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没什么能比你更重要。”
“这世上没什么东西,值得你放低姿态,去恳求,去换取。”
“哪怕是为了我。”
男人说这话时,嗓音沉定,气势强悍。
明明是百年世家走出来的清贵公子,可他身上不经意间流泻的强势,
简直就像那种杀人不见血的黑道悍匪。
字字句句,都不容她拒绝。
可字字句句,又都恰恰在以她为尊。
闻笙眼眶微烫,她轻抬起眼帘,定定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狭长而上翘的凤眸,蕴起一层薄雾。
道不尽的深情,在这彼此凝视的一眼,展露无遗。
闻笙轻轻“嗯”了一声。
几乎就在这尾声溢出的一瞬,男人已然俯首——
唇刚触到的一瞬间,闻笙便飞快往旁边躲了一下。
“疼……”
捏着她下巴的指尖微僵,男人嗓音微哑:“娇气包。”
只不过一个吻,她就喊疼到现在。
闻笙以指尖掩唇,眼睫轻旋,含水的杏眸,嗔怪地瞟了他一眼。
嫩红的唇,细白的指,还有她透着盈盈水光的眼——
廖宗楼定定瞧着她这副模样,薄唇轻启。
克制的吻,又轻又柔,
落在她的手指尖。
“你刚刚答应过的,别忘了。”
“什么?”
廖宗楼勾起唇角:“今晚。”
直到廖宗楼拉着她的手,缓步向前。
闻笙缓慢转动的小脑袋瓜,突然记起来一件事!
之前在桌边,他因为听到云黛的调侃,非拽着她的手,跟她耍赖。
情急之下,她就说了一句,“今晚……”
然后就被孟寒徵给打断了……
闻笙:“!!!”
她那是话没说完!
绝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
闻笙忍不住看向身旁,眼角眉梢都透着春色的男人。
“那个,其实……”
廖宗楼:“嗯?”
冷白而修长的手指,温柔而不容拒绝,与她指尖纠缠。
闻笙噎了一下。
他这样,让她怎么把话说完?
廖宗楼唇角衔笑:“笙笙很勇敢。”
“我很期待。”
闻笙:“……”
吗的,孟寒徵害她不浅!
走在一旁的廖宗楼:姓孟的祸害,还有点用处。
刚走进宴客厅的孟寒徵,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就连罗斯夫人都朝他投来惊讶的目光。
孟寒徵接过一旁侍者递来的纸巾,笑容优雅:“我没事。”
暗处,却皱了皱眉。
怎么那个廖宗楼,每次和闻笙一起出发,都要拖上很久?
*
花丛掩映的阴暗处。
身穿樱粉色小礼服的薛绾绾,眼瞧着男人姿态亲昵地牵着闻笙走远。
她一手抚着胸口,缓缓走了出来。
不远处的石子路,廖博洲终于寻见她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
“绾绾,你在这。”
薛绾绾轻咬着唇,美眸泛红,看向廖博洲:“廖叔叔。”
“您刚打的那个电话,我都听到了。”
廖博洲蹙着眉:“绾绾,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薛绾绾却坚持道:“廖叔叔,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而且今晚,我还没有跟小廖总,当面打过一个招呼呢!”
“待会等他们签了合约,我就可以……”
廖博洲皱着眉。
他确实觉得,廖宗楼宠那个孟闻笙太过了。
尤其刚刚,本来都谈妥的合作,也险些因为她,当场被推翻。
不能再放任了。
良久,廖博洲似是下了决心。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
“东西在这里面。”
“摁一次,量就足够了。”
薛绾绾接过那枚颇有份量的黄金红包戒指,戴在了左手中指。
“廖叔叔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目送着这两人走远的背影,稍远一点的竹林里,显现一道高大瘦削的身影。
林二微勾着唇,对着手机道:
“廖博洲把戒指给了薛绾绾。”
“药在戒指里。”
“知道了,少爷。”
挂断电话,林二不慌不忙,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廖博洲和薛绾绾的身后。
这两个人……
女的又蠢又贪,脑子不好。
廖博洲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这种货色,还一个劲儿地往他家少爷眼前捧!
而且,就他这脑子、这见识,也配当他家少爷的亲爹?
