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里,两人相谈甚欢。
教授知道了她毕业后在做私房烘焙,于是问她有没有想过在烘焙这块进行更深入的研习。
她犹豫了。
回去后,她把脑海当中的想法说给了陈颂声。
他听完之后很平静,摸着她的头说:“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得到了他的支持,祁苑便再没有任何顾虑,在教授的帮助下进行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定于三个月后前往法国。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等天黑了以后,街上的灯全都亮起,陈颂声喊她出去散步,两人手拉着手走到了庭风江边。
今晚的月亮被云遮住了,他们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能看到月亮。
“看来是等不到月亮了,我们回去吧。”
他说:“再坐会儿。”
祁苑挨着陈颂声在台阶上坐下,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过了零点,江上突然燃起一片烟花,祁苑被惊醒,见她坐直了,陈颂声将一条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祁苑埋头,那是一条有着小兔子挂坠的项链。
戴好后,陈颂声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生日快乐。”
中秋已经过了,那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
祁苑疑惑:“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烟花?”
他的视线始终在她的脸上停留,声音就如浸了风一般温柔。
“这是一场独属于你的烟花盛宴。”
第39章 祈愿(尾声)
祁苑沉浸在那份惊喜中久久不能平静,她和陈颂声一起,过完了她的二十五岁生日。
然后带着所有的爱与希望,开启下一段属于他们的全新的旅程。
几天后,祁苑登上了前往法国的飞机。
她第一次出远门是在大四那年的深冬,不顾一切地去费城,只为了见自己心爱的那个人。
第二次出远门,就是这次,为了去充实自己的人生,她已经拥有了这世间最无可替代的爱,下一步,就是去寻找自己人生的价值所在。
在探寻未来的道路上,总会有一些意外之喜,她在法国生活的第五十三天,在巴黎,遇见了她久违的朋友。
女孩背着画板,一身米色针织长裙,走在街上,一个回眸,她们见到了彼此。
这已经是从梦寒独自环球旅行的第七个月了。
她的生活有了新的希望与寄托,她把对那个人的思念永远地埋在心底,倾尽全力地去热爱自己的事业,热爱自己的生活。
因为从梦寒相信,或许他一直都在陪着自己,陪她看过每一寸风景。
她们坐在咖啡厅里,聊着过去和未来,过去似乎早已在流淌的时间中消逝,而那个未来,看似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时光匆匆,祁苑从来没有仔细地去数过那些日子。
二零二七年。
她二十六岁,陈颂声二十七岁。
十年前,他们在烧烤店旁边那条的巷子里重逢,一转眼,他们相互陪伴在对方身边十年了。
祁苑躺在出租屋的床板上,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她偶尔也会想,每逢午夜梦回,他是否也会同自己一般回到那个雨夜……
这也是陈颂声出来工作的第五个年头了。
祁苑不知道的是,在她出国没多久,他就通过了考试,正式晋升成为了一名主治医师。
同时,他向上级递交了申请。
半年后,他再次踏上了去美国的路,完成他当初没有完成的那件事。
如今的他们是怎么也无法想象的,坚守着对彼此的那份爱,在各自所热爱的领域里,不断地成长,变得更加优秀。
祁苑在巴黎的一家酒吧里认识了一个来自美国的医学生,从聊天中知晓,他就是从费城医学院毕业的。
说起二零二二年来他们学校交流学习的中国医生,他提到了一个令祁苑心底有所波动的人。
医学生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和祁苑说了“陈颂声”这个名字。
她低头喝了一口鸡尾酒,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怎么我们之间隔了一万多公里的距离,却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你的事呢。
他们两个人,一个在悉尼,一个在巴黎,相隔万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偶尔会打个视频过来,瞧一瞧彼此的生活环境,顺便再聊一聊家长里短。
忙起来的时候,或许十天半个月下来就只有两三条短信,但这不是问题,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一直住在对方的心里,从未离开。
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回国,隔绝外面的喧闹,把自己泡在实验室里,他们会互相问候,礼物也会如期而至,没有一次落下过。
两年后,祁苑结束了她在法国的研习,带着她所学的成果,回来了。
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在云港的国际机场。
突然,她听见身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
“我回来了!”
