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若是旁的嫔妃说出来,沈暮迟会觉得,你在教朕做事?
但是徐美人不一样,徐美人先前与他日日恩爱,毕竟有恩就有爱。
再加上先前那一番柔情蜜意,他只觉得是情趣。
“好,朕不取下来。”沈暮迟满口应道。
“睡觉也不能取下。”
“睡觉也不取下。”
徐美人心满意足:“就知道,陛下最疼臣妾了。”
禄公公在一旁看着,他忽然明白了徐美人为何会得宠了。
这样的女人,就是想不得宠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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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穆清朝正在朝云殿内睡觉。
“呃……”
她忽然一屁股坐了起来。
她记起来她忘记的是什么事了!
她是不是和江泊说要教他追女生?而约好的时间是……昨天晚上三更后!
可是,她忘了给江泊留窗了!
她急急忙忙从床上去了,去把外头的窗户打开。
窗户一开,外头的狂风暴雪涌了进来,给穆清朝来了一个迎头痛击。
却见一个人就站在那冰天雪地之中,撑一把青伞,笔挺的身姿如松。
穆清朝一愣:“江……江王爷……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约莫半个时辰前吧。”
江泊的神色一如从前,语调也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大冬天在雪地里头等个半吧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昨天也来了?”穆清朝问。
“来了。”
“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敲窗户呢?”
“怕太后正在睡觉,打扰了您的好眠。”
穆清朝:……
可真是个木头啊。
“快别在雪地里站着了,快进来吧。”她忙道。
江泊却是微微偏了头,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有了些微变化。
“太后,您先把衣服穿上吧。”他道。
“啊!”
穆清朝忽然想了起来,她从床上惊醒便忙着来开窗了,竟然忘了自己还只穿着一件中衣。
意识过来,穆清朝“啪”地一声关了窗,胡乱捞了一件衣服套在外头便去给江泊开门了。
江泊站在门外收了伞,又将身上的雪抖了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将身上的寒气过透了,才进了寝殿。
穆清朝:……
可真是死板啊,想以前,陆离来找她的时候都是直接将她推醒的。
江泊进了内殿,将一个纸包递给了她。
“是什么?”穆清朝问。
“酥酪糖。”他答。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吃酥酪糖,一个男人,尤其是像江泊这样的男人,天天跑到糕点铺子上买糖吃,成个什么样子啊?
穆清朝这么想着,倒是很诚实地拆了纸包,拿了一颗糖塞在了口中。
她一吃起甜食来就不知道满足,以前总有顾及,但是到了晚上人总要放纵些。
她一面吃,一面与江泊道。
“王爷,既然哀家要帮你追姑娘,那有些情况哀家就不得不问清楚了,你和那个姑娘发展到了哪一步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胜嘛。
“哪一步……”
江泊却是认真思考了一下。
许久才答:“臣不知。”
真是个傻的,想了那么久,还是个不知道。
“那哀家问你,你和她牵过手没有?”她问。
“应该算是牵过吧。”江泊依旧十分认真地思考了片刻道。
“什么叫应该呀?”穆清朝嘴上道。
心里却想,好你个江泊,看起来正人君子的样子,无媒无聘,背地里竟然将姑娘的手都摸了。
好生放荡,好生不知羞耻,好生不守男德。
“那亲嘴呢?亲过嘴没有?”穆清朝不死心,又接着问道。
这次江泊想也没想,直接应了下来:“亲过。”
“我靠!”
穆清朝“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一声国骂将江泊吓了一跳,抬起头满眼惊愕地看着她。
“额……”
穆清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既然那个姑娘不喜欢你,为何还要有和你牵手,甚至还……还和你亲嘴?”
为何……
江泊想起了那天穆清朝勾起她的脖子,说的那句:“你运气好,哀家看你生得好看,就不报官了。”
然后一本正经地给出了一个十分认真的答案。
“他说臣运气好,生得好看。”
“艹她妈的。”穆清朝忍住骂了一句。
“啊?”江泊没听清。
“没……没什么……”
可是嘴上说着没什么,心里却越想越气,有些话憋在心里,是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
最后还是不吐不快了:“王爷,恕哀家直言,哀家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不是。”江泊听到她这个话倒是反映得很快。
“她是个好姑娘。”他说。
“你被骗了啊!”穆清朝说得痛心疾首。
看看,看看多么纯情的小男生啊,那个贱女人是如何地丧心病狂,怎么连这样单纯的人都骗呢?
