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点头哈腰:“是是,您放心,这点小事交给我便是。”
程月舒笑而不语,李鑫的武功不算很好,能稳坐乌湖山庄总管的位置,靠的就是玲珑心肠。
这段时间魔教那边始终没人来找麻烦,显然她出现在乌湖山庄的消息还未被传出,可见李鑫将这里管理的宛若铁桶,没有半点疏漏。
只是不知道这人会为她寻个什么理由了。
血衣魔教里,李鑫所散播的消息犹如一阵风刮过,很快以各种渠道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那个贱人真的要回来了?”
邵濯霖冷冷看着身旁的小厮,稍稍长高些许的少年不复曾经的挺拔俊俏,显得阴气沉沉。
如果程月舒在这里就能知道,邵濯霖的气运值在不断降低,这或许也是她武功精进,一日千里的原因所在。
小厮压低了声音:“小的也是听大少爷身旁的阿亮所言,据说夫人此前是被昆仑教的隐世长老掳走了。”
“昆仑教?”邵濯霖皱眉。
“是啊,据说那位长老和老教主素有仇怨,原本要找老教主报仇,暗中潜伏在乌湖山庄,谁知老教主骤然离世,夫人带着牌位回去,那人为了得到血衣神功的秘籍,便将夫人掳走逼问。”
“这半年时间似乎一无所获,李总管又追查到了些线索,那边索性将人扔到山脚下,这才让夫人脱险。”
小厮不由得感慨:“早就听闻他们的心法练到极致便有昆仑挪移之术,竟然是真的,难怪能悄无声息地带走夫人。”
是昆仑挪移之术?
邵濯霖半信半疑,难道那个女人并非自愿离开?
哼,但不管怎样,也是她不小心的缘故,害自己受了这么多苦。
邵濯霖的眼中掠过阴鹜,冷声道:“随时留意着,等那个女人回来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可要好好将这笔账和她算清楚。
第36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6)
血衣魔教所在的山庄矗立在高耸山峰之上,海拔极高,顶端有常年不化的积雪,寒风料峭。
付志修带着一众人等在门口,邵濯奕抱着剑,眉眼间满是不耐。
“我还要练剑,没工夫等她。”
邵濯迩身披红纱,懒散地打哈切:“这个女人被掳走半年,谁知道是不是被别人玩腻了再丢回来,我们血衣神教可不收烂货。”
付志修皱眉:“二公子慎言,程氏毕竟名义上是你们的母亲。”
邵濯奕面露不屑,邵濯迩更是冷笑。
“那个贱人也配?恐怕也只有小野种有奶便是娘,一口一个阿娘喊得亲热。”
阵阵哄笑声响起,站在最后的邵濯霖死死握着袖口,青筋毕现。
就在此时,一双绛红马靴踩在积雪上,风雪被裙摆卷起,女人撑着伞款款而来。
伞边微抬,露出双桃花含情的凤眼,如此佳人,让场中的笑声都停滞一瞬。
可惜佳人不是哑巴,一开口便破坏了意境。
“哟,好多人啊。”
付志修这才回神,奇异地看向程月舒。
半年不见,这个女人的容色更盛,一个被关押半年的女人,怎会丝毫不见憔悴?
这样的疑惑不止他有,在场的人在同一时间几乎都浮起类似的念头,邵濯霖眼眸深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程月舒。
邵濯迩掸着长裙绣袍,酸溜溜道:“夫人倒是还舍得回来,是外面的野男人不曾喂饱你?”
众人又习惯性要哄笑,笑声却戛然而止。
邵濯迩的脸上重重挨了两巴掌,立时高高肿起,罪魁祸首竟是扔了伞揉着手腕的程月舒。
“这小嘴可真脏,真怕脏了我的手。”
程月舒近乎嗔怪地说着,邵濯迩这才反应过来,气得瞪圆双目,拔出腰间匕首朝程月舒刺去。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招招狠辣,显然打算要程月舒的命。
“去死!”
大长老神色凌然,正要出手阻拦,却见程月舒轻飘飘躲过,抬手又给了邵濯迩一巴掌。
清脆而响亮。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邵濯迩尖声叫嚷,不复平日的矫揉造作,气得头发披散在肩头。
“嘿呦,抓不到。”
程月舒笑容和蔼,就像陪无知稚子玩捉迷藏的母亲,总故意在最后一刻转个身,再用手掌和邵濯迩的脸颊亲密接触。
啪!啪啪!