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太像了还是太想了,她下意识地回头。
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白T的男生,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朝眼前的女孩奔去。
祁苑从包里掏出手机,正好是晚上八点三十分。
她转身走了两步。
“女士,你的身份证掉了。”
嗓音低沉,声线里透着成熟男人的稳重,听着离得很近,应该是在对她说吧。
她摸了摸空落落的口袋,回头说道:“谢谢。”
她扯了扯右肩上的包,蹲下捡起身份证,一双黑色皮鞋闯进她的视野里,在她面前停住了。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好。”
她的手在碰到身份证的那一刹顿住了。
“祁苑。”
仅仅两个字,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却透着藏不住的笑意。
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屏住了呼吸,抬头,入眼的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他穿的一身黑,黑色的T恤衫和笔直的西装裤,一根皮带系在腰间。
向上瞧去,乌黑的头发三七分,一半向后梳着纹理,另外一半则垂了下来,浅浅地遮住了他的眉毛,却没能遮住从眼底渗出的浓浓爱意。
三年没见,两个人再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神情都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久别后的惊喜。
祁苑在法国的这些年,样貌身形出落得越发出挑,和先前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了。
她这次回国,穿了一身酒红色修身长裙,细长的吊带将完美的肩型展示了出来,叫人移不开眼。
“又认不出我了?”
他好笑地说道,特别加重了第一个字。
祁苑哪里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回来,站了起来,望着他说不出话。
陈颂声还在笑:“看这么入神,男朋友太帅了是吧。”
她憋了很久,终于说了见面后最正式的第一句话。
“就会贫嘴。”
回去以后,陈颂声的父母丢给他们一串钥匙。
陈扬开车带着他们去了那里,是一座小型的中式庭院,他们十几年前买的,房子买了却从来没住过,以后就交给他们了。
几个人一起动手,房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遭,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家里。
陈颂声回来不知在忙些什么,祁苑约他都约不出来,去他家找他,每次去人都不在家。
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祁苑陪祁昌阳坐在小区的石凳上看沈姨跳舞,陈颂声给了她一家餐厅的位置,让她现在过去找他。
她秉着一身驴脾气。
【不去,你让我去我就去啊?】
陈颂声不紧不慢地打下一行字。
【叫你一声姑奶奶,今晚赏个脸行不行?】
……
她到了餐厅,服务员领着她上了三楼天台,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没有,她刚上去,服务员说了一句“请您稍等片刻”,就离开了。
天台的风很凉快,她无聊地在原地转圈,一阵舒缓而又轻快的音乐响起,周围亮了。
她才发现,天台被布置地十分精美,四处挂着彩色的灯,尽头放了一个超大的礼盒,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辆小车,撞了撞她的脚。
她蹲下,见小车的车座上卡了一张纸条:“前方有超大惊喜哦。”
幼稚。
她笑着把纸条捏在手里,走到了礼盒的跟前,足足有两米高,她掀开,里面坐着一只巨大的草莓熊。
“之前说好了这些会在我三十岁前给你的,”陈颂声出现在了天台的门口,对她说,“抱歉,让你多等了两个月。”
她抿了抿嘴,始终挂着笑。
“不晚。”
说完,天空燃起烟花,她回头,绚烂夺目的烟花映出了祁苑的名字。
陈颂声走到她的身后,单膝跪下,深深凝望着她,眼中似有盈盈春水,缓缓开口:“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我想问你,祁苑,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他捧着小小的方盒,里面是那枚闪闪发光的黄色钻戒。
这枚戒指在他那里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
祁苑轻轻地掐了掐自己的手。
“我愿意。”
她毫不犹豫地,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戴上戒指,一只热气球吊着一束花从天而降,落在祁苑的眼前,她移开眼捂着嘴笑。
陈颂声解开缠绕的线,将花取了下来,送给了她。
“都是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她说完,一把扑进了他的怀抱,他回拥住她,两人紧紧地抱着对方。
就在烟花之下。
-
陈颂声八月中旬就要回美国了。
他们搬进了那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临行的前一天,他们在家人的陪同下去民政局领了证。
回到家,陈颂声将自己的那本结婚证甩给祁苑。
“交给你了,老婆大人。”
祁苑赤脚踩上沙发,双手叉腰道:“我想吃牛排!”
