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闻笙的脸颊、耳垂儿,来回流连。
“宝贝。”
闻笙轻轻眨着因为恐惧而湿润的眼睫,缓缓睁开了眼。
廖宗楼轻勾着唇,看向她的那双凤眸,却幽深难测:
“宝贝,今晚穿的好美。”
可惜,却不是专门穿给他看的。
她怕是半路上就换了这一身行头——
这么美,这么媚,不知被多少男人看过了。
恰巧这时,楼下的舞台,传来男主唱低沉磁性的一句:
“宝贝们~~~喜欢你们今晚看到的吗?”
闻笙:“……”
廖宗楼强压着心底翻滚的火气,声色温柔:
“宝贝不专心。”
他的目光,逡巡着闻笙的眉眼:“宝贝喜欢他那款?”
刚刚捂住她眼睛时,他已经看过了。
那男人腰长腿短,比例不协调,一笑还嘴歪——
就这种货色,有什么好瞧的?
廖宗楼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云铎:也不知道他平时怎么教的自家妹妹!
就这个审美,真够愁人的。
闻笙摇了摇头。
她刚刚本来就心不在焉的,满腹心思都在想眼前这个人——
谁有空看别的男人啊!
廖宗楼见她微微侧眸,逃避似的,躲开了他的目光追逐。
“宝贝在生我的气,是吗?”
闻笙漾起红晕的粉腮,微微鼓起:他刚刚果然在偷听!
一想到刚刚她和云黛说的那些话,廖宗楼可能全都听见了。
闻笙一时心里更气了。
廖宗楼其实并不怕她生气,她完全可以再泼辣一点——
骂他两句,甚至伸手打他几下,抓花他的脸,都没问题。
他最怕的,是猜不透她的心。
更害怕,两个人因为一点这样那样的小误会,渐行渐远。
“我能知道原因吗?”
廖宗楼的声线又沉又温柔,就跟哄小猫咪似的:
“宝贝就告诉我这一次。我一定改。”
*
闻笙瞧着他这副看似诚恳至极、卑微至极的样子,
心里却忍不住又想起,中午两个人在那间套房里,
廖宗楼用一个密码就扰乱她心思的事。
这段感情,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被他带入赛场。
从始至终,她真的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闻笙轻抿着唇,忽然伸出手。
廖宗楼来的匆忙,领口那根雾霾蓝色领带,优雅且贵气。
包括他这个人——
俊美,冷傲,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疏离。
跟这个名为“声色”的酒吧氛围,格格不入。
闻笙一把扯住男人的领带,不疾不徐地在手指上绕了几圈。
廖宗楼配合地微微曲颈,两手轻抚着女孩子的细腰。
看似驯服,可从他慵懒而松弛的身体姿势来看——
他很享受眼前这一刻。
闻笙微昂着下巴,看着廖宗楼,一字一句地道:
“我确实很生气。”
“而且我一点都不想告诉你,我在生气什么。”
廖宗楼:“……”
此情此景,他的眼前完全是闻笙红唇轻翘,杏眼迷濛的模样。
她刚刚都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闻笙道:“但从今天起,你要乖乖听我的。”
“我说亲就亲,我说抱、才能抱。”
什么都他说了算,她还有没有一点家庭地位了!
美人儿的红唇开开合合,廖宗楼只听清了最后一句:
我说亲就亲,我说抱、才能抱。
男人幽深的凤眸,闪过一丝笑。
宽大的手掌,在女孩子的细腰,充满占有欲地轻轻摩挲:
“好啊,我全都听宝贝的。”
不就是亲亲抱抱之前,要打个申请吗?