“她就是看你好骗,玩弄你的感情的,我劝你还是迷途知返,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女人身上才好。”穆清朝道。
她是真的不想江泊被这样的人玩弄感情啊。
可是江泊却看着她,分外认真道:“太后答应过臣,要帮臣的。”
他可是真执着啊。
第107章 教坊司
看起来,江泊是真的陷进去了。
呵,小东西本事还不小嘛,连江泊这样的人都被她调教成恋爱脑了。
穆清朝忽然有些不想教了。
“要不然你小腰一搂,小嘴一亲,人不直接就是你的了么?”她在摆烂。
在身下垫了个软枕,躺得闲闲散散。
江泊在她对面,依旧是一副正派的模样。
“不行!”他道。
“为什么不行?”
“太轻浮……”
穆清朝:……
“那她该亲的都亲了,该摸的也摸了,她都不嫌轻浮,王爷你怕什么?”
她觉得愤愤不平:“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说着话,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起身转进了屏风里头。
不大一会儿,摸出一个药包扔到了江泊面前。
“咯,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江泊将那药包接过去看。
“王爷不知道么?上次哀家给你用的就是这个药。”穆清朝说着还十分恶劣地冲着江泊笑了两声。
“嘿嘿,你要是把这药用在那姑娘身上,不是你的也是你的了。”
江泊听到这话,像什么的东西是个什么定时炸弹一样,“啪”地一声丢在了地上。
自己“唰”地站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穆清朝在一旁看着,“哈哈”地笑了起来。
好吧,她承认,她并不是真的想江泊做什么法外狂徒,这种事就是教他做也做不成的,她就是……逗他上瘾。
可是看着他通红的脸与耳根,她又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江王爷啊江王爷,你说你这样,怎么不会被骗呢?”
别说那个姑娘了,就是她,都忍不住欺负他。
“是不是除了那个姑娘,你就从来都没接触过其他人?”她问江泊。
江泊点头:“是。”
这就是了。
穆清朝改变了主意了。
“你明晚再来找哀家吧,记得多带点银子啊。”
“带银子干什么?”
“让你带你就带,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哦,好。”
…………
第二日江泊再来的时候,穆清朝没有睡觉,而是早早地换好了衣裳,好整以暇地等在了那里。
她今日穿了一件素绒绣花的短袄,下头是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梳了百合髻。
她从前自持太后身份,衣服总是端庄,发髻也梳得繁琐,今日却是不同,清清爽爽,不像是一朝太后,倒像是哪个邻居养得娇娇俏俏的小姑娘。
她推开窗看到江泊,对他道:“你别进来,哀家出去。”
说罢,自己垫了一个小凳子,攀在窗户上,一个纵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江泊没接触过多少姑娘,所见的也都是些大家闺秀,个个自持身份,就连走路也要讲究莲步轻移,像这样扒窗跳墙的却是没见过的。
她本也与那些大家千金不同,她为达目的,从来不计较手段。
什么身份,什么规矩,通通可以抛在脑后。
江泊心中这般想着,于是一本正经道:“太后,这是您自己的寝殿,其实是可以走门的。”
“嗯?”
穆清朝脚步刚刚落地,猛然抬起头看向他。
对啊,她为什么不走门?
“那个,先不说这个了,走吧。”她没想那么多,走上前一把扯过江泊的手。
“走?去哪儿?”江泊问道,脚步却已经被她扯着往前了。
“去个好地方。”穆清朝道。
半个时辰后,江泊与穆清朝站在了教坊司的外头。
江泊:“太后说的好地方便是这儿?”
穆清朝:“嗯……怎么不算好地方呢?”
教坊司看与寻常的青楼可不同,这是官家的,是隶属于礼部,里头的工作人员素质比那些勾栏瓦舍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前一世,穆清朝犯罪,春芽和蔷薇被牵连,便是卖到了教坊司。
可是她们只能做最下等的妓。
就连穆茵和穆络,这样的大家族里头出来的庶女,沦落到这里,也拔不了尖儿。
因家里犯事被发落到此处的世家千金,不知凡几,不仅倾国倾城,还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无所不会。
最最妙的是,在南明,教坊司可不光养女妓,还养男妓。
如果这样的地方都不算好地方,那什么地方才好呢?