陈颂声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甩了甩手里的围裙。
“遵命!”
陈颂声给她做了那次在费城做过的牛排,祁苑吃了两口,一边摇头一边冲他笑:“手艺退步了嘛……”
“我这手艺自然不能和在法国学了三年的祁大厨比啊,”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说,“还等着你做给我吃呢。”
……
陈颂声铺好房间的被褥,祁苑在小阳台,手脚并用地抱着两米高的草莓熊。
草莓熊的怀里放着那只咖啡色的小熊玩偶。
她挂在草莓熊身上不肯撒手,一边在熊的身上蹭,一边对陈颂声说着:“咱们陈老师魅力可真大,在法国还有人经常跟我提起你呢!”
陈颂声身形一僵,他貌似没有什么异性朋友吧,他想破头了也没想出来会是谁……
“女的?”
“男的。”
居然是个男的,男的就算了吧,还好意思和他提。
他走过去,把她从熊的身上抱走,低声威胁道:“哪个小男孩儿啊?还经常?”
“费城医学院的学生啊。”她的表情特别真诚。
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问她:“都聊什么了?”
“聊你啊,毕竟你这么优秀,有一些小迷弟也很正常,是吧?”
“哦?”他挑眉,“小迷弟帅不帅啊?”
她真的非常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不嫌事儿大地说道:“挺帅。”
“有多帅……”他慢慢地靠近,祁苑轻勾嘴角,主动吻了他,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发丝,翻身将人压住,与她十指紧扣。
他深拥住她,将她揉进骨子里。
灯灭了。
外面的草丛升起点点萤火,又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
-
早年啊,庭院里植了一棵梧桐树,如今已是郁郁葱葱。
一年后。
祁苑躺在藤椅上,听着夏夜的蝉鸣,手里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似有似无的风轻轻扇动着她的心。
她拿蒲扇拍了拍脸,皱着眉驱赶着在脸上嗡嗡叫的蚊子。
她数着天上的星星,就这样数着数着进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听见了院子大门开合的动静。
她拿开盖在脸上的蒲扇,睁了眼,看见一个人站在梧桐树下,在温柔地对她笑。
她有些恍惚。
只见那人张开双臂:“一年没见,不过来抱抱我吗?”
她揉了揉眼睛,丢掉了手里的扇子,鞋子都来不及穿好,朝那个怀抱飞奔而去。
她切切实实地扑进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胸膛。
他切切实实地将那份久违的柔软握在手心。
此时此景,无需多言。
温柔相撞。
我们的爱,肆意疯长。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啦!这篇文章真的很短很短很短,也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后续会有番外掉落,感谢你们的包容和陪伴~
祝生活愉快~
第40章 番外一
【一、踹下床】
话说陈颂声回来的第二个月,他们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院长带着孩子们从烟台赶来了,还有干爹也放下手头紧张的工作,足足提前了一周,从美国回来了。
婚礼结束后,一个清清亮亮的小女孩跑到祁苑身边,祁苑悄悄地把桌上一个铁盒子里的糖都给了她,说道:“拔完牙少吃点糖,不然你舅舅知道了要生气的。”
“知道了,舅妈。”
小女孩拉着她的手夸道:“舅妈,你今天好漂亮啊。”
穿着黑色西装的陈颂声走了过来,轻轻地按了一下女孩的头:“展诗,你又吃糖,小心牙掉光!”
女孩冲他扮鬼脸,躲到了祁苑的身后,扯着她的衣服,道:“我就吃了一颗,舅舅,你就不能像舅妈一样对我好点?”
陈颂声找了把椅子坐下,气不过道:“你这小丫头,小时候我还带你吃肯德基来着,现在长大了就说我对你不好?”
展诗不服气道:“那都多久了,还吃肯德基,都十年前的事儿了吧!”
祁苑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展诗手叉腰嚣张到不行,横起眼神蔑视着他:“你再欺负我,我让舅妈来收拾你!”
“你舅妈……她还是我老婆呢,你看她最后帮谁?”
……
到了凌晨,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看着满屋的狼藉,谁也不想动弹。
一群人闹闹哄哄地走了,气球飞得到处都是,天花板上,地面上,墙上,还有喷了一地的彩带,结个婚可真把人累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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