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秦总回想起之前听手下说起的八卦,微摇了摇头。
薛家这一步棋,走得可不妙。
整个廖氏上下谁不知道,孟闻笙,那是廖氏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没看前一天孟特助脚受伤了,小廖总当场开掉了章总。
之后更是全程抱进抱出,那副疼进骨子里的模样,谁看了还不明白?
恐怕,这位孟氏千金,往后就是廖氏新任总裁的夫人了!
薛绾绾刚一来京,就异想天开,想给廖氏一个下马威——
却不知,自己踢到了一块根本惹不起的铁板。
原本,小廖总可能压根没将兰陵薛家看在眼里……
可现在,看这个架势,榨干价值之后直接吃下整个薛家,也未可知啊。
*
薛绾绾的合同,闻笙没过手。
她告诉秦总,一切从公司利益出发、走模板合同就好。
秦总心领神会。
他吩咐手下做好“最不徇私”的模板合同,让人送到薛绾绾下榻的酒店。
又让人带话给薛绾绾:签完合同,多一刻都不能耽误,直接坐车前往北城东郊的训练基地。
过时不候。
解决完一些日常工作,闻笙抬眼看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桌上的手机,这时传来两声轻响。
廖宗楼:【自己能走电梯吗?】
笙笙:【才刚五点钟!】
廖宗楼:【今晚的安排很多,所以提早一个小时走】
真是难得,像廖宗楼这样的性格,也有理直气壮翘班的一天!
闻笙看着那条微信,唇边不由漾起一抹笑。
笙笙:【那你等我一会儿。】
闻笙拨了两个电话,安顿好工作,这才披上外套,慢慢挪向私人电梯。
这部电梯并不是员工电梯,所以不必担心会遇上其他同事。
闻笙一路搭乘电梯下行。
门一打开,门口一道高大的身影便迎了过来。
廖宗楼一把将人抱起,走几步,便是黑色卡宴。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林大启动车子,将之开出地下停车场。
廖宗楼淡淡说了句:“这就是你要的?”
闻笙脑子没转过弯来:“啊?”
“不能让同事看到我抱着你进出公司,
不能让林大以外的人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
不能公开我们现在的关系——”
以上三条,是中午在办公室,闻笙与廖宗楼的“试用期约定”。
前方正在开车的林大,透过后视镜,飞快瞥了闻笙一眼。
随即火速降下隔板。
闻笙被林大那震惊且充满哀怨的一眼,连到嘴边的词都给忘了。
廖宗楼语气幽幽:“我怎么感觉,我们两个像在偷情?”
闻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想多了。”
她侧眸看着廖宗楼,友情提示他:“廖总,两个人长期保持不曝光的恋人关系,才能叫偷情。”
廖宗楼:“哦,那我们算什么?”
男人幽深的眼神,欲说还休:“也是,我们现在这样,只能叫‘地下约会’。”
闻笙:“……你能不能不要把带我去医院针灸,形容得这么复杂?”
搞得好像他们真的在进行什么炮、友交易一样。
就离谱!
廖宗楼:“针灸一个小时就结束。今晚想吃什么?”
闻笙歪了歪头:“你有什么好的推荐?”
看他之前发微信的语气,像是准备了什么特殊环节似的。
廖宗楼点了点头:“城南一家私房菜,做了牡丹宴,带你去尝尝。”
闻笙有点好奇:“鲜花入馔?那我还挺有兴趣的。”
*
一个小时后。
针灸疗程结束,闻笙掀开盖在膝上的毛毯。
一旁,方枕风说:“明天再来一次,周四当天,应该会好很多。”
闻笙听方枕风特意提起周四这个日子,问:“周四在温泉山庄的聚会,方医生也会去吗?”
方枕风笑了笑:“原本是不打算去的。但二哥说那边不错,几个老朋友都会去,我也就打算跟着去见识见识。”
他的目光落在闻笙的脚踝:“说白了,二哥是不放心你的伤,才非要我这个大夫跟着。”
闻笙听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她说:“廖总不会的。”
“他对朋友是真心的。遇到有意思的场合,都会特别想着你们几位。”
方枕风摸了摸下巴:“嗯……这句话,说的很有廖总夫人的风范了。”
不等闻笙着恼,他又说:“我这也是顺着你的话说的。”
“都跟二哥这么熟了,私下你还管他叫廖总?当心被他听着,又要发疯了。”
闻笙被方枕风说的有一丝心虚,嘴上却道:“他不会的。”
“不会什么?”