邵濯迩的脸颊高高肿起,状若疯癫地哇哇乱叫,大有和程月舒不死不休的恼恨。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程月舒的武功早已在他之上,眼下不过是猫捉耗子般的耍弄。
大长老眯起眼,这才想起程月舒适才出现时,靴子明明踩在雪上,却没有多少声音。
分明已达到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准。
他敢保证程月舒之前的武功并不算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再结合程月舒此刻的招式,他的心中浮现了一个答案。
这个女人对自己倒是狠,竟修炼了血衣神功。
作为上代教主最倚重的长老,没有人比付志修更清楚修炼血衣神功的痛苦。
若非如此,他早就想办法逼迫程月舒将秘籍交出来了。
邵濯霖也在旁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眸光晦涩不定,倏尔发出一声惊呼。
“阿娘小心!”
邵濯迩正从后方妄图偷袭,程月舒竖起掌心,狠狠砍在邵濯迩后颈。
邵濯迩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整张脸宛若成熟的茄子,又紫又涨。
直接昏了过去。
程月舒笑眯眯地看向邵濯霖:“这才是娘的好儿子。”
邵濯霖羞涩地垂下头,面上浮现红晕,一派小奶狗姿态。
邵濯奕紧握长剑,厉声道:“程月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修炼血衣神功。”
程月舒一脸无辜,将责任推给那个不存在的昆仑神秘长老。
“事急从权,那贼人不信我手中的血衣神功为真,非逼着我修炼,我本不情愿,可你父亲托梦给我说蝼蚁尚且偷生,让我以保全性命为主,出嫁从夫,我当然要听他的。”
除了邵濯霖,众人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就算是鬼扯,难道不能说点靠谱的理由?
程月舒还是那句话:“你们谁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夫君。”
所有人都缄默,就连邵濯奕也觉得这女人的脸皮之厚实在是生平仅见,他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付志修眼中却浮现一抹欣赏,环顾四周。
“既然夫人得教主托梦,能平安归来,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大长老语气森然:“若要让我听到有人嚼舌根,哼!”
窃窃私语声顷刻间停止,邵濯奕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散去。
程月舒看着躺在地上的邵濯迩,踢了踢,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叹息道:“子不教不成材,娘也是一片苦心啊。”
邵濯奕远远听着只觉一阵恶寒,离开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只有邵濯霖凑上前,还未说话,眼眶已红了一圈。
“阿娘,这段日子你不在,我……”
程月舒反客为主,双手捧着邵濯霖的脸。
“阿娘知道你受苦了,看着都瘦了许多。”
说着双手不客气地扯住邵濯霖的脸颊,狠狠朝旁边一拉。
邵濯霖猝不及防,诉苦的话被迫咽回肚子里,脸上被一阵搓揉。
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邵濯霖心中升起惊怒,眼中刚要冒出凶光,就听程月舒慢悠悠道。
“你看你二哥真是不听话的孩子,当娘的要操多少心,还是阿霖乖,所以阿娘最疼阿霖。”
邵濯霖被恶心的想吐,可一低头看到躺在地上的邵濯迩,只能敢怒不敢言。
邵濯霖忍气吞声:“谢谢阿娘夸奖,您一路奔波,先去歇息吧。”
程月舒:“阿霖怎么这么乖巧,是不是在心疼阿娘,好大儿生下来就是要被阿娘好好疼爱呢。”
邵濯霖敢怒不敢言。
好在朝他们走来的付志修解救了邵濯霖。
大长老的视线落在程月舒捏着邵濯霖脸颊的手上,淡淡道:“都说女大避父、儿大避母,纵使夫人与三少爷感情深厚,也应注意分寸。”
程月舒这才松手,“付长老说的是,阿霖,你下去休息吧。”
这下邵濯霖反倒步履迟缓,眼眸微微眯起。
付志修往日像个泥菩萨般,除非事态严重否则万事不管,怎么对程月舒如此上心?
“三少爷,难道你不曾听见你母亲的话?”
付志修沉声提醒,邵濯霖这才如梦初醒般离开,很快又有人将邵濯迩也拖走。
偌大的山庄门口只剩下大长老和程月舒。
程月舒端详着这位原剧情中的老情人,轻笑。
“付长老,您单独留下我所为何事呢?”
第37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7)
付志修端详着程月舒,深邃的眼眸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虽然贵为魔教的大长老,但付志修还未到不惑之年,不过是因为武功高强所以被尊为长。
在原剧情中,这位大长老站在程月舒这边,将邵濯霖扶持上了教主之位。
但在程月舒的记忆中,这人对她可没什么情情爱爱,似乎是个纯粹的颜控。
纵观魔教上下,她这张脸的确是最好看的,邵濯霖将她送上大长老的床上时,付志修作为男人自然不会拒绝。
后来程月舒为了邵濯霖付出所有,弄的自己伤痕累累,被抽血几乎抽成了人干,付志修对着她的脸露出嫌弃的表情,便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
“夫人,现在四下没有旁人,你可以将真相告知于我了。”
程月舒装傻:“什么真相?”