他这么彬彬有礼的一个人,多简单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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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更哦~
围脖上我放了楼哥梦境小剧场①美人鱼篇,可以去看啦~
第108章 为了赔罪,我一定奉陪到底
北城,某咖啡厅。
店内的服务生,早早拉下卷帘门,隔绝内外。
店员和客人,尽数撤走。
黑漆漆的咖啡厅里,唯有正中的一盏灯亮着。
灯盏底下,一个身穿黑色吊带裙的女人,瑟瑟发抖地坐在高脚凳上。
不远处暗影中的单人沙发,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姿态随意地翘着二郎腿。
“时小姐,劝你放聪明一点。”
单人沙发的两旁,站着两队黑衣人。刚刚开口说话的,就是为首那个保镖。
时琉两条手臂,紧紧抱着自己。妆容秾艳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
“亚斯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孟闻徵手肘撑着沙发扶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但他不说话。
时琉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继续道:“其实我跟孟闻笙,关系也说不上多熟。”
“上高中那会儿,我听人说过一点她家里人的事,但知道的不多。”
“我前男友跟我说,以后遇到熟人,不要主动提起孟闻笙家里的事。”
“所以之前在国外见到亚斯先生,听您问起她的近况——”
“我也没多想,就按照我前男友教我的那一套,随口说了。”
“我真的没有恶意!”
孟寒徵突然笑了一声。
他侧过脸,问站在一旁的保镖阿仁:“她口中的那个前男友,是不是叫什么卫黎?”
阿仁道:“是的。”
“他们两人恋爱长跑了近十年。”
“十年时间里,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
“而且,也没耽误时琉小姐在国外时,隔三差五,跟不同的男人上床。”
阿仁的中文说得一般,吐字够清晰,但发音有点生硬。
被一个外国男人,用这种特别用力咬字的发音,细致入微地讲述自己历年来床上那点事儿——
尤其还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
哪怕厚脸皮如时琉,一时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孟寒徵的脸上,神情始终如一。
他打量着时琉,观望她的一举一动,审视她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
*
时琉快要被这种窒息的氛围给逼疯了。
她红涨着脸,强撑着气势道:“亚斯先生,这里是华国。”
“就算你地位尊贵,在华国,也必须遵守现代社会的法律。”
“现在这样算什么?是打算非法拘禁我吗?”
孟寒徵冷漠地勾起唇:“放心。”
“一个见异思迁、两面三刀的婊子,还不配让我破例。”
孟寒徵说华国语的腔调很优雅,可吐出的字,却有些粗俗。
但越是这样强烈的反差,有时越是令人着迷。
时琉的眼中流露出屈辱的情绪,脸颊红彤彤地盯着他瞧。
孟寒徵却道:“当年,你并不是我同校的学妹。
那天,你故意顶替了另一个女生的在校生身份——
费尽心思地出现在我面前, 引着我向你打听华国的事。”
现在想来,巧合太多,并非没有漏洞。
只不过,那段时间,家族内部事端频发——
他为了在家族争斗中存活下来,隐忍多年之后,终于将那些兄弟们个个击破。
那段日子本就过得左支右绌,混乱不堪。
而且当年,手下人查到的其他信息,也都佐证了时琉的话——
所以他才那么轻易地相信了。
但,被骗就是被骗。
这确实是他的倏忽。
现在,他已经是罗斯家族的新一任家主。
他足够强大,想要保护一个人,查清一件事,任何人事都不会再成为他的阻碍。
“你背后的人是谁,说出个名字,今晚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
时琉脸色红了白,白了红。
过了好一会儿,她咬着牙道:“亚斯先生,与其有空在这拷问我一个弱女子——”
“倒不如回家,去问问您的母亲。”
孟寒徵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展露任何不寻常的表情。
他只是两指撑着额,神色淡淡地反问:“是吗?”
时琉抿着唇道:“我只知道,当初签给我的那张支票,落款是罗斯家族。”
“这些东西都是有据可查的,亚斯先生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求证。”
“时小姐。”
孟寒徵突然开口,温柔磁性的银色,宛如夜间奏响的大提琴般动人。
可吐露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每年有多少人死于意外,又有多少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吗?”
时琉沉默着,不吭声。
可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指甲,却死死抠进了皮肤。
孟寒徵轻笑了声:“你要相信。我这样一个遵纪守法的世界公民——”
“想要整治一个骗我的人,方法很多。”
“每一样,都很安全,很干净。”
时琉走得失魂落魄。
一旁,名叫阿仁的保镖低声道:“家主,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她了。”
孟寒徵道:“盯好她。”
以时琉的胆色,今晚被他这么一吓,挨不住三天,就会去见那个幕后主使。
孟寒徵起身,在一行保镖的陪同下,走在了下起了濛濛小雨的夜晚。
湿漉漉的街道上,跟在一旁的阿仁问:“家主,要回酒店吗?”