穆清朝拍了拍江泊:“王爷,你就是见的女子太少了,太单纯了,所以才将鱼目当成珍珠。
你就该多来这里看看,等你看多了,你就会明白,就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你也是可以唾手可得的。
而你心中的那个姑娘,也不过是千万女子中的一粟罢了,值不得你这样为她掏心掏肺。”
“可……”
江泊刚刚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见里头的老鸨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
老鸨在这里呆得久了,眼神毒辣,什么人什么样的消费,看一眼穿着便能一清二楚。
她远远瞧见了江泊便知是块肥肉。
等走近了,才看到穆清朝。
“哟,郎君,来咱们这儿,还带着娘子一块儿,可还真是恩爱啊……”
南明因守着这金陵富庶之地,又年年战乱,从世家大族到民间都是攒足了劲儿地享乐,大有一种末日狂欢的意味儿。
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清明的假象,但是从根儿上就已经烂透了。
也正是因为此,江泊才在朝中被称为“怪物”,也就只有他,还将祖宗礼法当回事。
是以,女子逛教坊司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只稀罕在男女居然是一块儿来的。
穆清朝却是对着那老鸨一笑:“妈妈不用担心,你不用管哀……不用管我,只要伺候好我哥哥就成。
银子少不了你的。”
说罢,她手往江泊跟前儿一伸,是示意他掏银子。
江泊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穆清朝推了他一把。
“啧”
你来玩儿,难道还要我掏银子不成?
下一刻,江泊便将一叠银票放在了穆清朝手中。
穆清朝又往老鸨手上一拍:“只要我哥哥高兴了,这些都是你。”
一瞬间,老鸨眼睛都瞪直了。
虽然来教坊司的都不是普通人,但是出手像这么阔绰,可也不多见了。
“红莲、绿梅、诗琴、画意,出来接客了,来贵客了。”
只听老鸨一声喊,一会儿便出来了一大堆姑娘。
连带着一股刺鼻的香粉。
“咳咳……”
江泊站在穆清朝旁边,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
第108章 强吻
姑娘们对江泊极其热情。
毕竟,以江泊的长相,在教坊司挂个男头牌是够够的了。
这种能掐豆腐,还能挣钱的便宜事,谁不想干呐?
穆清朝看着姑娘们把江泊拉走,江泊还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给穆清朝一种唐僧要进盘丝洞的错觉。
穆清朝对着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玩儿去吧,放纵去吧……”
江泊刚走,穆清朝便道:“我哥哥现在忙去了,妈妈,你给我另开个厢房,我就在旁边等他好了。”
说罢,又叹了口气:“唉也这么多姑娘,也不知要费多少时间。”
老鸨听着话,试探性问了一句:“要不……给娘子你也找几个郎君陪陪吧?”
反正方才那一叠银子还有富余的。
穆清朝有些勉为其难:“郎君么……也不是不可以。”
“那娘子想要什么样的?要不给您推荐几个?”
“推荐就不用了,我已经看好了。”
“那个,那个,那个……”穆清朝手一指,便已经是七八个了。
教坊司果然是个好地方,瞧瞧这些男妓们,哪个不是腿长屁股翘,腰细皮肤白?比她宫里那两个也是不遑多让的。
她活了两辈子都活得太清水了。
这一次,她要敞开了玩儿。
穆清朝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她刚刚和弟弟们把气氛调动起来,还没来得及敞开呢,厢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她一仰头就看见江泊站在门外。
江泊身上的衣服被揉得皱皱巴巴,蹭了不少的胭脂和水粉,头发也比先前凌乱了几分,只有那一张脸,一如既往地清明。
面无表情,苦大仇深。
不知道的谁能看出他这是在上青楼?
上坟还差不多。
比起江泊,穆清朝就融入得很快。
她倒在一众小倌儿身上,左拥一个、右抱一个……乐得屁股都是圆的,那脸上的笑容跟朵向日葵似的。
其中一个郎君夹着一筷子菜还放在她嘴边。
“来,娘子,奴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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