付志修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据我所知昆仑派没有任何长老与老教主有嫌隙,近日更没有所谓的隐世长老下山。”
程月舒:“付长老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那位昆仑长老姓马,擅长浑元形意太极拳,能使大招闪电五连鞭,口头禅是年轻人不讲武德,你竟不知道?”
她就不相信在这个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话的时代,付志修还真能知道其他门派的动向,肯定在诈他。
付志修无言以对,明知道程月舒胡言乱语,可他没有证据。
看着这张千娇百媚的脸颊,说话时带着狡黠,让付志修想到偶然间在山上见到的雪狐,白绒绒的毛发,一双伶伶的瞳。
“夫人,我知道现在教内不太平,但你可以相信我。”
付志修向前一步,袖口几乎要碰到程月舒的臂弯,居高临下又像要为她抵挡风雪。
“我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程月舒兀然抬起手,拍了拍付志修俯下的肩。
“行,付长老好好干,等以后你成了教里的太上长老,荣华富贵不在话下,统一武林指日可待。”
完全是熟练的资本家画饼姿态,原本暧昧的氛围消散的一干二净。
付志修哭笑不得,眼底深处的兴致却更浓。
“多谢夫人允诺。”
“好说,好说。”
程月舒飘然离开,付志修望着她的背影,捡起地上女人遗落的伞,掌心握着伞柄,将伞面未消融的雪轻轻抖干净,倏尔笑了起来。
“夫人倒是比想象中更有趣。”
另一边程月舒回了熟悉的房间,发现这里竟然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一尘不染,显然时时有人打扫。
一道略带委屈的声音自外间响起。
“母亲许久不回来,我只能日日擦拭着您惯用的东西……”
程月舒朝门口勾了勾手指:“阿霖,进来。”
来一起飙戏呀。
邵濯霖来到程月舒身旁,几乎是半跪着,仰面看向程月舒。
“阿娘,刚才付志修要和你说什么?”
程月舒笑道:“你不是躲在远处看着我们吗?”
邵濯霖被噎住,没想到程月舒会揭穿他,急忙打补丁。
“我也是担心阿娘,谁知他想做什么,阿娘……他不会是觊觎你吧?”
程月舒:“觊觎我的人多了,习惯就好。”
邵濯霖:“……”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程月舒了,这个女人简直完全变了个样,连天都差点聊不下去。
思来想去,邵濯霖决定不再试探,单刀直入。
“还记得阿娘说过要去乌湖山庄取来秘籍给我,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程月舒立刻安抚他:“当然算!喏,我专门把秘籍带回来了,专门给我的阿霖。”
邵濯霖大喜过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秘籍拿到手中。
翻开第一页,赫然是歪歪扭扭八个大字。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邵濯霖:“……阿娘,你是不是拿错了?”
程月舒:“怎么会,这可是武林中最强的秘籍。”
邵濯霖嘴角抽搐:“可我之前从没听说过练血衣神功还要自、自宫,这样算下来,历代教主岂不都是太监?阿娘,你不会在戏耍孩儿吧。”
程月舒瞪大了眼:“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阿娘待你之心如昭昭日月!”
邵濯霖忍无可忍,咬着后槽牙道:“父亲少年时便修炼了血衣神功,若他是太监,我们几个又是怎么出生的?”
程月舒:“那就要问隔壁……”
邵濯霖:“阿娘!”
程月舒这才咳嗽两声:“不然你继续往后翻?”
邵濯霖憋着气翻到下一页,又见到八个大字——不必自宫,也能成功。
这下邵濯霖连装也装不下去了,将秘籍掷在地上。
“阿娘若是想拿我取乐直说便是,何苦用这种方式。”
程月舒弯腰将路上随手写的秘籍放回桌上,“别恼别恼,阿娘最疼你了,只是你也知道所有人都盯着咱们,我若是现在就将血衣神功传你,你猜你的两个哥哥会不会对你下手?”
邵濯霖脸上白了一瞬,按照那两人的性子,倒是的确很有可能将他绑起来,用各种手段逼他交出秘籍。
难道程月舒是想到这一层,所以故意给了他假秘籍?
邵濯霖惊疑不定,当即决定顺着程月舒的话说下去。
眼中酝酿起雨雾。
“都说没娘的孩子是根草,阿娘不在时,大哥和二哥……”
邵濯霖抵住额角,似是不忍说下去,长袖滑落露出内里青青紫紫的胳膊,布满还未愈合的伤痕。
就是铁人看着都得动容。
程月舒深深吸一口气,仿佛怒到极致,猛地拍桌。
“可恶,他们竟敢如此欺辱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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