廖宗楼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个来回,又问方枕风:“她怎么样?”
方枕风:“恢复得很好。”
“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比较注意。这种伤,最怕的就是短时间内二次受伤。”
之前闻笙就是二次受伤,所以才搞得这么严重。
闻笙点头:“谢谢方医生。”
*
两人坐进车子里,廖宗楼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刚刚跟方枕风,在聊什么?”
闻笙说:“他说周四温泉山庄,他也会去。应该萧总也会去吧。”
“嗯。”廖宗楼定定看着她,“就这些?”
闻笙斜睨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如果是廖总,那与工作有关的事,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如果是预备役的男朋友,小廖总刚刚的问题,可有点踩过界。”
廖宗楼被她这副微抬着下巴讲条件的小模样,逗得勾起唇:
“我这算越界?”
“身为正在追求孟小姐的候选男朋友,关心女朋友的日常,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
闻笙点了点头:“你可以关心。”
“但,我也可以不告诉你。”
廖宗楼:“……”
舌尖抵了抵腮,廖宗楼笑了一声。
孟闻笙很聪明,很独立,平日里她也深谙人心。
但,她到底是不懂男人。
对男人来说,越是轻而易举得到的,越是随意撤手。
越是难以攻克的,越能激起属于男人的胜负欲——
廖宗楼突然伸手,轻轻拾起她垂落肩畔的一绺发丝。
闻笙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她下意识地转过脸。
就见男人修长的指尖,缠着一绺她乌黑卷曲的发。
而他本人,薄唇轻勾,眼神之中,似有暗火在燃烧:
“那,我求求笙笙,可以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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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求求笙笙,可以告诉我吗?
“那,我求求笙笙,可以告诉我吗?”
闻笙呼吸一滞。
太犯规了。
他居然学会了装乖这一招?
闻笙的目光在他俊美得过分的脸庞,缓缓巡视了一圈。
若是光线再柔和昏暗些,他这副模样,倒是依稀有几分少年青涩的影子。
再加上刚刚那句故意放低姿态的恳求——
就真的如一柄又轻又软的羽毛,在轻轻刮搔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闻笙缓缓吐出一口气。
明明已经被他那句央求,撩得心都酥了,脸上却还端得格外正直:
“嗯,你刚才问啥来着?”
廖宗楼轻笑了声:“在诊室里,你和方枕风都聊了什么。”
“哦,那个呀。”
廖宗楼问:“是有聊到我吗?”
“也没什么。”
其实告诉他也无妨。
只不过闻笙没想到,他会对这个话题,这么好奇。
闻笙说:“方医生人很好,告诉我说,平时私下跟你相处,要对你好一点。不然他怕你会生气。”
当着本尊的面,为了方医生的小命着想,她当然不能什么都照实说,更不可能直说“发疯”那两个字。
不然,她真怕廖宗楼疯起来,把方医生的医院给拆了。
“那你怎么回的?”
闻笙似笑非笑地看他:“你不是听到了吗?”
“我说,你不会的。”
“我们小廖总是什么人,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随随便便就生气了。”
谁知,廖宗楼却云淡风轻地接了句:“我会。”
闻笙:“?”
廖宗楼望着她,唇角虽含着淡淡的笑,我那副神情却认真极了。
“如果事关你,哪怕是一点小事,我也会生气。”
“方枕风很了解我。他说的话,你最好当真。”
闻笙:“……”
怎么有一种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的痛觉!
所以,她真要认真思考一下,私下对廖宗楼的称呼问题了吗?