真是匪夷所思。
*
宴客厅里。
头顶华美的水晶灯,洒下璀璨的光辉。
廖宗楼从赵秘书手中接过钢笔,在合同的落款处,正式签下自己的名字。
另一份合同,摆在孟寒徵的面前。
两人各自签好合同,又彼此交换。
罗斯先生和夏总握了握手:“夏总,感谢这几天的热情款待。”
夏总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说真的,这些天陪着罗斯家族的这几位,他连家都没回过!
本想着再怎么顺利,也要等明天上午,才有可能正式签约。
没想到,被孟特助那么一激,罗斯先生的小儿子,居然那么容易就同意了——
今晚提前签约!
孟特助,真是他们廖氏的福星啊!
不远处,侍者为众人奉上庆祝的香槟酒。
廖宗楼将手里的合同,交给赵秘书。
只一眼,他就瞧见了站在侍者身旁,探头探脑的薛绾绾。
左手无名指的黄金红宝石戒指,已然不见踪影。
薛绾绾,张望的目光,刚好与廖宗楼对上。
雪白荏弱的瓜子脸,忽而一红。
这男人……真的又好看、又强势。
冷冰冰的禁欲感,令人忍不住想要主动勾缠。
北城那些女人说他是一朵难摘的“高岭之花”了,还真是没错。
廖宗楼漠然地移开了目光。
薛绾绾端起酒杯,在一旁廖博洲的陪伴下,主动走上前。
“廖先生。”
她将手中的一只酒杯,递了过去。
“您还记得我吗?”
廖宗楼眸色冷淡,既不接话,也不接酒。
廖博洲嗓音浑厚,斥道:“宗楼!绾绾在跟你讲话呢。”
因这一句话,周围的人,陆陆续续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廖宗楼唇角绽出一抹讽笑:
“父亲这么喜欢薛小姐,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爷爷之前还张罗为您介绍对象,现在看来,他老人家,倒是白操心了。”
围观的人群,有人发出细小的嬉笑。
廖博洲脸色一寒。
一旁的薛绾绾,更是被他话里毫不留情的讽刺,美眸泛起泪花。
递出去的那杯香槟酒,停在半空,迟迟无人去接。
廖宗楼不耐地追寻着闻笙的身影。
却见她站在夏总身边,两人笑着在交谈什么。
她的手上,赫然也端着一杯香槟!
眼角瞥到薛绾绾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得色——
廖宗楼快步走上前,一把抢过闻笙手里的香槟。
他压低嗓音,追问:“你喝了?”
闻笙微讶之下,轻轻点头。
“一点点。”
这酒是夏总刚刚端给她的。
夏总明显非常高兴,刚刚跟她说了许多夸奖的话。
廖宗楼眉心一拧,不顾众人的反应,一把抱起闻笙,就往外走。
“方枕风!”
一身白西装的方枕风见状不妙,赶忙跟了出去。
身后,孟寒徵旁观着这一幕闹剧。
隐含杀意的目光,落在了廖博洲和薛绾绾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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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笙笙就抿了一小小口~
有廖总陪着,笙笙安全得很~!
写这个剧情,主要是因为我有一个,一直特别想尝试的梗(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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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尽量让她舒服一点
夜色温柔。
男人的怀抱很暖,脸色却阴沉得能落雨。
闻笙的手抚在他硬实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传来剧烈的跳动声。
她回想起刚刚在宴客厅的情形,他当时只问了她一句:“你喝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就这么心急火燎地一路抱着她跑了出来。
她怎么也是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这样抱着她跑了十几分钟——
男人的呼吸微急,不一会儿,额角隐隐沁起汗滴。
可抱着她的怀抱,一直很稳。
柔软的指尖,轻抚过他蹙起的眉峰。
她安抚道:“我没事呀。”
“上次过敏,是因为好几样酒混着喝,还吃了小龙虾……”
她刚刚就喝了一口香槟酒,真的不碍事。
廖宗楼的眼底泛起猩红,回想起刚刚的情形,
他又恨又恼。
恨的是廖博洲这种人,怎么会是他的父亲!
恼的是他自己,明知那两个人不安好心,却想当然地以为,
他们的目标会是自己!