他脸色温柔,一双桃花眼,噙起淡淡笑意:“不,去挑衣服。”
“明天闻笙要带我去见导演。”
“总要穿的漂亮点,才不会给闻笙丢人。”
……
扯着廖宗楼领带的闻笙,正要继续撂狠话,冷不防地,突然打了个喷嚏。
廖宗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这么可爱,打喷嚏的样子,也跟小猫似的。
“是不是太凉了?”
“我让他们去把冷气开小一点。”
闻笙冷着小脸儿,指尖轻轻往下一扯。
廖宗楼忍不住“嘶”了一声:“谋杀亲夫啊~宝贝!”
闻笙手里还攥着领带的另一端,他刚刚猛地站直,脖子差点没被勒得窒息。
闻笙唇角动了动,绷着一张小脸儿道:“少打岔。”
廖宗楼乖乖“哦”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乐开了花:
他刚刚说“谋杀亲夫”,而他的宝贝,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对。
这说明了什么?
闻笙指尖卷着领带,纤长的眼睫,眨的飞快:“这地方我今天第一次来。”
“我还没玩够呢!”
廖宗楼低笑了声,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她调皮的指尖:
“那——宝贝今晚想玩什么?”
“为了赔罪,我一定奉陪到底。”
第109章 天上掉的大便宜——不占白不占!
门外候着的领班,一头雾水地被喊进了房间。
只见房间最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之前那位身穿人鱼色亮片连衣裙的漂亮女士。
只不过,漂亮女士的脸色此时不大好看。
嘴唇红红的,像是熟透的红樱桃,一双潋滟的杏眼,火气十足地瞪着对面。
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坐着那位传说中性情冷淡的廖家掌权人。
此刻,这位京城人人皆知的廖家二少,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
眼角眉梢,都噙着浅浅的笑。
望着对面的那位,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领班在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夹击下,动作僵硬地走上前:
“廖先生。”
廖宗楼道:“喊你进来的,是这位孟小姐。”
领班连忙转过身,朝闻笙鞠了一躬:“孟小姐,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
闻笙问:“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呢?”
领班笑吟吟的:“您说的是云小姐吧?”
“云小姐是我们老板的座上宾。孟小姐尽管放心,有我们老板在——”
“云小姐一定会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闻笙皱了皱眉。
算了,她刚已经给云黛发了消息。如果她看到,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复自己的。
闻笙又说:“我想玩游戏。”
“但我不会打牌,不会麻将……我也不会玩骰子。”
说到这儿,闻笙更气了,凭什么那个家伙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就什么都会玩!
就显得她是那种傻乎乎的乖乖牌,很欠缺魅力……
领班特别善解人意:“孟小姐是想跟廖先生一起玩吗?”
闻笙点了点头。
领班道:“那可以玩一种最简单的——猜大小。”
闻笙顿时双眼亮晶晶的:这个确实简单。
她问廖宗楼:“就玩这个?”
廖宗楼神色温和,幽深的凤眸,神色克制而礼貌:
“刚刚都说过了,今晚我都听你的。”
男人说话的音色很温柔,闻笙听得脸颊红扑扑的。
倒是站在一旁的领班,一时没忍住,多瞧了这位廖家二少一眼。
这种情况他从前可见多了。
一般在赌桌上——
说话越温,下手越黑。
闻笙却很满意廖宗楼的这个态度,她点点头:“那开始吧。”
领班让人拿了一副骰子,开局之前,他向闻笙确认:
“请问两位的赌注是什么?”
这个问题,闻笙之前还真的有偷偷想过。
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想起不久前跟云黛一起瞧见的二楼那一幕幕……
“谁输了,谁脱。”
说完这句,闻笙轻挑起细眉,颇为挑衅地瞟了廖宗楼一眼。
一旁站着的林大、林二、林四和林九,包括领班——
齐齐地石化了。
唯有廖宗楼微微惊讶。
他蹙了蹙眉,脸上显出几分为难之色:“这……好吗?”
如果云黛在这,肯定会忍不住夸奖廖家二哥这个表演:高啊,真高!
她家笙笙,最禁不得别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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