*
几乎刚走入挂着“国色芳华”木牌匾的庭院,廖宗楼便朝不远处的某个方向看去。
他吩咐身后的林大:“照顾好孟小姐。”
闻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不远处是一片小竹林,远远望去,黑漆漆的,似有人影浮动,却看不真切。
廖宗楼低声说:“有个朋友,我去一下。”
说完这句,廖宗楼就匆匆离开了。
庭院里的白色牡丹不知是叫什么品种,白中透粉,如云似雪,开得正好。
春日的晚风轻拂,庭院里弥漫着清雅的牡丹花香。
闻笙站在庭院,静静欣赏了片刻,正要在林大的搀扶下走上台阶,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女人的轻唤。
“孟小姐,请留步。”
闻笙转过身。
只见庭院门口,站着一位身穿墨绿色斜襟旗袍的女人。
女人生了一张丰润的鹅蛋脸,一双细眉宛如柳叶,凤眸妩媚,隐隐透着几分眼熟。
闻笙盯着女人看了片刻:“请问您是——”
一旁的林大刚要开口,就被夏暖青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浅笑着走上前:“刚好,今晚和朋友约在这里吃饭,我刚刚只是瞧着眼熟,没想到真的是孟小姐……”
她走上前,朝闻笙伸出了手。
女人白腻的手腕上,一抹翠绿的翡翠手镯,宛如澹澹碧波,绿到人的心坎里。
“孟小姐你好,我叫夏暖青,是想容阁的老板。”
“之前,我曾托店长跟孟小姐联系,希望你能够跟想容阁合作,为cosmo拍摄一组以新中式旗袍为主题的时尚大片。但孟小姐当时拒绝了我……”
闻笙恍然……
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但那天下午,她刚一回到家,就收到了那些画红叉的威胁照片。
再之后,她酒精过敏,还因此崴伤了脚。
这件事也就直接抛之脑后,彻底忘了个干净。
闻笙伸出手,与夏暖青轻轻一握。
她浅浅一笑:“谢谢您的喜欢。但我实在不太擅长拍照……”
“怎么会?孟小姐不论容貌,身段,还是气质,都是我心中最适合的人选。”
当天她仅用五分钟,在想容阁匆匆拍下的那几张照片,已然充分证明了夏暖青的眼光。
说着,夏暖青亲昵地握了握闻笙的指尖,“今天在这见到,也是缘分。我真心希望,孟小姐可以慎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说着,她又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是我的联系方式。”
闻笙双手接过。
夏暖青的目光,之前一直凝在闻笙的脸上。
直到将名片递出,即将离开,才留意到她略微僵硬的站姿。
看清她脚踝的红肿,夏暖青立即道:“脚受伤了?”
“宗楼这孩子,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在这,就让林大守着!真是不像话。”
闻笙:“?”
一旁,被点名的林大无奈道:“少爷刚刚遇到了熟人,他说很快就回来。”
夏暖青伸手搀扶着闻笙的手臂:“孟小姐,我扶着你,咱们进去聊。”
直到两人一同进了屋里,在明亮的灯光里,望着夏暖青那双瞧着眼熟的凤眸,闻笙才后知后觉……
廖宗楼的生母,好像就是姓夏?
所以眼前这位……
夏暖青拉着闻笙坐下来,握着她的手,笑吟吟地说:“刚刚自我介绍时忘了说,我是宗楼母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
闻笙连忙朝对方轻轻颔首:“夏姨,您好。”
“好孩子。”夏暖青打量着闻笙,忽而恍然:“噢,难怪那天他在电话里说,要等下个礼拜!”
闻笙也是一怔。
随即想起之前那晚,廖宗楼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
她忽然反应过来,能让廖宗楼接电话时,语气轻松又亲昵的女性——还能有谁?
不正是眼前这位夏暖青女士?
一时间,之前潜藏在心底的一点小别扭,瞬间烟消云散。
夏暖青还在继续游说自己的品牌:
“孟小姐,想容阁这一季的旗袍,你最喜欢哪一件?”
似乎见闻笙微愣,她又问:“我听黄裳说,你当场穿走了那件‘紫玉流珠’,别的呢?”
“宗楼当初,可是很喜欢那件黑色的‘夜玫瑰’,你觉得如何?”
一开始闻笙听着,只觉夏暖青很想听到她对想容阁旗袍样式的评价。
可这话越听……越仿佛透着另一重含义。
回想起在想容阁那天,她试穿的每一件旗袍,尺寸都很合身。
还有当时她提出想要买走那件白色旗袍和珍珠云肩时,一旁店员略显奇怪的眼神。
闻笙心跳的节奏忽而快了。
廖宗楼他……
正想着,那道黑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一瞧见闻笙身边坐着的夏暖青,廖宗楼脸色微变。
他第一反应看向闻笙——
果然,她轻垂着头,一双杏眼,神色透出几分不寻常的讶异。
廖宗楼顿时朝夏暖青看去:“您怎么来了?”
夏暖青笑吟吟的:“我怎么不能来?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打算请孟小姐去我的包间用餐呢!”
“用不着,我都订好了。没什么事的话,要不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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