一路抱着闻笙,飞奔进一栋最近的独栋别墅。
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廖宗楼单膝跪下。
闻笙见他急成这样,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她问:“总不能,那香槟里有人下毒吧?”
如果真是下毒,廖宗楼肯定当场打120把她送医院洗胃了,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操作。
廖宗楼却并不回应。
只是捏了捏她的指尖,嗓音很低:“别怕。”
起身的瞬间,当着闻笙的面,那份强撑的镇定尽数粉碎。
俊美无俦的脸,眼角眉梢,都透出难掩的凌然杀意。
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跑得着急忙慌的方枕风,被门槛绊了一下。
他平时工作很忙,几乎一天到晚泡在医院。
论起体能,自然比不上廖宗楼怀里抱着一个,仍然健步如飞,一口气跑出这么远。
廖宗楼伸手扶了好友一把。
方枕风抬首,看到廖宗楼的脸色,不由一愣。
有多少年了,没见廖家二哥气成这样。
廖宗楼低声道:“帮她看一下。”
“放心。”
方枕风快步走上前。
他勉强调匀呼吸,便在闻笙身旁的椅子坐下,为她切脉。
闻笙见这两个人脸色都平静至极,像是压着什么心事似的。
她问:“到底怎么了?”
方枕风淡淡一笑:“孟小姐别多心。”
“这事儿说来也巧。”
“一个是你前不久才酒精过敏,一个是那批香槟酒……”
耳听着房间里,方枕风语速平缓地满口胡诌,廖宗楼转过身,站到了走廊里。
林大林二等人,风风火火,陆续赶来。
“少爷,宴客厅有夏总和赵秘书看着,没引起什么风波。”
“对外的解释是,孟小姐最近酒精过敏。”
林二道:“少爷,酒都在这了。”
“现场已经为大家换了市价更为昂贵的新酒。”
廖宗楼瞥了一眼林二手上的托盘。
那上面摆着一共两支酒杯。
分别是闻笙喝过的那支,和薛绾绾递给她的。
他问:“薛绾绾人呢?”
林大说:“按照您事先吩咐的,薛绾绾被扣在了庄园。”
“至于廖博洲,他原本也想留下,
但因为老爷子打的那个电话,他不得已赶回去了。”
廖宗楼勾了勾唇:“很好。”
原本,他就做足了准备。
既然廖博洲打定主意,要给他这个亲儿子下药;
薛绾绾主动入局,成了帮凶;
那就别怪他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唯一的意外,就是闻笙喝的那一小口酒。
现在,就等方枕风的检查结果了。
房内的交谈声,一时稍停。
一身白衣的方枕风,快步走出。
林大说:“方大夫,这两杯酒,麻烦您帮着验一下。”
方枕风端过酒杯,细看片刻,又用指尖捻起几滴,嗅了嗅。
“两杯都有药物成分。”
“你把这两杯送去我医院,我让同事用仪器,再验一下。”
廖宗楼却拦了一下。
他指着自己未碰的那杯酒:“只验这杯即可。”
又将闻笙喝过一口的那杯酒,交给林二。
“给她灌下去。”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如今被扣在山庄的薛绾绾。
她既然那么喜欢给人下药,就让她自己先尝尝,这药的滋味。
林大颔首,转身去办。
方枕风则给廖宗楼使了个眼色,两人挪到露台的角落。
*
“她只喝了一小口。”
廖宗楼脸色微缓:“所以,是没事了?”
方枕风摇了摇头。
“你父亲不知道托人从哪找的东西。”
“这个药太新,与以往的同类药品,不一样。”
“孟小姐眼下看着,一切正常。但今晚……”
廖宗楼脸色都变了,转身就要走!
方枕风连忙把人拉住:“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今天这么晚了,廖氏在温泉山庄与罗斯家族签约的事,早就传的满城风雨。”
“这个节骨眼上,你带她去任何一个医院,都会掀起风波!”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光是这庄园里的客人,就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尤其,廖博洲一个做父亲的,居然给儿子的总助秘书下药——
这事传起来,太难听。
不仅有伤廖氏的名声,也会有损孟闻笙的清誉。
这个世上,任何时候,最容易承担骂名和抹黑的,永远是女人。
廖宗楼脸色冷冰冰的:“那你是让她就那么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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