
祁苑用慈爱的目光看向她,笑着说:“妈妈明年四十一岁。”
“那我明年几岁呀?”
“眠眠明年六岁啦。”
下午,陈颂声回来了,一家三口坐在桌前包饺子,孩子在包出来的饺子上各折了一个角,开心道:“这样一看就知道哪些是我包的!”
过了几天,祁苑陪她在书房画画,她给大树涂颜色,又问了那个问题:“妈妈,我明年几岁啊?”
祁苑拿来一张纸巾垫在她的胳膊下。
“眠眠明年六岁。”
一个月里,关于这个问题,孩子反反复复地问了祁苑十几遍,她每次都笑着,十分耐心地告诉她。
“眠眠明年六岁。”
陈奕眠去爷爷奶奶家,在小区里和孩子们一起玩,正值夏天,一群孩子围着一棵树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这只毛毛虫好漂亮,绿色的,还有花纹,从来没见过呀。”
“我们把它捉来玩吧。”
陈奕眠向来胆大,在孩子们的怂恿之下,她果断伸手去拿那只虫子。
刚拿到手里,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把虫子扔掉了,手上火辣辣的泛着疼,眼泪夺眶而出,在不远处和朋友闲谈的陈颂声听到哭声立马赶来。
“怎么了?”
他见孩子摊着手心,低下头去,看到地上有一只四脚朝天的洋辣子,心疼地吹了吹她的手:“谁叫你抓虫子的,被蛰了吧?”
他把孩子带回家,把毒刺取了出来,敷了点药膏上去,孩子的哭声慢慢止了,坐在沙发上一抽一抽的。
陈颂声拿毛巾帮她洗了把脸:“好了,不哭了,你妈妈一会儿下班回来看见你哭,她又要心疼了。”
“以后不许在外面乱抓东西,很多东西都是有毒的,记住了吗?”
陈奕眠抽泣着点头:“记住了……”
上了小学,陈奕眠周末做数学作业,陈颂声坐在一边辅导她。
整整一面的分数比大小。
陈奕眠上课没听懂,回来了陈颂声教了她这种题怎么做,她还是不懂。
同样的分母她还会写,但只要四个数字各不相同的时候,她就凌乱了。
她咬着笔盖在那里苦思冥想,看不懂也不敢说,陈颂声重重的叹了口气,指着那题说道:“这题,哪个大?”
陈奕眠听的心里直打颤。
陈颂声平时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温柔,但是每逢她做数学题,她就像是换了个爸爸,坐在她旁边,压迫感满满……
“哪个大?”他又问了一遍。
陈奕眠放下几乎咬烂的笔盖,写了个大于号上去,写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又听到了一阵沉重的叹息声,她惊觉大事不妙!
果然,陈颂声拨开她的手,指着那题,冷着脸说:“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两个数到底哪个大?”
祁苑打开书房的门,送了一盘切好的哈密瓜进来,陈奕眠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
祁苑吃了块哈密瓜,伸手按了一下陈颂声的头:“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你女儿这数学天赋是随了谁,你心里没点数啊。”
陈颂声:“……”
怎么他也要挨骂?
他是数学不好,但小学那会儿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
祁苑把陈颂声推到一边,自己坐下:“让我看看。”
祁苑摸摸她的头,耐心道:“别理你爸,不着急,来,咱写下一题。”
陈奕眠笔尖颤抖,她做这种题全靠猜。
一个小于号下去,脑袋上的手僵住了……
她盯着练习册不敢回头,祁苑果断起身让出位子,说道:“你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爷俩了。”
题目写了整整一个下午,陈颂声的肺险些被气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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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年一晃就过去了。
陈奕眠不负众望,考上了云港医科大学,陈颂声对此感到异常的欣慰,祁苑却说医学生太累了,平时学业重就罢了,年年期末赛高考……
陈颂声黑了脸:“你当年怎么没对我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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